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裸睡???
平妮崩溃了,望着那个光裸着身体,如行尸走肉般在她面前晃荡着的男人,她一时间忘记了非礼勿视该有的反应。
天,那个男人到底想干吗?居然就这么光着身体走出了卧室!
平妮的脸颊迟后反应地爆红起来,她现在明白那个眼镜男经纪人在临走前为何会笑得那么阴险了,原来……原来,安东尼有裸睡的习惯!
平妮急忙奔出卧室,她将早餐摆上餐桌后,发现安东尼也已经慢悠悠地晃荡着白花花的罗体朝餐桌旁走来。平妮的眼睛不知道要看向哪里,羞窘异常。不过那个光裸着的人肉男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情,依旧慢慢地向她移来。
平妮终于忍耐不住了,一咬牙解下身上穿着的白围裙,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替安东尼穿了上去。安东尼也并没有拒绝,只是一边任平妮替他穿着,一边继续慢慢向餐桌旁游移,那张堪让女人惊叫外加流鼻血的俊脸无丝毫表情。
穿好之后,平妮松了一口气,因为从前面看来已经安全了。
安东尼坐在餐桌前,一板一眼,慢慢地吃着早餐,不过他吃饭的模样与其说他醒着,不如说他是在梦游,堪称最完美的机器人。
十五分钟后,安东尼吃饱了,不忘用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唇,继而起身向二楼的练琴室走去。
平妮收拾餐盘端进厨房,冷不防见到安东尼的背影,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因为安东尼的背影实在是太具色情效果了……
裸,裸体围裙???
平妮手中的餐盘差点没当场掉落在地,摔它个四分五裂,乱七八糟。
不一会儿,便从琴室内传出朦胧的,优美的琴音。平妮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便开始整理安东尼的卧室、清洗卫生间以及准备午餐的食材。
两个小时后,琴音停止了,安东尼走了出来,身上依旧穿着平妮的围裙,不过,他也是此刻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嵌着褶皱花边的女式围裙。他抽了抽嘴角,精神已然完全恢复正常。
厨房内飘来饭菜的香味,他走进卧室换好居家穿的米色长袖线衫和休闲裤,再出来时恰好与平妮对上了视线。
见到安东尼穿着正常时,平妮才真正放下心来,微笑着对他说道:“老师,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我不饿。”
安东尼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便走向大门,想来是要出门去。
“可是,我已经做好了……”
平妮想说,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即便不饿,也该意思一下吃一点吧,怎么可以如此浪费她的劳动成果?
“我说了,我不饿!”安东尼有些不耐地微蹙眉头,继而走出别墅的大门。
平妮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主人”的恶劣态度了,真正意义上的我行我素之人。平妮不悦地走进厨房端菜,然后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用餐。
一个钟头后,安东尼散步回来,自动自发地坐在餐桌前,张口道:“我饿了,午餐好了吗?”
平妮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真想给他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不过,她忍住了,毕竟做人家女佣的,在头衔上就卑微气弱了一大截。于是,平妮便用之前没做完的食材重新做了午餐。
用餐的时候,平妮又发现安东尼这男人的恶劣习惯了——挑食,严重挑食。青椒不吃,胡萝卜厌恶,猪肉是他的大忌,不喜欢鱼、豆制品,对味道稍微浓烈的大蒜、洋葱等更是痛恶之极。
挑食到如此程度,平妮不敢置信,她严重怀疑安东尼是如何顺利长大成人的,她真替他的父母感到悲哀。当安东尼吃完午餐后,平妮有些无语地瞪着盘中留下来的一堆东西,天,他到底吃了什么啊?
下午,经纪人开车接走了安东尼。据说是要出国演出一周,整幢别墅就交由平妮暂时保管。这对平妮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她在接下来的一周内都不用担心自己再度看到安东尼的罗体了,也不用害怕那挑食的罗体会突然荤素不忌地将她给扑倒在地。
夜晚,别墅内空荡荡的,即便开着充足的暖气也不足以让平妮觉得它温暖。她捧着一杯巧克力奶茶,透过窗户向外面张望。屋内的暖气令窗玻璃上结了一层冰花,透过冰花可以朦胧地见到外面正在飘飞的雪。
平妮放下窗帘,在书桌前坐下,拿出自己带来的日记本,想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记录下自己的心情。
安静,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的形容词。不过,她总觉得自己的内心并不安静,似乎总有一抹情绪正在肆无忌惮地鼓噪着。她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但却觉得伤感,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吗?平妮不禁扪心自问。
不是,她从来都是保持乐观心境的人士,但现在,不,是自从她在谷家醒来后,心中的那抹无法释怀的情绪就已经在纠缠着她了。
平妮呆坐在桌前半天,却依旧只是写下当天的日期和天气情况。钢笔在纸上点了又点,始终无法落笔写下自己的真正心情。她的心中有团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不痛不痒,却伤感窒息。她每次想要去拨开那团雾气时都会感到一阵眩晕,继而忘记自己刚才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捡拾自己以前心情的习惯,因为她的记忆力一向都很好,日记里记录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今天,她在合上日记本时不小心翻到了中间一页,然后,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上面分明是记录着一个孕妇妈咪的心情。
xx年xx月xx日,晴朗,阳光很明媚,很适合孕妇出去散步。六个月了,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宝宝时常会活泼地踢打着我的肚子,她(我私心地认为她是个女生,笑)是否也想快点见到我这个妈咪呢?呵呵,真的好想快点见到我的宝贝哦!
平妮有些傻眼地继续翻看着日记本,发现里头的内容全然不在她的记忆里,可是笔迹显然是她的没错。呃,这不会是什么整人的游戏吧?
平妮又看到一页日记上记录着这样一段话:我的小说《木板床上的少女》终于要出版了,我好开心,宝贝,你也在替妈咪开心吗?……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一直自认为自己有写作的天赋没错,曾经也尝试着写了几篇短篇小说,但其中并没有《木板床上的少女》吧?
平妮愈发觉得疑惑。
同时也为自己之前从未注意到日记本的内容有异变现象而感到懊悔,她这个人太安于现状了吗?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的,是典型的缺乏求知欲的呆子!
平妮合上日记本,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最终只能以“这是自己在魂游天外时写下的有关小说的构思”作罢。
晚上十一点,平妮正想关灯睡觉,却听大门外的门铃被人急切地按着,一声声,吵得人心生烦躁。
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按铃,太失礼了!啊,莫非是安东尼?不会吧,他不是说过要出国一周的吗?难道演出临时终止了?
平妮披上衣服来到客厅,透过大门处的监视器传来的画面,她见到一个喝醉酒的金发男人,正趴在监视器上冲着她咧嘴傻笑。那男人长得很帅气,而且拥有一双即便在夜色下也灼灼发光的绿色瞳眸。
好邪魅的一个男人!
平妮不由地倒退了一步,打心底里觉得来者不善,因为那男人拥有女人素来青睐不已的那种危险的坏男人外表。
生出个狼宝贝 ●021—三狼一窝戏
“开门,安东尼!”
金发男人对着门铃上的话筒醉醺醺地大喊着。
平妮警戒地瞄着监视器里的男人的脸,她知道那男人看不到她,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那男人的发光绿眸在直直瞪向她,似是能够通过监视器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你……是谁?老师不在,有什么事等到老师回来之后再说吧!”
平妮的声线明显在颤抖。她怕极了这类半夜三更闹上门的怪人,她并不认为自己此刻的胆怯是丢人现眼的行为,她只不过是过于珍爱自己的生命罢了!
“安东尼,你这混账臭小子,还不快开门!你再不开门,老子就拆了你家大门!”
金发男人似乎没听到平妮的声音,依旧在外面摇晃着铁门叫嚣着。
“老,老师不在,你回去吧!”平妮又说了一遍,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大了,不过事实上她的声音极为轻细,即便是透过扩音器也没有扩大多少。更何况外头现在正是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一个意识不清的醉鬼根本就不可能听到。
平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吐出,抿了抿唇,脸上显露出坚定的神情。
“算了,我干脆不理那男人!就当我不存在吧!”平妮喃喃自语道,继而走回自己的卧室。
“开门开门!老子是艾特……”
大门外的金发男人依旧不停地按着门铃,不过平妮已经决定不去在意那男人的叫嚣,权当自己是不存在于这幢别墅内的人物。
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在空荡荡的别墅内显得尤为刺耳,平妮用被蒙住脑袋,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嘀咕着: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后,门铃声停止了。平妮将脑袋探出被子,侧耳细听,果然听不到声音了。她轻吁了一口气,暗道,那个男人终于离开了吗?这下终于安静了!
平妮很快便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在安东尼家的第一天受惊过度,平妮这一夜都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却又无法清醒,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她才从最后一个噩梦中解脱出来。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浑身冒着冷汗,太阳穴还突突直跳。
邪门了!
平妮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架手势,口中默念着她并不信仰的耶稣祷告词:“上帝保佑我,阿门!上帝保佑我,阿门!……”
平妮回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噩梦,一会儿是罗体的安东尼拿刀砍她,一会儿是金发男人奸笑着向她张开血盆大口……呃,总之,她梦到的画面绝对会吓哭祖国的花花草草,心脏稍微不好的人或许还会当场暴毙。
平妮起身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来到厨房为自己做早餐。八点钟左右,她准备出门买菜。
昨夜的雪下得很大,别墅的院子内堆着厚厚的积雪。平妮穿上羽绒服,带上绒线帽、口罩和围巾,整个人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然而,当她按下大门的自动开关走出去时,突然发现大门外横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平妮吓得扔掉了手中的菜篮。那男人的上半身已然被积雪覆盖,金色的长发散乱地遮蔽着他的脸颊和脖颈,整个人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平妮因恐惧而失了声,双脚僵在当处,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如果她没记错,这死去的正是昨晚按响门铃的那个醉酒男人。昨晚她没注意到他的穿着,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如此说来,一定是他从酒吧或是饭店内喝醉了酒跑来找安东尼,因酒精的作用,他甚至不感觉寒冷,在困意袭来时就这么趴在地上睡着了,于是他就被夜晚的寒冷给冻死了。
平妮推测着,心里有着深深地愧疚,或许她就是促成这个男人被冻死的间接凶手也说不定,因为她,她……没开门让他进来。
平妮由此想到了安徒生所写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眼前被冻死的男人或许在临死前也和故事中的小女孩一样正幻想着美梦。啊,她是一个心肠多么冷漠的女人啊!居然见死不救,她是否该去警局投案自首呢?唉,她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平妮处于自我厌恶的忏悔中时,她瞄见那个已然被冻死的男人的长发轻轻动了动。平妮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发现头发动的地方居然是男人的鼻孔处,也就是说,该男依旧有呼吸,换言之就是还没有死?!
平妮猛然走过去,有些压抑不住惊喜地伸出手指探向男人的鼻孔处,果然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存在。平妮有些激动,拂掉男人身上的积雪,连拖带拽地将男人拉进了别墅内。
当浴缸内的热水将艾特的肌肤熏蒸成粉红色时,他从宿醉中醒来,感觉到肩膀处不时地有热水洒上来。艾特瞄向那双正拿着淋浴喷头认真地向他身上洒水的小手,绿眸漫过一丝玩味。
他冷不防抓住平妮的手腕,一张五官立体深邃的俊脸倏尔在平妮的眼前放大。平妮惊得倒抽了一口气,出于本能的反抗意识,一掌贴上艾特的脸孔将他推开去。
“……呃,你醒了!”平妮站起身,向后退了三步远,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艾特右手的手肘支在浴缸的边缘托着下巴,稍显凌乱的刘海遮蔽着一只眼睛,眸光魅惑而侵略,表情似笑非笑。
“……唔……”
一声带着性感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