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果然隐秘,若是没有向导,还真的进不去。
那个男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地跟着做了。
果然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前面树林之间,隐隐可见微带青色的炊烟,耳边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这就是传说中的岜洞部落了吧?
男子单手抓着背包带子,顺势抓到面前,拉开拉链,取出一台单反。
“咔嚓”一声,沈心棠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他正举着相机对着隐藏在树林中的村庄按下快门。
“你干什么?”沈心棠紧急不已地伸手捂住他的镜头,严肃地说道,“这里不允许拍照的,你快点把相机收起来!”
“为什么不能拍照?”他神情悒郁,粗鲁地推开了她的手,对于她的劝阻,他有些反感。
“这是这里的规定!”她正费力地解释着,突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一条土黄色的大狗,大约有半人高,此时正停在他俩前方两米处,汪汪地大叫着。
沈心棠吓了一大跳,她小时候曾经被狗咬过,所以特别害怕听到这样凶猛的叫声。
她“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就躲到那男人的背后去了。
那男人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厌恶,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猛地听见上方传来一句喝问声:“是什么人?”
☆、第七十四章 陆白又是什么? ☆
那男人闻言抬头,却见前面竹林掩映间,上方竟然架着一座雕楼。
竟然还有带防御工事的瞭望台!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不过,令他更为震撼的是,此时站在瞭望台上的人手中望着一杆长枪,正对准了他,仿佛他只要轻举妄动,对方便会毫不留情地射出子弹一样。
“你好,我是沈心棠!”
沈心棠从那人背后探出一只头来,朝上面大声喊道。
她还是对前面那只拦路狗心存余悸。
“谁?”那人做了个小幅度收枪的手势,更加探出头来看向下面,同时大声问道:“是上海的那位沈心棠小姐吗?”
“是的,还请吕大哥放行一下!”沈心棠也大声回答道。
沈心棠并不认得村里的所有人,只知道这里的居民大多姓吕。
雕楼上的人便吹了一声口哨,前面那条大黄狗立即温顺地收起了怒张的毛发,掉转头跑进树林中了。
接着,那人便从雕楼上穿过长长的竹制空中走廊,从另一边阶梯走下来。
沈心棠也和那个同伴一起迈步往村子里走去。
那人匆匆下来后,打开了村口的栅栏,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了沈心棠一番。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真的是沈小姐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怎么事先没听你提起过?”
“我是临时起意来的。”她笑着回答道。
“他是哪位?”那人转眼看到同行的男人,手上竟然还抱着照相机,他的神情就不好看了。
看他的样子,像是和沈心棠一起来的。难道沈心棠没跟他讲这里的规矩?
“他是……”沈心棠想着怎么介绍他,对方却知情识趣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陆白!”
“陆白又是什么?”那人紧紧盯着陆白手中的相机,浑身充满戒备。“沈小姐和他是朋友吗?”
“是的!”陆白抢在沈心棠前面回答,然后很乖巧地收起了相机,还一本正经地致歉说,“是我一时没忍住,我会遵守你们这里的规矩的。”
守门人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心棠,沈心棠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陆白:“你……”
陆白见那人三十左右年纪,头上还裹了头布,将头发都包了起来。身上穿的也是黑色的褥衣,同色黑裤,腰间系一根红绳。
这个人竟然作古时候的装束打扮,而进来这里的道路又如此神秘,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见他对自己充满防备的样子,陆白只得收起自己的个性,与沈心棠虚与委蛇:“抱歉我没听你的劝告,看在我们的情份上,请不要因此疏远我,好吗?”
他所说的情分,大概就是指他顺路捎了她一程吧?沈心棠心里想着。
但是他既然目标明确地来到这里,难道不是来找人的?他用相机拍照,是摄影记者?
那她不是带了个大麻烦来?
糟了,她怎么没问清楚他的目的呢?
此时的沈心棠有些进退维谷。
她要为这个古朴原始的村落负责,因为他们是相信她,才跟着相信陆白的。
万一这个陆白真的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
“其实我……”她决定实话实说。
但是,话刚说出口,陆白却猛地靠近了她,一只手顺势伸到了她背后,他脸上堆起甜腻的笑,说话的声音像是发嗲的腔调,但听的人却只觉得阴恻恻的。
“好吧,就算是我一心想追求你,死皮赖脸跟到这里来,你也不必这么狠心过河拆桥,到了目的地就不认帐了吧?”
“我……”沈心棠脸色大变,因为她感觉到她的后腰处,抵着一样坚硬的东西。
☆、第七十五章 寻找小龙女(上) ☆
不是手枪,就是以手代枪,做着手枪的手势。
就是说,她如果在这里和他撇清关系的话,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你要答应我,”沈心棠最终还是决定先妥协,再思对策。“入乡随俗,凡是这里不允许的东西,你都不能做!”
“我答应!”陆白极其爽快地回答道。
“这位大哥,你看……”沈心棠面带为难之色地看着守门人说。
“原来是沈小姐的追求者吗?”那人好似明了什么似的,带着半打趣的意味说道,“陆先生你真有眼光,这位沈小姐真的是个好姑娘,希望早日喝到两位的喜酒哦!”
沈心棠扶额苦笑,却又不能为自己辩解澄清。
而陆白则顺势说道:“一定一定,我会努力的!”
于是那人便退至旁边,让他们进了村子,接着又关上了栅栏。
陆白的手仍然放在沈心棠的后腰处,不过他不再用手指顶着她,而是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装作很亲密的样子。
“你干嘛?”沈心棠更加吃惊不小,整个身体猛地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扭头盯着他。
他却凑至她耳边,佯装亲密地说道,“我欠你一份人情,还有,我不是坏人。”
那位开门的吕大哥见两个小情人窃窃私语,他反而又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了。
陆白说完那句话后便迅速放开了沈心棠。
她一得自由后赶紧朝边上躲开了些,见陆白抬头望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她决定暂时相信他一次。
她绕过陆白,向那位把门的村民走了过去。
“吕大哥!”沈心棠甜甜地喊了他一声。
“沈小姐!”吕大哥重新将视线投到了她身上,言语之间似乎能让人感觉到恭敬之意。“我去找个人来,带你去见族长吧!”
“好,谢谢你!”沈心棠点了点头。
既然小龙女回了部落,又是这里的族人,想必族长的话她会听的吧?
“沈小姐你太客气了!”那人笑着,然后将拇指和食指含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
没过多会儿,只见一个同样装束打扮的小男孩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向叔,什么事?”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年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正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一下沈心棠和陆白。
“古儿,这位是一直给我们部落里送书和衣服的沈小姐。”吕大哥指了指沈心棠说,“你带他们去见族长吧!”
“好!”小男孩爽快地答应了,并用满是崇敬的目光再度打量了一番沈心棠。
沈心棠去年来过,但是吕古年龄小,而且对她只是匆匆一瞥,时隔一年,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进入村庄还要经过一条遍是绿竹的夹道,竹子繁茂,几乎遮住了顶上的太阳,只从叶子的缝隙间洒下些许光辉。
路上有偶尔掉落下来的枯叶,踩在脚上哗啦啦作响。
陆白一脸凝重,东张西望地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叫吕古吗?”路上,沈心棠刻意要和陆白保持距离,所以便主动走上前,和小男孩并肩走着。
“是的。”
“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在上学?”
沈心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话家常,脑袋里却在迅速旋转着要怎么制服这个莫名其妙的陆白。
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吕古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我六岁了,没有上学。”
“为什么不上学?”这个年龄应该开始入学了。
“学校太远了。”
沈心棠叹了口气,情绪一时间卡在了这里。
陆白的目光掉转了过来,落在了孩子稚气的脸上,眼里似乎也有惋惜同情之意。
穿出竹林后,前面豁然开朗,仿佛又是另外一片天地。
不同于起伏连绵的山丘,这里有一大片开垦良好的农田,农田里整整齐齐地栽种着稻谷,谷身青翠,饱满的谷粒却已经微微泛黄。风掠过稻田的时候,荡出一片金黄的稻波。
差不多要进入收获期了啊!
而环绕着这片空旷的稻田四周,仍然是起起落落的山丘。
山丘间郁郁葱葱,栽种着果树和耐旱作物。
而在这山林之中,错落有致地伫立着低矮的房屋。
突然,山间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倒把沈心棠吓了一跳。
陆白也是神色一凝,条件反射地往前一冲,迅速将沈心棠掩在了身后。
☆、第七十六章 寻找小龙女(中) ☆
声音响过的地方,冉冉冒出一道白烟。
沈心棠猝不及防被他一抓,不由“唉哟”叫了一声,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冒失?
“那是什么声音?”陆白沉声问道。
“火枪的声音。”吕古见惯不惊,声音里还带着雀跃之间,“不知道他们又打到什么东西了。”
对于陆白的紧张与谨慎,沈心棠不由失笑道:“他们这里每个成年人手里都有一把火枪,不管是上山干活还是上个茅厕,随身都带着火枪,万一遇到攻击都可以开枪。尤其在山上干活的人,有时候遇到一些野物,正好还可以猎回家打牙祭。”
陆白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吕古带着沈心棠与陆白一路往山上爬去,山间几乎没有路,完全是靠一脚一脚踩出来的印痕。正是应了那句话,这个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路过别人家屋子的时候,偶尔有一两条大狗冲出来,汪汪一通乱叫。
幸而吕古带路,全部将其喝住。
即使是这样,沈心棠也吓得小心肝怦怦直跳。
到了半山腰处,沈心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陆白见她爬山的时候,手中提着行李有些吃力,他便主动帮她提了一下。
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沈心棠对他增加了一点好感。
终于到了族长所在的大屋。
族长的住处连着祠堂,一排三间大屋,上下两楼。
楼层全是木式结构,因年代已久,显得非常陈旧。
因为壮劳力都出门劳作了,家里便只有年迈的族长夫妇,还有年轻的孙媳妇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家准备早饭。
这里的饮食习惯是一日两餐,早上一早起来劳作,大概十点左右吃第一顿饭。
第二顿饭是下午的三点到四点左右。
晚上太阳下山后就洗漱睡觉了。
这里连电都还不通。
族长今年七十三岁,包碰上头部,露出一点鬓发,雪白如霜。
眼睛里已经有些混沌,耳朵也没那么灵光了,但听到沈心棠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眼前一亮,满是皱纹的脸上漾开了笑意。
“是沈小姐来啦?”族长从房中迈步而出,看向沈心棠的眼里满是激动之色。他的手中竟然也握着一杆黑黝黝的火枪。“沈小姐大驾光临,吕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族长您太客气了!”沈心棠迎上前去,向族长鞠了一躬,“一年不见,您还好吗?”
“托沈小姐的福,老汉还无病无灾地活着!”
两人寒暄一阵,沈心棠让陆白也和族长打过招呼。
族长夫人,一个同样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的老妪带着他们的曾孙媳妇儿,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怀中还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一起出来和他们见了礼。
然后,族长便将沈心棠与陆白请进堂屋中稍坐,并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早饭。
“突然造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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