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M[默默悟脸暇泣:哩曙樱,说好的剧组常驻演员呢?某谢:谁把他吃的这18碗拉面的钱给结一下,说好了等戏的只有盒饭吃呢?经费超支了好么!
☆、第94章
墨远宁发觉自己身在梦境中时,觉得略微有些好笑。
因为这个场景明显是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思维中的:古香古色的中国古典建筑;还有沉香缭绕中若隐若现的华贵衣袂。
都和他的人生经历;以及惯常会梦到的那些相差太远。
他经常会梦到纽约深夜时;高楼上看到的夜景;也会梦到冰冷却毫无人烟的钢铁都市。
中国古代……对于在美国长大并接受教育的他来说,即使他知道中国历史发展的过程;但那也不过是接受的知识和常识,那些年代对他来说其实相当陌生;没有什么归属感。
所以他发现自己是在梦中,并且是这样的梦境中;他首先想到的,是苏季给他讲的那些她做的梦。
记忆中的那天早上,她不厌其烦地将自己的梦境详细地复述给他听;甚至连对话都做了重现。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复述梦中人台词的样子:高高扬起下巴,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女皇样。
他那时漫不经心地听着,只觉得她思维古灵精怪,实在好玩,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现在看来,他还是把她说的那些话牢牢记住了,不然他不会出现在这个梦境中:
这是苏季那个梦的再现。
只不过在苏季的梦中,她的主要视角是在骄横跋扈的女皇身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不听话的臣子。
在他的梦中,视角却是在跪着的那个男人身上的,并且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的膝盖甚至刻意感受到地面的冰冷,还有久跪不起后的酸疼和僵硬。
他低着头,于是就只能看到宫殿的廊柱,地面的金色陈设,还有面前这个人繁复美丽之极的长袍。
她语气极端冰冷地开口:“墨卿倒是好大脸面啊,真会给朕找不痛快!”
他听着,想到苏季复述这句话时故作冷酷的表情,不由想笑,明明同一句话,本尊说出来,比她讲出来,完全是不同的气势。
这个女皇的语气,带着生而尊贵的高傲和冷酷,若说他认识的女子里,有谁有这种气势,那必定是Michelle了。
然而此刻听着这样冰冷无情的话语,他也知道的,和他说这个话的人,是苏季……或者说梦中女皇化了的苏季。
他很想叫一声“小月”,告诉她别闹了,角色扮演的游戏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玩。
可梦里的他却不完全受他思维的控制,他感到自己将身体拜俯得更低,出口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嘶哑到吓人:“臣不敢。”
她更加愤怒了,用力摔了什么书本样的东西到他头上和肩上,那些书本有些重,棱角也分明,砸在身上有鲜明的痛感。
他的这具身体似乎也已经非常衰败,仅仅是这样,他就忍不住晃了下,快要支撑不住身体,喉间也泛起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继续用冷酷的声音说:“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不就要辞官还乡了?”
他等喉间的血腥气被压下去了,才继续嘶哑着声音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是懂的……君恩深重,臣才德疏浅,无以为报,唯有不再贪恋旧位,尸位素餐,望陛下雅量,不至于治臣死罪。”
这段话不短,也有些咬文嚼字,他很惊讶自己是怎么记住苏季复述出来的这段话,并且还能够一字不差地在梦中重述出来。
她冷笑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气:“你小小一介从七品的中书舍人,还敢跟朕提什么尸位素餐,朕没革了你的职,还真是高看你了。”
他飞速地抓住她话中的漏洞,干脆曲解她的气话,以为她已经同意了自己辞官:“谢陛下隆恩。”
她仿佛是真的被他的无耻和见缝插针给气住了,好久都没有再说话,而是挥手让身后的侍从上前。
等她再次开口,语气里就又带上了阴狠的恶意:“既然你去意坚决,朕也没有强留的必要,只是墨卿身怀绝世武功,就这么走了,朕着实不放心……这杯酒喝下去,可强行散去全身内力,墨卿真要辞官离开,就给朕饮下这杯酒,如何?”
他想着果然宫廷斗争中外概莫能外,都少不了毒酒的身影,就俯身谢恩:“臣谢陛下恩典。”
侍从将盛着毒酒的盘子送到他面前,他抬起手去取。
这些在他眼中,应该没有什么意义的举动,但在他的唇,触碰到酒杯的边缘时,却突然像被激活了什么记忆。
他想到曾经的那些夜晚,苏季每天准时给他送来的宵夜:精心烹调的养胃补汤里,却放着可以置他于死地的重金属药物。
那些药物的剂量是变化的,若说他第一次急性中毒的时候,还没有想到是他最亲近的人想要伤害他。
那么当有了第二次急性中毒,还想不到怀疑什么,他就真的早该死了。
后来他每天晚上在喝完那些汤后,去洗手间里扣着自己的喉咙,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还要尽力不发出很大的声响,以免让她听到。
在那些他经常会无法入睡的夜晚,他在月色中侧过头,看到那个依偎在他身边睡得香甜的娇小身影。
他其实有过冲动,把她摇醒,然后质问她:她是否知道,她这样做,他有一天可能真的会死。她这样做,是否真的痛恨到要剥夺他的生命?
可他还是没有……他可耻地退缩了,他软弱下来,他怕他的那个问题,会在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他不敢想象,假如他真的面对着她的脸,听到她口中说出饱含愤怒和痛恨的话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
于是亲手结束过无数人生命的他,却不敢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对他的死刑。
他就这样退缩了一整年,每天躺在她身侧却无法入睡,每天咽下汤药却又去吐出,直到她彻底对这种绥靖失去了耐心。
他那时就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会死,也是死于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和其他人,并无太大的关系。
现实似乎和梦境重合了,他胸腹中疼如刀绞,他用力咬住唇齿,哪怕冷汗满过脸颊,哪怕唇间破裂血腥弥漫口腔,也不要发出一点声响。
冷彻如刀般的寒意迅速侵蚀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可偏偏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极端的疼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微微颤抖,可那都掩盖在宽大的衣袍下,不被其他人注意到。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比那还要长上许多……按照古代的时间单位,应该是一炷香,或者两柱香?
身体的无限折磨和痛苦中,他听到她冷冷的丢出一句话:“好了,你可以给朕滚了。”
那样地轻蔑和不屑,好像他只是匍匐在她脚下的一条狗,因为不听话而且失去了作用,所以除了被丢弃,没有其他的用途。
他当初就曾经被Michelle这样丢弃过……只是现在他想抬起头,告诉她,她不能够这样对他,其他人全部都可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她也不能够这样对待他。
她这样对他,他即使死,也会变成一个满含不甘的厉鬼,无法去天堂或者地狱,其他任何地方。
梦里的他显然比现在的他,还要能够承受痛苦……也许是封建时代的尊卑差别和愚忠吧。
即使如此,他仍然简直对她跪拜着说:“谢陛下。”
有其他人靠近了,他在痛楚的间隙里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身去,声音立刻变得娇柔喜悦:“你怎么来了?不过一些琐事而已,不必忧心。”
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是温暖的,隔着冰冷的空气,他也能感受到,那个人仿佛颇为意外地开口对跪在地上的他说:“宁熙兄……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他认得出来,是苏季曾经喜欢暗恋过的那个学长,顾家的公子顾清岚。
她似乎很不愿在顾清岚面前谈论自己,语气僵硬起来:“他要辞官回家,我准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别再这里耽搁了。”
她对他那么亲密,对自己却如此不假辞色,而在眼下这种境地里,他竟然也不觉得可以更加痛苦。
她拉着他的手转身离开,再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听到自己说了一声:“祝陛下大婚万喜,福祚绵长。”
他终于能抬起头去看她,可毒性却在侵蚀他的双眼,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迷蒙一片,他只能看清她隐约的身影,依偎在另一个修长的身影之旁。
他曾以为他是可以淡然处之的,他曾以为在他注定不能守在她身边后,他希望能有另一个爱着她的人,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继续让她幸福下去。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会这样不甘心。
疯涨的嫉妒吞噬着他的内心,无解的执念占据了他的全部身体。
苏季的梦到这里就结束了,他的梦境却还在延续,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终于低下头,吐出一口在咽喉下压了许久的鲜血。
那血液的鲜红颜色摊开在他掌心里,他还模糊地想:又吐血了,小月一定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墨就是爱折磨自己啊,昏迷时都不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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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沟通过了,编辑说这文可以在网上贴全文。所以这次我会不断更,直接匀速日更到完结。出书版可能会另外添加两个番外,第一次觉得编辑州象小天使哩哩哩,么么大家!
☆、第95章
小樽急救中心的手术台上;一直平静地陷入昏迷中的患者;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也许是麻醉的药效不足;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蜷起身体,力气之大;让护士不得不全力按住他的四肢。
即使如此,混乱中他仍然昂着头;喷出了一口堵在咽喉中的鲜血。
鲜血溅在他口鼻上盖着的透明面罩上;也溅上了半张开的眼睑。
麻醉师重新打开了麻醉气雾的阀门,随着药剂产生效果,他才渐渐重新平静下来;合上了双目。
苏季的梦;在看到他离开皇宫后就结束了。
他的梦境却仍在继续;好像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一样;他还困在这些幻境里,找不到出口。
接下来,他看着自己步履蹒跚地走回住处。
他的步伐非常地慢,好像身体在那阵剧烈的疼痛后,就变得更加沉重起来,手脚渐渐不受控制,却仍旧根据本能在行动。
他走过了许多人,冷漠的宫人,目不斜视的侍卫……走回了他那间位于皇宫角落里的小房子。
他原来是住在皇宫里的,只是凭他的眼光,也能看出住在那间小屋子里的人,身份一定很卑微。
因为在满是金碧辉煌建筑的皇宫中,那样低矮狭窄的房屋并不多见,也许应该是给仆从居住的。
他想了一下,想起来女皇在讽刺他时,说过他是“七品中书舍人”,他并不知道这个职位的确切含义。
但就算是历史常识,也告诉他“七品”在中国古代,特别是在首都和皇宫里,的确是很卑微的职位。
至于他为什么会以臣子的身份,住在本应是皇帝一家居住的皇宫里,他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去深想。
只能当做,这是梦中离谱的设定。
他退开房门,旁边居然走来一个下巴尖尖的瘦小孩子,他实在是很瘦,穿着暗色的仆从的衣物,看样子也没有超过十八岁,说话声音尖细。
瘦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只看了一圈,居然就有些眼圈发红:“墨大人您……陛下没有再苛待您吧?”
他下意识觉得这个大孩子对他是含着善意的,就对他微笑着说:“并无,陛下准了我辞官。”
瘦小孩子听完,却眼中含了热泪,看着他说:“墨大人,小顺往后不能陪在您身边了,您保重。”
他对于这种称呼自己名字的叫法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对小顺笑着说:“你也保重。”
他说着,胸腹之间涌起的寒意却更加强烈,眼前的景物也疏忽变得黑暗。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时小顺扶住了自己。
身为一个身高超过小顺半个多头的成年人,却让这个瘦小的孩子扶着自己,他顿时有些歉然,就努力对他微笑:“多谢。”
小顺看了他的样子,却侧过头去悄悄用袖口擦眼角,看那样子,应该是哭过了。
他对于这种多愁善感的男孩子是很无奈的,只能接着安慰他:“小顺,我真的没事。”
结果却越安慰,那孩子的眼泪就掉的越凶,他没有办法,只能闭口。
他已然辞官,宫里不能再久留了,不管小顺有多难过,还是忍着分别的悲伤,替他收拾了行李。
他听小顺唠叨了几句,于是渐渐理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小顺是宫里指派给他的奴仆。
中国古代宫廷中的男奴,他知道都要经过很残忍的阉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