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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义景异想天开的行为还有许多,包括重用宠妾小宰相的父亲鞍谷嗣知在内许多荒诞离奇的行为还有很多,他的异行当然会引起家中一次又一次纷争,本来越前就不怎么安泰的外部情形又因为家督的荒诞举动变的更加让人琢磨不定,
虽然朝仓义景一直努力的折腾人,可实际还是没有影响到朝仓家同名众掌握军政大权的举动,越前东北部大野郡司的大野众,越前西南部最重要也是最繁华的敦贺郡司的敦贺众所领衔的同名众依然掌握着绝对优势,这两家又被称作二内众。
浪冈顕房又说道:“会不会变的十分可怕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我顕房到是可以保证敦贺郡司朝仓景纪是非常生气的,堂堂一门众又是北陆军神朝仓宗滴的养子,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继任敦贺郡司,在家中的威望和影响绝对在朝仓景隆之上,至于朝仓景镜那个毛头小子更是拍马难及。
可越是这样就愈发显得朝仓景纪的地位之尴尬难堪,眼看家督没有任何安抚与挽回的意思,朝仓景纪就在朝仓宗滴一回忌上宣布将家督过继给嫡子朝仓景垙,自己只控制敦贺郡司的地位作为短暂过度,这也就意味着他在寻求一个体面让出总大将的理由,然后将他的嫡子朝仓景垙推上前台争夺总大将之位。”
这下就连斋藤朝信都笑出声来:“这位朝仓景纪殿下到真是够窝囊的,堂堂北陆军神的养子竟然被家督逼迫的只能用这种办法退让,朝仓义景这个家督当的真是有够愚蠢的,他这个叔叔明摆着没有异心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把人家逼迫到墙角里还不给台阶下,他这样可是触犯我武家的大忌呀!”
所谓武家大忌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其他的众多条目到无所谓,但唯有一条传自源赖朝订立的“御恩奉公”制度绝对不能动摇,所谓御恩奉公用通俗的解释就是有功必赏,为河内源氏忠诚奋战是以获取新恩封赏作为最终目的,君臣关系是一种契约关系而非单方面的愚忠,这就是武家当初会迅速团结在源赖朝旗下,其后又团结在足利尊氏旗下的原因。
朝仓义景肯定是没资格做到1容各路武士团结在自己大旗下,但并不意昧着越前朝仓氏内部就没有御恩奉公的存在,君臣之间的契约关系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与完善,早已随着家系的传承而浸入每个武士的骨髓血脉之中。这位朝仓左兵卫督却对自己的亲叔叔做出有功不赏,无过处罚的荒唐行为,这也多亏朝仓景纪是个忠厚的长者没有因此翻脸,若是换做其他武家早就因此揭起反旗早主家的反,可这朝仓义景竟然还毫无所觉的无视掉其叔递过来的橄榄枝,实在让人匪宫巨石斤甲
第449章命门所在
得知朝仓义景也远非所表现出的那么强大,吉良义时瞬间就感到安心无比,虽然他依稀记得朝仓义景似乎并非一位明主,却没想过此人的治政水平竟然如此之低劣,大概可以和土佐一条家刚元服的花花公子一条兼定相媲美。
其实越前朝仓氏这一族的情况很复杂,就像许多家族相似的面临强制弱干的窘境,当年应仁之乱时代朝仓敏景带着幕府一纸越前守护任命的御教书,就敢跑到越前国击败守护代甲斐敏光夺取领国权力,其中他的几位兄弟就用上不少力气。
而后朝仓敏景将拠点设在一乘谷城,又和京都逃难到越前建立吉崎御坊的一向宗八世法主本愿寺莲如结为盟友,制定《朝偅艟笆吖w条》以此确立朝仓家的执政思路,随后为加强越前各郡的影响力,他就派出弟弟朝仓远江守景冬担任敦贺郡司。
还招来另一位已经出家的弟弟慈视院光玖还俗为朝仓光玖担任大野郡司,同时还有朝仓下野守经景担任足羽郡司,这三家便有别于朝仓的普通一门众而被称作同名众,其中最强大的敦贺郡司和大野郡司又被称作二内众。
但是二内众一直都不怎么安稳,首先是初代敦贺郡司朝仓景冬死后,其嫡子担任第二代郡司的朝仓景丰企图谋反,却找到这的姐夫兼朝仓敏景的儿子朝仓宗滴处商量谋反,结果在事发前一天被朝仓宗滴告到自己侄子,时任家督的朝仓贞景处获得大功,朝仓宗滴也凭借着这个机会获得敦贺郡司的位置。
随着北陆军神逐渐为人所知,朝仓家的家督又一个个非常短命,渐渐的让二内众获得郡内税款征收、普请军役的自主掌握权,同时还获得最重要的领内司法检断的专权,几乎就是翻版的武田两山、毛利两川体系。几个同名众的大将经营其自己的国中之国。
可就是这样朝仓义景还是玩花招坑自己的叔叔,不知道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构造的,相比之下畠山高政还算智商正常且非常勇敢的好武士,如果硬说朝仓义景有什么优点。大概只有精通京都文化擅长和歌茶道,并且把一乘谷城下町建设成“第二京都”这一条好处。
看见家督吉良义时彻底放松下来,浪冈顕房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位朝仓金吾殿还干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那就是架空一乘谷四奉行与一伖确钚辛街凹业娜ΑI洗吻巴雍匕菁仙嫉畹某中傲钕拢褪且粊谷奉行两职之一的越中守家现任家督,在朝仓家中的地位大约和细川兵部殿相差放佛。
这位朝仓玄蕃助景连与另一位两职奉行朝仓扫部助景赖,以及一乘谷四奉行的鱼住备后守景固、河合安芸守吉统、前波藤右卫门景定、小泉藤左卫门长利共同辅佐朝仓义景。这六人又被称作一乘谷六奉行,基本独揽朝仓家的大小政务。
朝仓金吾殿许是觉得他们六人比较碍眼,于是就从侧近的宠臣小姓里提拔出几个聪明伶俐者设立一个奏者众的机构。命令一乘谷六奉行日常事物处断时需要奏者众在文书上签名花押才可以付诸实施。同时在司法检断土地争讼等问题的处理上,一乘谷六奉行也要从去奏者众的意见,等于将这六名有力武家完全架空。”
朝仓义景的本意或许是收回原本属于家督的独断专行之权,但是他却忽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一乘谷六奉行不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卿,他们有自己的领地和大批的谱代家臣,以及为其效力的大批与力被官。朝仓义景这么做就等于同时在一门与谱代之间挑起战火,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这么玩下去就是要等着玩火的一天。
听到这许多越后武士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无法理解朝仓家坐在火坑上醉生梦死的心态,按道理来说同为北陆道的领国为何就会有这么大的差别,黑川清実感叹道:“这么说来朝仓家岂不是内忧外患比我们还要危急吗?可是朝仓义景还依然如故的过着奢华的生活,他能安然如故的坐稳家督之位还真是个奇迹呀!”
直江景纲摇摇头表示不太理解朝仓家的想法,按道理来讲朝仓家的武士早就应该揭竿而起推翻家督之位,哪怕家督没有错误谱代们只要觉得不满意也大可以废掉,比如能登畠山家刚刚结束的弘治之乱就是谱代要强行废立家督引起的。
斋藤朝信忽然咧嘴大笑道:“谁知道朝仓家到底怎么想的,或许他们还会认为家督正在励精图治振兴家业呢!或许这朝仓义景还以为朝仓家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强大也说不定,诸君回过头再看那个津江越三国同盟是不是体现出朝仓义景的强大自信心呢?”
“哈哈哈……是呀是呀!”年轻的武士可不管那些中年人的看法,抱着肚子捧腹大笑起来。
看到大家的心情随着逐条分析慢慢找回往日的自信心,吉良义时的脸上也随之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这个家督不能时刻把忧愁烦扰挂在脸上显露出来,那样会显得家督不成熟且容易让谱代家臣胡思乱想,正因为压力要他一个人背负才会对近畿的变乱极为敏感。
可现在一切都变的不一样,知晓朝仓义景的秉性能力再转过脸来策划计策就容易的多,吉良义时单手支撑着下巴很快就陷入沉思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评定间里的众多谱代家臣纷纷小声议论着计策的可行性,浪冈顕房与本多时正也陷入沉思之中,看他们的表情大约是已经想出一套可行的方法,只是卡在一些关卡上无法行动。
有一个座次非常靠前的年轻人突然躬身行礼开腔,此人就是吉良义时新收录的一门众最上义光,在此之前的几个月时光里,他躲在人群里始终左右观察谱代众表情,直到此刻看到众多谱代都陷入沉思中才突然道:“臣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噢?义光请讲!”吉良义时顿时来了兴致,暗道这个小孩子忍着大半个冬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崭露头角,不禁期待着他第一次发言的表现。
最上义光发现整个评定间里数百号人齐刷刷的看向他。顿时紧张的手忙脚乱有些不知所措,山本时幸冲他投以友善的微笑好像在说不用紧张大胆的说出来,看到这道从没见过却十分温暖的眼神,少年人突然觉得一点也不紧张。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个计策有些难以启齿……因为要杀人!”
吉良义时知道少年人或许是还没杀过人,略微有些精神洁癖没有克服,于是就温声宽慰道:“我等武士干的就是杀人行当,不是用太刀杀人就是想出杀人的计策。或者做一些有利于武士们迅速杀人的奉行事物,想出一个杀人的计策比想出一个不杀人的计策可要简单的多,义光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到底是什么计策吧!”
最上义光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臣下刚才听闻几位殿下的解说分析。得出这位朝仓金吾殿是位生活奢靡喜好享受的家督,其挑拨一门众架空谱代众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文治武功不逊祖先,对于治政更多还是依靠奏者众以及亲信宠臣的传达。那么我们只要几名忍者潜入一乘谷城。暗杀那几位奏者再散播一些同名众暗杀的谣言就会让朝仓家陷入混乱之中。
然后再买通朝仓家的侍女毒杀朝仓义景的宠妾鞍谷小宰相,并散播加贺一向宗趁乱杀害的谣言,这位金吾殿一定会陷入疯狂的境地,届时朝仓家一定会抛下三国同盟对进攻六角家以及截断我上総足利家所做出的约定,全力发动越前一向一揆以报血海深仇,这位疯狂的家督接连损失亲信又对同名众产生极大的猜忌,想必以后这朝仓家就不得安宁了。”
“嘶!好狠毒的计谋!好厉害的心机!”本多时正险之又险的叫出声来。好在他还存着一份警惕心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肚子里去,最上义光的计谋不但让本多时正惊讶不已,就连山本时幸、浪冈顕房、细川藤孝、岛时胜、长野业正也纷纷露出惊疑之色。
那些智略稍逊一些的谱代众更是向他投去一道活见鬼的眼神,泷川时益咧着嘴巴半天没合拢,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个半大孩子怎么就想出如此狠辣猛恶的毒计,坐在大广间靠后位置的长野业固也露出沉凝之色,小幡信贞揉揉自己僵硬的表情努力把惊骇欲绝的神情给抹去。
和天业繁的表情也和小幡信贞差不多,一脸不自然的说道:“这一计也太狠了吧!简直是要把朝仓家往绝路上赶,这真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同龄人想出来的计谋……可为什么我就想不出这么厉害的计谋呢?”
小幡信贞撇嘴道:“你除了吃睡就是玩鹰狩、犬追物,比杀人你肯定比山形殿厉害,但计谋嘛!还是等下辈子投胎再试试吧!”
和田业繁惊奇的望着他,忽然咧嘴一笑:“咦?看不出来你小子说话也一溜一溜的,不服咱们呆会出去比试比试?”
“好呀!我信贞才不怕你呢!”
“你们别闹了!”长野业固打断他们的低声嬉闹,迟疑片刻才渭然长叹道:“这位最上右京大夫殿下,以后定然会成为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几个年轻武士凑过来不以为然的说道:“就这一个计谋就变成大人物了呀?我看还差很多吧!”
长野业固摆摆手指着远处高居首座的那位主宰,低声说道:“不信你们观察公方殿下的表情便可知晓。”
而此时此刻经历最初惊讶的洗礼,吉良义时的脸上露出一副怪异的微笑,这笑容里夹杂着三分惊讶两分探究以及五分释然,蕴含复杂表情的笑容让最上义光一时也看不明白,心里就像打鼓似的紧张的不得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为上総足利家出谋划策,具体效果好坏心里是完全没有底的。
吉良义时没有给他继续紧张下去的准备时间,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便抚掌赞叹道:“义光此谋实在是非常好!却是余的思维被古早的行为习惯给限制住,完全没有想过要用这么……厉害的计谋来对付朝仓家,这个计策对余的启发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