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三剑客?我还大仲马咧,简直是“飕飕飕”凉风四起。
那个冰山男真的这么颠倒众生?还是这年头出了南极棉,大家的御寒能力提高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么好骗!
我不理会他的溢美之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那你呢?”
他看上去也蛮不错的啊,斯斯文文的戴副眼镜,一副标标准准的模范学生的样子。
听了我的问话,他居然有些顽皮地一笑,还举起筷子比划了两下,“我嘛,我就是那把剑。”他略带自嘲地又一笑,“我们以前是系辩论会的主力,我是一辩,他们指哪我砍哪;少麒是二辩,穷追猛打;夏言是三辩,乘胜追击;子默是四辩,负责清理战场外带收尸。”
我再次被逗笑,学法律的人就是能言善道。
一抬头,对面的秦子默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冷冷的眼神紧抿的嘴角,一副极其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微微挺胸,今天出门没烧香,老触霉头,唐狮子不算,又碰到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向凡低低地用我才能听到的声音模糊地说:“有人不高兴了呢。”
嗯?什么意思?我眨了眨眼,看着向凡没什么正经的微带窃笑的脸,随即释然,嘿嘿,乱开玩笑乱开玩笑。
吃完饭,大家一起下楼梯的时候,我一时兴起,习惯性连蹦带跳地一路往下冲。快跑到一楼的时候,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脚底下一滑,整个人顺势往前倒,有两只手同一时间飞快地伸了过来,一左一右,稳稳地扶住了我。
我先看向左边,不用看都知道,自然是向来眼疾手快的唐少麟;我又看向右边那只手的主人,刚想开口道谢,抬头一看竟然是秦子默。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右侧。
他依然扶着我,直到看着我站稳了,才松开手淡淡地说:“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道谢:“没事没事,谢谢你。”
好在大家都似乎没在意,沙沙跑过来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脸颊,“怎么,还嫌班主任骂你骂得少了?每次下楼梯都蹦得那么欢!”
唐少麟也收回他的手,他先是看了秦子默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半真半假地调侃我:“你这个坏习惯,真不知道哪天才能改得掉!”
他的语气已经缓和多了,但他的眼神,在隐隐约约的灯光下,有些看不真切。
其他人又取笑了我几句,随后大家一起出门去。
第二部分
第五章 阴差阳错(1)
我跟沙沙的大学生涯终于开始了。
开学后,军训带入学教育,足足忙了一个多月。
军训的辛苦自不必说,再加上我们的教官是个有名的铁面判官,不仅娇弱一些的沙沙和小白兔叫苦不迭,就连军训前豪情万丈的我和李晓欢,都有些吃不消。
没几天下来,我和沙沙都晒黑了,也都瘦了,夏言他们为一尽学长之谊,曾好几次邀我们晚上出去玩玩,顺便带我们逛逛。
沙沙要拖着我去,我磨磨蹭蹭地说我很累,不太想出去,她也不勉强我,梳洗打扮一下之后,嘱我在宿舍里等着她、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就出门去了。
她倒是玩得很尽兴,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一头倒在床上,很快就入睡。
有一次,她睡觉前、语音模糊地说:“汐汐,今天子默哥哥也去了呢,我真的、很开心,”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噢,对了,他好像还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有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沉沉入睡。
沙沙晚上的游玩自然影响到白天的精力,所以,这个死丫头军训完一回到宿舍就赖着不肯出门,非要我去买晚饭。
而且不肯吃食堂的饭菜,指定要吃馨园门口摊点上的特色小吃。
她杜沙沙就是吃定我了。
于是,我就必须再一再二再三再四地,沿着从宿舍到馨园门口必经的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一路逛过去给她买晚饭。
这一天,我又一次地踏上了漫漫征程。
夜幕即将降临,黄昏安宁的校园里,上自修的学生们行色匆匆地骑着车穿梭来去。我慢悠悠地走着,一直走到那个靠近馨园门口的小杉树林。
杉树林里的小石凳上,有情侣们在亲密地窃窃私语,刚进大学校门的我还有些不适应,只管低着头,就快走到杉树林尽头时,有个声音叫住了我:“林汐。”
我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冰山男,秦子默。
他也坐在一张石凳上,只不过他是一个人。我隐约辨认出,他的膝头似乎还放了本书。
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小道旁看书?我有些诧异,这个冰山男的品位真还不是一般的独特,怪不得成绩好得惨绝人寰。
刚进校我们就听说了,法律系的秦子默学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年年都是最高奖学金的获得者。
我走到他面前,“是你啊。”天都已经快黑了耶,他还坐在这儿,难不成剑走偏锋在练夜视眼?
他站起身来,看着我,一定是我眼花了,因为他的眼中,居然闪动着一丝笑意,“又帮沙沙买晚饭?”
我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不过他对沙沙的喜好,倒是蛮了解的嘛!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我清晰地看到他嘴角的酒窝一隐一现,煞是好看。他又看了我一眼,便向前走去:“那还不快点去?校门口的摊点一向生意好得出奇。”
我如梦初醒,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回应之余,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话:“来了这些天,还习惯吧?”
我笑笑,“还好啊。”
“军训辛不辛苦?听沙沙说,你们教官特别厉害?”
我大力点头,“厉害!怎么不厉害?!”我白了他的背影一眼,“没看到我跟沙沙都快变成埃塞俄比亚难民了吗?”最近的太阳还真是晴朗得够过分!
我前面的这个人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到他的肩膀隐约在微微抖动。
我挠了挠头,不由有些尴尬,好在校门口已到,我如释重负地朝他挥了挥手,“我去排队了。”
说罢就想走,但是他叫住了我:“林汐――”
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他静静地看着我,“你……”
我正东张西望地找着那个卖鸭血粉丝和凉菜的摊子到底流动到哪儿去了,模模糊糊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我回头看他,“抱歉,你刚才说什么?”说话间,我眼角的余光依旧在那几个摊点之间来回梭巡。
他的眼神微微一黯,他转开头去,“没什么……”好像在跟谁赌气。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冰山男,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着他略显怪异的神色,我又挠了挠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他转过头来,掏出一支笔,从书上撕下一角写了些什么,递给了我,“我的手机号。”
他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还轻叹一声:“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又看了我一眼,转身径自走了。
他的手机号?我拿着那张小小的纸条,微微一愣。
只是一小会儿之后,我就开始释然,谁叫我是沙沙的好朋友呢!
但是看着他那修长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走向对面的律园,我的心底居然滋生出一丝微妙。
一转眼,我大惊失色,天,杜沙沙同学指定的摊点前的那条队伍,排得那个叫长!
民以食为天,其他放一边!
于是,我按捺下心底的那丝微妙,飞快地冲到摊点前,心无旁骛地开始排队。
“十一”长假,我照例跟沙沙一同回家。一回去就把我们的老妈心疼坏了,大包小包一个劲地买吃的用的,力图把我们喂饱点,长胖点。
假期中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沙沙又赖在我家不肯回去,我俩窝在我的小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看看床头边的闹钟,伸出脚懒懒地踢她,“去,给你妈打个电话,不然又以为我拐带幼女呢。”
沙沙乖乖地去打电话。
片刻之后,看着沙沙放下电话,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我调侃她:“你整天往我家跑,你爸妈还以为你和我成了蕾丝边(Lesbian,同性恋)呢。”
她怏怏地白我一眼,“拜托,开点有营养的玩笑好不好?”
“好好好。”我举手投降,继续逗她,“一班二班那么多男生追你,你就挑一个嘛。”
从军训开始,我,哦不,是我们宿舍,就开始沾杜沙沙同学的光:有鲜花美化环境,有零食增强体质,还有小说陶冶心灵。整个宿舍同学的德智体都得到全方位大幅度飙升,乐得我和李晓欢,就是我们宿舍短头发的、自诩李寻欢后代的那个女孩子,尤其开怀。
沙沙已经成为我们经济系当之无愧的系花,裙下之臣不计其数。
沙沙幽幽地看我一眼,“汐汐,你是知道的。”
我沉默,我无话可说,我的心中掠过一阵细微的怅然。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又过了半天,沙沙扑过来,“汐汐,帮我个忙行不行?”
“说。”我有些困了,闭着眼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帮我去问子默哥哥,帮我问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我睁开眼有几分困难地说:“沙沙,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我看向沙沙,仍然极其困难,“我想,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好……”
不期然地,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双清冷的眼眸。
我的心中,居然微微一痛。
沙沙神色黯然地说:“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麻烦你,”她的眼神幽幽,“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除了你,真的没有人能帮我。”
她趴在我腿上,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汐汐,你知道,我喜欢子默哥哥整整五年了。”她微带怅然,“因为他,我努力复习考上了G大;因为他说了一句以后想出国,我就一直认认真真学英语……”
她的声音中,带着苦恼:“他鼓励我好好考,我就一直用功复习。可是现在,我真的考到G大来了,我反而觉得他离我更远了,我去找了他两次都不在。他也从没有主动来找过我,还有我听夏言他们说,子默哥哥早就说过,大学时期不想交女朋友……”她抬头看我,她眼中的泪泫然欲滴,“汐汐,我总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一直都是淡淡的,虽然很有礼貌,但是离我好遥远好遥远……”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泪脸,我心中十分不忍,但我又极其不愿,“沙沙,我……”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开口,我的心里一直在微微地痛。
沙沙,我该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心中的小小挣扎……
一瞬间,那枚我一直随随便便放在抽屉里的印章,蓦地浮上心头,仿佛有什么思绪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我抓不住它。
停滞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沙沙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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