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我说完再睡!”司伊仁摇晃着小脑袋;困得睁不开的眼睛在爸爸黑色的真丝睡衣上蹭来蹭去。
“好吧!”司湛辰打起精神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顺手把床头柜上有助睡眠的薰衣草香薰罐拉近了些。
“我第一个愿望是变成美人鱼。”
“嗯。”
“第二个……”司伊仁小手拨拉着自己的眼皮;困意的眼泪挂在洋娃娃似得长睫毛上:“第二个愿望是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
女儿稚气的愿望让司湛辰不由得轻笑出声,问:“告诉爸爸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爸爸一定帮小天使实现!”
“我是美人鱼!!”
“好!好!好!”
“第三个愿望是美人鱼不要救王子!”
司湛辰失笑,亲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低声问她:“为什么?”
“那样她就不会死了。”司伊仁吸着鼻子回答,小胳膊环住爸爸的腰,红着眼眶嘟囔着说:“伊仁以后不找王子。”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哭着哭着自己就睡着了,司湛辰却是破天荒地没有哄她,他只是一语不发地守着她,女儿的话让他想起……他原本不愿去想的,但是他又想起了典伊在结婚前一天晚上说的话。
“湛辰,你实现了我对男人所有的期望,你满足了我对生活所有的贪婪,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真的!”
此时,她的声音依稀在耳边,他想,内心复杂纠结的她都会幻想着遇到自己的王子,可如今单纯善良的女儿却都知道要躲开可能的伤害,那典伊和自己呢?明明知道会受伤害……那靠近彼此所付出的勇敢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结局依旧没有改变……还好!上天给他女儿,小小的她牢牢占据着他内心所有的位置。
站在门外的萧然见孩子睡了,目光从她红扑扑的小脸上恋恋不舍地离开,又在司湛辰的侧脸上转了一圈,转身推开隔壁主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听到关门的轻响声,司湛辰微微抬头看向半掩的门外,眼睛里掩不住的厌恶。
清晨7点整,司家50年不变的规矩,哪怕是宿醉的萧然也准时坐在餐桌上,齐腰的蓬松卷发衬得她素面朝天的脸更清淡了,看到现在的她,绝对没人会想到这位就是享誉国际的婚纱服装设计师
“既然喝不了酒,就别喝了!”司夫人话虽是给萧然说的,眼睛却瞅着坐在左手边当她们是空气,只顾着给司伊仁喂饭的司湛辰,面色明显不悦起来。
“秋季发布会举办的很成功,很多投资厂商都在,盛情难却,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喝了一小口!”
萧然和典伊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典伊是千杯不醉,萧然是一杯就倒,典伊是肉食性动物,萧然是一点荤腥都不占,典伊是瘦,但萧然是枯瘦如柴,当然!在云集众模特的T台上她算正常的!更确切的说典伊是贪得无厌的,萧然是适可而止的,她从来不需要争取什么,留学时骄人的成绩、令人称羡的工作、令人尊敬的地位和名气,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包括嫁到司家。
这不!她把面包片夹在餐巾纸里,硬是挤出那么点可怜的植物油,牛奶绝对的脱脂!
这时,仆人端上来一封邀请函递到司湛辰被小伊仁弄得满是牛奶的手上。他打开了看了一眼,难得在母亲和妻子面前露出一丝微笑。
“告诉送信的人,我会准时参加。”
“是!”仆人恭敬地退出餐厅。
萧然吃着二次加工的早餐,她嚼得很慢,眼睛没有一秒钟离开过甩着两条辫子围着桌子躲避司湛辰喂饭的司伊仁,见她终于离开看邀请函的司湛辰身边,萧然眼中一亮,一把抱住跑到跟前的女儿,脸上堆起最最慈爱地笑容,讨好地说:“伊仁啊!爸爸好不容易休假,到这边来。妈妈陪你玩,好不好啊!”
小伊仁挣脱开妈妈的怀抱,搓着指甲,白了她一眼,说:“不用你陪,天天晚上都有漂亮阿姨陪我玩!”
萧然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她脸色大变,显然是被孩子的话气到了,叉子往餐盘上一扔,甩头发走人。
司夫人面对夫妻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在看到司湛辰唇边划出的那一丝冷笑和对司伊仁的纵容,她不怪萧然的转身走人,因为曾几何时她也和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只是,不知道萧然能不能有熬出头的那一天,自己的儿子,她现在也摸不准了。
晚上9点,穿着一身红色天鹅绒金色滚边长裙睡衣的萧然坐在镜子前梳着深棕色的长发,镜子里在出现司湛辰身影的同时,屋里的灯灭了,她从面前的镜子里同样看不见自己。
“伊仁最近总是不好好睡觉,一会我还要去哄她,今天……早点结束吧。”
“你别碰我!”萧然扯下司湛辰搭在她肩头的手,非常克制地压低声音怒斥了一句:“把你碰过别人女人的脏手拿开!”
“你以为我想碰你?”司湛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碰过她的指腹在窗帘上蹭了几下,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外面的灯光穿不透手中拉起的窗帘,屋里渐渐一片漆黑。
当她看不见他的时候,她只能认命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直到□,她背对着她趴在床上。
他看不见她的时候,即使他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真切地感受到她体内的紧致和温暖,他仍宁愿自己是个瞎子,也许真看不到了,他才能无耻地欺骗自己怀抱的是那个他爱到刻骨铭心的女人。
身下的女人微微颤抖,只因男人脖颈间垂下的紫玉,如冰雪般地触碰……
A市邑江北岸,远大集团将在这里缔造3。5公里私家岛屿生活,集绝版江景别墅、超五星级酒店、仿古一条街、大型商场等组成,这是一个以岛域文明汇集显赫富豪的地方。
远大集团花重金打造新的核心经济带在全国其他城市已不是先例,但最令人费解的是……在距离邑江大桥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在还没有购买下北岸沿江的土地时,一座跨江新桥就已经开始建立。
开盘仪式的这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江边晨练的人们就发现售楼部外的保洁们原来已经打扫了整个晚上,一点都没有工地的杂乱,石材拼花路上铺起一条通往中式楼阁般的售楼部正门口。
韩释站在红毯的另一头,他身边围绕着几个人对项目启动仪式做最后的检查。一晚上没睡觉的他,累得自己都忍不住嘲讽自己,都过去7年了,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怎么一到他的地盘上就开始发憷呢?!
为了造势,他不止请来了全国一线的四位当红影星坐镇,还邀请了A市所有妇女、少女、儿童,甚至连身为男性同胞们都嫉妒不起来,深深爱戴的传奇市长,司湛辰!在他就任的这七年时间里,光是通过吸引外资和扶持本土企业,就让A市市民的人居收入平均增长了百分之五十,更别说是城市配套建设和完善上所下得功夫,市民们手中的钱变多了,消费能力提高了,这才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地贡献!没有人不佩服的!
司湛辰在部队常年养成的习惯一直没变,就算约定时间是上午的10点整,但他还是早到了半个小时。
韩释带着远大集团智囊团队的精英们迎向被媒体和保安团团围住的司湛辰走去。
“感谢司市长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万园。珍墅的剪彩仪式!”韩释向司湛辰伸出手,表面上一派祥和,仿佛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挂着商人对政客惯有地那种谨慎微笑。
“客气了!”司湛辰握住他的手,从上到下打量他了一遍,7年的时间的确能让一个人改变很多,曾经风流多金的浪荡富二代如今褪变成了一位谦和严谨的儒商,特别是他那微微发福的身形更加凸显了这一气质。
但下一刻韩释贴近他耳边说出的那句话彻底打碎了他对他算是赞赏的看法。
“怎么不从我新盖的大桥上过来?每天坐着专车通过邑江大桥去市政厅上班……你都不会觉得有犯罪感吗?”韩释斜着瞟他一眼,满意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愤怒和痛楚,笑感叹道:“我都不敢踏上那座桥一步,看来……还是你比我厉害!”
话毕,两人走上台阶后同时转身面对媒体闪光灯前露出亲和灿烂地笑容,司湛辰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敬道:
“如果不是远大集团的项目对A市的经济有可观地带动性,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踏进我的地盘?!”
“客气!客气!”韩释夸张得对他点头哈腰,笑眯眯地将秘书递过来的金色小剪刀递到司湛辰手中,此刻他们身边已经站满了国土局、规划局、承建方,设计单位的各级领导,每个人一手拿剪刀一手拽住面前的红色彩带。
于是,在这个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的上午,剪彩仪式正式启动……
一位女子独立桥头,小溪沿着桥下流过,装饰繁琐华丽的风衣包裹着高挑纤瘦的身体虽是一头齐腰蓬松地中卷长发,但在这山水楼阁间竟让人有种乘风而去的飘然,一阵风吹过,随着手摁住领口的动作,手套边沿的纯金流苏微微颤动。
“喜欢这里?”韩释站在她身后问。
萧然愣了一下,回身瞥了他一眼,又快速将目光转向不远处坐落在绿植中的那座中式庭院上,她把手套脱下来,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顿了顿,说:“当然。”
“这套别墅,依托地势建在66万亩园林绿景的最高处,从主卧的窗户就可以俯视整个邑江美景以及南岸的CBD!”韩释走上木桥随意地靠在栏杆上,风采不减当年,话说得很随意:“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韩先生一向都是这么大方吗?”
‘大儒世家的人果然清高,居然吝啬到不看着他的脸说话,看来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韩释想了想,直截了当地说“当然不!但您是司市长的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闻言,萧然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短短一瞬后眸子中的一片清明已变成了浑浊地嘲讽,她轻翘唇角,说出的话很慢很柔,却夹杂着一种令人难以打断的力量:“没想到地产巨子也会刻意讨好政客?”
“因为我时常会想起一个人。”韩释打算开诚布公,和她这样接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女人打交道,最重要地就是诚实,因为只有真情才能打动他们,于是他说:“所以总要有一些再来这里的理由,但得罪了司市长,恐怕远大集团连进驻A市的权利都没有了!”
“虽然您的心情,我理解不了,不过……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萧然湿润地眼底里荡漾出一片涟漪,却也冰冷异常:“想讨好司湛辰,你找错对象了。”
“哦?”韩释不觉轻叹一声。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外,但却让他此刻的心情相当地不错,司湛辰在典伊惨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迎娶了文学界大儒萧素的孙女,在他的善恶法则里,像他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本就该受到良心的谴责,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礼拜深深工作太忙了,从这章开始保持原先的三天一更新,最多不超过4天,不多说了,好晚了呢!~~~深深睡觉去也~~~
☆、97相似的脸
秋风中燃烧的金黄色银杏叶飞舞牵绊在萧然的长发上;几起几落间仿佛勾起了旧日照片,那一缕清润地笑意随着唇角的弧度逐渐荡漾开来。
“韩先生;你看够了吗?”
韩释这才尴尬回神;咧着嘴刚想笑着抱歉;谁想突然传来一阵频率极快、嘎噔嘎噔地脚步声,接着“啪”一声;一双泥手拍在韩释对面,萧然的臀部上!
看着风衣后上一双嚣张地小手印,再看突然冒出来穿得十分讲究的小女孩对着萧然呲着牙挑衅;韩释不觉皱起眉头;‘这是谁家的孩子?!’待想看清小屁孩的样子;可她已经大笑着摇晃着两条大辫子屁颠屁颠地跑了。
“……先披上我衣服吧。”
“谢谢,不用了。”
萧然一脸涨红地抬手挡住他递过来的西服外套,自己脱下风衣搭在纤细地臂弯处,露出里面轻薄地包臀毛衣,领口开得恰到好处,她的锁骨是他见过最美得,只是没有风衣的包裹整个人看起来更瘦了。
他站在桥头默默地看着她离开,甚至忘了把西装穿上,他当然不会错过,早在小女孩奔向她时她眼中那一闪而逝地警惕和随后地放任自如和默默承受。
他想:‘司湛辰,你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真是有趣啊…。。’
“小朋友,不能在里面玩啊!快出来,快出来!”几位售楼小姐站在售楼部中央的花池外着急地直跺脚,几个保洁阿姨用长长的捞鱼杆够站在睡莲丛里弯腰抓鱼的小伊仁。
只见她下半身都浸在水里,色彩斑斓、艳丽媚人的鲤鱼在池中仓狂逃窜,但还是有几只不幸落入魔爪,惊慌的它们努力挣脱着,甩了小伊仁一脸的水,不过她不在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