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地化形现出两人。宁羽白闻声睁目眼见得当先一人嘴角带笑眼内藏狠额头之上一道殷红血痕有如第三只眼一样他转手将昏迷的张清敏交给梁雅儿冲着宁羽白冷冷一笑不是沈开玉还是谁?后面那人却是个年轻和尚细眉秀目面上却是严肃。沈开玉看了看宁羽白头上那个卐字符哈哈笑道:“宁羽白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宁羽白冷冷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却没想到竟还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
“哼!”沈开玉目中寒光一闪冷不丁右手一指背上仙剑锵然出鞘直刺宁羽白而去。梁雅儿在旁大惊惊呼道:“你要干什么!”可已迟了转瞬之间白芒一道已然袭至宁羽白颈中!梁雅儿拦阻不及就把眼一闭不想却听蓬的一声闷响响起浑不似刺中人身之声。睁眼一看只见宁羽白仍端坐在那里身周一层淡淡金光罩住那剑却斜插在了一旁的地板之上。
“雅儿你着什么急?”沈开玉笑道招手收回了飞剑“我只不过听不虚师兄说起这小乘妙印的法力有些不信试他一下而已。”
一旁的不虚闻言一笑目视沈开玉道:“贫僧所言无虚否?此宝你们未曾见过梁师妹一时不信也是难怪。”梁雅儿眼见得宁羽白无事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只听沈开玉对其道:“你真以为我那么想要他的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的命毕竟他也救过一次若非是公义大道不允我又怎会如此作为?这次拿他不过是奉上师长了断悬案罢了。届时诸位前辈皆在自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宁羽白听在耳中心中嗤道:“若似你说奉上碧落派师长还焉有我的命在?还说什么公义大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嘴上却只是一抹淡淡冷笑忽瞥眼看到梁雅儿怀中的张清敏头上一道金灿灿卐字符闪耀心中豁然明白了自己所受禁制压住怒意道:“你们所求不过是我如今已经如愿便放了张师姐我跟你们走。”
沈开玉一斜眼睛呵呵一笑道:“这个自然。就是如今整个秋水剑派都拿住也不放在我沈开玉的眼里。放便放了又能如何?”话音刚落只听屋外一女子嗓音高声远远传到:“东觉寺相尘大师、云宫天女沈青眉、碧落剑派掌门紫修真人驾到秋水弟子来出迎——”
全室之人除了那晕倒的张清敏闻听此言俱是一惊!不虚和尚一震之下光净的头皮上更是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原本看似沉着的面上大为失色低声道:“什么?师父他他他老人家怎么来了?”梁雅儿虽也惊异却没有不虚那样慌张沈开玉却是一喜又一忧喜的是听起来掌门师伯已到自己定是多了个撑腰的;忧的却是东觉寺相尘大师与沈青眉竟也到了那么他本来打算单独献上宁羽白于本派的想法不就泡汤了?只好皱着眉道:“怎地之前不来现在却来了?不虚师兄莫非是你告诉了的?”
“我哪有?”不虚道“彼时我与师父正在青牛山上接到你报魂珠也未以为是什么大事便偷空匆忙赶来不曾对诸位师长说过半句的。”他嘴上如此说来心中却道:“你当时明明说勿要说与人听惹得吾师与玄天宗知道了便拿不了宁羽白了。如今又作如此说法分明是不想让这位梁师妹知道啊。”也便顺着他的说法编了下去。一旁梁雅儿见他焦急便道:“既然他们已经到了出去一见不就都清楚了?也正好可以了却此间之事。”说毕瞥了一眼一旁的宁羽白。
“不虚师兄定是怕挟持你师姐一事给相尘前辈知道了要受责罚吧。”沈开玉道说完迟疑了一下苦着脸道:“不过事已至此躲也多不过去了。我们便先出去看看情况如何?”
不虚和尚面色忽地一变抬手道:“且慢!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呢?”说罢将头一转冷冷地看了看宁羽白。
“哦?会么?”沈开玉疑道“那我们便呆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也不可。”不虚皱眉想了想道“若是几位真的来了那分明便是晓得我等在此。方才那丫头嗓门这么大你说没听到谁会相信?若不出去见礼等到他们寻来我师父那里便不好看。”说罢似是想起了恩师的严厉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后一瞄梁雅儿轻声道:“依我看不若由梁师妹出去查看一下如何?”
梁雅儿闻言看了沈开玉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沈开玉猜到她定是不愿见到诸位从前师姐师妹遂故作思虑状道:“师兄恐怕多虑了秋水弟子都被我们迫在前殿哪个知道如今我们在此?想救也找不到地方。这处又没有别人就是我们出去了人也逃不了。这样吧就由小弟我出去一探回来时便知真伪。”说罢就要推窗而走。忽地不虚一把拉住道:“你说的是或许真是我多想了就由你我一同而去罢否则若给师尊现了你再来召我可就麻烦了。”他心中有鬼又惧怕师父因此有此一说。沈开玉一笑答应对梁雅儿嘱咐了几句又看了看地上的宁羽白见他双目合闭对外物不闻不问便推开了窗看看四周无人与不虚化作两道白光出室而去。室内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梁雅儿见两人几转绕出了自己视线这才收回目光关上窗子转过头来不无担心地看着宁羽白。宁羽白只是端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头上卐字符分外的闪亮。梁雅儿只见那光闪亮却不知是宁羽白正在努力想要冲破那禁制所致只道他心中恨着自己咬了咬唇开口道:“宁公子……”可这三个字一出口不禁又有些迟疑不知该何以为继。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地传在耳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说些什么?”
“谁?”梁雅儿猛一惊还未等有所反应宁羽白身后不远的一处墙壁“蓬”的一声便向上拔起露出黑洞洞一个门户来!里面一个模糊人影闪现梁雅儿只看见里面人袍袖一扬一道蓝光劈面而来!如此近的距离瞬间她的脸面上便被一阵寒意刺的生疼慌忙掐诀催起飞剑一拨当的一声在那剑及面之前挡了出去可后面随之而来的数道细光却刷地如圈缠上她旋身后退同时一拍腰间七道细芒跃起各自抵住只击得斗室之内一阵火花暴起。
“小凝?”她终于认出了来人。
萧咏凝俏脸含煞手捏剑诀怒目站在自己面前已把宁羽白挡在了身后。一蓝七白八口长短飞剑环游她的身周寒意四射。
“想不到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萧咏凝怒道一只脚却悄悄往后一提。宁羽白盘坐于地在那暗门打开之时便已睁眼。此时萧咏凝已经护于前面他忽觉有异只见一管水丝绸裤自萧咏凝裙下屈出一只紫抹绣鞋正抵在自己两腿胫骨之前他心中大悟猛将双掌一搭便扣在了萧咏凝足上。
梁雅儿在前不曾看见只讶道:“你……你要救人么?”
“废话!你要拦么?”萧咏凝晓得宁羽白已明白自己心意猛地将腿一抬宁羽白在后借力呼的一声整个人往后弹起直奔那暗门处坠了过去!梁雅儿此时方才觉惊呼一声手势忙作穿花一绕面前飞剑刷地绕作一个弧状击了过去。可是萧咏凝又怎会让她击中?湛蓝飞剑随手飞起叮的挡住那剑另七支短剑一晃也朝梁雅儿冲了过去。一息之间扑通一声宁羽白已落在那门里面却不见人。梁雅儿也是秋水弟子一时大意忘记了这暗门被萧咏凝所乘此时却已想起那底下是个四通八达的暗道一旦给人逃了进去再找可就难了。当下不敢迟疑忙就要抢进去却又被萧咏凝缠住一时脱不得身。两人就在这斗室之内斗起了飞剑来一时间身影纵横剑芒四射激得墙穿窗烂一个过不去救不了人事不省的大师姐一个也跃不来捉不住功力尽失的宁羽白。乱斗中只听萧咏凝道:“你还不知悔改还不把大师姐还我!”
梁雅儿道:“我不会伤害大师姐但是你要先把宁羽白拿回来!”
“你难道要一错再错一直错下去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我……”梁雅儿一时语塞险被萧咏凝压住剑势忙一力道:“我只相信沈郎!”
“那狗彘害得你还不够吗?你还相信他!快将大师姐还我!”
“不许你辱骂他……”
两人瞬息之间斗不过十剑嘴也没吵上五句谁也争不过谁正斗了个平分秋色。可这时只听外面破风声猛响显示正有人全力飞来!萧咏凝面色一变知道定是救不了另一个了心中暗叹口气当机立断将飞剑封住门户人朝后一翻跃入门去八道剑光“咻”地撤回。梁雅儿顾不得身后声响紧赶着往前冲去却只赶上那暗门刷地落了下来险些碰了脑袋。那门咣当落下她身旁两道风声掠起两人已急停在门前正是沈开玉与不虚和尚。沈开玉一扑上门上下一摸没法打开正要出剑梁雅儿转身在一处字画后三弄两弄那道暗门再度轰隆隆打开却又现出底下的一个石盖。
不虚上前一提竟没有提起梁雅儿在一旁忙道:“恐怕是给在里面封住了。”不虚闻言一皱眉头猛地提气喝一声“开!”一掌就拍了下去。那嫩白的手掌忽地迎风长大变得如同簸箕一般一下击在了石盖上轰的一声将盖子破了开去。不虚手掌复回原样当先跳了下去……
一块大石忽地颤了一颤露出后面一只晶亮的眼睛眨了眨见得四周无人她这才一把把那石头推开从后面山壁洞中钻了出来顺手将后面一人也带了出来。此时正是日高云淡遍山瑞雪后面那人出来见得阳光摇了摇头道:“想不到竟已过了一日我宁羽白还从未有过一日过得如此般快呢。”说罢又向前面女子一揖道:“多谢萧姑娘相救。”
萧咏凝一跺脚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着急。这里已经来到了外面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还要赶回去救大师姐。如能成功自会来这里接你若不成功这下面暗道四通八达一时半会她们也找不到据说那个什么小乘十方妙法印十二个时辰之后自解到时候你恢复了修为便怎么都好说了。”
宁羽白点了点头道:“救人要紧你自去不必管我。只不过此时恐怕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姑娘万万小心。”萧咏凝闻言也点了点头怒了努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了黑暗的洞窟之中。
眼见的萧咏凝踪影皆无宁羽白回身将那大石复又推好叹了口气想了一会这才两三步走了出去站住脚步打量起这里来。但见遍地厚厚积雪被风吹得生硬尽禁得住人走。又几步走出去转过山壁只见数座险峰突现眼前前面不远处罡风凛冽却就是一道深渊原来自己正身处万丈高峰之上。他心中叹道:“一时不慎竟险些再见不到这日月山川。”心中想起梁雅儿来不禁仰面朝天一声悲啸冲喉而出!
“宁羽白!”他啸声方停身后高处忽地一声召唤响起!
“嗯?是谁?”宁羽白闻听大惊不禁回头问道。可方看清身后一处石上日光中站着一人那个“谁”字刚刚出口就见那人将手一扬有一幅物事霍地展开放出万道金光生生盖过了明亮日光去照得他直睁不开眼。他忽地只觉自己身轻仿佛如雪片一般被一阵大风猛地卷起当时化作一粒粉尘般大小倏忽便被收进了那物事中去!
“啪!”那人把那幅物事一折耀眼金光顿时四散不见。那人走下石来对着那物事冷冷一笑道:“什么十方妙法印还不是照样收入我金霞彩照图来?看来这什么天寰八宝也没什么大用真不知要他则甚。”接着又是嘿然一笑道:“哼哼想不到你果真就是那个宁羽白可惜入了我这宝图便是神羽白也要魂飞魄散了!”说罢将那图折了几折收在衣内抬头看了看天腾地纵身而起跳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直刺长空而去。
悠悠峰顶依旧罡风凛冽日照当空。只是再也不见了宁羽白……
蜀中青牛山。
新雨刚过天上终于露出了太阳来。虽然日光展露可一时却还驱不去遍山的寒气仍是一片冷森森的样子。偌大山内只有在天罡观处一片蒸腾白气绕峰而起其内暖风和煦浑不似冬天样子。当然这处附近都有法术禁止凡人就是来得这高峰之上也是见不到这奇异景致的。
观内寂静一片可门前路旁却是处处皆有弟子负剑站立青云殿前的青石大路旁更是成行的弟子排列两边一派如临大敌的样子。偶尔有人低头耳语几声也都被其他人用眼睛制止。当真是鸦雀无声。
梆梆梆几声云板忽然响过显示已是过了未时。天中太阳已有西去之意有人不禁往那青云殿处偷偷望去却只见门旁数名弟子守候大殿之门却还是丝毫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众人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焦虑暗想今天怕又是没戏了。不过天罡观门规严整众弟子仍是定定站在那里不挪一步。不想忽地啪啪脚步声响起只见偏旁小路上转过两个人来一个布衣小道士引着一名灰衣僧人快步走来。只见那僧人二十来岁样子一串数珠搭于颈上眉目清秀宛若女子却是微微皱着眉头隐隐一股阴气罩在脸上随着那小道士一路往左偏殿走去。有人认出了他不禁在心中道:“这不是相尘大师的高徒不虚么?他怎地现在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