《揭秘雍正朝重重疑案:原来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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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雍正朝重重疑案:原来雍正-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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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再次参悟了正果,证实了自身,验明了结果。佛在心中,佛就是他,他就是佛。他“果然”是天命所归、代天行事的真龙天子。

信仰的终结(1)

雍正的信仰的第三个阶段,可冠以一个标题:天崩地裂。
人都是如此,自信了一生,到最后,又觉得不自信了。奔波了一生,到最后,又觉得什么都是虚的,需要用来世彼岸来安慰自己了。
雍正很累。允禩、允禟已死,隆科多、年羹尧伏法,《大义觉迷录》颁发全国,一次次的文字狱,一次次的打击朋党,整饬吏制,已高度集权,他已没有政敌。从任何角度来说,他都已获得了全胜。他应该轻松,但他很累。他本来是一个容光焕发、野心勃勃的中年人,现在却颓然老矣,颌下、颊上、眼皮的肉松垂,两眼浑浊不清、暗淡无光。他勉强在回忆中,在往日血腥的迷雾中,忍受一阵阵心悸、心绞痛的侵袭。
为了摆脱这种痛苦,他开始寻觅。
雍正七年,雍正在岳钟琪所上密折的朱批中,曾令其秘密往终南山查询一个名叫鹿皮仙,又名狗皮仙的修行之士。同年,雍正还曾召见白云观道士贾士芳。后因贾士芳只通心性之学,不懂其他,而略加赏赐使退。
两次轻描淡写的试探后,雍正八年,很多地方官,包括四川巡抚宪德、河东总督田文镜、浙江总督李卫、云南总督鄂尔泰、署川陕总督查郎阿、山西巡抚石麟、福建巡抚赵国麟等都收到了雍正下令秘密查访名医、道士的谕旨。曰:“可留心访问有内外科好医生与深达修养性命之人或道士,或讲道之儒士俗家。倘遇缘访得时,必委曲开导,令其乐从方好,不可迫之以势。厚赠以安其家,一面奏闻,一面着人优待送至京城,朕有用处。竭力代朕访求之,不必预存疑难之怀。便荐送非人,朕亦不怪也,朕自有试用之道。如有闻他省之人,可速将姓名来历密奏以闻,朕再传谕该督抚访查。不可视为具文从事!可留神博问广访,以副朕意,慎密为之!”
当时有人奏言,四川成都有一个名叫龚纶的人,年九十,善养生,强健如少壮,八十六岁犹有妾生子。他精通歧黄术,步履如飞,善骑马用剑,在当地有龚仙人之称。雍正立命四川巡抚宪德优礼荣待,速安车送至北京。宪德回奏:“此人已无疾而终。有子四人,幼子方四岁。”雍正还不甘心,又问:“其子中有没有得其父秘传的?必须优礼婉转开示,方能得其实。若有,也如前旨,安其家,送至京来。”宪德答以“没有,医道也平常”,雍正方罢。急迫如此。
看来雍正病了,有病,不但求医,而且求道士。这只可能是两种病:一是心病,疑神见鬼;一是阳衰,荒淫过度。
朝鲜《承政院日记》记载朝鲜臣工向其主报告清朝情况说:“雍正沉淫女色,病入膏肓。自腰以下不能运用者久矣。”是雍正六年政局大定以后,雍正开始生活放纵了吗?可能性不大。雍正自云:“朕自幼性情不好色欲,即位以后宫人甚少。朕常自谓天下人不好色未有如朕者。”
较有可能的是“心病”与“阳衰”的结合。雍正患心病,疑神见鬼,而阴盛阳衰。雍正精于佛、道理论,又以章嘉呼图克图喇嘛作为自己的证道恩师,想必明了道教的“玉女喜神术”、密宗喇嘛教的“大喜乐禅”,想必会欲以房中术采阴补阳,守生养气,祛病延年。然而采阴补阳谈何容易,旧病未除又添新病,形成了恶性循环,这也许就是雍正急于访求道士的原因。
白云观道士贾士芳在浙江巡抚李卫的举荐下,二度进宫。贾士芳属北派全真派道士,主张炼养,“清静无为”,“除情去欲”,不讲究服用丹药。他初次应召进宫不称旨,被遣回。此次,雍正病急投医,贾士芳未进丹药,仅予以按摩,并授秘咒之法。雍正试行,顿觉心神愉畅,肢体安和。但好景不长,雍正不能保持“清静无为”,“除情去欲”,病情时好时坏,却怀疑贾士芳手握其柄,操纵他的健康,加之贾士芳咒语中有“天地听我主持,鬼神供我驱使”词句,于是将贾士芳以左道妖逆之罪处斩了。贾士芳既死,南派正一派道士娄近垣得宠。正一派炼养服食兼重,娄近垣更不喜言炼气修真之法,主要是用药。有效,即称旨。贾士芳处斩后,雍正命大学士马尔赛寄语各督抚,传旨:“从前所言修炼养生之人,不必送来。若有医学精通之人,仍送来。”雍正并非仰仗娄近垣为他炼丹。娄近垣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恭王曾请他到王府做客,向他请教如何成仙,娄近垣道:“王今锦衣玉食,即真神仙中人。”又问如何养生,娄近垣指席上烧猪,笑道:“今日食烧猪,即绝好养生术,又奚必外求哉!”
雍正一定经历了一个复杂、矛盾、痛苦的思想过程。他为自己的郁闷、沮丧、神不守舍,为自己求助江湖术士、游仙野道而羞愧,自责,无地自容。“菩提只向心觅,何须向外求玄。”一个堂堂真命天子的雄心,或者雄心已泯、只说意志、志气,竟被往事、老病,斫削到如此地步!雍正不解,不甘心。他忽然觉得人生如此神秘,他又要向冥冥之中讨教人生的根本。不过,他已不再是那个雍王府中初出茅庐的白衣居士,他是天子,是释主。
他不会再求于他人,他的丹炉,已经立起来了。
他曾赋诗道:
铅砂和药物,松柏绕云坛。
炉运阴阳火,功兼内外丹。
光芒冲斗曜,灵异卫龙幡。
自觉仙胎熟,天符降紫鸾。
道教的修炼包括内外炼丹法。
内丹术是将人体视为一个鼎炉,通过服气、行气、胎息、导引(肢体按摩、运动)、房中术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使人体先天禀赋的元精、元气、元神,在脐下一寸三分名为下丹田(又名下黄庭、气海)之处,凝聚成“类如鸡子”形的金丹(又称丹珠、大丹、仙丹、圣胎)。丹成便是仙成,便突破了人神的界限、生死的界限。
外丹术又称炼丹术、金丹术、仙丹术。是“假求于外物以自坚固”,炼丹服食以求长生的办法,是白日升天的捷径。所谓“不死之药,道在神丹”,丹药一般用丹砂、金、铅、雄黄、曾青、巩石、磁石、水银等炼制而成。
雍正炼的是什么丹呢?
雍正自云“功兼内外丹”,他自年轻时起打坐参禅,能破三关,服气、行气、胎息等是驾轻驭熟之事。老来有病,又尝试了房中术,并有道士贾士芳指导其行,大有收获,想必内炼的功夫是高的。然雍正系心高气盛、急功近利之人,他可能更热衷于修炼外丹。一个人,端拱而坐。在青烟红焰的丹灶旁,在肃穆清雅的音乐中,在抑扬顿挫的祝诵中,在神秘梦幻般的意境中,忘记一切。
他日日热衷于此。这已成了他精神的一种寄托。或者说,他的精神、灵魂,已随着那青烟,那雅乐,那梦境,飘然而去了。
事情有可能是这样的: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雍正视朝时略感不适。退朝后,他像往常一样摈退从人,在丹灶前端坐修炼。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想到了什么。入夜时分,丹炼成。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服了下去。也许他自信是真丹,也许他并不在乎真丹或假丹。他只想快些离开这迷雾缭绕的世界,飞到彼岸。
子夜时分,金石躁烈,鼎湖龙升,天崩地裂。
这种推论似乎也不算失之武断。历史上服丹药而死的帝王很多,唐朝有五个,明朝十六帝中有一半,他们都希求长生。雍正希望长生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他曾信佛道儒,他曾只信自己,最终,他信什么?他的确心力交瘁,病入膏肓。
按这种推论,雍正或者不是自然了断,而是他自行了断的。


第三章 雍正功过

被刺的传说

除雍正突发暴病而亡、炼食金丹而亡的说法之外,还有一种说法,便是雍正被刺身亡。其中吕四娘刺杀雍正的传说流传最广。
吕四娘,有说是吕留良的女儿,有说是吕留良的孙女。总之,吕留良惨案发生之时,吕四娘年方十三岁,因住安徽乳母家而幸免于难。传说吕四娘血书“不杀雍正,死不暝目”八字,不辞而别,只身前往京城报仇。她“晓行夜宿,风雨兼程”,历尽千辛万苦,途经洛阳白马寺时,饥渴交加、精疲力竭,不慎摔成重伤。有白马寺高僧搭救疗伤,问其所往,吕四娘如实相告,高僧遂收吕四娘为徒。四年后,吕四娘绝技在身,她辞别师傅,施展轻功潜入京师圆明园,用闷香将宫女熏倒,换上宫女服装,混入宫中,手刃仇人,割下雍正的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提头而去。宫中报雍正大渐,鄂尔泰等入宫见驾,惊骇欲绝,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具无头尸首。
吕四娘的事,究竟有没有根据和可能?当然首先是有没有吕氏孤儿。
雍正九年(1731年)二月十日,山西发现匿名揭帖,上有一首诗,道:
走狗狂惑不见烹,祥麟反作釜中羹,
看彻世事浑如许,头发冲冠剑欲鸣。
诗后有文,说:“曾静可杀不杀,吕晚村无罪作罪,真古今一大恨事也。为此感愤,倾吐血性,倘好义君子与我同心,请将此诗传布宇内,俾当途闻之转奏天阙,庶朝廷知所悔改,而枭曾之首,存吕之孤,则刑罚中而人心皆服矣。”其中要求“存吕之孤”,而早在雍正八年,即有关于吕氏孤儿的传言。雍正对此事十分重视,特谕浙督李卫,道:“外边传有吕氏孤儿之说,当密加访察根究,倘或吕留良子孙有隐匿以致漏网者,在卿干系非轻。”李卫则密折覆禀:“吕氏一门不分男女老幼俱皆严禁,连吕氏坟地也派人监视。”李卫以擅长侦缉得宠于雍正,吕氏孤儿漏网的可能性极小。
那么,有没有犯人妻女,特别是十五岁以下女子,没官为奴而入宫中的呢?有这样的例子。然重犯眷属,均发边远之地。如吕留良孙辈尽数发往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假若有吕四娘这个人,她以“没官为奴”的方式混入宫中也绝无可能。再说,圆明园虽为御园,却是雍正主要驻跸之地,警戒森严,绝非可轻易往来出入之处。
但是,人们却热衷于添油加醋地传播雍正被刺的故事。这固然由于故事本身实在离奇、刺激,从另外一方面,也反映了人们对雍正王朝和雍正的印象:一个充满阴谋、暴力、杀人惨剧的黑暗王朝;一个主宰着黑暗王朝,制造所有阴谋、暴力、杀人惨剧的元凶和暴君。人们宁肯希望事实就是雍正被人砍去了头颅,似乎那样方才合情合理、大快人心。
使人们留下上述印象的缘由,除了雍正即位前后阴森血腥的迷雾、父子手足相残的传闻,雍正自即位到暴亡的十三年间,方方面面的作为,都使方方面面的人感到紧张、重负、恐惧、窒息。

雍正的作为(1)

雍正心里十分清楚,只要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自己即位的合法性,就无法彻底消除朝野上下对其人品的怀疑、对其统治的反感与反抗。他拿不出,因而,他只有采取高压、严猛的做法——“忠我则臣,背我则敌”,对那些“不笃诚敬,如禽兽者”,不可以宽仁感化,“惟有治之以法而已”。
这种做法,不仅止于与雍正夺位争权的对手,而且推及到雍正王朝政治统治的各个方面。
首先,便是权力的高度集中。一切权力高度集中到皇帝、亦即雍正的手中。其中最重要、对清朝政治影响最大的,是奏折制度的全面推行与军机处的设立。
过去地方官上呈皇帝的奏章有两种,一种叫做“题本”,内容是地方公事,加盖官印;一种叫做“奏本”,内容是个人私事,不盖官印。两种奏章均交由通政司进呈。在皇帝之前,有关官员已先过目,因而是公开的。奏折,又称密折,是臣下秘密直接达于皇帝的奏章。据说顺治年间即已出现,但未见实物。康熙中期苏州织造李煦、江宁织造曹寅等奏报当地情况的奏折,上有康熙朱批“闻尔所奏,少解宵旰之劳。秋之后,还写奏帖奏来。凡有奏帖,万不可与人知道”,“倘有疑难之事,可以密折请旨。凡奏折不可令人写,但有风声,关系匪浅。小心,小心,小心,小心!”等等。李煦、曹寅尚属与康熙有密切关系的家奴,到康熙晚年,一些地方官方奉旨在请安折中密陈地方官民动态,康熙表示代为保密,原折朱批后发还。然当时密奏范围不广,有密折权的官员不多,也没有形成严格的奏折制度。
雍正严密并推广了奏折制度。雍正元年,雍正赋予全体封疆大吏密折权,下令各省总督巡抚密上奏折,只遭处分时停止其权。“各科道每日一人上一密折,轮流具奏;一折只言一事,无论大小时务,皆许据实敷陈,即或无事可言,折内亦必声明无可言之故。” 雍正二年,令督抚布按、将军提督保举州县官员,“才干素著,廉洁自持者”,“俱各密封保奏,不得会同商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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