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有亲卫牵来拓跋邻的战马,并护卫在拓跋邻身后。
斥候来得极快,在拓跋邻马前,勒马站立,人也不下马,直接在马背上禀道:“报,汉军三千精骑应战,两军激战时,两翼各有汉军精骑杀入……”
“糊涂!”
拓跋邻暴喝一声,心中的怒火终于汹涌而起,喷薄而出。
他是骂统帅三千精骑的统领,也是他的二哥,拓跋鲜卑八部中的普氏部大帅,拓跋普。
出发之前,他千叮咛,万叮嘱,要二哥拓跋普万事小心,务必以保全三千精骑为重。可是,汉军仅仅是派出三千精骑应战,竟然就让他贸然率军与汉军厮杀,拼杀一起,汉军再遣精骑左右两翼包抄,他当然就难以摆脱了。
三千精骑,陷身于汉军的围杀之中,结局如何,那还用问吗?
暴喝出声后,拓跋邻稍稍冷静了下来,双目如电,盯着斥候,沉声问道:“汉军可有车弩随行?”
斥候很肯定地答道:“没有,汉军就只有精骑!”
“好,传令,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刚刚还一片寂静的大军,顷刻间骤然就沸腾起来,号角连声,鲜卑骑士纷纷收拾好水囊皮袋,翻身上马,只是一会儿工夫,一万精骑就纵马出发,马蹄声轰鸣,踏得大地轰隆作响。
十里的距离,对精骑来说,要不了多长时间,同时战马奔驰起来,刚好可以热热身子,将马上骑士和战马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至于二哥拓跋普统帅的三千精骑,拓跋邻心疼之余,还是捕捉到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汉军的确是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用精骑与他对决。
因而尽管心底里对三千精骑作为代价的试探,感到非常痛心,拓跋邻还是敏锐地抓住战机,决意与汉军决一死战。
同时,他很确信,以一万精骑,对阵汉军的不到九千精骑,他胜券在握。
只是,拓跋邻不知道的是,汉军统帅吕布,在亲率三千精骑挑衅拓跋普所率的三千精骑时,见到对方果然耐不住挑衅,嗷嗷叫着率众冲杀时,他就确信,这场大战,他也是胜券在握。
当拓跋邻怒气冲冲地率一万精骑疾奔而来时,吕布已率众将拓跋普所率的三千鲜卑精骑来回戳穿,拓跋普也早在一个照面中,就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击杀坠马,如今早已被双方的战马马蹄践踏成为一滩辨认不出来形状的肉泥。
在吕布身边左右,正是马超,典韦,庞德,李肃,曹性,张辽,宋宪,可谓是实力超群,而统帅左右两翼精骑的,正是徐晃和呼渠泉。
以如此豪华阵容充作刀尖,哪怕拓跋普再如何自诩鲜卑铁骑勇冠天下,还是在与吕布所率汉军精骑正面对决时,被毫无悬念地切割开来。当拓跋鲜卑精骑阵形被戳穿,主帅被击杀,两翼又是数量更多的汉军精骑杀来,鲜卑骑士再悍勇,也已是一盘散沙,毫无斗志。
噗嗤!
吕布的方天画戟挑飞赤兔马前的鲜卑精骑,眼前一空,已再无鲜卑精骑的身影。
率众来回冲杀,吕布身上已是鲜血斑斑,跟在他身边的马超等人,亦是血染征衣。战场上喊杀声已渐渐止歇,三千鲜卑精骑,能够脱逃的,此刻都已朝四面八方散逃。
天地间,低沉的轰鸣声持续不断,所有人都朝向轰鸣声传来的方向,那里,夕阳正在准备最后一跃,即将沉没到大地尽头下去。
尖锐的鸣镝声,急促不断地响起,正是汉军斥候射出的鸣镝箭,示警有敌军袭来。
“整军,迎战!”
吕布拨转马头,策马往前缓步而行,高高举起的方天画戟,其上沾染的鲜血,汇聚在一起,滴落下来,在夕阳映照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红色光芒。
号令声不断响起,以他为中心,刚刚以一场大获全胜的厮杀完成热身的精骑,迅速排列在他的左右和身后。
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一股肃穆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自中似是能听到庄严的吟唱,还有天地的脉动。
背对着夕阳余晖,拓跋鲜卑铁骑先是一条黑线,而后渐渐显出狰狞来,宛如狂潮怒涛,自天际席卷而来。
吕布微微眯着眼,胯下的赤兔马兴奋地踏着小碎步,不停地打着响鼻。
当吕布“被迫”坐镇长安时,赤兔马也“被迫”在长安城内享受清福,只是隔三差五的,才被吕布带出去,在关中广袤的沃土上,纵情奔驰一番,这次,吕布重回大草原,赤兔马也仿佛是找到了回到故乡的感觉,情绪高昂,异常地振奋。
此次,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大战,赤兔马更是振奋到了极点。
在一箭之地外,鲜卑精骑汇聚而成波涛停止下来,这一刹那间,清风都仿佛不敢自两军之间吹过,仿佛是生怕微微地一点扰动,就会打破这方天地间的微弱平衡。
夕阳即将落土,余晖温煦,尽管吕布所率大军是面对着夕阳,却毫不感到刺眼,吕布左右一看,对着众人微微点头,而后看向对面,那里,拓跋鲜卑的统帅,看样子似乎并未在大军阵前,而是在阵中,那面微微飘扬的大旗,就是他的象征。
吕布则不同,他就是整支大军的刀尖,大旗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杀到哪里,大旗就会杀到哪里,如此强悍的姿态,无异于给了身后精骑最为强大的信心。
方天画戟缓缓举起,马超,张辽,庞德,典韦,李肃,曹性,宋宪,徐晃,呼渠泉,也紧跟着主公吕布,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铁槊,双戟,身后的一众精骑,亦是齐唰唰地举起手中的骑枪,顷刻间,汉军犹如置身于密密麻麻的枪林之中。
“杀!”
吕布将方天画戟猛地往前已挥,舌绽春雷,怒喝出声,同时松开赤兔马马缰,赤兔马欢呼一声,率先踏出攻击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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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306血战五原
当汉军气势如虹的喊杀声震天动地般传来时,拓跋邻立即惊觉,未能站在大军前列,终究令他在判断战场情势上,逊上一筹,如今,汉军主动发起攻击,更是令他在气势上,输了头阵。
“杀!”
拓跋邻不假思索,放声大喊,身后的传令兵紧接着齐声高呼,再到整支大军齐声呼应,汉军冲杀的马蹄声已是轰鸣如雷,从气势上,就已将齐声喊杀声压过一头。
不过,鲜卑精骑的强悍,毕竟不是虚言,拓跋邻一声令下,整整一万精骑,当即缓缓启动。
两支精骑洪流,在广袤的河套草原上,在夕阳余晖地映照下,相向冲撞而来。
拓跋邻亦随大军而动,在整个鲜卑各部中,他虽然年轻时,也勇悍过人,可是,他并非是像二哥拓跋普那样,以武勇见长,之所以能登上拓跋鲜卑大帅的宝座,能得到拓跋鲜卑各部一致地推崇,得到推演之尊称,乃是他具有远见卓识的缘故。
故而在以前,每次大战,他虽然也会亲临战场,可一向是被亲卫重重防护着,今次更是毫不例外,盖因拓跋鲜卑十部中,最为以武勇著称的拓跋普,已死在汉军统帅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
策马冲杀时,拓跋邻此时却突然冒起一个念头,也许三千精骑不让武勇的拓跋普统帅,结果反而会更好些?
拓跋邻摇摇头,赶紧将这些不相干的念头抛诸脑后,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大战上来。
双方士卒纵声高呼,响彻云天,马蹄声轰鸣如雷,大地震动。如此战场态势,就算拓跋邻如何冷静,如何睿智,此刻也都热血沸腾,战意昂然。
不过拓跋邻虽然隐在大军阵中,他的双眼,仍旧透过身前高低起伏的人头,紧盯着汉军那面烈烈飞扬的大旗,黑色底色,其上绣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在大旗飞扬时,整条龙宛如活的一样,在空中飞舞着,
大旗上并未如汉军以往的惯例那样,绣上统帅的姓氏。以至于如若不是通过斥候探得,仅凭这面大旗。拓跋邻是不知道汉军的统帅到底是哪一位的。
“这也算是汉庭和汉军的一大改变吧。”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拓跋邻自己都惊讶无比,在如此即将爆发的,关系到拓跋鲜卑一族命运的大战上,他身为拓跋鲜卑大军的最高统帅,竟然还有如此闲心,想着汉军的这些破事儿。
就在拓跋邻在心里暗自自责时。前方传来的厮杀声,夹杂在轰鸣的马蹄声中,拓跋邻还自中听到惨呼声,叫嚷声。闷喝声,还能见到被抛飞在空中的骑士,那是两匹战马正正冲撞在一起,以致将马上骑士抛飞在空中。
大战开始了!
拓跋邻心里一凛,凝神看着那面仍在烈烈飞扬的黑底金龙旗。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会儿,他就惊讶地发现,那面黑底金龙旗,似乎一直在推进,似乎在黑底金龙旗身前的鲜卑铁骑,只是稍稍降低了点黑底金龙旗的推进速度,想象中的僵持不下,甚至逼得黑底金龙旗后退的情形,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如此情形,意味着什么,拓跋邻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只是,不管他如何清楚,又如何睿智,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还是难以相信,难以相信天下无敌的鲜卑铁骑,竟然连阻止汉军黑底金龙旗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在他身前的精骑,仍然在往前突进,只是稍一沉吟,拓跋邻脑海中就浮现出俯瞰的画面来,两支精骑对冲,其中一支形如尖刀一般,深深地切进来。
“分!”
脑海中这幅画面刚一浮现,拓跋邻就不假思索地高声下令。
只是刹那间,他就明白了汉军的意图,那就是强力中间戳穿,而他身为拓跋鲜卑大军统帅,正正位于汉军戳穿的路线上。
所以转念间,拓跋邻就有了应对之策,那就是令大军左右分开,形如两条手臂,左右环抱过去,避过汉军精骑的锋芒,分从左右来个包抄。
只是此时临战变阵,已经稍显迟了些,如若能够在尚未接战时,就看出汉军的意图,提早一步做出反应,当能避免混乱,减少折损。
传令兵高呼,旗幡飞舞,号角连声,即便是在精骑突进之中,混乱不堪,拓跋邻的军令,还是传遍了整个鲜卑精骑军阵,一阵混乱过后,鲜卑勇士精湛的控马技艺,在战场上得到极为完美的体现,整支已与汉军精骑缠战在一起的精骑,艰难地一分为二。
看起来,正是汉军的尖刀虽利,鲜卑精骑则配合着左右分开,以方便汉军更顺畅地将之劈开。
只是仓促之间,哪能做得那么顺畅,汉军精骑好歹也有八千来骑,军阵的宽度和厚度,比起鲜卑一万精骑来,也只是略显单薄而已,鲜卑精骑如此主动分开,已与汉军精骑缠战的骑卒,还有距离过近,来不及做出反应,当即就被汉军精骑洪流给挟裹进去。
吕布亲自充当尖刀,虽然眼前总是有杀不尽的鲜卑精骑,可是,他的双眼,还是死死地盯着拓跋鲜卑军中的那杆大旗,大旗往哪里走,也就意味着拓跋邻往哪里走。
也正因他冲锋在前,拓跋邻的应变,拓跋鲜卑精骑的左右分开,当即就被他看破,方天画戟飞舞之际,心底里也还是对拓跋邻颇为敬佩。
“分!”
心里敬佩归敬佩,吕布的应变却也不慢,堪堪切开拓跋鲜卑精骑军阵,他就大喝一声,瞅准拓跋邻大旗所在,微微拨转赤兔马马头,斜刺里划一个圈子,率众往右杀去。
与他并排的,正是张辽,心领神会,拨马向左,二人身后的精骑,则纷纷有样学样,就着远近,选择向左或是向右。
马超,庞德,曹性三人,则跟着吕布向右,典韦,李肃两人,则跟着张辽向左,精骑也由此而一分为二,仅仅咬住拓跋鲜卑精骑的尾巴,衔尾冲杀。
至此,两军对垒的洪流,对撞后中分,而后又形如两个大圈,彼此紧紧地咬住对方的尾巴,就这么较起劲来。
夕阳已彻底没入远方天际,余晖仍旧照耀着满天云霞,霞光万道。地上,近两万精骑,舍生忘死地缠战在一起,激战之激烈处,惨烈处,血腥处,已完全超越任何人的想象。
随着战局由一开始的不利,转而进入相互僵持阶段,拓跋邻冷眼旁观,发现的结果,让他的心如坠冰窟,难以自拔。
凭借多年的征战经验,他很快就发现,虽然两军看起来似是势均力敌式的僵持,但是汉军却是在一点一点地取得优势,最大的原因,即是汉军领头冲杀的,正是统帅吕布,胯下战马神骏非常,宛如一朵暗红色的花朵,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而更为可怖的,正是紧随其后的黑底金龙旗,无形中就给了汉军骑卒无比的信心,让他们士气高涨。
反观己方兵卒,在吕布地追杀下,不断地惨呼坠马,被追的精骑,虽然仍旧悍勇,可还是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奔逃,士气难以提振。
再看向前方,被己方精骑追咬住的汉军精骑,哪怕遭受到来自身后的攻击,他们竟然还能反手还击,即使力尽不敌,身受重伤,只要抛弃兵刃,双手紧紧地抱住马鞍,就一时难以坠马。
此消彼长下,时候一长,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