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换了主人,刘繇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亮开身份,进入陈留,兄长刘岱的家眷,他的家眷,都在城内,他不去不行。
入城刚刚回到宅邸,刘繇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得家人禀报,刘备亲自前来拜访。
随同刘备一同前来的,还有原陈留太守王肱和长史刘景宗,他们两个本就是刘岱最为倚重的亲信,如今都投到刘备帐下效力。
分宾主坐定,刘备以兄礼见过刘繇,他比刘繇要年轻几岁,可看起来,年龄却相差无几。
“兄回到陈留,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有兄在此主持兖州大局,弟心安矣。”
听到刘备如此说,刘繇心中暗叹一声,赶紧起身,对刘备道:“玄德切勿如此说,为兄虚长玄德几岁,何德何能,可主持兖州大局,玄德再如此说,为兄就要立时自毙于当场才是。”
见刘繇说得如此严重,刘景宗赶紧起身打圆场,从出身而言,他也是宗室之后,与刘繇和刘备都可序论辈分,刚好他的辈分就是比刘繇和刘备都高,二人都得尊称他一声族叔。
他一出面,刘备也就不好再说要让贤给刘繇,请他出来主持兖州大局之类的客气话和大废话,谦逊一番,众人再次坐定,刘繇看向刘景宗和王肱,问道:“兄长薨于临淄,到底是怎么回事?”
249刘繇隐遁太后入关
刘繇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也属正常,不管此前因为什么原因,他虽然得到兄长刘岱的器重,却并未有多大的实权,可怎么说,他仍旧是刘岱的胞弟,有权知晓兄长刘岱之死的详情。
王肱与刘景宗对望一眼,沉吟片刻,还是刘景宗出声,将他所知道的情形,细细叙说一遍,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他也将听闻的传闻尽数罗列出来,供刘繇参详。
其中最为耸人听闻的两个传闻,正与东郡太守曹操和泰山太守应劭有关,传闻所言,正是他们两人,派出刺客杀手,扮作稷下学宫的士子,混在民众中,一举刺杀得手。
而此事过后,刘岱所率大军血洗临淄,以及周边诸城等事,刘景宗也没有隐瞒,一一如实相告。
听完这些,刘繇心中黯然,他结合自己的经历,将泰山太守应劭排除在嫌疑之外,如此一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已是昭然若揭。
不过,这般心思,刘繇并没有说出口来,兖州这里的一切,如今已与他无关,他除了有一个只能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身份之外,一无所有,刘备也好,曹操也好,应劭也好,想要争夺兖州的主导地位,更是已与他无关。
这个时候,去探究谁才是幕后的黑手,已没有多少意义,如若真要去探究,以他如今手中所有的实力,要么无法接近真相,要么在接近到真相时,就已重蹈乃兄刘岱身死的下场。
想通这些关键,刘繇心中一片通明,长出一口气,对着刘备恳声道:“家兄身死,繇为人弟。岂能不尽孝道人伦,明日繇即准备启程,赶往临淄,扶家兄灵柩回东莱牟平,从此结庐而居,望使君恩准。”
“这个……”
刘备沉吟着,他这么急匆匆地亲自赶来,原本是想着劝说刘繇留下来,有刘繇这个招牌在,对他收拢陈留乃至兖州州郡民心。都大有好处。
可是刘繇如此说,显是其意已决,也不准备掺和到兖州之争中来,这个时候再怎么劝说,于情于理都不大妥当。
无可奈何间。刘备求助般看向王肱和刘景宗,见他们二人都是在那里微微摇头。情知这事已无可劝说。当即起身,对着刘繇躬身一揖,道:“兄之高义,弟敬佩万分,既然兄意已决,弟唯有遵命才是。此去临淄,路途遥远,兵荒马乱,弟选些忠义能干兵卒。一路护送。”
“不,玄德好意,为兄心领了。”刘繇婉言谢绝,“为兄有护卫百人,皆忠心可靠,有他们在即可,再说沿途乃是孟德主政之所,该当无碍。”
刘繇心知肚明,如若他摆出一副要参与兖州之争的姿态来,他这个身份,只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可如今,他放出话去,又摆明是要扶兄长灵柩回故乡,于情于理,沿途州郡太守,无论是何态度,哪怕是泰山太守应劭,也断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给杀了。
最最主要的原因即在于,如今杀了他刘繇,并不能得到丁点儿的好处,反而会招致恶名,只要是没有丧失理智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其实刘繇这番表态,刘备心底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刘繇即亲率部分家眷,带着张英和樊能所率护卫,离陈留而去,至于兄长刘岱之子,早已先一步赶往临淄。
时已入夏,白日见长,燥热渐起,刘繇放下一切羁绊,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旁观兖州时局的变动更迭。
刘备以陈留为中心,频频出兵,往西攻入河南尹,兵锋直抵荥阳,往南攻入颍川,与豫州牧袁术所委任的颍川太守高柔大战于长社一带。
东郡太守曹操大军,在济阴连胜几场后,将济阴太守张宠围困于郡治定陶,山阳太守刘洪遣援军赶至,城内城外联手夹击,杀败曹操大将曹洪,重新恢复战局均势。
泰山太守应劭败退会泰山郡后,休整月余,终于按捺不住,挥军攻入已迎奉东郡太守曹操为主的济北国。
而在徐州琅邪,徐州牧陶谦得青州牧孔融遣大将太史慈相助,大败泰山太守应劭,终于腾出手来,遣大军南下,驰援东海太守江培。
如今焦头烂额的人,反而变成了豫州牧袁术,深入东海郡的大军,无法回撤,颍川遭致刘备大军的攻击,竟然一时抽调不出兵力前去增援,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国湣王刘宠,仿佛是担心袁术遭致的麻烦还不够多,竟然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往攻沛国谯县。
刘繇听闻这个消息时,只是淡然一笑,感慨着世事如棋局局新,谁能想得到,袁术此前意气风发,如今却急得上蹿下跳,火冒三丈呢。
兖州的乱象,同样引起了冀州袁绍,乃至幽州公孙瓒的关注,双方大军相拒于拒马水,已有数月,公孙瓒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在滹沱河大战的经验,无论袁绍如何挑衅,就是不出战,也不退军,时候一长,袁绍大军的后勤压力,就日渐凸显。
刘繇一路往东,关东的乱局,于他似是漫步于花丛中一般,眼看着狂蜂浪蝶在那里争抢不休,他却是心境一片平和,心意毫不为之所动。
关中局势,此时却一片风平浪静,吕布攻下长安后,收服皇甫嵩和朱儁大军大部,昔日的卫将军李肃,如今也转投他的帐下,如此一来,他可是兵力大增。
他一直亲自镇守在长安,一应琐事,诸如修缮长安宫殿,准备汉帝迁都事宜,收编降卒等等,均交由帐下诸人去操持。
数月的工夫,长安,乃至整个关中,情势就已大不一样,吕布虽然一直在长安,但大军却没有闲着,而是在关中三郡和弘农郡各处,肃清盗匪,清除那些不遵从丈量土地的世家豪族,大军所到之处,可谓气象一新。
不过要想将关中彻底整合进来,尚需两到三年的时间才行,而如要令长安成为他稳固的根基之地,最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只是在如今的天下群雄中,时间最为充裕的,应该就数他了。
地盘最大,并州除却云中、五原等诸边郡外,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关中三郡,外加河东,弘农,河内三郡,司隶校尉部所辖七郡,除却河南尹,已大部为他所有;除此之外,他的势力范围,还延伸到了幽州上谷郡内。
兵力也差不多是最强,还有汉帝这面金字招牌,猛然回首间,就连吕布自己,也为他在不经意间聚集起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而感到吃惊不已,并自豪不已。
可以说,只要他不犯下大的错误,只需稳扎稳打,稳步发展势力,稳步扩展地盘,他就可以一直稳居群雄之首。
盛夏行将过去,燥热的气息,也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一大早,吕布就率众出城,在城外二十余里处的灞桥驿站相候。
今天,正是汉帝刘辩车驾抵达长安之日,随行的,还有何太后车驾,在晋阳的文武官吏,以及吕布的家眷。
只不过比较起来,虽然在长安之乱中,不但天子刘协驾崩于乱军之中,就是文武官吏,也死伤惨重,可如今在晋阳的文武官吏,在数量上,仍旧远远不如留在长安的文武官吏。
一直等候到午后未时将过,远远地才见到庞大的车队,正迤逦而来。
车队临近,吕布率众人整齐排列相候,能够有资格在此迎候的,都是些重臣,吕布府中的那些年轻幕僚,如法正、杨修、孟达等人,均无官职在身,故而连来此迎候的资格都没有。
不消多时,汉帝刘辩的车驾缓缓停下,吕布和司空杨彪领头,上前几步,行跪拜大礼,同时高声呼道:“臣车骑将军吕布,恭迎圣上大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应随行朝臣,还有吕布带来的大军,同时拜倒,齐声高呼,声势之壮盛,几欲令渐起的秋风都不敢自此吹过。
汉帝刘辩自车驾中现身,在内侍的扶持下,缓步上前来,先是双手扶起司空杨彪,再扶起吕布,而后对着四周跪倒一片的文武朝臣以及兵卒朗声道:“诸卿平身!”
“谢圣上!”
吕布带来的大军,无论是拜倒在地,还是起身,抑或是齐声高呼,都是整齐划一,反观一众朝臣,却参差不齐,反差极其明显。
天子刘辩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看向吕布,欣然道:“吕卿所率将士,士气如虹,果真是精锐之师啊。”
吕布面不改色,对天子刘辩的赞誉坦然受之,微微一拜答道:“此皆是将士感圣上之恩,用心操练之故,圣上车马劳顿,臣在此略备了些点心茶水,圣上何不稍事歇息,再入城不迟。”
“好!”
天子刘辩欣然应允,在吕布和杨彪的陪同下,往早就准备好的凉棚行去。
半个时辰后,两支车队合在一起,浩浩荡荡往长安城行去,入城之时,正值落日时分,西边天际晚霞绚丽如彩锦飘飘冉冉,惹人注目。
何太后坐在宽大的车驾内,贴身侍女琴儿深知太后的心意,伸出芊芊素手,揭开车帘,刚刚够何太后透过车窗,看到西边天际绚丽的晚霞。
车行碌碌,驶入城门洞中,骤然暗下来,何太后轻叹一声,此时的心情,正如西边天际晚霞五颜六色那般,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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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谈婚论嫁
天子车驾进入长安,尽管早有周全准备,如此众多人员入驻,压根不是一两天就能安顿妥当的,故而吕布准备的盛大筵席,安排在三日后。
吕布的家眷,也尽数从太原迁来,只是吕布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去见见他们,更遑论与侍妾貂婵去亲热亲热。
安排好一应琐事,他即带着护卫,前往长信宫,拜见太后。
长安城内,宫室殿堂其实不少,南城的长乐宫和未央宫,占据了整个南城,再小一些的,则有桂宫和明光宫,以及位于北城厨城门处的长信宫。
只是这些宫室殿堂,早就光武定都洛阳之前,就已残破,此后历经近两百年,就更是日渐残破下来,以致除了长信宫仍旧大致保持完好之外,其余宫室殿堂,基本无法使用,尤其是南城的长乐宫和未央宫,完全就是一片废墟,荒草遍地,就是想要修缮,也是万万不可得。
如想要恢复昔日的繁盛,就只有重建一条路,仓促之间,只得从简,吕布只能将何太后和天子刘辩安顿在长信宫内。
吕布的府邸,则正是长信宫旁的扶风府,与长信宫之间,就只有一墙之隔。
不过吕布要从扶风府赶到长信宫,当然不能走这么一条捷径,而只能出大门,转上夕阳街,再转上长信宫大门。
这么绕上一个大圈,也就只是多耗费些时间而已,得到通报的同时,吕布就已踏足长信宫内,在内侍地引领下,往太后的起居宫殿行去。
太后的起居宫殿,就恰恰位于长信宫西边。这里正是毗邻吕布所居扶风府,如今的车骑将军府,这一切,都源自于吕布的刻意安排,为的,当然是他可以方便行事。
心中一念及此事,吕布心中的那团不灭的火,就蓦然大盛,灼烧得他都有些口干舌燥,内心深处悸动不已。
没办法。实在是因何太后身份尊崇,兼且火热泼辣,妩媚动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对皇权又没有此世时人那般的敬畏。都会按捺不住地心生旖念。
更何况吕布早已品尝过何太后的妖娆动人火热泼辣之处,念头一起。眼前浮现出的。尽是何太后的无限春光。
此事夜并不深,何太后尚未歇下,当即传吕布入内觐见,当吕布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的旖念,回复往昔的平静。踏进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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