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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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 续-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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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顺序,就可以跳出正确的舞姿了。我有时候没事就会来这里跳舞,很多人都在跳,有年轻人,也有小孩子,虽然是露天没有音乐,但一踏上那样的地砖浑身就仿佛上了发条,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

  “想跳吗?”耿墨池站在我面前,笑容可掬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就跳吧。”说着他就拉我去踩地砖,选的是伦巴。

  老天,我第一次看他跳伦巴,他根本就没看地砖,非常潇洒自如地跳了起来。王子,东方的王子,难怪朱莉娅看到他要流口水!我神思迷离起来,仿佛领着我跳舞的就是王子,而我是灰姑娘,我们踏着人世间最幸福的舞步,跳得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过往,现实,全忘了……我们宁愿从未相识,我们就在这一刻认识彼此,爱上对方,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只有现在!

  旁边传来人群的掌声和喝彩声。

  一支伦巴后,又是一支探戈,最后是华尔兹……

  跳到最后我们都没力气了,他毕竟是个病人,气喘吁吁的,可眼中却依然很有神采,我们放慢了脚步,也不讲究什么舞步了,搂着,对视着,越来越慢,仿佛世界越来越安静,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天地都空了,我们眼里只剩下彼此。

  他是怎么吻下来的,我完全没了印象,他的唇一触到我的,我心底就一阵痉挛,许多黑白影像在脑中飞快地闪过。想起多年前,我们在长沙一间酒吧里第一次亲吻,那吻至今还残存在唇齿间,纠缠不清的爱恋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植入我们生命的。

  时隔八年,几度生离死别,没有想到,在美国的西雅图我们还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是我们重逢以来的第一次亲近。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激动,他的投入,他的喜悦,他的不舍,甚至是他的悲伤。是的,我也很悲伤,今天的相拥,也许明天就是天各一方,这爱情如此脆弱,如同他不堪重负的心脏,一丁点的摧残都会要他的命。我想我是哭了,因为我吻到了咸咸的味道。他也是。

  我们松开了,他看着我,久久无语。

  “走吧,天快黑了。”他牵起我的手步入夕阳中。

  我们坐巴士回湖区。经过市中心第三大道和Senca街上的时候,我的目光被矗立在夕阳下的Washington Mutual Tower(华盛顿交互大楼)吸引了,这栋大楼的特色是四面都是同样的造型,四边高大的墙面上采用大量的玻璃帷幕窗户,可以随时反射天空的景象,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这面漂亮的镜子,落日的余晖打在上面又反射回来,流光溢彩,格外的耀眼。但由于四面造型一致,很难分辨出相关的地理位置,要将它当做路标恐怕只会更加迷糊。我现在就很迷糊,没有方向,找不到出路,原本以为会在西雅图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就像祁树礼经常描绘的那样,生两个孩子,快乐地生活,闲暇时一家人开游艇出去度假,享受天伦之乐……我并不拒绝这样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平静地生活在西雅图,平静地接受既定的人生。可是命运也太奇怪了,在我趋于平静的时候又将这个男人送到身边来,又一次带给我毁灭性的爱,这爱毁了自己不要紧,只怕还会毁了无辜的人。就让我在心底为他立着那块碑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将他送到我面前?

  一路上我都在流泪。

  耿墨池却一直视而不见。



NO。1百老汇街的伦巴(11)

到了湖区天已经黑了,我们的手还舍不得分开。他拉我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他抽烟,我欣赏夜色中的灯火港湾。电影《西雅图不眠夜》中Tom Hanks不眠时,就是面对这样的港湾,谁也无法拒绝这样的人间仙境,置身其中的人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它会将你所有的情绪无限放大,喜悦的时候无比喜悦,悲伤的时候无比悲伤。

  “你不要太难过,我会跟他解释的。”耿墨池安慰我。

  “你准备在这儿待多久呢?”我抽泣着问。

  “怎么,想赶我走?”

  “是啊,你这个恶棍,我痛苦的时候你不会给我快乐,我生活平静的时候你又来捣乱,你真是个恶棍……”

  他伸手一把搂住我,“是,我是恶棍,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不是恶棍呢?”深吸一口气,又说,“可我舍不得走,原本来的时候没打算走进你的生活,我租下船屋,只准备偷偷看你几眼就走的。可是看了一眼就想多看一眼,停留了一天就想多停留几天,好几次见你在湖边喂鸳鸯,我真想从船上跑出来,晚上我在你家楼下徘徊,看着你房间的灯,想着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真的好难过。我拼命跟你的邻居套近乎,向她打听你的一切事情,知道你的事情越多,就越舍不得走了,直到在报纸上看到你家招聘钢琴教师的广告……”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会伤到他的。”

  “你很在乎他是吗?”

  “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这个我知道,我听说了,也看到了,他对你很好,这也是让我欣慰的事情,如果哪天我离开这个世界,你至少不会没有依靠。”

  一听这话我哭得更厉害了,“我从来就不敢想你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从来就没想过我会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他把我搂得更紧些,“正因如此,我才强烈地渴望多看你几眼,放心,我不会逼你离开他的,我没资格这样要求你,我会求他,让我留在你身边一些日子,我保证不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可以求他,给他作保证……”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给我作保证吗?”

  如一声霹雳,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质问。

  我们几乎同时回头,看见穿一身居家服的祁树礼就站在我们身后,目光犀利,表情悲伤……

NO。2当我坠入爱河(1)

祁树礼要带我去耿墨池的船屋。

  昨夜回到家,他没有暴跳如雷,而是推心置腹地跟我谈心,这样反而让我很难过。这正是这个男人的厉害所在,把自己筑成铜墙铁壁,很少流露内心的情绪,偶然不小心露出来,又会马上收回去,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见到耿墨池他固然很意外,但随即就恢复了镇定,冷冷地打了声招呼就拉我回家了,临危不乱一直是他的看家本领。回到家再跟我谈心,让我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他却又反过来自我检讨,说最近工作忙忽略了我云云。我不知道是佩服他这一点,还是畏惧他这一点,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两年,我从没看透过他。

  但我还是跟他作了解释,说耿墨池破产了,又欠了很多债,没办法才躲到这来的。

  “破产了?他跟你说的?”祁树礼反问。

  “嗯。”

  “你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这也值得撒谎吗?”

  祁树礼当时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个白痴,表情分明是不信任,忽然他冷笑了起来,笑得很怪异:“我的考儿,Cathy,要我怎么说你,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吧,脑子也不会这么不好使吧,你真的相信他破产了?”

  我急了起来,争辩道:“是破产了,他没地方住,只能住船上,身上穿的也都是旧衣服……”

  “哈哈……”祁树礼大笑。

  “你笑什么,他落魄了,你很高兴吗?”

  “落魄?落魄会住船屋?你知道那船屋有多贵吗?”

  “是他租的,又不是他买的,而且他还不让我上去,说里面很寒酸,怕我见了难过……”

  “寒酸?”

  “是的,下午买东西他都是刷的我的卡,他……”话没说完,我就打住,嘴巴张着,我说什么,刚才我说什么?

  祁树礼脸上的笑容说没就没,眉心都在跳:“好啊,真是不错,穿着我的衣服,带着我的女人,刷着我的卡,他可真是寒酸啊,这辈子我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克星,明天我就带你上他的船屋瞧瞧,看他有多寒酸!”

  第二天是周末,他没有去公司,一用过早餐就带我上耿墨池的船屋。天还很早,湖区一片宁静,湖面弥漫着薄薄的水雾,三三两两的鸳鸯在水中悠闲自在地游来游去,依偎缠绵,好像也是刚刚睡醒。耿墨池的白色船屋就停在岸边,很醒目,非常气派,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怀疑了,里面真的会很寒酸吗?

  祁树礼到底还是绅士,牵我踏上甲板后,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Good morning,may I e in?”

  我原以为他要破门而入的。

  “Who?”是耿墨池的声音,清晰而充满磁性。

  “Your Neighbor。”

  邻居?他还真会套近乎。门开了,耿墨池先是诧异,然后就是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Good morning,wele two honored visitors。”

  他对我们的突然来访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难道已经料到祁树礼会上他的船?他今天的样子真是养眼,上穿白色宽松毛衫,下穿米色灯芯绒裤,像是刚洗过脸,人显得很精神,我注意到,他脖子上带的那根项链就是昨天在议会山大街的精品店里买的。他知道我在打量他的项链,趁祁树礼没注意,冲我挤挤眼。

  这就是他寒酸的船屋?

  我站在门口,差点栽倒在地,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地上铺着厚厚的米色拉毛地毯,印第安的图案很抢眼,好柔软,踩在上面感觉像踩在云端;
天花板、墙壁都镶着暗花纹的墙纸,非常华贵;家具都是白色的,上面的摆设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他放在我家的那个上千美元的水杯看来只是小菜一碟;这里显然是会
客厅,靠窗的地方摆着架钢琴,而对着电视墙摆放的则是一套纯白的羊毛沙发,他拿到我家去的那个靠垫跟这无疑是一整套,沙发坐垫上铺着一整块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我战战兢兢地坐在上面,感觉像欧洲的某个宫廷的王妃,祁树礼在我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我脸上,询问的意思。我窘得无地自容,狠狠地瞪着耿墨池。

NO。2当我坠入爱河(2)

“两位光临寒舍,真是让耿某受宠若惊。”耿墨池说起了中文,没看我,镇定自若地冲他的老邻居微笑。

  “你这还叫‘寒舍’,我那里岂不成了草房?” 祁树礼似笑非笑,目光犀利。

  这两个绅士相伴而坐,礼貌客气,举止高贵,你点头我微笑,颇有点两国元首会面的意味。祁树礼问:“听Cathy说,你破产了?”

  “是。”

  “损失严重吗?”

  “都破产了,还有什么不严重的。”

  “哦……”祁树礼四处张望,意思很明白,破产了还住这么豪华的船屋。

  “我想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我在感情上破产了,”耿墨池不慌不忙,长叹一口气说,“事实是两年前就破产了,失去了最爱,一个人漂泊在异国,怎么能不凄凉啊。在感情上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婚姻也是如此,现在我跟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人收留我,没有人爱我……”说着故意拿眼神瞟我,祁树礼察觉到了,脸色很不好看,冷冷地说:“西雅图难道有收留你的人吗?”

  耿墨池把目光转向他的老邻居死对头,刚才还傲慢不羁的,瞬间就变得伤感无助,声音空茫得没有一点力气:“我知道你不会让人收留我,我也没有抱这个奢望,但我想远远地看着,教她弹弹琴,不会破坏你什么,也不会夺走你什么,你应该不会对我不放心,事实上我有什么是让你不放心的呢,我没有能力给予她幸福,因为我连命都不是自己的,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个将死之人,还敢谈什么爱情……”

  祁树礼的表情有点复杂了,显然他没料到耿墨池会放低姿态,他看看我,又看看这个“将死之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我有什么能力跟你竞争,而我其实很感激你,第一次在湖边偷偷地看到她,面色红润,那么有光彩,跟两年前那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说着他朝我看,目光飘忽不定,曾经的斗志、犀利荡然无存,刚才还是精神焕发的,一下就变得疲惫无神,仿佛是一个跋涉多年的旅人。我眼眶一热,几乎掉下泪来。他又把目光转向祁树礼,淡淡地说,“你让她生活得这么好,我真是很欣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没有牵挂了,我也给不了她什么,她若跟我在一起,只怕会死在我前面,所以对于你我真是没话说……”

  “我也没话说,”祁树礼打断他,看着他直摇头,“从内心来说,我很同情你,也佩服你,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对爱还这么执著,千里迢迢追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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