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昨日已成殇(高干)- 第40部分

　　
　　我叹了一口气，“那好，孩子给你。这样可以了么？”
　　
　　“不可以。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不是一个孩子。”荣俊盯着我看了很久，缓缓说，“顾悠然，你妈欠我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你得还一个给我。你就当作这是你的宿命。”说着，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那只我还给他的戒指。
　　
　　（正文完）




☆、番外　：荣俊，再见旧时光

　　没人知道，我认识顾悠然有多早。
　　
　　我在远处，看到她从李云的车上下来，打开的车门撞到一个男孩子。那时候，顾悠然15岁，我21岁。
　　
　　那一年，我妈终于成功的结束的自己的生命，带着对一个男人满腔的爱，和对一个女人满腔的恨，离开了滚滚的红尘。我好像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走了，世界终于清静。
　　
　　在顾悠然15岁的时候，她还依恋的和母亲在一起，而我十五岁的那一年，被爸爸强送出国，背井离乡，天涯漂泊。
　　
　　临走的前一天，我去看了那个女人。那个叫李云的女人，我家庭不幸的源泉。这都是我妈说的，她每天的必修课就是唠唠叨叨的说着父亲和那个“贱女人”的事情，贯穿我的整个青春期。我一直都想问她，既然都没有爱情了，为什么不离婚。我妈冷笑一声，“想离婚？休想！”
　　
　　但是后来父亲说，他从来没打算跟母亲离婚。只因为李云不想破坏自己现有的家庭，她怕女儿受伤。
　　
　　我不明白，同样是母亲，为什么顾悠然的妈妈可以如此的顾忌她。而我的母亲，每天除了咒骂，就是忧郁，并且把这些转嫁给我。
　　
　　那一天，我偷偷的砸了李云家的玻璃。那是我一个15岁的孩子，能做的唯一的复仇的事情。我满足的笑了笑，转过身，看到李云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女孩子脸上洋溢着让我嫉妒的开心的笑。
　　
　　我说，我要让她再不能这样笑。
　　
　　我一直在忙碌，为了独立，我必须遵从父亲的意思，读书、经商、谈恋爱。
　　
　　我有过很多个女人，但是能正式做女朋友的没有，我第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叫裴雪，她也是被父母宠坏的孩子。
　　
　　我们在美国相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把抽了一口的烟递给我，“我是裴雪，祝咱们恋爱愉快。”
　　
　　我把她的烟摁灭，递给她我抽了一口的大麻。
　　
　　裴雪笑了，那种酒遇知己的笑容。我们很合适，给各自广阔的私人空间，但仍然恪守着情人的准则。
　　
　　我逐渐习惯，就这样，也许我们结婚生孩子。虽然谈不上爱情，但是，总算得上一对好伙伴。研究生毕业后，父亲终于把他的产业交给我打理了。我隐忍着，等待着独立的那一天。我做的很好，越来越得心应手。我工作繁忙的甚至都快忘记我曾经发过的复仇的誓言。
　　
　　裴雪总有些小女生的怪癖，她把我的车贴上长长的眼睫毛，被朋友嘲笑。但，我都无所谓。看着我的父母的婚姻，我觉得跟谁结婚都不是问题。
　　
　　那一天，这辆车撞到了一个女孩。我的生活里遇到过太多这样的，各种方式试图闯进我生活的女孩，我以为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我带她去医院，斩断所以一切的“可能”。
　　
　　最后，我看到了她的名字，顾悠然。
　　
　　我以为，我忙碌的快要忘记了复仇，但是她却自己闯入了我的生活。我记住了她。
　　
　　裴雪是个爱玩的女孩，我问她，要不要玩个游戏。她欣然同意。
　　
　　于是，在我的一手导演下，裴雪顺利的进入了顾悠然和莫小纬的生活。但是，顾悠然和莫小纬似乎很相爱，这让我妒忌了。我妒忌一切所谓的真爱。
　　
　　有一天，裴雪告诉我，她不玩了。她真的爱上莫小纬了。
　　
　　我把她揽进怀里，跟她说，再见。
　　
　　那么多年的伴，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裴雪说，原来爱情是这样，让人义无反顾。她说，希望你也能爱上什么人。我说，我怎么会呢？
　　
　　是啊，我怎么会呢？
　　
　　只是后来才明白，感情，怎么都不能被人的理智所操纵。
　　
　　这样的感情，对我是一种折磨。
　　
　　有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顾悠然就这样走进我的心里？
　　
　　我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这么多年，在各种各样的女人身上辗转。身边一起厮混的朋友最终都金盆洗手，找一个人，安心的结婚生子。虽然偶有出来玩，但游戏结束后他们还有一个地方可回去。家里还有一个人可以说话。而我，家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我也想找一个爱的人，或者一个不太讨厌，对胃口的人就可以。可是，也许正如顾悠然所言，缘分未到。
　　
　　我从来不知道，习惯是这么一种强大的力量。以至于，我习惯顾悠然在我的周围，习惯看她因为莫小纬伤心难过，然后又坚强的抬头微笑。习惯看她生气的时候顶嘴，习惯看她跟我夸张的计算钱，习惯吃她做的东西，习惯的去用言语苛刻她。。。。。。
　　
　　我很想知道，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能爱我，如她爱莫小纬一样？
　　
　　那天，看到她把伞推给我，看到她冲进雨里拿车。看着她把我推进车里。细密的雨丝冲刷在她脸上，她眯着眼睛，微笑着冲我招手。
　　
　　我知道，原来我的心早就沉沦了。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过活，我一直以来俗气的计划不过是让她爱上我，然后我再甩了她。但是却忘了，人的感情总是不在计算中。
　　
　　记得我曾经跟父亲吵过一次架，他说，在他还算年轻的时候，在人群涌动的舞厅里，转身回头看到李云微笑着和别人说话。他说，那个笑击中了他的心里最深的地方。
　　
　　我们果真是父子。
　　
　　我心里有什么不能抑制、不想抑制的东西汹涌而出，我拉着她一路回到家里。我想告诉她，我爱上她了。但是她却那样的迟钝，也许她心里还有莫小纬。
　　
　　但那些都不重要，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爱上我，就像我爱上她一样。那一刻我只想拥用她，哪怕她的心不在。
　　
　　她的紧张、她的慌乱、她的惊讶。但是她最后的迎合却激动了我。她并不抗拒我，她也喜欢我，不是吗？
　　
　　这一生，遇到过无数的女人，在无数的身体边驻足过。但这一具是我想安眠的地方。
　　
　　我的工作繁忙，需要简单的感情生活。欲望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欲望喷射之后，畏缩的器官后是空虚而茫然。
　　
　　我从不呆在女人的身体里。顾悠然是第一个，没有任何的套。只想感受温暖湿滑的感觉，紧致的幽密处，包裹着我，让我感到温暖。原来，也可以不空虚。
　　
　　那次，我对自己说，我爱的不过是她的身体，不过是契合的身体。
　　
　　但是，她突然离开了我的视线。在我工作之外的生活，突然失去了一件很重要却不起眼的东西。我努力去寻找。在这其中的几十天，我终于明白了，让我心不在焉浑身不适的是什么。我看到了自己的心。只是，我不想告诉她。
　　
　　我很少做疯狂的事情，但那天，听说她会替小宋去陪客户的时候，我却从来没有的疯狂。我精心的整理着自己，一边是退缩一边是渴望。
　　
　　我疯狂的想念她的身体，我忠于了自己的心。在迷乱的歌声里，在陌生的房间里亲近那让我想念的身体。我确实不再年轻，却依然冲动。
　　
　　这冲动却那样的长久，让我留恋她的一切。我自欺欺人着自己的计划，和她生活在一处，企图忘记接近她的原因。
　　
　　那天，是我妈的忌日。我有种冲动，我很想告诉妈妈。对不起，我爱上仇人的女儿。我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和祝福。然后，我会告诉顾悠然。认识她，是一件遥远的事情。从一开始不怀好意，到后来情不自劲。
　　
　　那天，我很高兴，高兴自己终于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心。
　　
　　我看着她从清晨的阳光中逆光走来，周身的温暖。虽然我知道过去她曾受到过的伤害，但是这个勇敢的姑娘，总是带着微笑坚强的生活着。她笑着问我“你要求婚？”
　　
　　结婚，于我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但是她似乎记在心上，于是我也记下。
　　
　　在茶水间，她在煮我的咖啡。我偷偷靠在她身后。贪婪着她发丝里的清香。
　　
　　她没回头，知道是我。“荣先生注意影响啊，这可是公共场所。”
　　
　　我想笑，我不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游戏，虽然她只当我在和她游戏。但是后来的我没有。
　　
　　但是她接到了电话，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我心里疼。她还是爱他，她的心里从没有向我倾斜哪怕一点。我从没有过的挫败，我骄傲的心。
　　
　　她说，莫小纬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
　　
　　我拉住她的手，想跟她说，别去。但是她却没看到我眼里的挽留。她走了。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一直魂不守舍。
　　
　　她有多爱他？用自己的幸福、用自己的快乐，封闭着自己，只为全心全意的爱他。
　　
　　她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我的变化，没有注意到我的挽留。她在会议室里接到电话后惊慌的样子，像把刀一样，把我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又一次撕开。
　　
　　如果我行不进光明，那么和我一起走夜晚吧，至少给我一点温暖。
　　
　　我想，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用一句话，一刀斩断了我们薄如蝉翼的浓情。
　　
　　她从容的把辞职信给我，原来她早就知道，原来她也不过跟我玩一个游戏。这很好。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
　　
　　顾悠然就这样离开了。
　　
　　小宋说她卖了房子，鬼使神差的，我买了回来。
　　
　　我常常一个人在寂寞的时候会去那里坐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忆那些温暖。我的心有一处明明白白的缺了。
　　
　　沈磊有时候会找我喝喝酒。突然成个一个大孩子的爹的他，很少在夜店里游荡了。偶尔出来，也是11点之前准时回家。有时候他会聊起顾悠然，问我她去哪里了，为什么分手。
　　
　　我只能笑笑。我知道她在哪里，却没有勇气去找她。
　　
　　我的身边依然各种各样的女伴，但是却没有一个像她。原来，我想念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仅仅是她。
　　
　　那一声咳嗽，我回头，看见了她。变了很多，胖了，肚子高高的隆起。原来她有了孩子。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我的孩子。她自信满满的眼神，把我的心浇凉。
　　
　　但是我的直觉明明觉得那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天。
　　
　　前一天的晚上，我又梦到了我小时候，美满的一家三口在游乐场。我很少梦到小时候，应该说，我从不允许自己梦到美满的小时候。然而，我却梦到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就有些恍惚。顾悠然总吹捧自己的第六感，我发现，我也有着过人的预感。
　　果然，我遇到了她。
　　
　　她依旧坚强，依旧带着微笑。
　　
　　冥冥之中，上天让我经历孩子的出生。看着她冷汗淹没全身，在阵痛里努力的平息着呼吸，看到她因使劲而水肿的脸，看到她看到孩子时脸上绽放的笑容。。。。。。生命之出，原来如此的惊心动魄，如此的不易。
　　
　　我对自己说，荣俊，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人人都以为我是孩子的父亲，就算是个幸福的错误。
　　
　　她说，她不记得孩子的父亲了。我却留心了。一贯的步步为营，取了她们母子的血。
　　
　　我一直问自己，如果这孩子不是自己的，我会怎么样？我思考的结果是，做她的长腿叔叔，在她未来的人生里默默的在背后注视她，她会等到孩子的父亲，因为她从来不是随便的人。如果她愿意给他生下这个孩子，那么他一定有值得她这么做的地方。
　　
　　如果这孩子是我的，那么长腿叔叔就要娶了她，在她未来的人生里站在她的前面，就算她不需要我为她遮风挡雨。
　　
　　顾悠然说，荣俊，你怎么这么霸道？
　　
　　是的，我一直就是这样的霸道。顾悠然，你认识我那么早，熟悉我那么早，怎么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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