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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我一看见他就喜欢他了
这时，小雨的男朋友端来了三个菜。“给工人吃的，要不你尝尝。”其中的一道菜是切了细丝的大白菜炖土豆，虽然有些酱油色，但是，金子在没有看到一丝肉的情况下尝到了肉味。还有一个金子一辈子都没想到或者见过的汤———紫菜蛋花汤，真的，到今天那种鲜美的味道都让金子难忘，确切地说，金子惟一想形容的一个词就是到位，除了到位还有画龙点睛。“厉害！”也号称吃遍大江南北半个美食家的金子只有感到震惊的份儿。“多新鲜啊。怎么说人家也是厨师长啊。”小雨得意地说。“每天都他做吗？”“当然，我每天都吃好多，你没看我都长胖了吗？”金子不禁重新审视了一下大名，的确除了会烧一手好菜还是一个深沉稳重的男子，只是，金子从没认为他曾经是厨师了。他是那种让人爱看的男人，而真正打动人的不只是他的外表，也许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让人非常安心的感觉吧，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终生的男人。几乎没有人让金子一眼就产生这种感觉。金子不禁多看了他几眼，金子觉得自己的眼神里肯定充满了惋惜，而这种表情金子断定大名或许可以读懂啊。谢天谢地，因为小雨刚接了一个电话，而小雨立刻就拉着金子欢天喜地地上路了，留下了身后正慢慢难过的大名。金子可以感受得到。金子想起了刚认识小雨的时候只因为她是个轮廓分明的女孩，骄傲的女孩，还有对感情忠诚的女孩，金子到现在还记得她说起大名时信誓旦旦的样子，金子相信，那时的她是真实的。可是现在，小雨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她新的艳遇。“我一看见他就喜欢他了。”“他长什么样？”“就那样的，不好说。但是，反正我相信他是那种女孩一看到他就会喜欢上他的那种。他开一个大奔。开始的时候他开一个白色的大奔，后来他改开黑色的了，他说别人说‘白奔’不吉利，他喝多了的时候他就把大奔砸了，结果又买了一辆黑的。”“你怎么认识他的？”“网上。”小雨和金子还没顾上吃饭，小雨就又接到一个电话让她们都去东三环边上的顺峰酒店，据说是可以赶上喜酒的尾巴。金子的车还没停稳小雨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据说在饭店门口有人等她，留下了孤零零的金子，金子没地儿停车，她只能把车停在三环的辅路边上，她看饭店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搂着小雨的肩膀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也没人出来招呼金子进去或者停车。金子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只是别把警察叔叔等来就好。金子车都没熄火地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光景，小雨从里面跑出来：“你等我会儿啊，马上就散，他说他请咱们吃‘馋嘴蛙’去。”然后就又跑进去了。金子不太高兴，她觉得计划被打乱，而自己作为女生也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正想着呢，她仿佛看见小雨坐在一个稀奇古怪的摩托车后面冲她招手，另一只手抱着刚刚那男人的腰。金子刚要跟上去，他们就逆行消失在饭店附近了。正在金子愣神的工夫，那摩托车又回来了，因为那男人穿了件粉色的衬衫就显得特别显眼，而金子看到的却是别的女人，金子有些晕，难道这是婚礼的仪式之一吗？难道，那个男子是饭店的门童？还是有若干辆摩托车和若干个女子？金子正想着的时候，小雨开了辆大奔出来示意金子跟上，而在这时候，那个男人又从副驾上下来当了司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喝多了的缘故，他仿佛有意想甩掉金子的样子。而金子毕竟是有七八年驾龄，她也不顾一切地紧紧跟上，即使是自己车的性能不如他的车，可金子还是跟上了。虽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可燕沙桥那里的“沸腾渔乡”依然是人满为患，而那个男人竟公然把车停在了大马路边上，然后就搂着小雨走了，金子也只得跟着，她再一次感到被人冷落的愤怒，这个男人，竟比老虎还不够绅士，既没跟她打过招呼，也没有任何表示友好和礼貌的迹象。还不只是这样，他要了车钥匙给门卫，而且还不排队，直接对领班说，给我找个包间。当然，所有空着位子应该都是预定好的，可是，在他不容置疑的态度下，他们径直来到了一个临窗的座位上。金子始终都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他却又不能确定。即使坐下以后他都不看金子一眼，他始终都在打电话，仿佛有接不完的电话和要打的电话，停下来的片刻他就会对着小雨一人色迷迷地看，仿佛对她很着迷的样子。金子在心里撇了一百个嘴，倒不是因为他轻慢的态度，而是他们的一切小雨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金子，一切都是那么轻浮，而且他还对小雨声明他的女朋友一定都是有男朋友或者有丈夫的，否则就不合乎标准，甚至还让小雨帮他介绍一些这样的女孩儿。反正这些都不关金子的事，况且，金子早已经历了婚姻的是是非非，如今刚刚趋于缓和，另外她也还不想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金子只顾埋头吃饭，即使她不这么饿，她也要不顾平时一贯保持的淑女形象，也许多半是潜意识里有些报复行为吧。而小雨则不同，她拿筷子的方式都和平时不同，尽量拿着筷子的远端，隐约中仿佛有了兰指微翘的感觉。“我现在有点事情，以后再联络你，好的，好的……不是这样的……好的。”小雨声调柔和地接了个电话以后又停止了吃饭，深情地望着那个男子。就是拿着筷子不吃支在下巴上望着。男子还只是在打一个又一个电话，有时也不忘了深情地回望一眼小雨，但在金子看来那个男子的深情却不知道是来自于电话那一端的女人还是对小雨的，因为，金子听他在电话里仿佛叫了一个什么“宝贝”这样的词。而这个男子也当着她们的面含混不清地称对方宝贝。而金子在这个时候特意望了那个男人一眼，看来他也不是特别那个吧，至少他说对方宝贝的时候特别是当着另外两个女人的面也不是那么特别自然。“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吃。”那个男人这么说，然后马上就有要起身离座的迹象。“这就走啊，你再呆一会儿吧？”小雨的眼神里有了失落和瞠怒，虽然她努力想带出撒娇的意味。“我有事，听话。”那男人的脸立刻冷漠下来，一扫刚刚的些许温情。“那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要不我等你电话？要不我下午两点到你家找你去。”小雨的声音里有些央求的味道和哭腔儿。“行，要不再说吧。”“你不是说你下午没事吗？”小雨说着又改口了：“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接着又现出一副怨妇的样子，然后马上又出现一种想掩饰这种表情的样子，就是一种强颜欢笑的表情。只是，金子给她的评价是：表情转换衔接太有痕迹，太过舞台化。“你真不好啊，不是我说你，我一般说话都比较直接，说实话，我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小雨为了能出来陪你做出了多大牺牲啊，对她们家她都撒谎了。而我呢，如果不来就要冒着失去这个朋友的危险，她说我要不陪她，她就要和我断交。还有，还有我要来呢，我老公说了，他就要和我离婚。但是，说实话，我依然想看看那个被小雨说得神乎其神的男子是谁，所以我就来了。结果，一看，是你，你认识我吗？”金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因为她看那男人说走却又迟迟不动，而小雨则僵在那里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不认识。不过，可能见过面。”那男人看着金子眼里有些隐藏的笑意。“还装不认识。”金子说着，并不笑。“你是我小学同学还是中学同学啊，我可没念完书就工作了。为这个，我妈没少说我。没办法，不爱学，我是个俗人。”“不用说也看得出来。”金子确认自己确实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他却不承认认识自己。“不过，你说话也太不给人留面子啊，我知道自己是大众脸，谁都可以说我看着面熟，对吧。”金子摸摸自己的脸。“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这人也挺诚实的。”“看在我们都是穆斯林的份儿上你再想想。”金子实在是很严肃地对他说。金子听小雨说过他是回族。那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把手伸给了金子。金子有些吃惊，很迟疑地把手伸了过去，跟他握了握手。金子觉得他的手就如同他的人，并不温暖，宽大，却很硬。通过握手，金子知道他是个很自我的人，是个很难接近的人。“你是回族吗？”“是。”金子很认真地答道。“蒙我。”“你看我身份证儿。”金子说着就拿钱包儿。“是也是假的，就是高考为了多加分儿改的吧。”那男人如是说。“是，要不是多加二十分我还真差点儿没上成。”金子老实地回答。金子直视着他的脸，不过她突然想起埃及导游的一句话，她问：“据说穆斯林男子一生可以娶四个老婆，对吗？合法的。”“对。”“哦，那难怪你这样呢。”金子忍不住说。“我怎么了？我对女孩儿挺好的。”“看出来了，挺怜香惜玉的。”金子实际上想说的是他挺会演戏的，至少，她到现在看见的他的眼神只有两种：冷漠或真诚。他认真对你说话的时候，没人不认为他是个好人，一个重情重意的人。而他给人的感觉总是绝对权威或者不可抗拒的，却也是厚重而兀自的。“好像不是什么好话。”“我主要不明白你这种人，如果不专心对一个人那样有意思么？这样人的生活就是吃棉花糖一样的啊，看着很大很漂亮，很甜蜜很让人羡慕，可吃起来的时候就是淡淡的白糖味而且好剌嘴，弄得哪里都很粘啊。当然，也有愉快的一面，每天换一件不同颜色的衣服也许心情会不同。”“对啊，什么不想就很简单啊，心情很好啊，对一个人太累，没精力。”“那是个人自己的事情，别人没权利干涉啊。”小雨终于插上句话。“可看着你不像坏人啊，你是个奇怪的人，因为你其实是一个真诚的人，但可能能和你说话的人很少。”“是啊，我要求很高，因为没有女人能和我交谈，没有心灵的交流就不是我真正想要结婚的对象。所以，我到现在还一个人。”金子看不清他话里有没有诱惑的意味，但也许是有的。金子想笑他轻浮，可自己难道不轻浮吗？呵呵。说这么多话干嘛？想干嘛？“那你就是钻石王老五了，但你为什么在无名指戴钻戒呢？如果你结婚了还这样，那你夫人可够倒霉的。如果你离婚了，正常。如果你没结婚，那就说明你曾经有过一段深入骨髓的感情，而且经历时间较长了。”金子又直话直说了。“哦，那倒没有。”那男人说话的时候显得不屑，的确，金子这话显得有点俗，因为，谁没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或者难以忘怀的回忆呢？金子看到小雨脸上现出一些慌乱的表情，因为，这是小雨没有告诉过金子的事却又恰恰被金子说中了。“不过有一个交往七年的女朋友，小雨知道。”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金子。可金子没什么反应，或者说没有出现他预料之中应该有的惊愕的表情。因为此时金子想，看来谁都有一个长长的恋情，“河豚”所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自己曾经不就经历过十年的爱情长跑却没有结果吗？“快结婚了，婚纱照都照了，房子家具都买好了。但有天晚上我收到一个短信，挺晚的，大概十二点以后，大概是让我好好注意身体一类的，是我一个大姐，虽然我朋友一直很多，但也没什么。可她看见就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和我结婚了。打架太多了，算了，所以就算了。”“那你为什么不求她回来？”金子仿佛看见他脸上掠过一丝酸涩。“求了，没用。后来，她又来求我，也没用了。”“哦，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又一件事，为什么这种事总是这种结局，要是，有一个人回来有一个人肯原谅，就不会有那么多以后的故事发生，也就不会有各自的人生了。所以，你这样，不能说不和她有关，而她现在什么样，又影响了多少个人呢？”金子陷入了沉思和对过去某段时间的情绪里去了。“她后来管我要钱，青春损失费一类的。”他又看着金子，可金子脸上依然没有错愕的表情，倒是小雨：“她怎么这样啊，不要脸的女人！”“我朋友都说我，让我别给她，我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