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走秀就要开始了。”王乐乐一把抓住她。“不怪你怪谁?没事你跑外面去干吗?花园里有帅哥吗?”连珠炮似的语速证明那个她熟悉的王乐乐又回来了。
“还敢说我……要不是你不见了,我会没地方去吗?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又被哪个帅哥迷住了?”施洛然也不含糊。
王乐乐的连珠炮哑了,只是抓着施洛然胳膊的那只手使的劲儿更大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嘿嘿笑了起来:“什么帅哥?我跟你说,刚才我看见天下最丑最黑的一只乌鸦。改天有空带你一起去参观。”
施洛然笑笑,没有接口,心里有些沉闷。黑乌鸦吗?能让王乐乐红了眼眶的黑乌鸦,她一定要去参观!
“多谢了,Mickey。”王乐乐拉着施洛然在第一排坐下,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又转过身来对她说道:“看,我聪明吧。要不是我让Mickey替我们占好了位子,这会儿只能看到别人的后脑勺了。”
施洛然有种额头上挂着黑线的感觉——在这种场合干出这种事还好意思说出来?还好,这时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刚刚出场的漂亮模特身上,没人留意这两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的可怜女孩。
精美的珠宝首饰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许多,对于沈陌来说只是意味着能讨女人喜欢的东西。他的目光没有逗留在模特身上,而是不着痕迹地在T型台附近的人群里游走——他觉得世上最有趣的还是人,现实中的人。
忽然,他在对面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小武怎么坐在哪里?”他暗自嘀咕道。目光又看向那人的前面,是两个打扮时尚的女孩,不知哪一个是他的目标。“有趣,又是一个熟人。”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施童鞋和沈童鞋会加油的!小喜童鞋也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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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宝石 。。。
场内的灯光都集中在T型台上,观众的面目在灯光余晖的闪烁中显得暧昧不清,但这并不妨碍沈陌把施洛然认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和响亮的音乐做掩护,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施洛然的全身。吸引他的当然不是施洛然的美貌,在他看来,这里的女人——包括姚慧在内,化上精致的妆容,穿上漂亮的时装,都是一个模样。他只是不喜欢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内。那女人认识他,他却只认识她的额头、眉目、口鼻和半截脖颈。
沈陌眯了眯眼。应该说,施洛然的眼睛比她的整个装扮给他留下的印象还要深。那双眼并不难看,但绝对没有姚慧那种勾魂夺魄的效果,当然也不似林小琪的风情万种。能让沈陌记住,是因为里面的生气。“不是生气勃勃的生气,而是我很生气的生气。”沈陌暗笑道。
当他隔着灌木丛看到那双眼睛时,眼里的含义就是这样:我很生气。这让他感到愕然。她为什么要生气?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场武打戏和一场言情戏,如果不是那个不合时宜的电话,他都不知道旁边有人在偷听。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她到底偷听到了多少?沈陌怀疑这女人说了谎。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灌木,声响稍大一些都可以听见。他可以肯定和林小琪说话时没有人经过那里。所以这女人要么是在他和方恺争吵时来的,要么比这还要早。她为什么不敢说实话?是被他和方恺说话时的语气吓到了吗?
想到方恺,沈陌又在人群中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他,也许是跑到哪里哭鼻子去了。他从没有刻意留意方恺的消息,所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并不在乎方恺回来想做什么,但既然他要送给自己一个羞辱他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放过呢?沈陌摸了摸右手坚硬的手指关节,有些遗憾没有在那张女人般漂亮的脸蛋上留下点记号。
“阿陌,刚才那条项链漂亮吗?”姚慧拽了拽身边的男人。
“漂亮,如果你戴上它,它会更漂亮。”沈陌并不知道姚慧说的项链是什么样子,但这样回答绝对不会错。
姚慧把头靠在沈陌的肩头,发出一阵腻人的娇笑,然后又微微侧过脸有些苦恼地说道:“可我觉得这条手链也很不错。”
这次沈陌看到了,那是一条用翡翠和白金镶嵌而成的手链,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可这对于他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你都喜欢,那就都买下来吧。”他的语气平淡而自然。
“阿陌,你真好。”
“不是我真好,是我有钱真好。”沈陌默默地想道。
T型台上灯光闪烁,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又一个光晕。沈陌低头看着,脑子有些发晕。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用整整一个暑期打工攒下的钱买了一条项链——项坠上镶嵌着一颗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翡翠,送给一个美丽的女孩。女孩很高兴,也很感动,只是从来也没有戴过它。原因只有一个:她的衣服都太漂亮、太昂贵,没有哪一件能和这条简单得有些寒酸的项链搭配。
施洛然无意中发现沈陌居然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低着头发呆似的,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这和她印象中那个总是咄咄逼人的沈陌完全不一样。“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姚慧要买的首饰太贵了,让他心疼了?”施洛然不怀好意地想道。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男人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珠宝首饰的展示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慈善义卖时间,采用的是竞拍的方式,所得款项的一部分将捐给慈善机构。这是一个让富人们既能展现财力,又能获取名声的机会,凡是有识之士都不会错过。而像施洛然、王乐乐这样的“穷人”就只能在一边看着眼红。
姚慧心想事成,得到了她看中的蓝宝石项链和翡翠手链。但她很有控制力,没有马上戴起来四处炫耀,而是很淡定地把盒子收起来,然后紧紧地抱住沈陌的胳膊,用甜蜜的笑容来证明她内心的喜悦。只是不知道是证明给沈陌看,还是要证明给别人看。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王乐乐小声嘀咕着。她也看中了那条蓝宝石项链,但根本连出价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了不起的!哼,还不是靠男人!”尽管她知道现在正当红的姚慧就算不靠男人也远比她富有,但这么想能让她减轻心里的妒意。
“洛然,我刚才那么使劲地掐你,你怎么都不叫痛?”王乐乐满脸歉然,拍了拍施洛然的腿。她这才发现刚才生气时竟然是掐着这地方在发泄。
“掐我?你什么时候掐我了?”施洛然回过头来,一脸茫然。
王乐乐心里一跳,突然想到刚才掐的那条腿穿的是裤子而不是她精心挑选的雪纺纱的裙子。她忙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正放在一只穿着西裤的、明显属于男人的大腿上,是从后面伸上来的。“呃……”只是摸错大腿也就罢了,可自己还把那腿上的肉掐了又掐……王乐乐尴尬地转过头,想跟受害人道歉,但突然又猛地转过身来,瓜子脸立刻拉成了马脸。
“哼!”
“哼!”
前面一声是王乐乐,后面一声是那个倒霉的男人。
施洛然又惊讶又奇怪,这事明明是王乐乐做错了,怎么不但不道歉还生起气来了?她想转过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王乐乐大力地掰住了胳膊,根本转不过去。施洛然心里有些了然,也许后面这位便是那个天下最丑最黑的乌鸦先生。可看了看王乐乐的马脸,她知趣地一句话也没有问。
直到派对结束,施洛然都没有机会转身看一眼乌鸦先生长什么样。当嘉宾们开始散场时,王乐乐拖着她就往外跑,多待一秒都不行似的。可当走到通往停车场的水泥地时,王乐乐的速度明显放慢,甚至有些一瘸一拐,抓着施洛然的那支手也由拖拉改成了支撑。
“你怎么了?”施洛然赶紧问道。
“呃,这该死的鞋!”王乐乐抬起右脚,后跟处被细细的鞋带磨出了一个红红的大水泡。
施洛然捂着嘴笑道:“活该,谁让你非要穿新鞋?”幸好她坚持穿从中州带来的旧鞋。
“原来的鞋子和这条裙子不搭配嘛。”王乐乐辩解道,嘴角却因为后跟火辣辣的痛楚而往两边咧。
“那你就别抱怨脚痛!”施洛然用鄙视的目光斜瞥着她。
“我没有抱怨啊……切,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漂亮才是最重要的!”王乐乐一边说一边把重心全都压到施洛然的身上,让她拖着自己走。
施洛然看了看自己被她拽得几乎要脱臼的胳膊,叹了口气:“唉,人家是宁愿坐在宝马车里流泪,你是宁愿穿着名牌高跟鞋流血,真是半斤八两。”
“喂,这怎么会是半斤八两?我用的可是自己的钱!嗯,当然,要是我也嫁了个有钱的男人,我也不介意用他的钱多买些漂亮的鞋子。”幻想着将来能有一间超大的豪华衣帽间,摆满昂贵的衣服和鞋子,王乐乐顿时觉得脚一点也不痛了。
“哎哟,看样子你是要做伊梅尔达第二啊。”施洛然又吃吃笑道。
“呃,马科斯夫人的丰功伟绩我是没可能超越的。不过嘛,弄几条蓝宝石项链当狗链用还是可以滴。”想起被姚慧收入囊中的那条蓝宝石项链,王乐乐强悍地舞了舞拳头。
施洛然大笑起来:“你在骂你自己是狗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给狗用的链子都是宝石的!全都是蒂凡尼!”
施洛然继续笑道:“那你找一般的富翁可不行,至少也得是身家几十亿美元的。嗯,最好是像比尔·盖茨那样上百亿的。”
“NO!NO!NO!”王乐乐摇着手指。“比尔·盖茨那样的可不行。看起来很有钱,可实际上他的大部分资产都是股权,随便一个起伏就有可能大幅度缩水,而且也不可能大量套现。”
“那得找什么样的?”施洛然津津有味地问道。
“根据我的研究,最好是找阿拉伯王室那样控制国家资源的。奶奶的,那才是真金百银,什么时代都不会缩水。”
“呃,可是阿拉伯国家都实行一夫多妻制,你能忍受?”
“真要有机会成富婆还顾这些干吗?只要那男人的钱还够分我几个亿就行了。”王乐乐咂咂嘴,带着些羡慕地说道:“我要是能嫁给某位迪拜王子就好了。世界上第一家七星级酒店、全球最大的购物中心、世界最大的室内滑雪场、世界最高的楼……那里就是奢华的代名词!”
施洛然噗嗤一声又笑了:“别,千万别。你嫁哪里的王子都好,可千万别嫁迪拜。”再过不到一个月,迪拜政府就要宣布推迟偿还六百亿美元的巨额债务,引爆又一轮世界金融风暴。而那座世界第一高楼迪拜塔的房价瞬间跌了七成,成了多少炒房人的噩梦。
王乐乐用一种真没见识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正要说话,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王乐乐!”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努力恢复日更,为小喜童鞋祈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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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乌鸦 。。。
寂静而空旷的停车场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的确有些吓人。王乐乐被吓得脚下一滑歪了半边身子,如果不是施洛然搀扶住,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但她的脚还是重重地崴了一下。她翘起脚,龇牙咧嘴地回过头,骂道:“姓宋的,你想干什么?”
施洛然也跟着转过头。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魁梧的身材把西服绷得紧紧的,短短的头发像刺猬一样竖起,显得精神奕奕又有些桀骜不驯。黝黑的皮肤,浓浓的眉毛,黑色的西服,难道这位就是天下最黑最丑的乌鸦先生?
这位疑似乌鸦先生的年轻人其实长得并不丑,反而称得上相貌堂堂,只是嘴角边带着些不屑,眉宇间也挂着明显的不悦。再加上王乐乐毫不客气的回答,施洛然直觉这场会面不会有好结果。可她一个不了解具体情况的第三者也只能耐着性子站在一旁旁观。
“我想干什么?你莫名其妙地掐我一把,连声道歉都没有,现在还敢问我想干什么?”
王乐乐的脸色更黑了:“我掐你又怎么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点小事也能追到停车场里来说。”
果然就是刚才被王乐乐无意中掐了大腿的那个人。虽然追到停车场里来要个说法有些过分,但那件事的确是王乐乐不对,施洛然拉了拉王乐乐示意她冷静,然后冲那年轻人说道:“宋先生,刚才的事是我们不对,但那只是一个误会,不是故意的。”
“你干吗要跟他道歉?”王乐乐瘪着嘴反过来拉了拉施洛然。“他坐哪里不好偏要坐我背后?还非要把腿伸到我旁边,分明就是自找苦吃!”
“是啊,这人怎么这么巧就坐在乐乐的背后呢?”施洛然也不禁在心里嘀咕道。
“嗨,那又不是你家,我坐哪里你管得着吗?”姓宋的年轻人脸上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