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还不能宣诸于口的一些阴私想法,除他以外大概是没有武士会相信幕府可以击败并杀死源义时,目前从畿内传出的各种声音里,就有许多是同情源义时的存在,包括畠山高政、筒井顺庆等国人众。
“才十八万人,太少了!畠山高政为什么会拒绝余的召唤!即使余给他管领也要拒绝,就因为织田信长是副将军吗?这不行,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足利义昭转身对近侍耳语几句,后者匆匆走到织田信长身边附耳窃语。
织田信长眉头一挑,微笑着点头说道:“公方殿下终于有点长进了,回复公方殿下不用担心高屋殿,此刻那位殿下应该已经被游佐信教与安见宗房联手流放到纪伊玩沙子去了,河内畠山家的新家督将是畠山昭高,这位昭高殿下是公方殿下的熟人,他会尽快说服大和国人众配合幕府的决断。”
畠山昭高算足利义昭半的亲信,将军登位以后第一个下赐苗字的一门武士就是他,织田信长能够顺利的调略安见宗房与游佐信教,正是有畠山昭高这张牌在手的原因,一个是将军面前的红人,一个是倔强的老斗士,仔细想想也知道该选谁。
另一方面畠山高政这些年太能折腾,费尽心思和三好家斗了二十年,斗来斗去却连个一嫡子都没生出来,就一女儿年纪还那么小,这就让畠山家臣团很担心这位斗士哪天把自己斗死了,家业给斗败反而是个麻烦,与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把这家伙流放,换个老实的新家督大家都能接受。
这是一笔邪恶的交易,织田信长需要畿内的安定,游佐信教、安见宗房需要掌控家内实权,畠山家臣团渴望一个思维正常行事规矩,并且能生出健康继承人的家督,频繁的战争早已把河内国人众折腾的精疲力尽,总是打不赢捞不到利益还非要打就更累了。
足利义时滔滔不绝的演讲终于走到结尾,最后他振振有词的说道:“……诸君!看这面足利御白旗,他带给我们多少辉煌和荣耀,当年等持院殿就打着这面御白旗入洛,今度我义昭也要打着这面御白旗讨伐源义时,等持院殿会保佑我们!足利家的列祖列宗会保佑我们!南无八幡大菩萨!保佑我足利家武运长久!”
西国武士击掌三声,恭敬的行礼祈祷道:“南无八幡大菩萨!”
没有热血沸腾也不见大声疾呼,整个过程平淡的像一杯清水寡淡无味,虽然足利义昭的演讲堪称精彩,花团锦簇的套话不要钱似的甩出来,在一乘院学习文化二十多年也不差这点文采,可是他总是在一些关键时刻,有意识的避谈忠孝仁义,让场面变的很奇怪。(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书友黑暗无情、liushuiwu、服部正成、心漂浮的打赏,最近乌梅的精神不太好,频繁熬夜眼睛特别疲劳,码字速度骤降,实在无力爆发,努力一万字已经很困难了,所以抱歉了。
第586章群凶围坂本
源义时的指责他一句都回不上来,只能婉转的替自己辩解那永禄大逆只是个意外,他也不想看到兄长和母亲身死火海的悲剧云云,总之缺乏说服力的言辞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拿什么去唬住眼睛雪亮的西国武士。
西国武士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京都不是为了足利义昭,只是为保住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既得利益而战,套话空话假话再多也哄不住精明的武士,名份不太有用的时候就只有靠拳头决定胜负,目前的情况是织田信长的拳头比较大,西国武士觉得可以试试看,才来到京都听足利义昭在石清水八幡宫前说废话。
永禄十二年四月二十二日,京都二条御所内气氛不太和谐,连续持续几天争吵将所有人折腾的精疲力尽,就一个出兵的方案几大派系武士就能吵翻天,据说就有反织田派、反毛利派、反大友派、反三好派等几大派系,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派系彼此纠缠。
浅井家的武士说先打坂本,毛利家的武士就说先支援武田,朝仓家说先打一向宗,织田家又说先对付飞騨,基本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互相夸自己的方案好,同时互相否定对方的方案,结果就变成从早晨见面就吵一直吵到天黑睡觉为止,几乎就没停下来过。
京都城外驻扎的连绵大营成为城内治安的新难题,躺在大街上宿醉不醒的武士,差不多和争风吃醋寻衅复仇的武士一样多,才几天功夫京都城内外就酿出数十起血案。死在联军盟友屠刀之下的武士超过两百人。这还没上战场就自己打成一团。军心和纪律实在是个问题。
足利义昭滔滔不绝地说道:“大敌当前一定要团结啊!东国的源义时虎视眈眈,此刻就是九州、四国、西国的武士团结在幕府旗帜下的大好机会,余会在尽快制定新的适合诸君的法度,三管四职全部交给诸君来担当,只要击败源义时就好说!”
幕府将军是光杆司令一个,和田惟政、伊势贞兴等少数奉公众残党也是大猫小猫两三只,眼尖的西国武士发觉将军真的很弱小,只能靠说大话吹嘘自己的能耐聊以慰藉。心里对幕府将军的敬畏之意登时烟消云散,将军不劝到还好说,他一劝反而吵的反而更凶了,一边吵架还一边振振有词的表示,事关重大一定要争出个正确方向才行。
明智光秀兴匆匆的走进来,欣喜地说道:“好消息!畠山金吾殿率领一万五千军势阵参,筒井権少僧都殿率领大和国人众八千军势阵参,一向宗法主本愿寺显如殿也派出两千僧兵阵参,幕府总兵力已经超过二十万五千余骑了!如果算上武田大膳大夫殿的三万五千军势,幕府方已经取得兵力上的优势!”
武士们欢欣鼓舞。惊叹地说道:“喔!果然还是我等的兵力更多一些啊!说起来在下昨天晚上还计算过几次,当年等持院殿只依靠西国、九州、四国的兵力就聚集二十万骑。而今度不比往年,人丁和石高要远超南北朝时代,我等另外有东海道的兵源支持,即使聚集三十万骑也不是很让人奇怪的事情吧!”
长宗我部元亲说道:“照这么说到确实有这种可能,前提是各派武家摒弃前嫌共渡难关,否则这二十余万骑就已经是极限了吧!毕竟后勤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兵粮确实是个难题……好在畿内和东海道的主要粮产地都在我等手里,联军之内以市价购粮可以暂解粮荒吧!”三好义继这话若有所指,其实是提醒织田信长别想吃独食,果然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畿内新近霸主。
块头大比较引人注目,就好比泷川时益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地盘超级大的关东足利家是天下瞩目的人物,略次一级的织田家又是畿内和东海道地盘最大的大大名,而这些产粮地又恰好集中在织田家的手里,难免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浓尾势被一统以来被开发出大片新田,三国的总石高从不到九十万石,一路暴增到一百六十万石,比不得越后的夸张也差不离,近江一国少说有八十万石,被他占据三分之一那就是三十万石上下,三河国半国也得有十五万石左右,畿内的摄津、和泉、山城等领国零零碎碎六十万石,加起来差不多两百五六十万石。
织田信长暗骂一句晦气,轻哼一声说道:“购粮的问题,在下会妥善安排,不过在下先把丑话要说在前面,购粮不是无限制的购买,更不允许赊欠和强买,如果被在下发现某家武士不守规矩,那么请抱歉对那位武士只能说购粮没机会了!京都的粮食不会卖给这种人一粒粮食。”
出门在外不能没有规矩,行军打仗不能没有军法,治国治家不能没有法度,织田信长是副将军哪怕只是名誉上的,那也比在座的一帮阿猫阿狗的地位要高,再说他如今也是当朝的従三位参议,这可是正经的公卿身份,当然不能和乡下土农民是一回事,哪怕他年轻时也很土也很杀马特,屁股下的位置变了就不在世那个在父亲灵前撒香灰的混小子了。
织田信长这一手成功的镇住局势,让西国武士意识到这位才是幕府的真正主持者,幕府将军亲封的副将军,当朝天皇任命的従三位参议,坐下六万鹰犬爪牙遍布畿内东海,如果不算源义时那个怪胎,他一定是当今天下最强的武士。
毛利家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弄不出六万人,三好家最强的时候到是有六万人,但那会儿三好家是畿内霸主,如今这位前霸主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人,大部分还不怎么爱听三好义继的话,这次能弄来两万人全靠三好康长与三好三人众一起使力气。好歹要装点出前霸主的架势来。
打肿脸充胖子就是说这种人。三好家的谱代众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好歹三好家几年前也曾是君临一方的阔佬,虽然是昨日黄花却不能在一帮土鳖武士的面前认怂,他这一怂只派出五千人出阵,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大批来自四国、畿内、西国的敌人打上门来。
理由很简单,以前三好家有六万人随便打别人,现在只能拿出五千人就是被人随便打三好家,毛利家、织田家、大友家这种一把能拿出几万人的强力大名,绝对不会放过四国肥肉落入口中的绝佳机会。为震慑敌人提高家中的士气也得咬牙弄出两万人上洛。
这大友家正在筹划和毛利家的战争,只要顺利撵走立花山城里赖着不走的毛利军,大友家就是北九州名副其实的霸主,手里随时可以拿出五六万军势四处欺负人,这块头几乎快赶上织田家的层次,只可惜这个家族的家督有些奇葩,一个霓虹人非要受洗弄个弗朗西斯科的南蛮名,乍一听还以为是日本的德雷克。
他的人生经历转变方向恰好和织田信长的经历相反,尾张大傻瓜年轻的时候是杀马特,中年属性转化成为大魔王模式。大友义镇年轻的时候二阶崩之变弄死老爹又弄死老师堪称枭雄,到中年越来越蠢变成弗朗西斯科模式。
毛利家整个就一尼子家的威力加强版。比全盛时期的大内家要略差点九州的地盘,比全盛时期的山名家完全没的比,毛利元就也没有尼子晴久那一大船守护职,不过毛利家的实力绝对比全盛时期的尼子家要强的多,但比起织田家还是差的多。
毛利家那几国看起来好多,但绑在一起还不如浓尾势三国的大腿粗,尼子晴久那八国守护的水分挤一挤其实也就那么点,还不如一个尾张国来的实惠,所以东国经常出现一国两国就能弄出两三万大军打的风生水起,西国动辄都是五六国的霸主才弄出两三万人打一下,西国实在太贫瘠了,仅次于南九州的穷武士,大概可以和苦寒的陆奥比比谁更穷。
西国、九州、四国的武士们很意识到织田家太强大,织田信长手里有兵有钱有粮食,捏着堺町、京都两个商业中心的大权,还有浓尾势以及近江国的粮产地做后盾,六万大军拿出来差点吓死人,怎么看都像缩小几号的源义时,如果关东那位称之为巨龙,织田信长就算的上猛虎。
几天的争吵让织田信长逐步了解所谓的西国精英们的各自见解,各说各理彼此之间的理念互相交叠冲突,如泼妇吵架没头没尾没完没了,忍无可忍终于站起来说道:“飞騨、加贺的威胁不过是疥癣之疾,坂东、信浓远隔崇山峻岭可算作肘腋之变,唯有毗陵畿内的坂本才是心腹大患,坂本不除京畿不安!不能放任源义时肆无忌惮,在源义时进军东海之前,坂本是一定要攻下来的!”
织田信长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坚定,他无比确信自己的终生劲敌只有那个人,经历一次又一次蜕变浴火重生的源义时,那个当年被他所期待的少年依然选择与自己相反的道路,一条守护那必将被抛弃的过去,违背革新志向的道路。
“你的表现真让我失望!为什么你就不明白,顽固的守旧派必将灭亡,只有跟随我信长的革新步伐,才能给日本带来新的希望!坚持守护那让人唾弃的过去,只会让你失去自我沉湎于过去中无法自拔,那是对你的才华的浪费,征服七海的梦想急切需要你的力量,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我?为什么要做那可憎的旧门阀!”
他比以往更加痛恨源义时,这股恨意让他像头愤怒的雄狮,双眼里仿佛冒着火焰,暗暗冷笑道:“你以为你已经胜利了吗?你以为二十三万骑就能锁定京都,预定征夷大将军的宝座了吗?你错了!世间没有必胜战争,任你的狡猾算计也终有对付你的力量!等着吧!待我收拾了坂本就是对付你的时候……”
在当天傍晚,二条御所第一次达成谅解,几方武士同意织田信长的提议,将全力出兵讨伐坂本城。同时西国、九州、四国的水军必须载着畿内的军团驰援东海道。协助武田家在骏远三的防务。坚决守住东海道通往畿内大门的安全。
四月二十五日,幕府军誓师出征,十五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包围北近江,精通水军作战的西国武士很小心避过内河行军,足轻队散列于外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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