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不清是来不及还是不想,总之这澄清的话就这样被埋在了喉口,只能回头趴在后车窗上,像是永远再不见一样的,眷恋望着那一方原来越远的窗台,直至消失。
萧昱端着冒着咖啡香气的马克杯,挺立在窗前,深邃的双眼默默目送那一辆红旗轿车的离去。
放手还她自由,他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呲……”突然,车子一阵剧烈前倾,趴在后窗上的我也因此被重重甩向前座的椅背上,结结实实磕了一下,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
痛的眼睛都睁不开,我抚着头上那还来不及肿起的受伤部位,暗想难怪陈嫂在出发前会吩咐一句,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做事妥当的李叔看起车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稳!
“小姐,有人找你。”没有咒骂声,也没有讨好之意,只是简单的传达他所看到的。
闻言,我慌忙从后车座上爬起,果然看见前面连云澈双手大展,一脸赴死的模样,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根本就是贴着车头而站的!
天……
我的脊背上冒出几许凉意。
难怪,李叔会突然刹车!他不要命了么!如果再相差那么一点点,我简直不敢想象!
“林越,我有话和你说。”连云澈收手,走到车窗前,敲了敲车玻璃,当我摇下车窗玻璃,他居然没事人一样的,温和笑着,对我说他不惜冒死拦车的目的,一点都没有后怕惊魂未定的模样!
连云澈,不愧为连氏大公子,而不只是一个长相不错性格不错的富二代,是一个将所有光芒用他温和外表掩藏的聪明人,只有到了必要时候,他才会露出冰山一角。
“连云澈,你活腻了也别来惹我晦气啊!你要找我说话打电话发短信都可以,犯得着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我回神,下车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臭骂,他实在是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有这样玩的么!
“林越,去我家坐坐,我有话对你说。”连云澈笑而不答,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欧式洋房,说。
“有话在这里说就可以。我信得过你,但信不过你妈。我不想再莫名其妙挨顿打。”
“放心吧,米阳也在,我妈她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如果不放心,就先和你家里说一声。你哥就在这岛上,我妈她们还不会笨得在家门口动手。”眼中的黯然一闪即逝,连云澈笑着递过自己的手机。
我看了看他,似乎挺真诚。
“李叔,你和我哥说一声,就说我在连云澈家玩。哦,对了,待会儿能不能帮我把几个同学一起接到连家?”我走回车前,“咚咚咚”敲了车窗,对着里头目不斜视的李叔说。
“是,小姐。”说毕,李叔二话不说,干脆原地打转,返回方宅,似乎是早就准备这么做一样。
我撇了撇嘴,觉得这李叔看起来忠诚老实,其实也有些花花肠子。不过么,嘻嘻,幸好连云澈这么一搅和,我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在方家再赖个一两天。至于明后天,那就等到明后天再说,先把今天的给混了。
因此,一路上我的心情都还不算差,基本连云澈说什么,都以笑做答,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鸡血,对于上连家充满了兴奋的劲头。
连云澈不知道前头兴奋走着的人心里是怎么一番计较,只当是因为要上他家才这么高兴的,不禁心里也跟着开朗几分。
看来,那些传言应该不是真的。
林越,怎么可能会和萧昱有暧昧?怎么说,都是兄妹。传言只能是传言了。米阳是紧张过头了。
——今天把长评删了,主要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更了多少字,没想到咳……果然这么少
——官方的语言是:我码字无聊,想找点事干,想做一个长评集锦,稍微等几天哈。
第四十二章 一进连家
当我看见米阳也顶着一张姹紫嫣红的脸出现在连家门口,我终于第一次开始正视连云澈脸上那些从刚才开始就被我给忽略的鼻青脸肿。
很明显,这不是摔的,而是和米阳一起打架让人给打的。但是会是谁呢?难道是他们兄弟俩互打?毕竟学校里还没几个敢和他们叫板的。
“丫头,我们快二十天没见了。”米阳惨兮兮的冲到我面前委屈的现着他那一脸的青红,晃着两只上了绷带的手指说。
“米阳,你是不是和连云澈打架了?”我将米阳拉到一边,轻声问。
“可能么?你觉得云澈有本事将我打成这样么!”米阳气得直跳脚,愤怒的瞪着眼睛,“丫头,你老实说,你哥以前是不是干过特警?!”
“萧昱?”我惊呼,怎么扯上他了?
“就是你哥干的!我和云澈每天差不多都要至少挨一顿揍!”
“连云澈?”我觉得米阳把事情给夸大了,转向连云澈,问。
萧昱好好地干嘛老是揍他们?不可能啊……
“是我们自找的,和他没有关系。”连云澈微笑,中肯的说。
“那前两天你们是不是把他脖子给划伤了?!”我脑中一片空白,难道陈妈说的什么“在做男人该做的事”就是指的干架?而且还每天至少干上一次,一对二,萧昱?
“没良心的丫头,我们为了见你每天都被你哥给殴的缺胳膊断腿儿,就差出人命!他自己不小心让树枝给划了一下,你就来质问我们!丫头,做人不带这样的啊……”米阳气得直吼,断腿断脚的疼的不得了,死丫头不安慰就算了,还来刺激他!
“不会吧……米阳,你是不是自己在外面惹了仇家,回来不好交代,所以拉上萧昱当垫背?要真是你们和他打,这么久,怎么他都没有受伤?你们是两个,他一个,难道是你们两个实在太逊还不够他打的?少来糊弄我,我也是干架干大的!”
一方面我为那天萧昱没有出去打野战窃喜,另一方面我又对此表示怀疑。毕竟米阳和连云澈这样的公子哥儿,为了防止被绑架什么的,肯定都是从小就有练武的。中国武术不一定,但是跆拳道空手道搏击术之类的不可能一点不通。萧昱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了这么久的架,就只是那天自己不小心给树枝划伤一点点啊。
不过,我挺好奇萧昱干架是什么样子的?是脱光了上,还是直接西装西裤的冲?
“好了,别吵了,先到里面坐坐吧。”眼看着米阳气得眼睛发红,连云澈忙上前打圆场。
等到米阳气呼呼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去,连云澈时不时架着一只手有些别扭的向前走,我才明白为什么拦车的是连云澈而不是米阳。因为米阳腿脚不方便,真要撞上了跑都来不及,连云澈虽然手上受了伤,可腿脚还算利索。
人类有一句不是真理的真理: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果然,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看着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断手断脚的,我的心底升腾起一丝甜味:萧昱,他是在替我出气。
走进连家,仿若置身于一个纸醉金迷的奢华世界,两眼所见之处,无不是珠光宝气,抑或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与方家一楼质朴威严以及二楼的内敛温暖完全是不同风格。
不知怎么的,我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词儿:暴发户。
但是,连家的发迹也不是这几年的事情。中港的前身是香港的一家地产公司,少说也有五六十年历史了。不过真正的辉煌,却是在这十几年,尤其是进军大陆搭上改革开放这一阵春风。
不过,很难得,连云澈却没有给人一种过于庸俗的感觉,恍若淤泥之莲,不同于他家里的那种风气。
又或者,这也不是他真正的家。听说,他的父亲是早和母亲分居的,现在都在外地开拓市场,从而使整个中港集团的地产实现了从上海到华东最后是整个中国东部沿海的布局,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这么看来,连云澈的母亲该是太寂寞了,又或者是有了一些哀怨,所以才会不断的想用钱来填充内心的空虚。
果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只是,明明是奢华美轮美奂的装修,为何现在却显现出一丝颓败凄凉之状?是因为主人的不在场么?
“喝点什么?”连云澈示意我随便坐,问。
金黄色的真皮沙发让我怎么瞧着都觉得与自己平民出身的私生女气质不符,皱了皱眉头。
可既然是客人,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还是……坐吧。
“丫头,还是去云澈房间吧。”米阳看出来我的不适应,提议。其实,即使是他,也不太适应。
“米阳,你带她上去,我去拿些饮料。”连云澈若有所思的瞧了瞧我,点头,转身去厨房。
其实我是想叫住他的,毕竟我一个女孩子到也给男孩子房间总有点那什么什么的,奈何米阳虽然脚瘸,手却利索,不由分说将我拉上了楼。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他们家这种装修格调,太花哨显摆了。不过没办法,阿姨喜欢。”
我尴尬傻笑,不过,“米阳,你说的阿姨是那种阿姨?亲的还是认的?”
“当然是……亲的。丫头,你不觉得我和云澈很有兄弟相么?我们两家是姻亲,我妈和云澈妈妈是亲姐妹,不过是同父异母类型的。”米阳熟练打开连云澈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活像是进的他房间。
“难怪。”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像个女王一样在卫兵的迎接下走进别宫。
“怎么样,称得上别有洞天吧。”米阳轻车熟路摸上连云澈的床,献宝似的指着东东西西,骄傲的说。
这个房间……怎么说呢,果真是带着那么点连云澈的风格,透着一股忧郁与神秘。
白色为主基调,偶尔在一些角落大胆的用了淡紫色,却又不让它显得女气,反正更加突出主人内心那层淡淡的压抑。不过与下面的金碧辉煌比起来,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别有风味了。
“她是?”我捡起玻璃架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大约十几岁时候的连云澈和……一个岁开心抱着连云澈回眸笑的小女孩。这女孩看着有点眼熟。
“卿卿,是云澈的妹妹,很可爱吧。”米阳接过照片,轻轻抚摸着照片中小女孩的面容,脸上晕染出温和的笑意。
这种笑是我从未在米阳见到过,很恬静,很祥和,而不是平日里那种帅气阳光的笑。
“她……”我有种感觉,会不会是已经……
“她是云澈眼底忧郁的来源。九年了,云澈还是走不出那个可怕的阴影。”
“呃……”米阳眼底翻滚出的难得忧郁让我有些鼻酸,说不出话。米阳,他似乎也没有走出。
“这些年,云澈过的很苦,一直都活在一种近乎自抑的自责之中。但,其实,这件事怪不了他。当年被绑架,他也才十二岁,又怎么保得住卿卿。他从来没有放弃卿卿,是阿姨放弃的卿卿。丫头,如果是你,儿子和女儿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米阳将相框摆回架上,一丝不苟,正了再正。
“我……”我觉得自己的声带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一样,发不出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作为一个母亲,肯定是如果能救两个一起救,可是既然放弃了一个,那就是当时情况不允许。可为什么放弃的却是女儿不是儿子?但即使放弃的是儿子,结果还是失去一个孩子,又有什么不同?
第四十三章 再见冤家
“你们在聊什么?林越,你的热奶茶。米阳,你的。”连云澈进门见气氛有些尴尬,不知所以,便借饮品打破了沉寂。
“没什么。你妈还在屋里?”米阳接过咖啡,啜了一口,说。
“和我爸吵架,早饭也不肯吃,没办法。”连云澈无奈笑笑,“林越,本来今天带你来,是想让我妈当面给你道歉的。”
“额……”我很想说“不用吧”,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差点被整死,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一笑泯恩仇?
“丫头,还是说说你哥吧。嘶……这腿还是三天前给打的,医生说只要他再使点力,就可以断了。”米阳见我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
“对了,林越,你哥以前是不是当过兵?”连云澈约莫是也被打的不轻,没有再次担当旁听的角色,而是参与其中,问。
“这个……我知道他曾经在部队里待过,但是具体是当什么兵我还真不知道,我对他以前的事……知道的不多,而且大多还都是我妈告诉我的。”我有些窘迫的垂下头,当起鸵鸟。一是为自己的哥哥把人家打伤心虚,二是为我口口声声说喜欢萧昱却对萧昱的过去一无所知觉得有些汗颜。
可这也怪不了我,谁叫他以前老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哪敢和他搭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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