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解风情的女——”
那被肆意拖长的某音连绵起伏,颇有“余音绕梁”之感,我生怕他在这拖音的某个过程中,会突然地接不上气来,一命呜呼之后,我是不是还有幸会背上个杀人犯的名头?那我还真是不枉此生,这辈子终于做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只是……算了,好女不跟缠男斗!
我非常务实地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那绵绵不绝之音便立刻戛然而止,突兀得让人怀疑他的声带是否能承受得住。
世界很安静,偶尔的一丝风拂过树梢,叶子们不甘寂寞地摇摆几下身姿,随后便发现自己竟罪大恶极地破坏了夜的静谧,于是,周遭又安静了!
只有,思绪在飘飞。
突然很想弄清楚自己的想法,只觉得现在似乎已无法以常理来推论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比如说今天下午我竟跟高风说了那样莫名其妙的话,差点就做了莫名其妙的事;再比如,刚刚吃完粥的时候,我竟没有费尽心机地赶他走,而是莫名其妙地让他带我出来走走,然后便是现在这样一幅“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情景!
“高风,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爱情,还是责任?”月亮自云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像极了那些聊八卦看热闹的闲人,一逮着机会,便会不遗余力地窥探着别人的心思,以求探得一星半点的谈资。
“呵呵,这个问题你来问我,还真是——找错人了呢!你说我这人一不会爱,二没什么责任,哪里会有这种为难的机会哟?”
我无声地叹息着,明知与他探讨这样的问题是鸡同鸭讲,却还要伸出头来非要撞那么一下才死心。
“你最近睡不好?”突如其来的一个问句,砸得我莫名其妙,不过高风这人就是这么天马行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不考虑对象场合时机等问题。
“嗯?”
“今天到你家去帮你收拾东西,在抽屉里翻出了一盒小药片,是安眠药吧?”
“嗯!”是事实嘛,没什么好否认的!
“你是为了他……的事?”
“……”有些事不言而喻,似乎总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还要再加一个大家知!
“其实你和他,应该是让老天也生了红眼病,所以……波波折折的总是再所难免的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一季的再生年轮 能否圈得住我们的半世悲欢4
总觉得高风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所以我抬起头,借着月光端详着他的脸。今晚的月色并不算好,所以他的眉眼有点看不分明,但这并不妨碍我望见了他略微涩然的表情。
“本来我也以为是,只是现在,我却突然发现其实感情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能影响它的因素太多,与其乱筑围城,最后守到爱枯心死,倒不如退一步,放彼此三寸回旋之地,以供静思,亦或相思!”
高风赞赏地点点头,也不吝啬夸奖,溢美之词频出,“讲得不错,我觉得你有开一个情感专栏的潜质,这样的文字应该能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好啊,只是到时候不要有人说这是靡靡之音才好!”
“靡靡之音有什么不好,这是社会和谐安定的标志,搞不好到时候一个新的文学流派就这样诞生了,你莫萧萧就是这个新流派的创始人。”
“到时候,我一定会在自己的传记里,给你高风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
“哎,高风,你有没有正正经经地追过女孩子?”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正正经经地追你?”
……
“哎,高风,你这辈子最糗的是什么事?“
“十岁那年,教一个小丫头反反复复地读‘P’!”
“哈,此小姑娘真乃神人也!”
……
“哎,高风,你这辈子最得意的是什么事?”
“十五岁那年,参加全市青少年书画大赛,得了冠军。你呢?”
“八岁那年,有一个特别臭屁的男孩来我们学校搞联谊,我让他教我读了一上午的英文字母‘P‘,结果引起了轰动性的效应!”
我:哈哈……
高风:哈哈……
所以说老天其实就是个老顽童,总喜欢在人们的无知无觉里埋下伏笔,然后静等着当事人去发现,有情人说那是缘分,无情人说那是巧合,当然,更多的时候,却是两两不知,那个曾经的交点只是被尘封在时光里,越沉越深,越沉越远……只在下一次形同陌路的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它狡黠地站在一边掩嘴偷笑,然后再冷眼旁观着下一次,再下一次的擦肩,或者是,永不相见!
这个夜晚,月色朦胧,其实我也并没有多少赏月的心思,只是想排解一下自己心中沉闷的情绪,然后,也不曾想到,自己会在这样天马行空的不着边际的闲聊里,将自己送入了梦乡。
只是,梦总是不安稳的,莫未名、谢志存、洛静雅、高风还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争相闯进我的梦里,有的只是过场,而有的却是驻足,有的面目模糊,似乎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有的在我的前方,我拼命狂追,却终归失去了影,而有的却是拼了命地追我,我不知这种追逐的目的,却只知道害怕,于是便没了命地跑,跑得两腿发软,筋疲力尽,最后愣在了一滩血泊前,然后我便更加惊恐,尖叫着拔足狂奔,其实已经不记得是要逃开什么还是要追寻什么,似乎奔跑只是我的宿命,不跑就要倒下,就要死亡……
在这样的狂奔里,梦变得无休无止!
————————
其实,那个关于字母“p”的故事,是我家宝宝的自创。
那天,我拿了卡片教她读英文字母,一圈读下来感觉还是不错的,正当我要跟她爸炫耀此娃充分遗传了我的优良基因——天资聪颖,高智商高情商之时,丫头却抽出了“P”卡,很无辜地问:“妈妈,这个怎么读?”
我耐心教读,她很淑女地笑,片刻之后,她又举起〃P〃卡,问:“妈妈,这个怎么读?”我已有不耐,再教读,她大笑。再片刻之后,她又举起“P”卡,我崩溃了,她狂笑!然后还加了一句:“妈妈你说‘P’(屁)呀,我要告诉爸爸!”
好吧,我承认我被俺家闺女给耍了,那个娃他爸呀,你家闺女这个遗传基因有问题呀,怎么跟你一个德行呀,你看着办吧,我是管不了了!啊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下一季的再生年轮 能否圈得住我们的半世悲欢5
清晨醒来的时候,梦里的场景大多都已模糊,当然,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确定,它是否曾清晰过。
看天光,应该还早,太阳还没露头,我并不是一个不知礼数喜欢扰人清梦的人,但是毕竟有些事总是拖延不得的,所以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按了一下床头铃,铃声过后五分钟左右,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我不禁感叹小章的工作效率,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呀!
下床给他开了门,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吩咐了两件事,一是帮我办几张外地卡,不同城市的,越多越好;二是想办法换间病房,若是不行的话,最起码也要做出一种我已退房出院的假象。小章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应承下来,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莫未名留给我的人,总该不是那么不经事的吧!于是放心地回床躺下,想着若是再能睡上那么一时半刻的,也不失为一件惬意事!
手机就在我这蕴量睡意的过程中,不期然地响起,我悻悻然地拿起手机,见屏幕上高风两个大字不断地闪着光,似催促我快点接电话。
“喂!”
“萧萧啊,你听我说,莫未名一定是出事了,你赶紧……”
“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没这心情!”
“你听我说完,别打岔好吗?昨天下午他从你那出来以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有了谢志存的消息了,要赶紧赶过去,否则怕他会有生命的危险,我们安排好了接应的路线,只是约定好的接头时间是凌晨两点,可是现在都已经六点了……”
“你打他手机呀!”我哆哆嗦嗦地建议,完全不去考虑这条建议的弱智程度
“他的手机关机了,而且不仅是他,还有跟他一起去的人,没有一个能联系的上的,最严重的是……”
“最严重的是什么?你快说呀!”我无谓地叫嚣,世界那么安静,这是一个如此平常的早晨,电视小说上,每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不是都应该有预兆的吗?可是你看,今天没有任何的与众不同,我也没有任何的反常,甚至就在刚才,我还慵懒地躺在床上,要蕴量出睡意来,这么平静的早晨,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了呢?
“萧萧,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人就喜欢开玩笑,搞恶作剧,什么玩笑都开,你百无禁忌……”
“你给我闭嘴!”手机里传来一声断喝,打断了我不受控制的叫嚣,这是高风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顺从地闭了嘴,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地整理一下思路,可是高风显然是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一等我没了声,便立刻开了口。
“萧萧,你现在就给我冷静下来,哪怕是装也得给我装出来。立刻,马上,能跑多快就给我跑多快,去找洛静雅,让她去找她爸,去找宋华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是求也得把她给我求出来……”
我从没有听过高风用这种口气说话,脑子里很乱,许多事我无从判别,但是双腿已经本能地迈出了病房,一条走廊,昨天还是那么的短,可今天便是这么的长,我扔下手机,不敢再听高风的声音,也不敢在询问太多,怕自己会听到更多的不好的消息。迈开腿,大踏步地奔向524,此刻,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仿佛只要我到达了那个终点,便可找到救世主,便可拯救我想拯救的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下一季的再生年轮 能否圈得住我们的半世悲欢6
苏妈满脸笑容地开了门,看到我立马晴转多云再急速转阴,我已无暇考虑自己受不受欢迎的问题,当刀直入:“苏妈,求求你让我见见洛静雅!”
她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似要看透我的心思,而我却没有时间等待她的打量,“求求你了,我真的有急事。”我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等不到肯定的回答,便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走上前去就要挤开站在门缝里的苏妈,想要硬闯。而偏偏这一招就成了点火的那点火星。苏妈右臂一挥,就将我向前冲的势头生生地演变成了后退,趁我后退的空档,她走出门来,然后顺手关门并锁严,做好这一切,她才定定地守在了门口,冷冷地盯着心急无措的我。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无用,救不了想救的人也就罢了,就连求人去救都这么困难,更可笑的是,竟连这扇门都进不了。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地就要泪意翻涌,可是看到面如寒霜的苏妈,我又强忍着将这泪意憋了回去。性命攸关,我哪还有时间哭?
“苏妈,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等我见了洛静雅之后,你我有什么过节,你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你少在这装可怜,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幺蛾子,也不想知道,至于你的什么急事,跟我们静雅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没义务帮你!”
说着她就转身要走,情急之下,我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衣裳,却不想她的力气如此之大,直接将我拖得身子前倾,然后就直直地跪倒在地上。
这样的一幕,苏妈也始料未及,慢慢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我,我双膝前移一步,慌不择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平时跟朋友们巧言雌黄还可以,真的到了这种时候,便什么都不会说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揣度人心,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动人心,只有一遍遍地傻乎乎地诉说着自己的渴求,然后就实实在在地真的磕起头来。
额头与地面的撞击声很响,地面冰凉,额头有点疼,苏妈震惊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我已忘了自己的行为是否可笑,是否愚蠢,也忘了去考虑是否奏效,只是机械地磕着,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用,只知道若今天我见不到洛静雅,便一定会后悔终身。
“你真的有急事?”苏妈试探性地问。
“是,我真的有急事。”我急切地回答道,动作仍是不停。
“什么急事?”苏妈还有点不放心。
“我要救人!”
“哎,又是一个耿直倔强的姑娘,这都是造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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