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无动于衷’感到遗憾。
“丹尼尔,你知道吗?米裳要嫁人了,就在今天,我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你此刻能醒来,亲眼看一看自己心爱的女孩披上婚纱,走进礼堂,也许是一件幸事,毕竟还有机会见证她的幸福。即便得不到,也能安心了吧?现在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你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才不愿意醒来吗?我真怕你醒来后会失望。”
艾琳顺手从柜子上拿下那本皮质的圣经,每天她来陪简医生的时候,就坐在床前读圣经给他听,这本书是简医生小时候入教会时得到的第一份礼物,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深棕色的皮质面上四个角略见磨痕,看来这本书陪着他渡过不少个艰难孤寂的岁月。
艾琳捧着厚重的圣经,随意翻开念了起来:“Love is patient; love is kind; love is not envious pr boastul or arroga nt or rude。 It does not insist on its own way; it is not irritable or re sentul; it does not rejoice in wrongdoing; but rejoices in the truth。 I t bears all things; hopes all things; endures all things。 Love never end s……。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不知不觉中;艾琳手撑着额头打起了盹;手中的圣经滑落下来;掉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惊醒了弥敦中的艾琳,她慌忙弯腰捡起圣经,无意中一抬头,只见床上的简医生正睁开一双柔和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艾琳以为自己花了眼,再靠近些确认,她惊呆了,突如其来的奇迹让她再次失手跌落了圣经。
她难以置信地叫一声:“丹尼尔?!”
简医生的墨色睫毛微动,轻轻地闭了一下,算是做了回应。
艾琳情不自禁一下子扑了上去,又哭又笑地喊着:“丹尼尔?丹尼尔?你真的醒了?感谢主,你终于听到了我的祷告!”
艾琳泪流满面,激动的手舞足蹈,她紧紧抓住简医生的手不放,生怕一松手,他又会闭上眼睛睡去。
简医生真的醒了,但他还不能发出声音来,他看着艾琳兴奋激动的样子,嘴角微微上翘,一个浅浅的笑容浮现在他那苍白虚弱的脸上。
简医生的醒来,无疑对艾琳来说是上帝给予的特别恩赐,世间最昂贵的的珍宝都不能与之相比,她流着泪笑着,她为这生命的神奇而感动着。
半晌,她才从这种不真实中挣脱出来,她拿起床头提示器,一通乱按,顿时医生值班室的铃声响成一片,所有待命的医生全部朝这个病房蜂拥而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被医生团团围住的简医生,正在进行各类数据检测,艾琳虽然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又不得不自动退到外间等候。
她突然想起米裳,赶紧拿起电话,这才记起她只有陆简的电话号码,直接给他打?她有些犹豫。此时此刻,这个电话对他们俩来说意味着什么,艾琳非常清楚,可是不打,她又觉得对哥哥不公平,如果说是上帝给予的特殊恩赐,那么让哥哥今天这个时候醒来,不是意味着还有机会改变很多事情吗?好吧,即便有任何不好的结果,就由自己来承担吧。
今天的奇迹已经让艾琳欣喜若狂,她不再奢望上帝还能再次出手拯救哥哥的爱情。她只是想给哥哥醒来后的日子里带来一丝希望,他值得拥有这样的权利;想好了,她拨出了陆简的电话号码。
陆简那时正拉着米裳站在黄浦江大桥上,宝马车的后座上手机震动。‘嘀嘀嘀’声响了良久,无人接听,艾琳倒没了刚才的紧张,她放下了电话,可是她不会就此放弃这个机会。陆简没接电话,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紧接着,她发了一条简单的短讯…………‘简医生醒了。’
想当然,今天他们俩都会很忙,没有时间接电话,看短讯的可能性也不大。可是艾琳固执地认为,婚礼不是还没开始吗?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她都要为哥哥去争取。
简医生虽然醒了,可是艾琳根本不敢跟他提米裳来过的事情,更不敢告诉他米裳今天要结婚,她无法想像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随着出出进进的医生和不断的数据分析报告出来,艾琳的脸上越发的明朗了。
1个小时后,简医生又安然入睡了。
主治医生威廉走了出来,他暗示了一下艾琳,两个人轻轻带上门,往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去。
“丹尼尔醒来了,我都为他生命的奇迹而感叹,要知道这样的机率几乎为零,目前状况看来,身体各项机能都在恢复中,脑部的CT图片也能看出来淤血吸收的很好,只是……”威廉突然打住了。
“只是什么?”
艾琳虽然也是念医科;可是不是临床;她读的是心理学专业。威廉医生的话让她心惊肉跳;她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在等着她。
果然,威廉医生沉吟了一下说:“他脑部组织有萎缩的现象,初步症状还没有出现,可是这样下去,迟早会无法控制的。”
“你是说,他虽然醒来,但并不是好转?那有什么治疗办法吗?任何办法都可以。”
“目前他的状况不容乐观,人虽然醒来,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更复杂更严重。目前国际上此类病症也不是没有,治疗上并没有什么新的突破,只能控制,改善,但无法彻底治愈,换句话说就是。。。。。。延迟死亡时间。”
艾琳挺直的身子顿时遁落在沙发上,她无意识的啃着指甲,六神无主的时候下意识里只会啃指甲。
这番话压抑的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威廉医生是简医生从美国请来的专家,基本上他的诊断就已经给简医生的病定性了。艾琳知道不会再有什么奇迹出现了,上帝真是伸出了一只手,可是随时都有可能再收回去。
“我最近去美国开研讨会时,遇到当年的指导教授,他倒是跟我提过此类病症,说有一种药正在研制中,如果顺利通过检测的话,简医生还是有希望接受治疗的。
“这种药我们医院能拿来做临床使用吗?”
艾琳此时,瞳孔都放大了,她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激动地站了起来。
“拿到?天方夜谭!要知道全世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别说还没对外发布研制成功信息,就是研制出来了,临床也要1,2年时间,简医生是否能等到那个时候很难说。”
“什么药竟然如此困难?”
“难?你要是知道这种药的来源,就不会这么说了。这种药,不仅仅是技术上的问题,更主要的是,这药的原材料来之不易,甚至都是用生命换来的,即使上市了,也不会大批量生产,想当然的一药难求了。”
“原材料很昂贵?”
“是很稀少,来之不易,这种原材料是从深海鲨鱼的脑部提取的脑垂液,而且只有一种鲨鱼的脑垂液能使用,那就是世界上最残暴的食人鲨…大白鲨。一只大白鲨也只能提取0。0001毫克,异常稀少所以珍贵。过往进行实验时,因下海捕鲸取液,已经有不下10个人丢了性命,当然不碍乎有走私的人偷偷干,金钱的诱惑能让人不顾性命的。”
“这么稀少的原材料怎么可能救助的了世界上那么多病人?”
“这种药确实有效,因此才身价百倍,一般人就是有钱也拿不到。另外还有,国际海洋动物保护协会也提出抗议,说直接从大白鲨脑部提取脑垂液是不人道的行为。总之,这种药一直迟迟不能上市,跟这些因素不无关联,我会尽快给我的教授发信息过去,希望他能提供更详细的资料给我。
“好,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另外关于病情和药的事情,先别告诉丹尼尔,一切由我来想办法。”
“好,你放心,我也会通力配合。”
艾琳从威廉医生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到简医生的病房只有几步,可是失魂落魄的她竟如同走在深不见底的黑洞里,脚底发飘。
简医生还没有醒来之前,她和主治医生们都心存很大的希望,总觉得只要他能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可是现在,他醒来了,威廉医生直接又给他判了死刑,艾琳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告诉哥哥,不能,哪怕只活一天,也要让他快乐的活着。
他有资格享受到这一切。
13、精心设的一个局
站在门前,艾琳调匀了呼吸,微笑着走了进去。
病床上,药力已经过了,简医生微微睁开双眼,检测器一切正常,艾琳坐了下来,托起他的手,温暖柔和,忍不住把脸贴了上去,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简医生的手抖动了两下,艾琳含着眼泪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醒来了,我就不害怕了,你看我一激动眼泪就止不住了,丹尼尔,你想吃东西吗?”
简医生依然淡然地微笑着,看着艾琳轻轻摇了摇头,唇边轻轻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来。
艾琳把耳朵贴上去。“你说,我听着。”
“我这是在哪里?”声音微乎其微,艾琳直接看他口形猜测着。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医院,你回来了,丹尼尔。”
简医生仿佛吁了一口气,他眼神里亮了许多,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壁说:“我好像一直在做梦,我睡了很久是吗?”
艾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她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丹尼尔,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
简医生眼神迷茫地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
艾琳试着问他:“这里是上海,我们的出生地,记得吗?”
简医生点了点头,艾琳心下大宽。
艾琳越发急切地问他:“你还记得你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的儿科医生,对吧?”
简医生柔和的眼神里带着笑意,肯定地点了点头。
艾琳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她激动地抱着简医生说,“原来你都记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记得所有的事情。”
身后,威廉医生走了进来,他来给简医生输液。
“好了,艾琳,不要让他太劳累,这里交给我吧,输液的时候,他会小睡一会儿,再次醒来明天早上也说不定,你可以乘机休息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说。”
艾琳对威廉医生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简医生的手,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站在拱门外的笑笑气急败坏地躲着脚甩着花束,她望着绝尘而去的劳斯莱斯,惊慌失措地喊着:“这要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她设想过婚礼当天有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可是她唯独没想到,还有人在宣誓时临场退缩,逃跑了,而且是新朗拉着新娘跑,这算什么?逃婚?那也是第三者来砸场子,怎么会自己砸自己的场子。笑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陆简和米裳这是演的哪一出。
大刘气喘吁吁地扛着机器跑过来,急切地拉着笑笑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别来问我,他们都是疯子,一对疯子,疯子疯子!!”
笑笑受不了这种被抛弃感,她抽泣着,手里的玫瑰花束,被她甩的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她本来还等着宣誓后,米裳抛出幸福的花束,她来抢,结果新娘子逃了,这花就砸自己手里了。
“等等,笑笑,快过来看!陆家人出来说话了”大刘一把拉住笑笑。
只见陆简的御用秘书小肥满面笑容,风度很好地站到了主婚台上,拿起麦克风对着台下乱作一团的宾客们朗声说道:
“请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人群的嘈杂声渐渐回落下来,大刘和笑笑也相互对视一下,往回走了几步,围在主婚台旁看着小肥。
“刚才大家也看到了,今天婚礼上的新郎陆简和新娘米裳在婚礼宣誓之际,两个人‘逃跑’了!”
小肥把‘逃跑’两字说的很重,好像在说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