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要是饿了,早就自己去吃了。”白渌说道。
昨晚大概是有些着凉,现在脑子有些闷闷的昏沉。
原本早晨就没吃什么,是该饿的,谁知道刚才有客人进来询问了几幅画,两人聊得投机,也忘了时间。等人走了,白渌一看时间,这才发现早过了吃饭的点,再看一旁的刘晓敏,一脸的委屈表情。估计早就饿了,看有人在,她也不好打断说自己要去吃饭。
白渌不由内疚,赶忙让这个视饭如命的小助理去吃饭。刘晓敏推辞着让她先去,白渌拒绝了。估计是饿过了,反而不想吃了。
“怎么能不吃饭呢?”秦淮眼中透着几分忧虑,“要不一会儿等小敏回来,我带你出去吃?”
白渌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答应。
“这个给你。”秦淮从口袋中掏出一叠小票,“上次你跟我讲你在法国上学时的导师,听起来挺有趣。那天一个朋友随口一提,他手里有几张据说是好几个画家一起举办的画展门票,我听着有一个名字耳熟,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导师啊?我要了张来,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吧,没时间就算了,大不了我再还给人家。”
白渌眼前一亮,接了过来,眉眼中的阴郁一扫而尽,“这么巧啊?真的是我导师诶!”
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几颗小粒的牙齿,让秦淮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才再次聚焦起来。
“看来我的记忆力不错嘛!”秦淮得意的说。
“是啊是啊,你好厉害呀!”白渌故作崇拜似的点着头,接着说:“谢谢你,我会去看。”
回国一年多了,不知道老头子突然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老头子”是她对那个可爱法国男人的尊称,当然,这名字只有她和淮一知道,如今,只有她知道了。
想当年,她也算是老头子的得意门生,听说她再也握不了画笔,老头子的难过和遗憾不比她少。回国后偶尔也有联系,只是老头子再也不会热情洋溢的跟她谈油画有关的事情,像是有意回避了。倒是白渌总会主动问问他最近的创作热情,对方也不过一语带过便转换了话题。如今的师生,更像是朋友了。
秦淮听到白渌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而笃定,可是尾音的下沉却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想要从白渌的脸上抓到什么证据,却只是一瞬间,她便扬起了醉人的笑容,脸上的旖旎好像从不曾出现过悲伤似的。
“你还专门跑来送张门票?可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取嘛。”白渌有些不好意思,“你上次不是还说最近公司有些忙?”
“我今天可是来蹭饭的,工作再忙也要吃饭不是?”秦淮故意冲着她眨眨眼睛,意有所指,将白渌逗乐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再三提醒一会儿的饭由我来掏钱!”白渌笑着翻了个白眼,却又立马想起什么,起身到刚才的桌上拿了钢笔折身回来递给秦淮。
“秦淮,你帮我瞧瞧,还能找个一样的吗?”白渌说道,“我刚在网上查了,这款好像是限量版,早就停产了,商场应该买不到了吧?”
她咬了咬嘴唇,每次犯难的时候,好像都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原本放话说要给他赔一个,哪里想到有钱都买不到了。
秦楚接过白渌手中的钢笔,她掌心清淡的纹路中还印着模糊的墨迹,一时洗不掉了。看清以后,他不由蹙眉,“这是池城哥的?”
220.【一池寒渌】礼物
“你怎么知道?”白渌一愣,问道。
秦淮不由怔住,反应过自己失言了,脸上腾起一抹懊恼,纵然转瞬,白渌却没有错过。心尖一跳,只是盯着他不做声,只为等他回答。
秦淮的眉心蹙了蹙,抬头看她,眼神却游移不定起来,“我,也有一个一样的。”
白渌眼眸微瞠,立马听懂了言下之意,下意识问道:“是谁送的吗?”
说完,连她自己都暗笑了。或许,答案纵然无人回答,她也猜到了。
有谁送的东西能让池城那样宝贝呢?
如是想着,白渌倒有些内疚了。难怪他是那样的反应,是她错了吧……
秦淮只是避重就轻的说:“我和池城哥的生日接近,所以,当年豆豆姐……”
话没有说完,就已沉默。秦淮只是将目光停在白渌的脸上充满心疼廓。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选池城,他为自己痛,更为她。
白渌只是一顿,便微笑起来,丝毫不受影响,还故意开玩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用费脑筋想礼物了,不如你们两以后连庆生也合到一起吧!更省事!”
秦淮没说话,眉心更暗了。
白渌自顾自的说:“这下麻烦了,配成对的钢笔只剩下一支了!”
“其实……”秦淮顿了顿才说,“我的那支还没用,是新的。”
他看向她,见到那双噙着水光的翦眸蓦地一亮,闪着细碎的光耀杰。
“真的?”白渌语气透着几分惊喜与天真,立马问道:“那你的那支还在吗?”
秦淮被她的样子逗乐,不由笑着点头,“还在,不过……”
白渌的眉心突然扭在一起,好像生怕听到什么令人失望的消息。然后便听见秦淮故意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没带在身上。”
白渌大松一口气,不由翻了他一个白眼,嘴角上翘,立马问道:“你能把那支送给我吗?”
顿了顿,她又说:“这支笔是我摔坏的,怪不好意思。”
白渌低下头,敛了眼底的黯然神色。
纵然已经不是原来那支,这种补救的方式似乎也已经毫无意义,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总归是一种道歉态度。
白渌如是琢磨。
“阿渌,你开心吗?”
“嗯?”白渌抬头,看到秦淮微微眯着眼睛,欲言又止。
他突然的问话,固然含蓄,但她听到了。却故意装作没听到,笑着问道:“你说什么?”
秦淮摇头,将头转向门口,“没事,我看小敏一定是偷懒去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是想饿死你这个老板呢!”
“啊!等小敏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她心目中的最优男人竟然在背后说她坏话呢!”白渌开着玩笑。
秦淮终于微笑起来,她才轻舒一口气,就听身后门口传来女孩聒噪的声音,“谁说我坏话呢?谁敢说我坏话?”
白渌回头,看到小敏笑嘻嘻的进来,看到秦淮的时候表情一顿,不由吐了吐舌头,立马收敛许多,朝着他打了声招呼。圆圆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秦淮优雅的冲她问好,“我们刚才还说到你。”
白渌见他避重就轻,直接揭穿,“你秦大哥正说你不知猫到哪里偷懒去了呢!”
刘晓敏脸颊更红,低声解释起来,“刚才吃的比较多……”
白渌哈哈大笑,秦淮也不由轻笑。
刘晓敏恼羞成怒,将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撂,故作生气,“渌渌姐,你又拿我寻开心,亏我还给你带了外卖回来呢!”
白渌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只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不知是不是胃。或许,是真的饿了吧?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白渌赶忙安哄,随即转向秦淮故意揶揄,“你看我们画廊,小敏可比我这个老板还厉害呢!”
秦淮见小姑娘羞红了脸,好心解围,“你别笑别人了,自己吃得比谁都多呢!”
刘晓敏如遇知音,赶忙附和,愤愤不平的口气,“就是就是,渌渌姐每次吃得比我还多,却还是那么瘦,简直是拖社会主义后腿!”
三人说说笑笑好一会儿才安静,秦淮看着桌上的外卖,不由遗憾,却笑着的说道:“既然带了外卖,你就赶紧吃吧,欠我的一顿饭记得留在下次。”
白渌想了想,便拉着椅子坐下吃了起来。依旧没什么食欲,却还是吃了些的。
秦淮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只是轻声应着,眉心却沉了起来,最后说:“你们先稳着,我一会儿就到。”
白渌抬头看他,担忧的问道:“是公司有事吗?”
秦淮点头,“有些小问题。”
“那就快回去吧,可别耽误了。”说着,她已经起身要送他。
“你吃你的,别起来了。”秦淮制止了白渌的动作,又说:“我一会儿让人把笔送来。”
白渌咬了咬唇,手指在身前绞成别扭的形状,“我不急的,你忙完再说。”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白渌没想到秦淮那么快就让人把钢笔送来了,是他的助理,神色严谨的自我介绍后,便恭敬的将手中的盒子双手递给她,“秦总说他才想起来这支笔有一个地方和另一支是不一样的。”
白渌接过,只是打开盒子看了眼,的确是全新的,镶嵌在笔杆上的碎钻闪烁着亮眼的光辉。
“没有不一样啊!”她随口说,轻轻蹙眉。除了新旧程度,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男人伸手过来指了指,“秦总好像说,顶端的颜色不一样。”
白渌了然。可不是嘛,池城那支是黑色的,而这只,是墨绿的。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本来也是“不一样”的。
谢过男人,白渌考虑着秦淮如果有事,他的助理肯定也不会闲着,就让人赶紧走了。本想打个电话过去谢谢秦淮,又害怕打扰到他。握在手机上的指尖滑了滑,便发了条短信过去,只说改天一定面谢,最后还不忘强调让他不用回复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秦淮还是专门打来了。听得出他是真的挺忙,白渌没说几句就挂了。还是再三道谢的。
她听到,秦淮最后说:“阿渌,对我不要说谢谢。”
221.【一池寒渌】兽斗
白渌吸了口气,才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没有人应。
通常情况,池城在书房的时候是没有人去打扰的。崔嫂知道他的脾气,而白渌,更没必要了。
今天池城回来的时候白渌正在吃饭,他连看都没看她,便直接进了书房,就连崔嫂说话他也不过含糊的应了一声,说是吃过了。白渌有些心虚。
又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进”,听不出情绪。
白渌咬了咬唇,推门进去了。池城没有抬头,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指尖迅速游移。
突然感受到异样,池城抬头,眼睛蓦地一眯。他刚才还以为是崔嫂。只不过一瞬,便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将目光转到了屏幕上廓。
白渌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强撑出一抹笑意走到两米有余的实木大桌前,将手中的杯子向池城的肘边推了推,“崔嫂煮的姜片红茶,你喝点,安神助眠的。”
池城的眉心一蹙,冷哼道:“不喝。”
头也没抬。
白渌撇嘴,脸上的光暗了暗,应压下一口气,将另一只手中的盒子递给他,“这个给你。”
池城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首看她,眼中略有疑惑,又像是觉得她有些烦了,嘴角的弧线依旧沉着。
“今早抱歉把你的钢笔摔坏了,这是赔你的。”白渌看池城也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便直接放在了他的电脑键盘旁,继续说:“和从前的不太一样,一模一样的已经买不到了。杰”
池城墨黑的眼眸瞟了眼一旁的钢笔盒,精致华贵,上面的编码只差他一号,眼中有什么情绪转瞬即逝。他的声音有些故作低沉的别扭,“现在还有卖的?”
莫名,他希望她点头。
他记得,这盒子上挑的是与生日一样的编号。
“不是。”白渌回答,“秦淮的这支没有用过,就让我拿来了。”
她不再说话,迎上他的目光,水瞳中还漾着淡淡的笑意。她这样说意味着她在告诉池城,钢笔的意义她知道了。带着恣意的张扬与坦然。
果见他狭长的重瞳突然一眯,凝结成冰。
池城觉得白渌的笑异常刺眼,那笑不是针对他的,而是,提到秦淮的名字时出现的。他莫名烦乱起来。
“你倒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欺负着你让你赔东西?”他冷哼,连嘴角的线都是冷的。
白渌下颚突然一紧,隔在齿间的唇瓣瞬间白了,“我早晨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能说些什么,却还是尽力维持一个好的态度,故作轻松,“虽然不能代替原来那支,可是,至少和你的是一起买的嘛!幸好秦淮没有用过,被我捡了便宜……”
“你以后少有事没事就找秦淮。”他突然冷声打断,“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捡了便宜?可不就是便宜了。秦淮那样有分寸的人,就连他们结婚那天都表现的有礼有度,可是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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