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a还是安静地看了他一阵,她突然问:“于是我们只是因为各自的身份和立场,还有命运……它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爱上对方,才没有结果的吗?”
墨远宁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了一阵,而后对Lua微笑了下:“露,假如在那次晚宴上……就是我杀死你父亲的那一次晚宴。我没有去暗杀你的父亲,而是拉着你的手,不告诉你原因,只说我爱上了你,要带你去逃亡……你会答应吗?”
Lua看着他清俊的面容,还有他唇边柔和的微笑,她那双湛蓝的眼睛中有瞬间的失神,接着她就摇了摇头:“我不会,那太疯狂了。”
墨远宁笑了下:“所以你看……这才是我们没有相爱的原因。”
拘留所的会客时间很短暂,即使有陆先生的交待,墨远宁可以多待上一阵,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对她微微点了下头,准备离开。
“冉……”Lua又一次叫住了他,她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妻子,她会跟你走吗?在你们才相识不久,就会不问缘由,随你去流亡?”
墨远宁顿了下,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和苏季初识时的画面,她一个人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用手掌小心地捧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她看起来那么乖巧,抬起头看他的目光那么明亮,她在他眼里不像遥远的星星,就像什么可爱又无辜的小动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她并不脆弱……她只是温暖。
他笑了下,抬起眼看着她:“小月会的……她会跟我走,不问缘由。”
他最后对她又笑了笑:“露,当我遇到她时,我就知道了……我和你相遇的意义所在。”
他冲她欠身,那是种古雅的礼节,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他对她行礼,优雅又矜持:“露,再见,祝你幸福。”
苏季没有跟着去拘留所,她在家里等墨远宁回来。
他去的时间不算久,她却等的有些着急,她拿了瑜伽垫子在客厅的窗户边找了个地方,一连摆了几个姿势,眼睛都是冲着窗外的。
好不容易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载着墨远宁停靠在门前,她就飞快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刚进家就被飞扑过来的苏季抱住,墨远宁也已经很习惯了,他伸手接住她笑:“小月,我回来了。”
苏季抱着他的腰,凑过去吻他的薄唇:“远宁,Lua有没有欺负你?”
墨远宁听完就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好被欺负。”
苏季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没发现不对才轻哼了声:“你的那些红颜知己都喜欢欺负你啊,那个Michelle,还有Lin……”
墨远宁听她一个个数下去,就含笑不语看着他。
苏季知道他这目光时什么意思……欺负他的人里少不了她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就转移了话题:“总之她如果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墨远宁笑了笑,他用手托起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说:“她问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不是她。”
苏季轻哼了声:“那当然是因为我比她可爱。”
她倒对自己信心满满,墨远宁笑,他把那个问题也拿出来问她:“小月,假如我们刚相识的时候,我对你说要带你亡命天涯,却不告诉你我是谁,也不说原因,你会答应吗?”
苏季还真认真想了一阵,然后她就说:“应该会的。”
会得到这个答案墨远宁早有预料,但他还是笑着继续问:“为什么?”
苏季垫脚搂住他的脖子,笑了笑:“因为听起来很好玩啊……这跟你没有爱上Lua有关系吗?”
墨远宁摇头:“不,这跟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有关系。”
苏季扬了扬眉,虽然墨远宁不是很少表达自己的人,但他也很少这么直接地将“爱上你”这几个字说出来。
他们的身体早靠得很近,她很快就凑上去吻他的薄唇。
用力拥住她的腰身,他回应了这个吻,一如往常般,热烈霸道,却又温柔得像是用上了所有的耐心。
又过了两天,苏季和墨远宁一起拜访了陈家。
自从去年他们从B市回来后,陈柏岳夫妇还是经常到苏宅拜访的,陈朔就很少能拉得下面子来了。
偶尔他特别想看小儿子的时候,就会让陈柏岳邀请墨远宁和苏季到陈家做客,这样他就能堂而皇之地等在家里,摆出一副被儿子夫妇看望的姿态。
苏季本以为墨远宁不会配合陈朔这种明显的掩耳盗铃,但他也的确每次都会应邀带着苏季去了。
对待陈朔,他始终还算客气,每次过去,虽然没有陈朔希望中父慈子孝的场面,但也能勉强算得上和乐融融。
这次陈朔听说了前几天发生在苏宅的那次围捕,他直接去问墨远宁怕碰钉子,于是就找了个机会问苏季:“小宁没有受惊吧?有没有影响到身体?”
苏季心想那个过程中如果有人受惊,也绝对不是布置现场的时候在看报纸,布置好现场后就躺床上摆个造型,从头到尾连心跳都不曾失速过半秒的墨远宁。
而是那几个刚冲进去就被探照灯打得头晕眼花,继而又被抓起来残忍地丢去会判他们绞刑的国家受审的意大利人。
她想着就清了下嗓子摇头说:“受惊倒没有,不过他故意不吃饭,还把自己弄得胃疼。”
不管墨远宁承认不承认,陈朔都是他的父亲,在家里她管不着他,好不容易长辈开口,还不允许她告个状了?
陈朔听完,脸色果然就阴沉下来,半响才冒出一句:“那几个敢动小宁的混账!”
苏季本来是指望陈朔能说墨远宁两句的,谁知道陈爸爸比她还不争气,连埋怨都不敢,直接将矛头掉准了那几个意大利人撒气。
陈朔骂了那几个人后,随即就和颜悦色地转向墨远宁:“小宁啊,爸爸怕你不安全,前几天给你找了几个保镖,国内的公司不成熟,爸爸找了国外的大公司,你是内行,人你可以挑一挑……看不上爸爸就给钱打发他们回去。”
墨远宁只是对他微笑了下:“谢谢陈先生。”
虽然墨远宁还疏远地叫他陈先生,可到底是没有反对他的提议,陈朔顿时喜上眉梢,笑容都得意了几分。
苏季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没骨气几分的陈爹爹,顿时觉得墨远宁的气焰短期内大概是没人能压得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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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3╰)╮
☆、第118章
第二天陈朔安排的几个保镖一大早就到苏宅“接受检查”;开来了两辆黑色的SUV;一水儿高大健壮面容冷肃;黑色紧身衣和墨镜一样不少,看上去要多专业有多专业。
墨远宁是被苏季强拽着从楼上下来看的,他下来得匆忙;身上还只穿着偏中式的家居服;站在那几个壮似铁塔的白人和黑人保镖面前;很有几分白衣翩翩又弱不胜衣的中国书生味道。
他在那几个人面前一站,一眼扫到一个身影就微愣了下;开口说:“路易斯?”
那个块头很大的白人保镖立刻挺了挺胸膛,掷地有声地回答:“是!”
墨远宁又皱了下眉:“你怎么去了这个公司?”
路易斯很快又答:“组织解散后混口饭吃!”
“LX”里不仅有亡命之徒,还有一些被吸纳入组织;在培训时稍显平庸的人员;在培训结束后,就被安排做组织的保镖。
这些人没有直接参与暴力活动,也就不算犯罪分子没有受审,组织解散后他们也只能各自谋出路了。
这个路易斯正巧是墨远宁在意大利时,奉命保护他的保镖之一,所以他知道他的名字。
组织的保镖太多,墨远宁并不保证每个自己都见过,他又看了眼和路易斯一起来的那五个保镖:“他们也是?”
路易斯继续保持着高挺胸膛的姿势快速回答:“卡尔也是!”接着可能是为了顾及新同僚,他又加上了一句,“其他人也很棒,像我们一样!”
墨远宁其实是没打算留下这些保镖的,他自己就是暗杀的行家,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过他的眼睛,他基本没什么安全方面的顾虑。
只不过他看了看路易斯,还有站在他身边被叫做“卡尔”的那个黑人——组织的老成员其实很好辨认,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里都有种显而易见的狂热。
面对这样闪亮的目光,墨远宁只能对他们微笑了下说:“很好,你们六个都留下来吧。”
他有些低血压,晨起也需要及时吃点东西,免得胃里不舒服,所以说完后说了声抱歉,就抬手揉了揉额头,和苏季一起走去了餐厅。
留在客厅里的六个保镖这才放松下来,站在路易斯右侧的那个保镖,显然是不明白路易斯干嘛对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中国男人那么尊敬,就疑惑地开口问:“我们的新主顾,你们之前认识?”
路易斯重重点头:“我的前BOSS。”
在他们这个行业,保护对象叫“主顾”,保镖公司的老板和老大才会被称为“BOSS”;路易斯说完,那个保镖还有些不解,力图纠正他:“是主顾吧?”
路易斯郑重摇头,目光看向前方,坚定地说:“不,是BOSS。”
那四个保镖就同时转头看向餐厅的方向:苏季正将汤匙递到墨远宁手中,还怕他发烧一样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弱到一只手就能捏死的有钱人而已吧!
卡尔这时才仿佛终于从梦游里活了过来,用充满憧憬的语气说:“我见到MR。墨了……感谢上帝!”
于是后期的“LX”,已经转变成一个“MR。墨”的狂热崇拜组织了吧?
又过了几天,天气渐冷,不过苏宅的取暖设备始终能保持房间里四季如春。
这天午后,苏季就裹着披肩去找墨远宁:“远宁,我今天下午想请一个客人到我们家来,你不要意外。”
墨远宁正在二楼的书房坐着看书,听到后笑着点头:“好啊。”
那个苏季口中的客人也很快就到了,苏季拉着墨远宁去会客室,给他引荐今天的访客。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儒雅男人,穿着手工西服,带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在看到墨远宁后,他就笑着伸出手来:“墨先生,您好,我姓魏,魏易。”
这个男人墨远宁从未见过,他一时也不知道苏季是什么用意,就看了她一眼,才对他笑笑:“魏先生,您好。”
苏季在旁补充:“魏易先生是H大的教授,历史学博士,算是我的师兄。”
墨远宁微笑着又对他颔首致意:“魏教授。”
苏季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就解释了这次见面的用意:“魏教授前段时间跟我在网上探讨一些问题时,讲了一个故事给我,我觉得有必要让他当面讲一遍给你听。”
魏易也在旁笑着点头:“没错,在和小苏聊了之后,我觉得这真的是太巧合了。”
苏季自己的专业也是历史,她的确保持着对历史研究的热情,时常会和认识的同学乃至老师间聊一聊。
不过他们聊历史,却说有个故事要讲给他听,墨远宁还是颇觉意外的,就笑:“那我还真得洗耳恭听了。”
魏易说了句不敢,然后就说:“是这样的,大概一年半之前,有一个男人突然来学校找我,说有历史问题想向我请教。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有点怪,虽然他穿着男装,有胡茬也有喉结,可他说话声音有点尖细,动作也有点扭捏……也就是有点娘吧。
“我告诉他当然可以,然后他就问我,会不会有些世界,也就是平行世界什么的,那些世界的历史会和我们现在的历史不一样,但那些历史人物和事件,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墨远宁听到这里就笑了:“我觉得他想讨论的不是历史问题,而是科幻或者玄学的问题吧?”
魏易也笑起来:“是啊,当时我就是这么回答他的。结果他却说,他知道有的……因为他曾是其他世界里的人。”
这话题越说越玄,墨远宁就挑了眉洗耳恭听。
魏易身为历史教授,当然也是很会讲故事的,将那个故事娓娓道来时,不但让人听起来不费劲,反而觉得很引人入胜。
那个人,暂且叫他“小齐”,是这么告诉魏易的。
小齐说他从童年开始,大概就是他刚有自主意识,能够记住事情起,就经常会梦到关于一个叫做“大安”的朝代事。
在那个梦里,他是大安朝深宫中的太监,看过很多血腥倾轧,也历经了许多权力更迭。
大安朝是男权至上的封建朝代,只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当政的是先帝唯一的女儿,一个女皇。
他在那时,他侍奉的一个被女皇特许住在宫中的年轻官吏,那个官吏曾是女皇幼年的伴读,后来却不知为何被女皇厌恶,给他很低的官职,却让他做着远远超过职务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