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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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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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光渐现,吕布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转向宋宪,很是平静地说:“这片区域,防务乃是重中之重,没有我的容许,闲杂人等,一概不准入内,更遑论那些不是我并州健儿的人了,明白?”

宋宪大点其头,沉声答道:“主公放心,轻重缓急,属下还是分得清的。这里,属下将亲自主公亲卫把守。”

“嗯!”吕布点点头,对宋宪还是挺为满意,继续吩咐道:“过几rì,大军即会北返太原,所有士卒,没事不得随意外出,尤其是把守此处的亲卫,更不得外出,以防走漏消息。”

“诺!”宋宪大声应诺,而后身子前倾,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了一句:“主公,这里住着的,可是……”

吕布点点头,抬起头瞥了不远处的营帐一眼,那里正是何太后所居之处,点头答道:“嗯,你知道就好,此事事关重大,无需我多说,你都明白。”

宋宪一听,显是大为兴奋,微微的天光下,双眼炯炯发光,脸颊上也带着因激动兴奋而涌上的红晕,带着笑意,双眼已眯成一条缝,狠狠地点了一下头,算作应答。

也难怪他如此兴奋,此前,莫说是南北宫中的大人物,就是洛阳城内的高官权贵,以他的身份,想要凑近点多看上几眼,都还要找个好时机才行。

如今,他率众亲卫护卫着的,竟然是来自宫中的太后,还有弘农王,她们的身份地位如此尊崇,让他觉得,哪怕这几天活儿再累,这份荣耀,等回到晋阳,能足够他在魏续和侯成面前好好显摆几回了。

宋宪相信,以他的身份,都能自主公吕布这里获知此等隐秘,那么等大军回到晋阳,魏续和侯成,也该当是知情者才是。

那个时候,向他们显摆此事,也就不虞有泄露隐秘之嫌。

想到得意处,宋宪不由嘿嘿笑出声来,直到主公吕布甚是奇怪地看过来,他才醒悟过来,连忙收起得sè,嘿嘿笑道:“主公真是勇猛无敌,这么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却被主公轻轻巧巧地就做成了,属下对主公的景仰,真个如滔滔河水,汹涌不绝!”

吕布大笑,低骂一声:“好你个宋宪,别的本事没见你长进,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一天一个样。”

宋宪讪讪笑着,犹自在那里强辩:“嘿嘿,主公,属下这个,可真不是拍马屁,属下只是恨小时读少了书,说不出心中对主公景仰的万分之一来!”

“废话,幸亏你读书少,不然,你马屁拍得再好,我都听不懂,有个屁用!快去忙你的去吧,我去歇息一下,没有要紧的事,不要打搅我!”

被吕布连轰带骂,宋宪笑嘻嘻地应诺一声,仿若是吞了鸡血一样,jīng神抖擞地昂首挺腰,转身离去。

吕布则站立片刻,还是迈步往何太后所在营帐走去,刚刚走近,就有个人影迎上来,定睛一看,正是穆顺。

“太后和弘农王可歇下了?”

穆顺换了身衣衫,看起来,就跟吕布营中的亲卫没啥两样,恭敬施礼,低声答道:“弘农王和唐姬已醒转,喝下安神汤,歇下了,太后,尚未歇下。”

吕布点点头道:“嗯,好,我去向太后请安,待弘农王醒来,我再去请安。”

“将军请!”

穆顺也不进去请示,而是直接躬身,领着吕布进帐。

这些营帐,都是吕布早就遣人准备好的,单独开辟一片区域,在中军大帐之后,与其他区域隔离开来。外间这顶营帐,乃是rì常活动之所,自帐后穿过去,才是太后的寝帐,而在几座营帐之间,都可穿梭往来。

在吕布派亲卫严密看护下,平素何太后和弘农王等人,都可以出帐稍稍走动,只要不远离这片区域,也就不虞有人发现了。

何太后仍旧没有去歇息,显是仍在等着吕布,吕布进帐,躬身请安,将这片区域及防护情形细细叙说一遍,何太后听后,面现喜sè,喜滋滋道:“吕卿的安排,甚合哀家之意,原本哀家还担心,整rì价只能闷待在营帐内,如今能出帐走动,甚好,甚好!”

吕布笑答道:“此地臣着人护卫,可为以防万一,恳请太后和弘农王,还是只能在这片区域内走动,一应事宜,皆可着人告知护卫亲卫就是,不便之处,请太后恕罪。”

“吕卿劳苦功高,何罪之有,事急从权,哀家明白。”

吕布躬身谢过,这一次,帐内有穆顺,还有那名抚琴宫女,吕布不便多加停留,再稍稍说上几句,即出声请辞。

就在这时,吕布眼角余光注意到,抚琴宫女在一旁yù言又止,旋即听到何太后轻笑一声,吩咐道:“哀家这个侍女,曾得蔡翁指点琴艺,一rì不抚琴,就浑身不舒服,害得哀家也是一rì不听,就浑身不舒服,吕卿可有法子,寻得瑶琴一具?先前那架瑶琴,只怕,已毁在大火之中了吧。”

吕布满口答应下来,面带笑意,看了抚琴宫女一样,对太后笑道:“臣也曾聆听蔡翁抚琴,当rì一听,浑然不知今昔何年。蔡翁此刻正在晋阳,待臣率军护卫太后北返,太后即可召蔡翁来见。”

不光是抚琴宫女面露喜sè,就是何太后,也是“呀”的一声轻呼,追问道:“哀家只听闻蔡翁流徙边关,怎么身在晋阳?”

吕布三言两语,将此事叙说一遍,只是他把蔡邕之女蔡琰相关隐了去,没有提及。

辞别出来,天光已亮,吕布径直回到寝帐,貂婵刚刚起身,正在那里跪坐,任由侍女为她梳理满头青丝,听到响动,转过头来,见是吕布,当即展颜一笑,令得寝帐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吕布刚刚掀帐进来,奔波了一个晚上,回来又因大事办成,心情亢奋,不觉疲累,此刻终于困意袭来,正在有些晕头晕脑之时,骤然见到貂婵如此美艳动人的一幕,心里不由大动,就连胯下那根坏东西,都一下子就蠢蠢yù动起来。

他此前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妻室严氏虽然名声不显,但也是个美人,蔡琰更不用说,乃是一等一的美女,每次见到她们,吕布的心境虽然不一,可从未如见到貂婵这样,总是能被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给点燃起体内的火热激情来。

见到严氏时,他多较为严肃,颇为寡言少语;而见到蔡琰时,他的心境就自然而然地平静下来,心中充满平和,还有欣喜,就仿佛蔡琰的恬静贤淑能够传染一样,影响到任何靠近她的人。

见到吕布如此呆样,貂婵在那里扑哧轻笑出声,虽然用手掩着小嘴,可那双大眼睛,却满满的都是笑意,盈盈四溢。

吕布深吸一口气,平抑住体内的蠢蠢yù动,踏步帐内,就这么看着貂婵,笑道:“唉,为夫忙了整整一宿,没得空来看看,你今rì且先收拾收拾呢,明rì我带你去司徒府,算是回个门吧,你也可跟司徒府内的姐妹们辞行。”

“呀,夫君,是准备回去太原么?”

吕布点头,随口答道:“时间尚未确定,不过想来就在这几rì。”

话音刚落,貂婵就颇有些期待之意,就连她的侍女,也都面露笑意。

吕布很是惊奇,“咦”了一声,问道:“洛阳可不是比太原要好么?怎么你们这么高兴?”

貂婵笑吟吟地答道:“洛阳虽好,可终究不如故乡。”

听貂婵这么一说,吕布心也也是默然,心中也是涌起一股伤感来。

并州,九原,乃是此世“吕布”的故乡,可不是他的,他的故乡,按地理位置算,其实也可算是并州,可是,隔着如此时空天堑,他始终觉得,他的故乡,乃是在隔着两千余年的后世。

只是转念间,吕布即放下这般伤感,笑对貂婵道:“嗯,说得甚是,得空了,你们就赶紧收拾下,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再说笑几句,吕布即出来,回到另一处营帐,心满意足地躺下歇息。

就在他酣睡过去时,永安宫的大火,终于渐渐熄灭下来,夕阳尚有一丈高,骠骑将军李傕的幕僚李儒,坐在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里,在一队彪悍护卫的簇拥下,再次来到永安宫。

与昨夜相比,永安宫此刻冷冷清清的,死寂一片,虽然葬身火海的尸首什么的,都已经被清理完毕,可那股混杂着肉香味和焦臭味的气息,却仍弥漫在这里,提醒着所有人,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

李儒是心里颇有些不安,虽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讯息传出,可是,他在睡上一觉起来后,仔仔细细地回顾了一番昨夜的情形,总觉得这里面,似是有些不妥。

可是不妥在哪里,他也没有丝毫头绪,左右无事,他便干脆带着护卫,重临永安宫。

这里另有骠骑将军李傕派来的人马把守,在小统领的陪同下,李儒径直来到昨夜太后和弘农王殒命的偏殿,看着沐浴在夕阳霞光中的一堆残垣断壁,还有烧焦的废墟,李儒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自这里,清理出多少具尸首来?可能分辨出男女?”(未完待续。)

132洛阳的大事。李儒的不安

李儒此问,问得很是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大有深意在里头。

陪在一旁的小统领,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陪着小心,点头哈腰地答道:“禀先生,这里大火烧得甚是猛烈,一应尸首,都已烧成一堆焦炭,无可辨认。”

李儒颇有些不耐,转过身,看向小统领,再次问道:“尸骨呢?共计多少具?可能分辨男女?”

小统领明显一愣,显是闹不清楚这位骠骑将军身前的红人,为啥会对这么个事情这么感兴趣,但脸上,他哪敢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来,赶紧更加小心,陪笑答道:“尸骨未及细数,不过,先生吩咐过,所有尸首都要分开摆放,故而……”

“尸骨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李儒打断小统领的话,也不想再多听他那啰啰嗦嗦的回答,不容拒绝地令道。

小统领即使再蠢钝,此时也听出李儒话语中的不耐来,不敢再多言,应诺一声,带着李儒,往一旁行去。

放置永安宫大火死者尸骨的地方,是一处临时搭起来的硕大营帐,李儒只是远远地这么一看,立即在心里默估出来,这处营帐,当有百来步长,数十步宽。

刚刚走近,一股混杂着肉香味的焦臭味就扑鼻而来,李儒骤不及防,全身一僵,心头烦闷涌起,肚子里立时有些翻江倒海,差点就将此前享用过的美酒佳肴,尽数喷吐出来。

他反应也不慢,屏住呼吸,举手掩住口鼻的同时,以比平素快捷数倍的身手,往后跳蹿开来。直到再也憋不住气,方才放下手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幸好这里已闻不到刚才那股气味,不然,以李儒这种状态,只怕会当场将隔夜饭都给呕个干干净净。

小统领脸色立时“唰”的变得惨白,心中的不安,可想而知,他在心里不住自责:“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确实是没想到。带着李儒往这边走时,他陪着万分小心,可就是忘了,这位先生,看起来身板也不错。只比典型的西凉大汉要瘦弱些,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初次来此地时。除了那些整日价与尸首打交道的仵作,每个人都干呕不已,更别说这位文弱先生了。

足足愣了好半响,小统领才醒觉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儒身前。面带恐惶,连连以手掌自抠脸面,颤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致令冲撞到了先生……”

李儒此时已自觉大有好转,肚子里已不再翻江倒海,不耐烦地摆摆手,紧皱眉头,道:“谁负责此事,去唤来!”

小统领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小快步奔进大帐,片刻工夫,即带着一人,快步出来。

李儒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截了当地将方才的问题问出,小统领身后那名仵作上前一步,双手叉前,恭敬答道:“那处偏殿共清理出尸骨十七具,从骨架上分辨,男六具,女五具,余下六具,损伤太重,无法分辨。”

仵作的这个回答,令李儒心里的不安稍稍减淡了些,他记得很清楚,昨夜与并州牧吕布自偏殿退出来时,吕布的亲兵禀报过,内侍七人,宫女八人,尽数被斩杀,如再加上太后和弘农王,刚刚好是十七具尸骨。

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尸骨上,可有刀伤痕迹?”

仵作不假思索地答道:“有,十二具尸骨有刀伤痕迹,多在颈骨处。”

李儒沉吟片刻,自觉在这方面,他是比不过眼前的这位仵作的,再怎么细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临转身之际,他再问一句:“从尸骨上,可能分辨出太后和弘农王?”

仵作大愣,支支吾吾半响,就是答不上来。

李儒心下恍然,情知是怎么回事,想来即使以太后和弘农王身份之尊崇,遭此火劫后,也就只剩下尸骨一具,与其他身份卑贱者一样,并无什么分别。

正因此,眼前的仵作才这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回答“是”吧,摆明了就是欺瞒,回答“否”吧,摆明就是对太后和弘农王大不敬。

沉吟之际,李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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