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煲了汤带过来，一脸埋怨：“Boss，秘书还兼任保姆么？您得给我加工资，我记着呢！”
那次在阳台上痛快地干架，有主办方罩着，双方又是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是折腾不出什么大动静的。大家只当看了一场热闹，顶多在心里腹议一番，谁也不敢说什么。关键是这两位爷……
唉……程素想起来便唉声叹气。
这两位爷，出了会所找了条僻静的小路两言不合又痛快地开打！！这回在公共场合，只当是路人，谁也罩不了谁，被警车像拉骡子一样拉走了。
只好劳烦小辜总去领人。
辜鸿博赶到时，笑的差点岔了气。
“哥，您和我打篮球摔啦？哈哈哈哈……”爪子搭在余阳肩上，差点被余力尚存的二少来个过肩摔。
没费太大的力便捞了人出来。辜鸿博和余阳当年在一起当兵时，系统里认识很多讲义气的哥们，那帮军爷退伍后被安置，多数□了公/安系统，恰巧这里警察局局长便是当年一起扛过枪的哥们，一个电话便轻松走了人。小辜总还算厚道：“哥你情敌要不我也顺手放了吧？这不还关着吧，浪费警力，浪费公众资源！作为纳税的良民，我……我看不过去呀！”
“废你的话！”余二少扯了扯嘴角，终于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第十三章 湘章度假（上）
“老大，歇个假，最近公司没事吧？”他低头看了一眼表：“小六他们都走开不要紧吧？顺便把你老婆也借来……哥，我准备带小妤去湘章休个假，怎么样，你也去？”
“扛不住啦？现在知道急了？”黎颂冉在电话那头大笑：“听说你和小六打篮球摔了？那可是工伤啊！你的假我一定批！”
“哥，你给个准话儿……”余阳皱了皱眉头，是老大取笑他，他只得受着：“哥，您笑够了没？您不给假，我去了公司也是消极怠工啊，划不来哥……”
“工作没有老婆重要是不？”黎颂冉给他下套。
“哥，你说呢？”他笑着回了一句。
“老婆重要！”妻管严一号黎颂冉同志还用说么。
黎老大一锤定音，他松了口气，湘章的乡下，很快就是那帮妖孽的天下。回头又给二老挂了个电话，听他们要来，两位老人家自然十分高兴，食宿安排电话里都交代了一番。把湘章的乡下夸的千好万好，就怕漏了哪个小子，嫌老人家的地盘太过沉闷不肯来。
黎颂冉有句话是说的对的，余阳真有些急了，因此才把湘章度假的事早早提上日程。让舒妤出去散散心，他们陪着，意在避开城里这些繁琐的事。唐卓然既然已经回来了，来找小妤把话摊开了讲那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最近小妤一直闷闷不乐，加上林佩婉折腾出的动静，整个家里乌烟瘴气，要是唐卓然再和舒妤碰了头，讲起旧情，小妤不免难受，再被唐卓然煽风点火一番，只怕小妤这边要有大动静。
他怕了。商场风云诡谲，再难他也可以稳住。可是，只要舒妤一抹泪，再简单的家事，他也稳不住。
况然最近身边那帮兔崽子日子个顶个的不好过，连凯家的小紫苏也住回了将军府，将军夫人闹腾的够呛，连家四处烽烟，老大这边，满满大病初愈，思思忙的焦头烂额，听她的意思可能还要回伦敦，老大拦不住，哥儿几个个顶个的命苦。
这次的湘章旅行，正中下怀，山清水秀，美酒佳肴，最容易和老婆修复感情。老大不说，私下里恐怕比他更巴着这次休假。
回到家里，余宅灯火通明。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才八点，很早。平时这个时候，他都还在公司，家里只有一个轮值的阿姨和两个小保姆，舒妤一个人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喝了盅燕窝，早早就睡。
他回来时，熟练地脱鞋脱外套，和家里的阿姨小保姆一一打了招呼，随口问了一句：“太太睡了吗？”
柳阿姨接过外套，笑着回答：“先生，太太在楼上呢，应该还没睡，刚刚还叫我去书房搬了两本书……”
“哦？”余阳似乎很有兴趣：“她看什么书？”
“《史记》和……《资治通鉴》……”这两本书，柳阿姨还能勉强叫出名字来。
“哈，小妤真是无聊了……”他笑笑：“太太吃饭了没？”
柳阿姨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今天余阳心情不错，好像也有和太太缓和关系的意思，阿姨便连忙说道：“饭是吃了，燕窝还没喝呢，先生上去的时候，正好给太太带着吧，省的我再跑一趟。”
他敲门。
舒妤回过头，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带着伤，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淤青，笑道：“没怎么，很久没练手了，和小六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这谎说的心虚，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轻笑。
“那不小心点儿……”舒妤嘀咕了一声，轻轻地摸着肚子。
“宝宝在动？”他突然问道，走近些，递上了燕窝。
“嗯……”
舒妤坐在床沿上，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无措地盯着地板看，余阳心思缜密，她的一点儿细微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有话说？”
她点点头。
“我这么可怕？”他无奈地笑笑：“值得你踌躇再三……？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要的，我什么时候推搪过？”
她很不安地卷着衣角，趁他心情好，才敢提窜着火苗儿的事：“我想……协议要不要先写好？等孩子生了……我就……”
“这么急不可耐？”他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虽然脸上还挂着笑，眼神却冰冷的令人害怕：“你要给谁交代？这么急不可耐要和我离了？”
“不谈就不谈，干嘛又要生气……”她嘟着嘴，轻轻嘟囔了一句，那神态，竟有些小女孩撒娇的意思。余阳很是受用，不由又心软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好休息，老大的意思是……后天放我们大假，一起去湘章散散心，思思她们都去，我想，你都快生了，有她们陪着散散心也是很好的……”
舒妤扬起头：“那么，你也去吗？”
“会打扰你的好心情？”他无奈地笑着。
“不是。”她摇摇头：“怎么像孩子一样赌气？我是怕你走了，公司有事的话……”
“我开工资给他们的……还怕公司天塌了？”余阳在她身边坐下，突然凑了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养闲人的，老板走个几天，他们就不行了？”
要走的那天，她早早就醒了，余阳已经起了床，在窗前穿衣服，回头看了她一眼：“会不会太早了？你可以再睡会儿，我先去收拾……”
“那要是睡到日上三竿呢？”她伸了个懒腰，很享受地腻在清早舒适的阳光中，窗帘在清风里曳动，摇晃的树叶在窗口延伸出一个拉长的剪影。很舒适的早晨，风正好，阳光也正好，云很淡。
“那有什么要紧的，”他轻笑，眼神里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大不了就不和老大他们一起去了，辜小六估计也不会跟着大部队走，我开车送你，再捎上阿姨，我们自成一路好了，不带那些‘累赘’……”
她闭上眼睛，又歇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有婚姻，有家庭，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小宝宝，只是还缺了一点称为“爱”的调味品。是她太奢求了吗？还是……忍而不得？
想着温思懿这会儿必然手忙脚乱，边指挥阿姨收拾行李，边喂小满满吃饭，那孩子皮的很，定然叫温思懿焦头烂额。她悄悄笑了起来，热切的母性疯长。
唔，孩子在她肚子里……打篮球。
希望不要摔的鼻青脸肿哦，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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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湘章度假（中）
驱车进入山道，才下了一季雨，秋凉深透。这里是水秀江南，有水，也有山，空气清新宜人，仿佛只要轻轻吸一口，就是满肺腑的清甜。
这条路，舒妤并不陌生，他们走过很多回。
以前哪怕两人关系再不好，逢到周末，总要开车去湘章乡下的老年社区，陪两位老人家吃一顿饭，兢兢业业地演一场戏。
老太太和老先生待她是极好的，因此即便她努力赔着笑，也不十分勉强。她是乐意的。冷清的江心豪宅，总是没有人气，到底比不上老太太湘章乡下的别墅，不和儿子一起住，老两口滋滋润润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从前这条路上一路过去，余阳基本无话，她也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窗外漂移而过的老树，有时候听听歌，低头想一会儿心事，一个小时的车程便过去了。
这次却与往常不太同。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余阳仍是不说话，但她却能够感觉到，他有点紧张。
舒妤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
余先生在专注开车。不得不承认，他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印象里还是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她念大学时，执着地等在宿舍楼下，每个星期都来找她，在校园里遛一圈，偶尔闲了，带她出去加餐开小灶。
分明也会玩些浪漫的小游戏。随她戏弄，一转身，又是职场上的风云人物，人人敬畏。
围着她转。心思全在她身上。那时余二少就该问一句：宁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哥哥？那你叫连凯来吧，捉弄他更有劲。
小丫头，你怎么看不出，前有孟姜哭长城，后有……光头小子把妹等了多少年。
他的右手轻轻挪了挪，覆盖在她手上。舒妤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撇开：“二哥，开车小心……”
指尖有温暖传递。像触了电一般。
她收回了手，故作镇定。后视镜里望见余阳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很漂亮的弧度。好像阳光还在尾角蹦跃，那样光滑的弧度。
湘章近几年规划的很好，从前是温家的产业，温家发生大变故之后，余氏接管过一阵子，等到黎颂冉回来了，才又把湘章交还给温老大的东床快婿。
黎颂冉很用心，这边的开发动用了最好的资源，当初设定的业主就是老年人，一批内退的国企领导和他们闯荡的父辈都在湘章置了业，把这边当做退休后养老的居处。
这里的确环境优美，绿化合宜，再加上用心的设计开发，湘章这一片产业已经成为S市规模最大口碑最好的老年广场。
“爸妈在这儿倒是享福了。”他转头，笑着对她说。
舒妤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也补上一个笑容。
“以后……我们老了，”余总很认真地说道，“也可以到这儿来。”
阳光饱满，从容不迫地掠过眼睑，舒妤轻轻侧目，见他额前的碎发点燃了一片黯淡的金色，浓烈的仿佛蜜汁渗透的云糕。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余阳微微皱眉。
到了目的地，要下车时，才发现他们来的最晚。那帮小子携夫人早已莅临，站在那儿迎接他们。
刚下车，温思懿便过来帮她提行李，余阳笑着挡下：
“思思，老大的老婆我可不敢使唤，一边玩儿去！”
温思懿瞪了他一眼，从身后拖出一只小满满来：“二叔！抱！”
“乖，满满也来啦？”余总揪起满满，胡子拉碴地就亲了上去。
“喂！别欺负我儿子！”温思懿笑着推他，想要接过宝贝儿子。
“乖，宝宝，你说二叔好还是你爸爸好？”
“爸爸不在的时候就是二叔好！”
“……”
小同志滴水不漏啊。
一边忙着，一边扯着淡：“哥，小弟有件事不明……”
“请说。”黎颂冉白了他一眼，惜字如金。
“那个，额，那个……”余阳笑的狡猾：“我就不明白，你把满满带来……那不是，额，那个……不太方便嘛！不利于你和思思培养感情……”
“思思乐意啊，”黎总叹了口气，转而笑道，“你以为我想带着宝宝这个第三者？”
余总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和思思叙旧的自家老婆……的肚子，一眼，额，那个……堪忧啊。
有他们的加入，湘章乡下的老太太小别墅里，热闹了不少，老太太忙着招呼，叫保姆把客房收拾出来，趁着晚饭前一段闲暇时间，他们三五成群，出去瞎晃荡。
祁昕媛同志把家里的金毛也给带来了，拉着牵引绳，慢悠悠地跟着，被辜鸿博好一顿鄙视：“老婆，您这是要给湘章的肥田……施肥？”
“你大爷的，我的狗施点肥怎么了？你有意见？你丫膝盖又痒了？”
“不敢不敢……老婆，哥儿几个面前，好歹给点面子行不？”
黎颂冉和温思懿不约而同回头看了那对小夫妻一眼，默契而笑。他贴着了机会，很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