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
「看樱花。」郁帛背对著左仕商,微微抬起头,望著漫天飘落的花瓣。
「和谁?」
「同学。」
「挺开心吧?」
小孩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有花瓣落到了他头上,他像小狗似的甩了甩头发,突然转身,直直的看向左仕商藏身的方向。
「如果是和你,我一定会更开心。」
「shit!」
四目相对,左仕商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身就跑,郁帛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从速度从耐力方面来说,左仕商未必比郁帛差,但他吃亏在穿著西裤和皮鞋,踩在落满樱花的土地上稍不注意就打滑,拼尽全力奔跑,跑进了树林深处,还是被郁帛给追上了。
「左叔叔!」
郁帛从背後扑上来,抱住他的腰,左仕商被撞得整个人趴在了树上。
扶著树,左仕商大口喘息著:「你他妈的什麽时候发现我在跟你的?!」
「你的车跟在公交车後面,我就发现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沈得住气了啊!」左仕商转过身,一把揪住郁帛的衣领子,咬牙切齿:「看我跟个傻逼似的跟著你很好玩是吧?」
「左叔叔,我好想你……」郁帛的脸红扑扑的,胸口上下起伏,看起来很高兴,眼睛却些湿润。
左仕商怔了一下,悻悻的放手:「别说的好像几年没见──」
「上一秒告别,下一秒已经在想念了!」
左仕商冷笑一声:「这些酸词,是小鸭子教你的吗?」
郁帛的眼圈发红,似乎要哭出来了:「我想让你教我,可是你不接受我……」
「我不接受你,你就去找小鸭子?」
「没有,只是同学郊游,我们俩先来了而已,我谁也不找,我就要你!」郁帛飞快的回答,脑袋上好像有个灯泡,突然亮了起来。
他终於想通了,那天在科大门口,辛歆那番振振有词的话,到底哪里别扭哪里不对劲了。
喜欢一个人,因为得不到对等的回应,就放纵自己的身体来满足欲望,嘴上说喜欢,却和别人上床,这种喜欢,怎麽能说是认真的?
认真的喜欢一个人,为了他不与别人发生性关系,并不是封建思想的守身如玉,而是对自己的心保持忠诚。就像虔诚的信徒在参拜之前会沐浴更衣一样,喜欢一个人,追求一个人的时候,也要保持心灵的纯净和肉体的纯真,为他而节制自己的欲望,这是表达自己诚意的最基本方式!
现在他心里喜欢左仕商,只要这份心情不变,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别人,喜欢一天,就坚持一天,喜欢还在,就决不放弃!
「你……」看著战斗指数突然飙升的小孩,左仕商开始冒冷汗,有点後悔多管闲事了。
果然,这小孩又问了出了一句傻话:「左叔叔,你跟著我来这儿……是吃醋了吗?」
「我还喝酱油了呢!」左仕商瞪了他一眼,找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刚才跑的太急,皮鞋磨的脚有点疼。
郁帛立刻凑过去蹲下来,帮左仕商脱掉鞋子,抱著他的脚,轻轻揉捏:「左叔叔,我给你揉揉!」
左仕商低头看著他,按理说小帅哥对自己献殷勤的画面应该是赏心悦目而感动的,但不知怎麽就想起了刚才他对著小鸭子百依百顺的样子,心底居然真的有些冒酸水。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没忘吧?」
郁帛用恋慕的表情看著他:「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
「是吗?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的第七句话是什麽?」
「呃……」
「我跟你说过,找个正经男孩谈恋爱,别跟小鸭子搅合在一起。」左仕商收回脚,弯腰穿上鞋子,冷冷的开口:「还有,以後别跟我玩温柔体贴这套,骗骗思春少女和失足妇女还行,对我没有用,都是我玩剩下的!」
「是,你身经百战,你什麽都懂……」郁帛咬了咬嘴唇,突然激动起来:「那又怎样,我不知道你缺什麽,可是我什麽都给你,我有什麽我都给你,我爱你一天就给你一天,爱你一年就给你一年,爱你一辈子就给你一辈子!就算是瞎蒙乱撞的,也总能被我蒙到吧?!」
左仕商被他吼得耳朵嗡嗡响,「一辈子」三个字却像一根针扎进了心里。
他知道小孩喜欢他,小孩也无数次的表白过,但提到时间,还是第一次。
他本以为小孩对自己的感情,大概是欲望的延续,上过一次床之後的食髓知味,即便是小孩认认真真的表示要和他处对象,左仕商有所触动的同时,也没敢拿他的话太当真……处对象又如何?结婚还能离呢!
可是这次,小孩提到了一辈子。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左仕商凝视著郁帛的眼睛,缓缓开口:「你刚满十八,你的一辈子,至少还有六、七十年。」
「我想跟你白头到老──」
「闭嘴,听我说!」
郁帛瘪了瘪嘴,耷拉著脑袋安静的听著,左仕商的声音低沈有磁性,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我比你大十四岁,现在你觉得,我成熟性感有魅力,可是十年後呢?十年後,你才二十八,风华正茂年富力强,而我都四十多了……你知道四十多岁的男人是什麽样的吗?」左仕商抬手指了指远处几个拖家带口,给妻儿老小照相的中年男人,「就像那样,秃头凸肚一脸的油……那个时候,你对著我,怎麽还硬得起来?」
郁帛随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又转过头打量左仕商,再扭回头去看那几个男人……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的看了好几次,眼神也从懵懂、疑虑、纠结最终到豁然开朗。
小孩蹲在左仕商脚边,仰著头,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认同你的话。第一,经过我认真的观察推断,我判定你老了以後不会有将军肚,你总去健身房,老了以後身材肯定也特别好!第二,就算你中年发福了,我也觉得完全能接受,搞不好还会很可爱……」
「哪有中年胖子会可爱──」
「那是一般的胖子,你不一样,你长得帅。」
「……噗!」这样的回答,让左仕商无法维持严肃的表情,破功的笑了出来。
没错,他之前的那番话,是在糊弄小孩。他的确不认为,自己四十岁的时候会变成那种不堪的形象……他虽然不像郁迦叶和其他小0一样每天保养,但饮食健康经常健身,青春永驻不现实,优雅的老去,问题总是不大的。
不过郁帛的反应还真是……率真的可爱啊!
「油嘴滑舌!」
郁帛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坐到左仕商旁边,身体慢慢的靠近:「左叔叔……我的嘴油不油,舌头滑不滑,你还记得吗?」
「唔……」
四片唇贴在一起,吻得轻柔而缠绵。
郁帛的舌头很湿很滑,嘴唇却不油,而是软软的嫩嫩的,棉花糖一样的触感,含在嘴巴里,很有弹性,让人忍不住想吸吮、舔舐,想探索的更深入。
舌尖和舌尖碰在一起,似乎有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让那些犹豫为难挣扎都化作飞舞的樱花瓣,落入湖水中,随风飘走了。
「左叔叔……」亲吻的空隙,小孩发出撩人的呻吟:「我想要……」
左仕商的胸口闷闷,好像什麽被堵在里面,下半身也起了反应,那玩意儿在裤子里支著帐篷,涨的难受。
左仕商收紧手臂,将小孩抱进怀里,亲吻也变得粗鲁起来,一边撕咬著小孩的嘴唇,一边琢磨,是把他带到车上去做,还是到附近宾馆去开房。
色令智昏的同时,脑子里有个细小的声音在提醒他……这样不行,他是郁迦叶的儿子……
管他是谁儿子,只要不是我儿子,老子就要办了他!
维持著亲吻的动作,抱著小孩站起来,左仕商扭身正要走,却猛然发现,不远处站著一个熟人,不知什麽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
「呦,好甜蜜的一对啊!」那人慢吞吞的走过来,一脸看好戏笑容。
左仕商把郁帛藏在身後,冷静的看著来人:「白学长,好久不见,你什麽时候又添了偷窥这项癖好?」
「我对别的男男女女打野战可没兴趣,但你们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对,不看不是太可惜……」白宸偏头往左仕商身後看了一眼,笑容更加灿烂:「别躲了,我早就看见了,真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可是……怎麽这麽眼熟呢?」
郁帛咬了咬嘴唇,侧迈了一步正要现身,却被左仕商拽住,扣住他的脑袋压在胸口。
「学长,你怕是老眼昏花看错了!要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白宸不依不饶道:「多年不见,你这眼高於顶的嚣张样子,和当年倒是一点分别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会一蹶不振呢!」
左仕商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个嘲弄的笑容:「你们这帮人,蝇营狗苟不择手段要弄到手的东西,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麽?识人不清难受几天总是难免的,至於一蹶不振?呵呵,你有这种想法,不是低估我,而是太高估自己了!」
白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急败坏道:「装什麽豁达呀,你要是真不在意,真不想报复,那怀里搂的那个算什麽?睡完老子睡儿子,真是好手段啊!」
左仕商心头一惊,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下去,拖著郁帛就走,直到回到人山人海的湖畔,才松开手。
郁帛被闷得小脸通红,大口的喘息著。
左仕商面有忧色:「白宸见过你?他不是去南方工作了吗?怎麽回来了,好像还认识你──」
「因为……赵子恒回来了,他就跟著回来了。」
「是吗?真难为他……他们两个了……这麽多年还痴情不改……」左仕商苦笑著,揉了揉郁帛的头顶:「行了,我要说的话也都和你说了,我走了!」
迈开步子,擦著郁帛的肩膀过去,正要往外走,手腕却被抓住。
扭头,只见小孩一向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凝聚著风暴:「睡完老子睡儿子……是什麽意思?」
左仕商心中一惊,暗叫糟糕,表面上还不动声色:「没什麽意思啊──」
「你当我是傻子吗?!」
郁帛瞪著眼睛,手上的力气加大,捏得左仕商手腕都快断了,另一只手握拳,肩膀微微颤抖,好似蓄势待发,要给自己一拳的样子。
「那个,你冷静一下,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左仕商不免有些紧张,生怕小孩就在这人来人往的风景区发飙。
「好,谈谈,走!」郁帛拽著左仕商,两步走到湖畔出租游览船的地方,跳上一艘小天鹅造型的脚踏船,粗声粗气道:「掏钱!」
左仕商无语,默默的掏了五十块钱给船家,郁帛坐在驾驶位,双脚飞蹬,船很快驶出码头,来到湖中心。
「你和我爸,到底是什麽关系?!」
左仕商坐在船舱里,扭头看了看外面如画的风景和被樱花覆盖的湖面,默默想,这真是个杀人弃尸的好地方。
「哪有什麽关系啊……你知道你爸也是……对吧?都是一个圈里混的,又在一个学校,也许有过次露水姻缘,都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我都记不得了──」
「露水姻缘?!你跟我爸──」郁帛「嗖」的一下站起来,船身失去平衡的摇晃了一下。
在郁帛的印象中,左仕商每次提到他父亲,都是酸不拉几的口气,再加上老爸年轻的时候应该正是左仕商会喜欢的型,所以郁帛一直猜测,他当年可能追求过老爸但是未果,却万万没想到,这俩人居然真的……真的搞在一起过!
「你说你是纯1,那就是你把我爸给──」
左仕商一脸无辜:「这个,你不能用男女间的关系套在同志身上,两个男人之间,可没有1沾0的便宜这种说法。」
「混蛋!色魔!淫虫!」
这番话无疑是供认不讳火上浇油,郁帛一下子扑了过去,将左仕商压在包上了一层海绵垫的座位上,在他脸颊脖子上乱啃乱咬的同时,还撕扯著他的衣服。
左仕商居然有种「还好他是想上我,不是想揍我」的奇怪念头。
「哎哎──别撕坏了──」左仕商不敢太剧烈的挣扎,怕郁帛受刺激化身野兽把他的衣服扯烂了,他可不想一会儿回岸上,衣不遮体的任游人围观。
一个欲火旺盛,一个半推半就,结果可以想象,没几分锺,郁帛就将左仕商扒个半光,外套脱掉了,衬衫扣子敞开,裤子也被褪到了膝盖下面。
虽然是正午时分,阳光充足,但四月的气温还低,没了衣服御寒,左仕商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胳膊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郁帛张开手臂将他抱住,动作放轻了些,但压制的力量一点也没减弱,不给身下那个经验丰富技巧高超的老兔子任何反扑的机会,一边亲吻他的脸颊,一边直捣黄龙,握住他两腿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