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妮理所当然地留下来继续当安东尼,不,现在变成是三个男人的女佣了。一开始,平妮很担心自己会随时殒命,因此,她总是战战兢兢的,那三个男人稍有动作,她便会做出防御的架势。不过,渐渐的,她发现那三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一个星期下来,她依旧活得好好的。
这天晚上九点钟,平妮将晚餐的餐具清洗好后,就去为安东尼铺床。安东尼的睡眠时间相当固定,每晚十点钟准时入睡。他不抽烟,生活习惯良好,除了裸睡和挑食的毛病以外,平妮认为他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平妮一边想着,一边抖开洁白的床单铺在床上。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继而房门又被关上。平妮没在意,因为听脚步声,她知道是安东尼进来了。
“请您再稍等一下,床马上就铺好!……啊,好……”平妮将被子展开铺好,正要抬起头时,却见到安东尼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她慌忙出声道,“老师,您这是做什么?”
“脱衣服!”安东尼吐出三个字,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脱……呃,我当然知道你在脱……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脱……”平妮还在说话时,安东尼已经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黑色的,平角的,似乎还有些紧身,将他的好身材展露无疑……啊,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平妮甩去自己的观察印象,慌乱中冲上前去按住安东尼脱裤子的两只手,语无伦次地出声道:“住,住手啊!你怎么可以在这里脱?”
“这是我的房间!”安东尼没有挣开平妮的手,只是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平妮的头皮一紧,呃,是的,这里的确是他的房间,但问题是——
“你也不用脱光了吧,留,留一件比较好,不是吗?呵,呵呵……”平妮尴尬地笑了笑,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还抓着安东尼的手,而安东尼的手此刻则是放在小腹处的,如此暧昧至极的动作让平妮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平妮想要不着痕迹地缩回手,却被安东尼冷不防抓住继续放在自己的小腹处。平妮讶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性骚扰?不,这种情况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应该是她在性骚扰安东尼!
安东尼面无表情,却也没有始终沉默,只听他说道:“为什么?”
为,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平妮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留一件比较好?”安东尼好心解释清楚。
平妮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蚁,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大卸八块之后,那个孩子却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问自己的妈妈道:妈妈,蚂蚁被我杀死了吗?好可怜哦,它痛不痛呢?
“留一件不会感冒!”平妮咬着后槽牙,喷着火气,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安东尼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就穿着吧!”
“呃,安东尼老师,您是不是生病了?”平妮挣开他的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她心惊地想要夺门而出之时,胳膊却被他抓住。平妮的心陡然凉了半截,今晚的安东尼是怎么了?似乎有点,不,是非常不对劲!
“我没生病,如果生病就不是这副形态了!”安东尼认真地说道,此刻的平妮并未注意到他这句话的怪异措词。
“没生病就好,呵呵……”平妮似有若无地挣扎着,“老师,我今天累了,想去睡觉了……”
“现在才九点不是吗?”
“可是……”
“你愿意和我一起睡吗?”
“……”平妮的眼睛瞪大。
“默认吗?”
“……”平妮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
“那好,今晚我们就一起睡吧!”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你的通房丫头,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平妮忍无可忍地爆发了,“放开我,你这人面兽性的下三滥,我看错你了,禽兽!”
面对平妮的发飙,安东尼并不动怒,而是定定地看着平妮,蓝眸中漾着与以往不同的复杂情绪:“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为什么?”
“呵,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恋人,谁会愿意做那种事?”白痴孩子问白痴问题!
“我喜欢你!”安东尼突然表白道。
“呃,你刚才说什么?”平妮有些发蒙。
“我喜欢你!”安东尼又说了一遍。
“是吗?呵呵,谢谢,不过,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相信的,老师您一定是生病发烧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平妮嘻哈着拉开房门逃了出去。
安东尼看着关闭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床前仰倒在床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内裤,觉得很不舒服,最终还是脱了它扔在地上。
哼!
安东尼在临睡前从鼻腔内发出这样的声音,似愤怒,似不屑,也似失落。
逃出了安东尼房间的平妮极度需要饮水来使自己冷静下来,于是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取矿泉水。然而,她却在厨房内见到了正在大啖着一块生鲜血肉的米奇。米奇在看向她时,嘴角微扬,抽出流理台上的面纸优雅地擦拭着嘴角上沾着的红色液体。
平妮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咔嚓”一声摔成碎片。平妮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捡玻璃碎片,身后却突然拢上一具宽厚的男性躯体,耳边也吹来似有若无的暧昧热息。
“平妮同学,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懂得一点医学常识,帮你看看吧!”
米奇说着,嘴唇张开,牙齿轻咬上平妮的耳垂……
“啊、啊——”
平妮的叫喊声支离破碎,猛然推开米奇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奔回自己的卧室,在反锁上房门后才松下一口气。然而这时——
“oh,honey e…on!”
此刻,艾特正半卧在平妮的床上,穿着的白色浴袍滑落至肩头,两条修长有力的白皙大腿轻轻交叠,左手支着头部,右手端着高脚杯,高脚杯内盛着血色的酒液。艾特邪魅地笑着,绿眸不停地向平妮放着电。
平妮背抵着门,忘记了惊吓时该有的反应,怔怔地望着一脸魅惑的性感男人正一步步向她走来。此刻,平妮觉得艾特的身材非常高大,高大到让她有种他是一座山,而这座山正向她劈头盖脸地压倒下来的感觉。
阴影当头笼罩,心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似要破裂般难受。看着艾特的金发垂向她的脸侧,看着他那不知迷惑了多少女人的性感嘴唇正袭向自己的嘴唇,平妮忘记了呼吸,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瞧这眼睛瞪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当然,我会以另一种方式‘吃’了你!”艾特伸出手指作势戳向平妮的眼睛,平妮吓得死死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的反应稍慢一拍后,眼珠子会成为艾特的泡酒之物。
“呀,呵呵呵……这反应还真可爱,我以前遇到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被我压倒的,你居然不稀罕,你说我该惩罚你吗?”艾特说着便俯身封住平妮的嘴唇。
平妮惊惶失措地睁开眼睛,身体也在瞬间解冻,“啪”地一巴掌甩在艾特的脸上。
“哦?居然敢打我的脸!”艾特摸着自己的脸颊,喝下酒杯中的最后一口液体,随意扔在地上,破碎,继而眼神一凛,下一秒便将平妮的双臂钳制在头顶,俯下脸再一次封住平妮的嘴唇。
平妮被艾特强行推入口中的酒液呛得喉咙干涩,呼吸困难,胸腔似被外力挤压变形一般难受,脑子钝痛,眼泪汹涌而出,无法停止。
“咝——”艾特终于收嘴,“居然咬我的舌头!”说着松开双手,却不料平妮再一次挥起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然后夺门而出。
艾特抚着被甩了两次巴掌的右脸,眸光闪烁,嘴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卫生间内传出一阵“哗哗”地冲水声,平妮在里头大吐特吐,直到吐出酸水来才稍稍停止。她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漱口洗脸,心里又气又怕,总感觉自己是进了狼窝。
平妮拉开卫生间的百叶窗,看到漆黑的夜空中高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今晚是十五月圆夜吗?平妮觉得心里平静多了,只是在仰头望着月亮时,眼角莫名流下两行泪水来。
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她想离开这里。当初决定来这里当女佣是为了补偿安东尼被烫伤的手,不过据她观察,安东尼的手第二天就恢复完好了,速度快得让她甚至怀疑过当初安东尼被烫伤一事纯粹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回想她这一个多星期的生活,她感到好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那三个人耍着玩。或许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只是他们在逗弄她而已。这里的生活与谷家的没什么两样,她都是被耍的人,唯一的区别的就是,耍她的人不同。
她讨厌这样!
平妮暗暗鄙弃着在谷家当好孩子,而在这里当个尽职女佣的自己,她要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客厅内很安静,看来刚才的一番骚乱已然结束了。平妮试探着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发现艾特已经离去了。她打开柜子,拖出行李箱,利落地收拾自己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衣物,几分钟之后便从窗口爬了出去。
安东尼的卧室内,两个男人站在窗户前看向大门外的那个拖着行李箱的瘦小身影。
“喂,安东尼,她真的走了哦!”艾特斜睨着床上闭着眼睛好似正在熟睡的安东尼。
“……”安东尼不睬他。
“她的狼血未封印前的那个月圆之夜,虽然她神智不清楚,但她还是在我和神仙之间选择了神仙。今晚,我们的男性荷尔蒙全开,她居然还是不受诱惑!”米奇若有所思地说道。
“切,拜托,她现在不是母狼,当然闻不出来!”艾特不屑地说道。她现在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人。
“哼,你经手的女人这么多,难道还没发现吗?其她女人可是完全抵制不住你的诱惑的!这说明什么?”米奇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明平妮不算女人!切!”艾特语气中的不屑之意更甚。
“是吗?原来你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你他妈的够了没有?你还不是一样被人家给甩了!”
“哼,我可不像某人,明明已经动了心思,嘴上却……”
“闭嘴!你他妈的想被我杀了吗?”艾特说着,头部和四肢突然伸长变形,整个身体瞬间变成巨大的狼身。只见他冲着米奇猛然挥起一只狼爪,米奇躲开,身后的玻璃窗户哗啦啦碎裂一地。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米奇摘下眼镜随意扔向一边,灰紫色的瞳眸骤然凝聚光芒,一声狼嚎过后,下一秒,他的身体也变形为巨大的狼身。
两只狼在房内大打出手,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过后,房内的家具一片狼藉。安东尼猛地睁开蓝眸,自床上弹跳而起,光裸着身体狼嚎一声:“混账东西,要打就滚出去打!”
两只狼倏然间又变回人形,对视一眼,继而齐齐望向安东尼。
“虽然我们不清楚平妮为什么没有爱上我们,但我们清楚她为什么没有爱上你!”艾特吹了一声口哨,表情恢复到以往的邪痞状态。
“……”安东尼不说话,只是皱起的两道英眉昭显出他的不耐烦。
艾特和米奇再一次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因为你是祼体狂!”
说完,两人“咻”地一声消失无影,而安东尼则猛然挥出狼爪,房门瞬间支离破碎。
生出个狼宝贝 ●022—怀疑是幻觉
平妮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内后她舒了一口气,但脑子里却是一片迷茫。
“小姐,去哪里?”
面对司机的提问,平妮有一秒的怔愣,眨了眨眼睛,心内一阵恐慌。
“小姐?”
“呃,去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亚兰便利超市。”平妮急忙回答。
那间便利超市离她以前租住的地方很近,她对那一带地点很熟悉。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多钟,她要在那里等到天亮后再去找房子租住。
外面的空气干冷凝滞,虽经过鼻腔的过滤,但流进胸腔内时依旧让人的肺部感到针扎似的疼痛。车窗的玻璃上蒙上一层水雾,平妮用面纸擦净,支着侧脸向外看去。路灯闪烁,车辆穿梭,车轮压过路面时的咯吱咯吱声不时传来。车内很安静,车外的噪音喧嚣声愈发清晰。
“小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太安全哦!”
司机打破安静,从后视镜中看着自从坐上车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的平妮。
“有些事情要办。”平妮笑了笑,继而闭上眼睛,摆明了是不想再谈下去。
司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不再自找没趣,专心开车。
车子到达一处小公园时,平妮让司机停车,付了钱,拎着行李箱走下车。她拉长行李箱的柄手,拖着它向小公园走去。
圆月当空,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