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小肥根本没把柳笑笑放在眼里,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像前几日她在公司倡导节约办公用品控制请客吃饭费用一样,不过想做点政绩给陆简看看罢了。
可是一连多日,他几乎天天被困在审计部,回答各种各样的与资金流向有关的问题上。很多时候,他根本搞不清楚审计部那些人提出的一笔笔数目庞大的资金到底用在什么地方了。这么多年来,陆简很少直接跟财务部打交道,需要用钱,只须跟小肥说个数目,小肥找原来的那个财务老总监打个招呼,他便会准备好放到小肥的办公桌上。
至于账目,小肥和陆简都一致认为有财务总监在,自然不用他们俩去操心,现在要小肥一下子说清楚这些事情,当然不可能。他找过柳笑笑几次,可是柳笑笑的态度让他渐渐明白了,这个新任的财务总监是存心拿他开刀了,借陆简不在公司,想乘机控制公司的运作,唯一碍眼人的就是自己。
按说公司运行到现在这样的一个规模,小肥又是第二号人物,除了陆简也就他说了算。可这么多年来,因他一直辅佐陆简工作,在职位上只算是个秘书,财务总监的职位远远高于他,于是柳笑笑抓住他的财务问题在董事会上大做文章;让小肥很被动。
这是柳笑笑蓄谋已久的事情了,借陆简出国之际,趁机打压小肥,尽快把他挤出公司,只要没有小肥这个的绊脚石,以后她跟陆简之间的事情就好办了。
公司内部权力斗争的结果;让很多人倒戈;大多数人都被柳笑笑散布的烟雾弹迷惑;一个秘书当然敌不过老板的新宠得势;自然不会帮小肥。他们甚至以为陆简的突然离开也许是有意给柳笑笑机会;毕竟小肥跟陆简这么多年;硬生生地让他走自然面子上说不过去的,否则,按照以往小肥早该找陆简出面平息这样的事情了。
小肥虽然无比愤怒,甚至鄙视柳笑笑的所作所为,可是他更知道此时陆简正在美国为研制新药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他临走时自己是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一切都交给自己处理,柳笑笑整出的这些是非,他目前只有忍耐,先拖着,等陆简回来再作处理。
哪知道柳笑笑压根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联合了公司几个高层管理人员联名报告董事会,对小肥的财务问题专门开了一个审计会,并假借陆简的名义,强制决定让小肥暂时停止手上一切业务,不得再干预公司一切内部活动。是否还能回公司继续工作,要等审计工作结束后再议。并通知人事部收了小肥出入公司的门卡,没有公司的通知不得踏入公司半步。
就这样,新任的财务总监柳笑笑趁着陆简去美国之际,轻而易举地把小肥踢出了公司。
小肥气愤填膺,却无处发泄,他开车回到了陆氏庄园,看见两个特护正推着小恩在散步,走向前悄悄支走了特护,推着小恩漫步在庄园的林荫小道上。
“是小肥叔叔吧?”
小恩虽然看不见,可是耳朵却异常灵敏,他回手摸了一下小肥推轮椅的手,笑了。
“hi,小恩,是我,我来看看你,这两天过的怎么样?”小肥轻声问道。
“还不错,就是夜里睡不着。”
小肥知道由于脑部的肿瘤还在扩大,压迫神经,让小恩无法入眠。看着轮椅里瘦小的小恩,小肥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心里一酸,不由得脆弱起来。
“小恩,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和你陆叔叔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陆叔叔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来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小恩依然记得那晚在晚会上陆叔叔有力的臂膀抱着他的感觉。
“怎么会呢,你陆叔叔他很忙,正在美国,很快就回来了。”
“那米裳阿姨呢?她也没有来过,张奶奶说米裳阿姨是个很好的人,让我不要跟那个柳阿姨多说话。”小恩对小肥讲话的神态看起来很有依赖感。
“柳阿姨柳笑笑?她来过?”小肥警觉地停了脚步。
“是啊,前两天来的,给我带来好多好多吃的和玩的,还说过几天带我去游乐场,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你会看见的,会的,会的。”小肥若有所思地应付着小恩,脚步却改变了方向。
小肥看着特护陪小恩上楼后,他来到杂物间,张妈正在那里忙活。
“张妈,柳笑笑来干嘛的?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起过。”
陆简自从小恩进了陆氏庄园,便对外封锁一切消息,并告诫不许任何一个外人进入,当然包括柳笑笑在内。
“小肥,我也很为难的,你知道柳小姐现在也不算是外人了,她想来我也拦不住啊。”张妈有些难为情。
“张妈,我明白,她来都说了些什么?”小肥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柳笑笑到底怎么蒙骗张妈的,他凭直觉就知道柳笑笑来这里另有目的。
“她说是陆简让她来看小恩,一来就把我给支走了,她随后就找特护要小恩的病例资料,特护不给,她当场就把那个护士赶走了,另一个护士乖乖地就把病例资料给她了,之后她自己又带来一个特护,现在连小恩的一日三餐都不经过我手里了,我看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喽。这个女主人不好伺候啊。”张妈一脸的无可奈何。
“张妈,您辛苦了,我会把这些事情说给陆简听的,您放心,陆简不会不管的。”小肥边安慰着张妈边思索,柳笑笑插手这些事情倒地有什么目的?难道她因得不到陆简的心,便想乘机霸占陆氏集团资产?就凭她?小肥轻笑地摇了摇头,真是自不量力。
就在此时,突然楼上一片惊呼声,小肥脸色一变,急忙冲上楼去,只见小恩的房间内,汤水散了一地,小恩躺倒在地,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两个特护小姐满头大汗紧紧抓住小恩的双手。
“怎么回事?”小肥冲上前去,蹲了下来,弯腰抱起小恩。
“他这几天病情越发严重了,药都喂不下去了。”护士小姐颤抖着声音说。
“医生医生呢?”看着怀里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小恩,小肥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高医生的太太生孩子,他去医院了。”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孩子!那小恩怎么办?”小肥毕竟不懂医,他焦急万分,只想快点救小恩。
“其实,其实高医生临走时也说了,这个病只能打止疼针缓解病人痛苦而已,早就没有治疗的可能。
“胡扯!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治呢,快,给他准备东西,我带他走,有个地方一定能救他。”小肥当机立断,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恩这个弱小的生命在他怀里离去。
一阵忙乱后,小恩被小肥放到了车上,小肥深吸一口气,启动了引擎,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这个孩子。
简医生正在接收艾琳给他传过来的文件。那一摞数据让他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
“怎么偏偏是小恩,难道他……早就有了打算?”简医生拿着最后那一页纸,看着上面那个名字,愕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简医生,快救救这个孩子。”
小肥抱着小恩冲进了简洛恩的办公室,身后还跟着追上来的穿制服的看门人。
简医生一惊忙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小肥怀里昏迷不醒的孩子。
“小恩?”
“是,他是小恩,简医生,救救他,他快不行了。”小肥声音颤抖着,祈望着简医生。
“快跟我来。”没有一刻的迟缓,简医生接过小恩,直奔手术室。
小肥被隔离在门外,听着手术室内滴滴嗒嗒声音传了出来,万分焦急地围着门口转圈,看着简医生正和助手们团团围住小恩实施抢救。
他回身掏出手机,给陆简打了过去。
“小恩昏倒了,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手术室?谁的手术室?”陆简冲动的声音惊得小肥把手机远离了一下耳朵。
“是,是简医生的,洛恩医院。”小肥不敢不说实话。
“我临走时不是告诉过你,不需任何人靠近小恩,更不能私自离开庄园,高医生呢?”陆简真的吼了起来。
“高医生太太生孩子,他回家了。如果不把小恩送到这里来,他就会死,这种状况下,我别无选择。”小肥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可是说的时候竟然没有底气。
“你听好了,小恩的手术绝对不能让简洛恩来做,我马上回去,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决定,记住了,不能让他替小恩做手术。”电话里陆简少有的阴冷口气,让小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目前小恩在手术室里面到底怎么样,我根本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小肥放了电话,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他闭目思索,陆简一向不是个冷血的人,可是他对小恩表现出的情绪,让小肥不解。
漫长的等待,小肥终于看到那扇企盼已久的门打开了,一个助手扶着简医生直接进了医生值班室,小肥站了起来,想跟过去问个究竟;被简医生的另一名助手挡住了。
“小恩他怎么样了?”小肥抢问道。
“简医生让我转告你,小恩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要住院观察,不能再随意移动了。”
“好好好,你们没有给他做手术?”小肥这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他目前的状况还不能马上做手术,必须等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平稳了,才能做。”助手的话让小肥心里松了一个口气,总算能给陆简一个交待了。
柳笑笑拿着小恩的病例报告看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她在琢磨陆简为什么要收养这样一个重病患儿,目的是什么?单为出名,她从来不这么看陆简,陆简是个商人,不能带来利益好处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一个商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做的。更让她觉得好奇的是陆简好像从来就不跟这个小恩正面接触,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想起来那天在慈善晚会上,陆简拉着米裳和小恩在众人面前秀恩爱和美,虽然那个镜头让她想起来至今仍然咬牙切齿,可是她更在意的是陆简所作的这一切指向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米裳!难道收养小恩跟米裳有关?看来这件事米裳一定清楚,现在只要锁定了米裳这个目标,就不难探出他们之间的这个秘密。如果想对付陆简这个男人,对付陆氏集团,就必须先掌握住这些秘密才是最有价值的武器。想到这里,柳笑笑一刻也不愿意等了。
柳笑笑找到了米裳上班的那家医院,院方告诉她,米裳早就辞职不干了,柳笑笑愕然,继而联想到的一切,一瞬让她差点崩溃。难道陆简突然离开公司去美国是带着米裳一起走的吗?那自己岂不是像个傻瓜一样,白白蓄谋了这一切?难怪自己怎么逼小肥他都不跟陆简联系,原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柳笑笑半分犹豫都没有,开车就往洛恩医院奔去。
小肥到观察室看了看安然入睡的小恩,特护告诉他,简医生已经吩咐过了,不会让外人来打扰,让小恩在这里安心休息几天,等病情稳定后,才可以带他离开医院。小肥觉得这样也好,在医院里总比放在陆氏庄园让他放心。跟特护道谢后,他走出了医院。
路上,他给米豆打了个电话,问起米裳的事情。米豆因上次他跟陆简救了他的命,对小肥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亲,便把他老家的电话号码给了小肥,说姐姐此刻一定还在老家没回来。小肥打通了米豆家的电话,米裳起初很吃惊,一时不明白小肥的用意。
小肥说希望只是想见她一面,有事情想找她谈,跟陆简没有关系。米裳犹豫了很久,自己这么躲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看一边父母疑虑的眼神,想想在家的日子确实也不短了,看来父母已经有所觉察,还是先回上海再作打算,便跟小肥约了时间,第二天起程回上海去。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小肥心理压力很大,他找米裳的确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她聊聊,小肥不是一个很善于交际的人,除了陆简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唯一能说得来话的人就是米裳了,可是米裳和陆简之间的关系现在弄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他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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