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几大剑派都去了杭州栖霞庄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先是天罡派决然离去然后师父便领着我们回来回来后又与师叔们在楼内密议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动静。我本来还有事要跟师父禀报也不知何时才能进去呢。”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粱雅儿有些不能接受。自道天盟成立后天下修炼界已经平静一百七十余年像栖霞章家这种大派世家竟然险被灭门那足以成为震惊整个修炼界的大事了。她下山离派一月有余今日方归本来一派欢欣喜悦闻此大噩能不惊讶?
“四师姐……”萧咏凝忽迟疑道。
“嗯?”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送入碧落的宁羽白?”
粱雅儿不知她为什么这时候提起此人来轻抚鬓间被风吹乱的头奇怪道:“记得啊当年错救了他还送入碧落去没想到竟做出那种事来。幸好各位师叔不怪罪要不然我们可没脸面面对众位同道了。你为何又想起他来?”
粱雅儿这一问萧咏凝倒迟疑起来了皱着眉头嗯了一下继而甩头道:“算了说了也没什么用我还是先去看看师父出来了没我正有要事要向她禀告。雅儿姐若是想要知道章家详细的状况问问其他姐妹便好了。”言罢娇躯轻转沿着长廊奔主楼而去。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廊上只剩下粱雅儿白裙胜雪望着萧咏凝远去的背影起呆来。
萧咏凝一气跑到朱红楼宇之前只见雕花大门旁正有两名女子侍立一边窃窃私语。请牢记
“小凝见过大师姐、三师姐。三师姐你回来啦?”萧咏凝一改之前与粱雅儿嬉闹时的随便严谨了起来。
二人中稍矮一些的女子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拉住萧咏凝的手道:“让师姐看看你这疯丫头过了一个多月有没有变得文静些?”她便是武寒秋所收之三弟子当年携宁羽白远赴碧落的吴燕雪。几年过去人又颇瘦了些一张蓝帕裹头蓝带束腰比之当年更成熟了几分。一月之前武寒秋派粱雅随碧落、凌霄几名弟子儿下山历练怕他们年轻惹事因此也派了老成持重的吴燕雪跟随以便有个照应今日方归。
旁边高个女子轻轻摇头道:“她若是能变得文静我倒是也要多念几声阿弥陀佛了。”这人不似派中其他弟子打扮头梳高髻身着一件鹅黄对襟夹袄下罩淡青纱褶裙也不见背剑。三十多岁年纪的样子脸上却仍是一丝皱纹也无正显出一脸无奈的样子。
萧咏凝不依摇着吴燕雪的手娇声道:“大师姐难道小凝现在就不安静嘛?”她虽娇蛮除了武寒秋以外却独畏这秋水徒张清敏一人。撒娇完毕后正色道:“大师姐师父在里面谈完了没有?我有要紧事要向她禀报。”
张清敏与吴燕雪对视一眼奇道:“你这丫头能有什么要紧事?师父和师叔们谈了两个时辰如果谈完自会出来若有事便先跟我说吧。”
“不行啊这事真的很重要一定要跟师父说师姐你就帮帮忙给我通报一下嘛。”萧咏凝有些焦急的说。
张清敏一笑:“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敢随便进去打扰她老人家。你还是耐心等等吧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萧咏凝刚想说话忽听殿内一个声音传来:“小凝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听声音便知正是师父武寒秋她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跟两位师姐打个手势推门如入厅而去。
厅内甚是宽广数根朱红大柱鼎立遍墙挂着各式长剑十数把殿尽头处一幅足有一人来高的卷轴画挂在墙上画内一女子于背后手持一剑遥遥若有所望。画上高悬一匾上书“秋水苍岚”四个大字匾下正坐了三人。
“小凝走时你就说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当中一人银钗白衣正是武寒秋两旁坐了她两名师妹。
“师父这……”萧咏凝走到跟前有些不知如何说起想了想伸手在袖内掏出一剑来“师父您看这把剑。”
剑身灰黑斑驳有如铁锈覆身剑刃上崩坏数处又有裂纹明显是不能用了。但是那剑一亮仍然可以感觉到一股阴寒凉意渗了出来。
武寒秋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与两位师妹对视一眼伸手接过了剑。
“夺魂剑?”柳寒烟惊道。
此语一出室内各人皆惊!武寒秋与段寒雪俱是一震显然这名字对她们刺激不小。萧咏凝则惊讶于二师叔一语叫出那剑的名字因为那个赵伯均确实曾经说过这剑名为夺魂剑她有些不明白为何那赵伯均的剑能一下便被师叔认了出来难道那是把名剑不成?
武寒秋细观了一下把剑递给段寒雪道:“剑气至阴至寒且仍有鬼气缭绕该是夺魂剑没错但不知为何剑上却没一丝冤魂。”随即转对萧咏凝肃容道:“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萧咏凝一抿嘴唇想了想道:“当时大家追拿宁羽白弟子本来在前开路……”于是回忆起当时之事把自己被妖人所虏又为宁羽白所救之事通通说了一遍。
在她讲完最后一句后整个厅中立刻变得一片寂静几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看武寒秋三人一脸严肃萧咏凝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忽地武寒秋开口道:“两位师妹怎么看?”
默然半晌柳寒烟道:“此剑若真是夺魂剑那妖人也许真是黄泉剑派中人那宁羽白又为何要救小凝他不是与黄泉剑派勾结的么?”
“夺魂剑别派是仿造不来该是黄泉剑派所制无疑”段寒雪道“至于宁羽白为何出手解救小凝难道是要演出戏给我们看?”
“他为何要演戏给我们看为了洗脱罪名么?可是那便牺牲了黄泉剑派一名弟子而且恐怕不是低阶弟子代价是否有些过大了?抑或说那妖人根本就没死?”柳寒烟疑道。
又是一阵静默。
萧咏凝忽怯声道:“那个夺魂剑很厉害么?”
段寒烟平时最疼这小师侄便道:“要看怎么说了这夺魂剑不似众家仙剑乃是修剑之人自取西方玄铁精华熔炉冶炼以法炼其灵以心炼其形;而是以黄泉剑派的独门秘法制出本身无甚威力却能吸取剑下之亡魂以邪法炼化役使增加其邪气威力是以杀人越多威力便越强。此剑并非仙剑乃是邪剑!”顿了顿又道:“据闻萧天南当年制出此剑分门下弟子各一柄听凭各人杀戮。杀人多者法力便强便为尊长也不知枉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也正因此才得下紫杀的名头。据说黄泉内除了萧天南外便只有徒三人有自己所炼之剑其他弟子便都是这种‘夺魂剑’了。这把剑阴气甚重杀人恐怕不在少数持剑者该不是一般人说不定便是萧天南十二弟子之一。”
萧咏凝听完这一番话不禁是心惊胆战。她本吃过这剑的苦头却也不知其中有这许多说法。想想如果不是那宁羽白及时赶到恐怕自己难免为淫徒所辱不仅如此若被制成剑伥那便万世不得解脱永远被剑所役一念及此顿觉脊背上一阵凉气直冒。
“当非他们串通故意演戏。”武寒秋忽沉声道。
“哦?”柳段二人俱是一疑。
武寒秋起身肃眉道:“宁羽白乃是颜婆婆二人带走不知何故又在彩凤岭停下我等又追逐他百多里到了那诡阵才被逃脱。小凝又是走失不知归路假如真是他们设计演戏哪能每一步都计算得如此准确?最后还能算准小凝一人落单在哪里预先安排人躲在一旁的?这许多奇巧之处就是卦仙亲到也未必能够先知紫杀更何来如此神机妙算?”
二人一听俱觉有理段寒雪道:“那么难道说宁羽白真是无辜的?可为什么章雄烈又言之凿凿说他是内奸呢?莫不是他错怪了他?”
“师父……”萧咏凝忽然出声。
“讲。”
“宁羽白走前还跟我说过一句话叫我转告师父您。”
武寒秋一奇“他有话要转告我?”
萧咏凝双手搓了搓衣角长吸口气道:“他说真正勾结黄泉剑派出卖章家的人是章三师叔!而真正杀死章掌门的是……是先到杭州支援的碧落派紫霆三位师叔!”
“怎么可能!”这一句话真如晴天霹雳震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柳寒烟吃吃道“碧落派虽然有问鼎六派之主的意愿但怎么会真的……”她停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三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厅口大门猛地被推开张清敏吴燕雪二人跨步迈进还未至厅中只听张清敏高声道:“师父!不好了!后山冰语妹妹传信来说颜婆婆伤重不治业已驾鹤仙去了!”
屋外一片黑云遮住了太阳灵秀山的天空顿时暗了下来。
祁阳县官道。
大风漫卷搅得远近尽是尘土飞扬官道上土灰阵阵远一些的地方已经有些苍茫起来。路上不见行人仅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沿着道边慢慢地向北行着。
“师父”那少年道“来回总是御剑久不在路上走了这下一走才觉与那御剑于高天之上颇为不同闲暇景致慢慢欣赏比那空中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又细致多了也真适合让你老散散心少些烦恼吧。”两人行走在风中衣袂竟然半点不飘尘土更是丝毫沾染不到衣襟仿佛有个无形的罩子将二人罩住了一样。
“嗯……”老人只是嗯了一声却再未回话只是依旧慢慢行路宛若心事重重的样子。
“咳……”少年见老人依旧烦心遂道:“师父人之生死各有天命那龙田村看来定是遭了灾把人都死绝了又过了好几年连墓碑都残破的看不清了这也不是您的错您老就想开点吧!”
“唉……”老人忽然长叹一声停住了脚步把头一抬望向那天中鸿雁自语道:“几年前师祖坐化之时曾经嘱咐过我要时常关照一下龙田村那宁家想不到不过三四年光景我这一去竟连个活人也看不到了!若是早些去说不定还能做点什么你说我能心安吗?”
年轻人苦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生死有命便是他们命数该绝了如不该绝也不至于生一场大祸事把全村人都死光了。要是……”还要再说下去忽地老者一扬手止住了他的话仿佛突然现了什么。少年一奇却不相问只静静地呆在一旁。
“敬轩你有没有觉到这妖气?”老者仰头半晌出声道。少年闻言皱眉闭眼细细体会慢慢地果然觉得有一丝淡得就要没有的阴寒腥气随着风吹有一丝没一丝地飘了过来。
“倒是有。不过这也弱到快要没有怕也不是什么大害。”
“不是大害?”老者冷冷一笑“妖气虽弱但质地如此邪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跟我来。”说罢一个转身人影一道已经逆风飘去少年一看也赶忙纵起身形跟了过去。
官道上又只剩下肆虐的大风抛洒着沸扬的尘土……
数里外的一棵大槐树上枝叶细密之处正藏着一团红火。那火虽燃着树与之接触却并不燃烧大风吹拂之下火焰更是奄奄一息。
赵伯均的魂火趴在槐树之上紧紧附住树枝生怕一个不留神给风吹走。他现在已经没有肉身侥幸藏魂于脑内躲过了宁萧二人想要飞回到黄泉剑派。到时候或许师尊还能开恩给自己找具身体来。
他修行浅薄没有元神现在的神魂真与孤魂野鬼差不了多少。凡是鬼魂之物最怕风吹凡起行不能见风若见风必凭依有物否则给风一吹便飘飘荡荡随风而行随风而止说不定给吹到哪去自己可控制不了去留了。是以如此风天魂火只好紧抓于树不敢放手半分。这两天它飞飞停停费尽心力也不过走出了几百里路距回到黄泉剑派也不知还差几许路程今日又逢大风只好趴在树上。
那魂火正在和大风搏斗忽地有所感觉往下一看只见一个少年人笑吟吟站在槐树之下仰头对他道:“喂!你趴在那里做什么?”
这下差点把它惊得撒手飞掉“他能看见我?”不妙的念头刚起只觉一阵吸力涌来不由自主离开了树来到了那少年人的手心。
少年冷冷一笑拿了魂火退走来到了一老者身边将手摊开。
那魂火吱吱呀呀拼命挣扎却始终脱不开其手心三寸。老者一见冷笑道:“妖魔小丑已经这般田地了还要挣扎?”
只见那魂火小人忙跪在少年手心之上声音有若蚊蚋响起:“神仙爷爷小的并不曾做过什么坏事而且已经如此模样还请神仙爷爷放过小的吧!” 一边连连磕头不已。
“没做过坏事?哼!你当你身上那点黄泉剑派的味道能逃得过我邱清池的鼻子?”这一声下来差点就把赵伯均的魂火震散一半!
“呔!”少年喝道“识相的就快说你为何变成这幅模样?又做过什么恶事?萧天南到底藏身何处?若不想神魂挫灭快说实话!”
“这这师尊神出鬼没藏于何处就是我等弟子也不知道。还望邱神剑邱神龙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若是问前面那事小的还可以略……略说一二。”
邱清池也知道萧天南行踪出了名的诡秘它也未必知道便道:“好那你便说说看!”
魂火一看有戏忙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将那暗擒萧咏凝又为宁羽白破了肉身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当初尾随剑盟追拿宁羽白之时并非现北溟剑派出现因此猜想北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