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他不结,那也就算了。后来我自己有反省,婚姻这件事还应该从让他幸福这个角度出发。”
林佳树听得更加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我考虑过,觉得思承还是应该有一个简单点、单纯点的女孩子照顾会比较好。”
这句话一出,林佳树更为迷茫,“伯母,我不是很明白。”
“佳树,你和伟宁的事我不想多说,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你是作为他正式的女朋友在我们家里出现过的。你们年轻人也许不在乎,但是我们家算是书香门第,思承的外公长期在政府部门任职,思想比较保守,对规矩还是有一定的坚持,就是要兄友弟恭。他一定不希望家里的晚辈、兄弟间有这样复杂的关系。”
林佳树这时候才懂了,还是因为她和叶伟宁的事,向母正在委婉的劝她知难而退。向母看她没有辩驳,便接着说下去,“昨天你也来过了,感觉也很怪异吧。血浓于水,亲情是割舍不断的,你要以后几十年伟宁和思承之间都这样尴尬吗?”
“伯母,”林佳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当时并不知道伟宁和思承是亲戚,我和思承5年前就认识,在一起也不是一时冲动。”
向母依然笑意盈盈,处变不惊,“年轻人嘛,总是容易被爱冲昏头,我能够理解。我当初和思承的爸爸结婚也是受了很多的阻力。但是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罗曼蒂克,不光是外界,就是当初深爱的那个人也会让你很吃惊。我是过来人,所以我不希望儿子走一条曲折的路。他说是出生富裕,但后来也吃了不少苦,特别是这几年,佳树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所以我也不希望他未来的伴侣有多优秀,只希望能家世清白,简简单单就好。”
“当初公司出问题,是思承的三叔挪了公司的钱跑了,最可怕的敌人也许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多心,我私下找人稍微打听了一下你的家里人,希望你能谅解作为母亲的心态。我知道你母亲在英国有经济上的麻烦,这个问题,我可以把帮助解决,这样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临走之前,向母拍拍林佳树的手说:“佳树,你这样年轻,以后碰到好姻缘的机会还有很多。”
林佳树的眼神里愤怒、诧异、无奈混杂在一起,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包厢里空空荡荡只剩她一个人,除了桌上放着的支票表明还有人来过。
林佳树从茶馆出来,没有回公司,直接回了家。不知是不是秋天真的来了,她坐在客厅的时候浑身发冷。向思承8点回到家,脱了鞋,过了玄关,在客厅看到林佳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下午去哪儿了?”向思承在她身边坐下,似是有些累了,一坐下来就微皱着眉,手指放在太阳穴上轻揉,眉目间满是疲倦。
“你妈来找我了。”林佳树坐了一个下午,浑身僵硬,连声音都是僵直的。
向思承似乎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声音依然平淡地说:“嗯,她找你干什么?”
整个下午林佳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凭记忆中向母的话语,大致总结了出来。她回头望了一眼向思承,眼眸像是暗夜里最宁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缓缓地开口:“你妈说,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向思承此刻叹了一口气,这个不用她说,他也是清楚的。那天吃完饭,他们就在房间差点吵起来,她也看见了。
沉默便是他清楚知道的最好回答,于是她接着往下说:“她觉得我年纪小,不会照顾你,家世不清白,会让你的前途堪忧。总的来说就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林佳树感觉到了喉咙里突如其来的干涩紧绷,最后的话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比较平稳地说出来。其实别的误解,她都可以一笑了之,慢慢地化解。她也知道向母也许一开始会对她不满意,她都做好了长期的准备。但是,最后的结论着实出乎意料,震惊之余,她实在难以接受。现在她对向思承说,也许不是要一个结果,只是要一句他明白的肯定。可是向思承一直低头皱眉,毫无反应。
“你带我到墓园扫墓,在我爸爸面前发誓都是演戏的对不对?”林佳树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眼里却波澜万丈,“说什么照顾我,给我幸福,给我家,到头来是欺负我家庭破碎,没人撑腰。”
“你够了没有?”向思承猛地睁开眼,瞪着她低声呵斥,“我妈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你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当头一记闷棍,林佳树霎时震惊了。果然是母子连心,不过一天之内,她就能狠狠的遭受两次重创。她不过是要一丝宽容、一丝肯定,他明白却偏偏不给,像对着垂死的人扔掉手里的那根救命稻草,轻巧果决。
令人窒息的沉默,林佳树感觉好像要哭了,但是眼眶发涩就是掉不下泪来,身体疲软的动不了。她开口,没了刚才的犀利,“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向思承的声音还是如刚才一般平稳低沉,“我想你不要这样胡思乱想。”
林佳树自认不是敏锐如丝的女子,此刻察觉出他的冷漠,似是一种放手的象征,她的心已不受理智控制,慢慢下沉。他斜倚在沙发上,姿态傲然,就算疲倦也遮挡不了锋芒,山雨欲来亦不动丝毫。她站起来,纵使肩上有千斤重压此刻也只能起来,若少了在乎,这一段感情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在出门的瞬间,她心里还带着期盼,他从后面追出来,说两句软话也许两个人就和好了。只是等到她关门,身后依旧一片冷清。林佳树后来想起来,那时不知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只觉得中邪了一般非走不可。
林佳树迎着冷风走着,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路上的车川流不息在她身边飞驰而过,一点一点带走她身上的暖意。走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天地之大,世界辽阔,此时她只想去一个地方。
岳虹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神情憔悴的女儿。林佳树没看见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径自往里间走,看到套房客厅的沙发直接坐了下来。岳虹穿着睡袍,脸上还有没洗净的面膜,俨然准备就寝的模样。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岳虹下意识地伸手摸林佳树的额头,她小时候每当生病发烧的时候就是这样像霜打得茄子一样。
林佳树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岳虹,“有人来找过你吗?”
“没有啊。”岳虹脱口而出。
林佳树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看来向母还没有直接找到这里来。要是她已经收了人家的钱,她真是什么脸面也没有了。
林佳树的额头不是发烫而是发凉,看来不是发烧。岳虹放下手,坐到她身边,问她:“谁要来找我啊?”
林佳树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深呼了一口气,开口:“妈,你的债我帮你还。”
岳虹刚恢复了平静,又被林佳树的话打乱了,“什么意思?你帮我还,你拿什么帮我还?”
“我有手有脚,有赚钱的能力,虽然不可能一下子还上,但慢慢还总是能还清的。妈,我想通了,你是我妈,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不能改变,她只能去适应。年少的时候,她曾经有诸多抱怨,为什么她有个撒手不管的妈妈,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光那么稀少。可是现在,受了另一个家庭的不公平待遇,想到的还是只有自己的亲人。
“佳树,你到底怎么了?”岳虹仔细看了看林佳树的脸,苍白一片,一点血色也没有。
林佳树原本觉得满腔的委屈,因为向母的拒绝,向思承的无动于衷。但是她想,这些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自己,不解决总有爆发的一天。
“你先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醒了跟妈妈说。”
岳虹难得的温柔语气,林佳树心下绵软,由她拉着到了卧室的床上躺着。模糊中,脸上有温热的触感,她用力地睁眼,无奈眼皮太沉只有一条缝隙。床前有人拿着热毛巾帮她擦手擦脸。暖暖的烘得她又要睡去,听到一个声音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睡着了还在哭?”
她哭了吗?眼皮重得撑不开,意识也逐渐模糊,还没找到答案前,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丧失,只能下坠,坠入黑暗。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下意识地开始逃避,睡觉无疑是个好的途径。林佳树一觉到第二天的中午,整整12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神情憔悴,睡了比没睡还糟糕。等她洗漱完毕,岳虹拉着她到宾馆餐厅吃午饭。席间,林佳树把她和向思承的事情说给岳虹听,岳虹的表情透露出她甚是惊讶。
最后,林佳树说:“妈妈,他们家对我的偏见很深,我没有办法,也不能马上改变,但我必须做些什么,至少让他知道我也在努力。”
听到这里,岳虹转过头,视线转向窗外。林佳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的神情,印象中她永远是漠然或傲然的,像是玻璃花瓶中永不凋零的玫瑰,永远保持着冷艳的姿态。林佳树仔细看,岳虹皱着眉头,眼角出现的细纹真实到让她不敢相信。她们母女是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好好看看彼此了。
“好。我们就做给他们看。”岳虹眼角眉梢的紧绷松了下来,对女儿说。
林佳树以最快的速度办了辞职,方谚铭接到辞呈的时候愣了一下:“吵架了?”林佳树笑而不答,方谚铭没有多问就直接批了。她没有再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戒指,还有一样是向母给的支票,她想着几个月后,她要亲手换给原有的主人。直到离开C市也没有再见到向思承,她想若是有心,向思承一定能找到她,没有出现便是不想见面的。
秋高气爽的秋天在这里很短暂,寒冷的冬天呼啸而来。夜里9点,林佳树下课回到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她刚在办公桌前坐下,窗外的寒风就吹得她一个激灵。5个月前她和岳虹来到了这里,她和向思承到过的海边小镇。这里对于她们并不陌生,是岳虹的老家。林佳树在当企划的时候认识一个开英语培训机构的老板,前几个月刚好在这里开分校,她在英国留过学,教幼儿英语非常适合。她起身关窗,一伸手拉到窗上的把手,腹部猛地贴到了窗台。关上窗,林佳树摸了一下隆起的腹部,前两天关窗还碰不上,这两天又大了一圈。她怀孕快6个月,刚来的时候发现的,初期没有特别的反应,她能拼命工作,赶紧完成任务。林佳树一转身,突然一阵目眩,手撑着窗台闭着眼,等着这一阵晕眩过去。感觉有人过来扶住了她,慢慢地移到椅子上坐下。她睁开眼,原来是万阳。
林佳树笑了一下,“没事了,我就是有点贫血,容易头晕。”
万阳听上去是个男人的名字,却真真实实是个女人。万阳此刻表情很僵硬,看了一眼林佳树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孕妇就老老实实地休息,你这样孩子能好吗?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赚这样多的钱有什么用?”
万阳的话听着不太友善,这几个月林佳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在林佳树没来之前,这里教课最多的是万阳,但是她一来,生源增长得有限,课就被分流走了,万阳很是不满。后来,林佳树知道万阳这样拼命赚钱是为了攒出国留学的钱。
万阳开抽屉拿出白色的瓶子,倒里面的药丸出来,往嘴里塞。林佳树知道那是维生素,她为了补充体力用的。
林佳树忍不住说:“累了就休息几天,身体垮了,再有梦想也没用。”
万阳把药瓶放回去,关上抽屉,朝着林佳树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这话该对你自己说吧,孕妇抢钱抢得这样凶。”
林佳树知道万阳有心结,但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是真心厌恶她,还是笑了笑。这一笑,看在万阳的眼里却是别有一种滋味在心间。
“我知道你在英国留过学,那么年轻肯定是家里送出去的吧。我没那种好命,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林佳树依旧是笑,世人眼里的繁华世界藏着多少辛酸,个中滋味,冷暖自知。有时候漂洋过海去以为是幸福的彼岸,蓦然回首,幸福也许还在原地等待。等她去过了,也许就会明白,不过如此。
林佳树下班回到家,岳虹从房间出来,到厨房端出砂锅,摆好了碗筷,说:“佳树,过来喝汤。”
林佳树到房间脱了外套,走到客厅,接过碗吹散了热气,小口地喝起来。
“妈,我肚子好像又大了一点。”她喝着突然想了起来。
岳虹一愣,看着她的肚子说:“这几个月是大了不少,要回C市做下产检了,镇上的卫生所我看着都不行。”
林佳树又喝了一口,点点头,“要不明天吧,我没课。”
“你也不要太拼命了,能休息就休息吧,有些事情急也没必要。”岳虹欲言又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