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拐着弯儿说我没素质?”萧昱微微倾身,突地横着手指托起我的下巴,一双如狼一样燃烧着凶光的眼眸毫无预兆的将我这只喜羊羊给烤的连骨头都散架了去!
惊恐,慌乱的躲闪着这太过锋利的眼刀子。怕极反怒,我也有些子义愤填膺起来!
萧昱这人就是有把好好的一句话给掰歪的本事!这入木三分的犀利曲解堵得我任是心口憋了一把火却发泄不得,郁闷的想要杀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那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这里是你的地盘,待不待客是你的自由,你就是在这里杀了人也没个人敢吭声!”我倏然抬头,不躲不闪的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
这回我是真恼了,反正横竖大不了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萧昱表情蓦地有些僵硬,显然是没想到我这被压迫到极限突然反抗的英勇就义。一时,他眼中的诧异是那么明显,就算我这脑子少一根筋的人都能看出些端倪。
萧昱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成功经理人,一眨眼功夫,他的脸色就恢复如初,不,而是面瘫的更加僵硬冰冷,两眼危险眯起,用他最擅长的心理震慑三两下就把我的气焰给打压的无影无踪,独留悔恨无限。
“让他们进来。”许久,薄唇吞吐,终于吐出了这几个让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才换来的通行令,激动的我想要大声尖叫。
吼吼,我竟然也能把萧昱给设计了!
“哼,这样的招数我建议你最好少在我跟前卖弄。放他们进来,不过是想他们做个见证。见证见证,萧家出了你这个祸害,不是家教不严疏于管教,而是先天材质顽劣冥顽不灵无药可救,也少得你在外丢脸给我抹黑。”萧昱一眼就看透了我心里的小九九,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凌厉的刀子一片一片剜着我的心头肉,而他似乎非常享受看我心滴血的样子,一刀接一刀,不给一丝让我喘气的机会。
呐呐的,见过奸邪的,就没见过奸邪到这种境界的!
丫的,这家伙就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豺狼家族的模范!而我则是被压榨被建立快乐的小绵羊代表!
当然了,他如今在气头上,我纵使心中有再多憋屈和愤恨也不敢再表现出来以免火上浇油,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鄙视鄙视。
“丫头!”人未到声先到,不用说,这一定是米阳的声音。
“三位上面请。”我听到陈妈的身影,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再过几秒钟我就看到了米阳焦急担忧朝我快步走来的身影,恍如隔世。
这一次我大大体会了一把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精辟,这一刻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患难与共同舟共济友情的真挚,这一瞬我把米阳从普通的异性朋友归类为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
不过,我没想到田筱若竟然也来了,有些感动。至于连云澈么,就没什么好感激的。他哪是来救火的,分明是闻着花香扑来的。
他们三人都知道萧昱不好说话,而且此刻脸色不善,只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主人是否欢迎,为了我一个个的都厚着脸皮一屁股直接坐下了,放下身段死皮赖脸的为我保驾护航。
“陈妈,给客人上茶,顺便把你以前用过的搓衣板一起带上来。”萧昱淡淡瞥了一眼明显中气足了许多的我,无声嗤笑,吩咐陈妈上茶。
“诶……”陈妈笑着应了声,下楼前还不忘给我投了一个同情眼神,搞的我一头雾水,可亲阿姨这是什么意思?
“对了,让李叔把刚到的椰子也给拿上来,有人很喜欢吃。”
一听到椰子,我脑中响过一道惊雷。
他是怎么知道我特别喜欢吃椰子的!还特地为我上椰子!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次我真的是有惊无险?
“萧大人,你是指我吗?”一想到是有惊无险,料着他不过是天生对人冷冰冰像是每个人都欠了千万两银子一样的性格,本性不坏,我绷着的心弦陡然放松,厚颜无耻的往他身边蹭去。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他啊……
米阳和田筱若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转变,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一样的看着好像和萧昱亲密的不得了兄妹感情极深的我,而连云澈则是自始自终都是一个表情,笑的春风和煦。
然后,那个身着军服刚正不阿的李叔面无表情的挑了两箩筐子紫的发黑沉甸甸的椰子上了楼,放在大厅正中,扁担一抽,敬完军礼,二话不说踏步走离去。
我的嘴从军人大树扛着那两箩筐子椰子上来后就一直没合上,震惊的五体投地,一点点机械转过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萧昱,隐有泪花闪现: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原来萧昱这么疼我啊!
“原生态的,刚从海南空运到,希望不会让你失望。”收回与我对视的目光,萧昱啜了一口那已差不多冷掉一半的咖啡,笑的好冷。
第二十一章 膝下铂金
说话间,陈妈已给三人上了茶,而后又去将那她每日里都要用到都块称得上历史文物的长约一米五厘米厚的搓衣板拿了来,摆在那两箩筐椰子的中间。
“我认得这东西!”我惊呼出声,眸中洋溢着一股混杂着艰辛的激动。
千金小姐也就是才十二岁以后的事儿,十二岁以前我与妈妈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月月入不敷出,这样的搓衣板在那个时候自然是有见过的。印象中每当我放学回家,劳累了一天的妈妈在烧好饭后都会端着一个可以装下一个人大小的木桶到水井边洗衣服,而这板子就是搓衣服用的。迷蒙中,我似乎看见了妈妈正本蹲在水井边,搓完一桶衣服,一下一下的吃力捶着腰,因为腰酸的站不起来……妈妈的腰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小学妹,你怎么哭了?”田筱若拦住正欲上前的米阳,大方的亲切笑着。
我这才回神,抹了一把那不争气的眼泪,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往事来。”
连云澈不知何时已收了他那标志性的温柔笑意,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看着一块搓衣板就会落泪却又很快走出阴影的我,有些诧异,也有些淡淡的心疼。那种东西他曾在一个远房亲戚家见过,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想起我和妈妈以前也只是最普通不过平民也该是没有少吃苦,见我如今虽身在富贵乡中多年却没有迷失本性,会如此感性的追忆往昔苦涩,不禁有些欣赏起来。
“哥,那个板子可以送给我吗?我想带回去做个纪念。”因为他的这份礼合了我的胃口,所以我异常乖巧的唤萧昱“哥”。
“恩。”萧昱点头,依旧是酷酷的。
“谢谢!我一定会很好的珍藏它的。”我信誓旦旦的说。
“先别谢的太早,在给你之前,它还有个使命要完成。”萧昱嘴角微微挑起,扫了那东西一眼,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
我心中警铃大作,才忆起萧昱到现在还没找我算账,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猛然想起这东西的另一个用处!
“知道该怎么做了?是自己过去,还是我‘亲自’送你过去?”萧昱的眼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戏谑威胁如滚滚潮水朝我袭来。
“都不要!”我抬起头,坚定无畏对上他的眼。我可以接受他的体罚,但不能接受这么老掉牙的体罚!这不是面子问题,是尊严!
“哦?你倒是说个理由,是死不知悔改还是压根儿就不认为自己错?”萧昱慢慢起身,两手插着口袋踱步至那块现在称得上是准凶器的搓衣板前,拖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上面凹凸的沟壑。
米阳三人都是出自豪门,不知道这东西还有一个惨无人道的用途,自然是不明白我们之间的这番对峙是为何,更是插不上嘴,只得先看情况再决定怎么拔刀相助。
“理由就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有铂金!”想让我跪,没门!跪搓衣板?死都不从!
“噗……咳咳……”正喝茶解渴的米阳冷不丁让我这豪言壮语给雷的呛了去,狼狈的抽着抽纸猛擦着那喷在身上的水渍。
“女儿膝下有铂金?”此刻,萧昱已真个人都踩在了板子上,双手依旧插袋,眉目如刀,眸光似戟,声若冰箭,“我倒看看,没有那一百万,你能揣着这铂金到牢里吃多少年清高的牢饭。”
“你卑鄙无耻!只会用一招阴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被萧昱牵着鼻子走,还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我要再好声好气的讨好我就不是林越!
“理屈词穷,还高材生。他们,难道不是你林大小姐请来的么?”
“你!”我理亏,米阳确实是我死乞赖脸请来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然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萧先生……”连云澈见此剑拔弩张我又处于下风,想要出面劝架,却只换来了萧昱一点面子都不给的“闭嘴”两字。
“砸店,欺警,敲诈,勒索,还天真的想以自残来博取我的怜悯,做梦!他不管,我来管!你今天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萧昱酝酿了几天几夜一直从医院忍到方宅的怒气终于爆发,如火山喷发一般,岩浆不必多,只要温度够高,将能轻易杀死流经的一切生灵。
“我不跪,不跪,就不跪!你就算打死我也不跪!萧昱,你可以打我骂我,却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践踏我的尊严,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这些年来,萧昱虽然对我不冷不热的,却从来没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现在他一发狠就是这么的严厉,我又怒又怕,鼻头一酸就哭了起来。
他,现在脚底下踩得哪是搓衣板,根本就是我那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尊严!
“萧先生,丫头她……”
“闭嘴!我的家务事还轮不上你插嘴!坐得住的就坐着,坐不住的大门敞开请自便!”
“萧昱,你凶他们干什么!有什么尽管冲我来,他们不是你的‘家人’,还轮不到你大吼大叫!”连云澈和米阳先后被萧昱无声的甩了巴掌,见此,我的犟脾气马上上来,也管不得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冲到萧昱跟前义无反顾的和他抗上。
——诶……同志们,吱个声吧,这书写的我没一点动力,人气太低
第二十二章 尊严面子
萧昱冷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说过,我不怕他打我骂我,就怕他时不时玩他炉火纯青的心理战术。
他这笑,一瞬间就将我的气势给打压到地下河,不见踪影。
只见他迈开修长的脚步,将挡道的我撞开到一边,像一个王者一样走回他的宝座,散发着一身王者之气优雅坐下。
而后,他从前方那架钢化玻璃茶几的下层抽出一笔和一叠小小的似账本的东西,唰唰唰洋洋洒洒挥斥方遒,怒甩几上。
“这一百万,可以给你。但是,林越,你必须为你做过的事负责。你口口声声说我可以打你骂你,唯独不能践踏你的尊严。可是,林越,当我真的打你骂你的时候,你又会真的没有半分怨言?尊严?你懂什么事尊严么?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才是一个人的尊严!说白了,你林越就是一个只抱着面子当尊严的虚荣懦夫!当你砸店欺警敲诈勒索的时候,你又将你那尊贵的尊严置于何地!尊严,不是你的膝盖,而是你的脊梁!挺直摇杆笑傲一切看不起你人的脊梁!现在的你,跪下了也照样可以挺直你的脊梁反思!如果你不跪,死不悔改,恬不知耻,厚脸皮的宁愿折腰屈膝求生,这于我何干!不过是萧家多了一个挺不直腰杆的人!”
语毕,摔笔,那一声清脆的“哐当”久久不曾退去,一如萧昱这一番怒极的训斥狠狠敲击着我的心房,一字一句都砸在我心中最灰暗的角落,逼得我正视我那被世俗了的虚荣与一直都不敢面对的深度黑暗。
曾经,我一直以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自居,现在,我才知原来,我比那些知道自己是糟糠的淤泥还不如!因为他们的黑是光明正大的,而我的暗则被我的虚伪一层层埋藏在心灵最深处。当萧昱毫不留情的将它们残忍的揪出之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它们竟然已经被染成了这么的黑。
疼的,萧昱这般的生拉硬拽将它们从灰暗的海底揪出曝于天日,无论是他的生拉硬拽还是天日的灼烧,都是疼彻骨的。
但,我服了,彻底服了。
跪下,似乎也不是难的,因为我再不觉得屈辱,而是将这当成了救赎。
“丫头,你……”
“米阳。”连云澈拉住欲上前将我拉起的米阳,瞟了一眼义无反顾跪上搓衣板的我,听到了我心底的声音,朝他,摇了摇头。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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