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叶舟心中一动,瞧着他:“衙门赈灾粮果真已经下拨了吗?”
阮捕头有些后悔自己说漏了嘴,不过想着古叶舟是秀才,是县太爷的门生,也算是衙门的人,倒也不必瞒着,便低声道:“是到了,到了好几天了。不过,县尉大人说了,不着急着发。——这件事是绝对的秘密,先生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以免引起民变!”
古叶舟道:“我自然不会说。不过,既然粮食都已经到了,为什么不发放赈灾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嘿嘿,这都是县尉大人的意思。”
“嗯,那我的一百多贯赏金,也下来了吗?”
“这个……,实不相瞒,早就下来了,只是县尉大人也说了,暂时不发放。”
“为什么?”
“小的不清楚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签押房。暂时掌印的谭县尉就在这办公。不过,此刻他也是紧张地站在门口,望着大门方向,担心灾民冲进来。
远远的看见阮捕头领着个人过来,到了近前看清了,原来是本县的秀才古叶舟。作为县衙的二把手,他当然认识所有的县里所有的秀才,包括古叶舟。不过,灵魂附体的古叶舟却不认识他。
幸好阮捕头先上前拱手道:“县尉大人,古先生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谭县尉看了古叶舟一眼,点点头:“好,屋里说话!”
两人进了签押房坐下。仆从上茶,然后退了出去,把房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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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先拿钱再说
谭县尉望着古叶舟,拖长了强调,官腔十足地说道:“有甚么重要的事情禀报啊?”
古叶舟道:“我发现这次灾民集聚衙门,是后面有人挑唆。而且,究竟是谁在后面挑唆,我知道。”
谭县尉大喜:“是谁?”
“山贼山神的人!他们进城抢掠的时候,我曾经跟他们交过手,所以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他们假冒灾民进来煽动灾民闹事,肯定是想把城里搅乱,他们好乘火打劫!”
古叶舟是来准备到衙门问自己的赏金什么时候下来。他刚出门,就看到了他们四合院外小胡同里,除了稳顺镖局派来的两个镖师守候之外,多了好些个陌生的面孔,而且见到他便立即躲闪隐藏了起来。不由心头一动,装着若无其事地往衙门走。那些个人果然一路跟着,他更是心中警惕了,只怕是山贼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他不动神色来到衙门,便看见灾民开始聚集到衙门口,看见了几个人在跟其他的灾民说衙门的赈灾粮已经到了衙门里,他很是惊喜,便过去听,快到近前的时候,一下子认出了那些说这件事情的灾民中,有两个竟然是先前抢掠胡旺海家的山贼,曾经跟自己交过手,所以认得。于是,他立即进了衙门,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谭县尉。
谭县尉听到居然是山贼暗中挑拨闹事,更是吃惊,忙道:“你带捕快赶紧的去抓!抓到了,重重有赏!”
古叶舟可不会平白浪费这个重要的机会,淡淡一笑:“我先前击毙山贼的三当家。还有其他的山贼。这赏金可还没有发给我。是不是请县尉大人先把这个赏金发给我了。再说抓贼的事情?”
谭县尉道:“先抓人,然后一起给!”
古叶舟摇头:“抱歉,必须先给赏金,我知道,我的赏金朝廷已经下拨了。可是县尉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克扣着不给我?”
谭县尉道:“不是克扣着不给,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看,剿匪主要是我们衙门在做。剿匪是要大量的钱财的,可是衙门没有什么钱,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组织剿匪。所以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拿出八十贯来给衙门,作为捐助剿匪?这件事情本来要早点跟先生说,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耽搁了。先生意下如何?”
古叶舟笑了:“我总共就一百多贯的赏金,县尉大人却要我拿出八成来捐助给厦门。这也太过分了!”
谭县尉笑了笑:“那先生愿意捐助多少呢?”
“抱歉,我现在急需用钱,一文不捐。——剿匪是朝廷的事情。理应由朝廷出钱,怎么能摊派到我们百姓身上?”
谭县尉嘿嘿一笑:“先生这样说就不对了。剿匪是大家的事情,山贼剿灭了,你们才能安居乐业啊。”
古叶舟意味深长瞧着他:“怕就怕捐助的钱没有用在剿匪上,而是落入了某些人的私人腰包里!”
谭县尉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原本就是这个打算,所谓的捐助剿匪,只不过是一句托词。想不到古叶舟却看出来了,阴阴地道:“先生这话可就没有意思了。这是朝廷赏给先生的钱,你不愿意捐助,本官也不会勉强,不过,实话跟你说,你的这笔赏金我们已经花在剿匪上了,因为朝廷的剿匪金一直没有下拨。就麻烦你耐心等待,什么时候下拨了,本官自然会通知你。”
古叶舟耸耸肩,站起身:“山贼怂恿外面的灾民,可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等在外面。后面他们还有什么阴招,可是谁也不好说。我听说衙门的赈灾粮已经到了,也是县尉大人压着不发放。灾民可都是要饿疯的人。这些赈灾粮是他们救命用的,要是不及早抓住那些暗中煽动的山贼,只怕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你敢要挟本官?”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正如县尉大人所说的,我是否捐助,是我的自愿,同样道理,我是不是告诉你们暗中煽动灾民闹事的山贼,也是我的自愿。”
谭县尉一拍桌子:“姓古的!你不举报,那就是包庇!本官可以把你当山贼同伙拿下!”
古叶舟也冷笑道:“县尉大人,你这威胁只能对平头百姓管用,我是秀才,有功名的,我杀了山神他们的三当家,朝廷也是挂了号的,你想血口喷人,只怕就也没有这么容易!再说了,古某跟山贼拼过命的,脑袋挂在腰杆上,别人要陷害我,可得掂量掂量!”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一用力,咔嚓,捏得粉碎。
谭县尉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把椅子都撞翻了:“你……,你要做什么?”
古叶舟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不久就要毁灭,所以也不用太在意朝廷官员,更何况他是秀才,有特权的,也不是衙门说抓就抓的。故此他说话也不客气。当下,淡淡一笑:“告辞!”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先生,等等!”谭县尉忙道。
古叶舟站住了,转头望着他。
谭县尉眼看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低声道:“先生不必着急嘛,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没得商量!赏金我是一文钱都不会捐助给衙门的。这一百多贯赏金我知道已经下拨了,大人要是给我,我就带捕快去把暗中煽动的山贼抓了,要是不给,正如县尉大人所说的,我耐心等待就是,不过,我的耐心不是很好,要是想不通,我就上书朝廷,把这事说说。”
谭县尉脸色微变,要是秀才上书说自己克扣赏金,那朝廷只怕会立即便派人查问。眼热自己现在这位置的人可不少,这个把柄要是被扣住了,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更何况。眼目前先把挑头闹事的抓住。从而稳住灾民。才是当务之急。可不能让灾民闹起来了,那样的话,只怕自己官位都危险了。
谭县尉忙赔笑道:“先生,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呢!行,既然先生急需用钱,那本官就从别的地方先挪借一百零六贯钱给先生。等朝廷下拨剿匪金之后,再填补就是。如何?”
古叶舟杀掉包括三当家在内的七个山贼,其中杀掉三当家是一百贯。剩下的六个山贼是六贯。
古叶舟道:“如此多谢了。不过,能不能换成银子?这么多铜钱不好那拿。”
“行啊!我就给先生一百两银子就是。”
说罢,谭县尉吩咐人赶紧的从自己宅院银库里支出一百两银子,给了古叶舟。
一百两银子还是比较重的,装在一个小钱箱里。体积倒是不大,夹着在腋下就行了。
古叶舟打了收条,夹着那一箱子钱,道:“行了,走吧,那两个煽动灾民闹事的山贼就在衙门前的灾民中。我指认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抓。”
“好!”谭县尉马上叫来阮捕头。让他带着跟着古叶舟去抓人。
正布置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方向人声鼎沸,接着,看见几个脸色苍白提着腰刀的衙役跑了回来:“不好了!大人,灾民冲进来了!”
谭县尉吓得全身发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人大声说现在粮价很高,衙门要把赈灾粮拿去变卖赚钱,不会发放给灾民,那些灾民就发疯了,一起冲大门,我们砍伤了几个,也没有用,他们把大门撞开了,已经冲向进来了!见人就打!”
“这……这可怎么办?”谭县尉抖得筛糠似的。阮捕头苍白着脸拔出单刀,挡在前面,叫道:“弟兄们,保护县尉大老爷!”
那十几个衙役手持戒尺、梢棍还有单刀,哆嗦着挡在前面。
转眼间,灾民就冲了过来,人山人海的犹如潮水一般,那阮捕头却扔掉了刀子,抱头鼠窜。其余的捕快见此情景,也跟着扔掉兵器四散而逃。
谭县尉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古叶舟一把抓住他,拖着就往后跑。转眼间灾民已经追上了他们,古叶舟用那一箱子银子挡兵器,抡起来乱砸,将冲过来要打他们的灾民撞得四下乱飞。
灾民看他厉害,不敢靠前,而此刻灾民并不是想杀官造反,而是要粮食吃,抢东西。所以也不主要针对他们来,更多的开始冲进后宅抢东西抢粮食。
古叶舟吼道:“谭大人,赶紧把官袍脱掉!快!”
谭大人这才醒悟,赶紧脱了官袍,只穿了月白中衣,抱着脑袋嚎叫着饶命。古叶舟拖着他往茅厕方向跑,朝这边冲来的灾民就很少了,几乎都是冲着粮仓、银库、内宅那些地方去的。朝着茅厕这边来相对少很多。而且都是盲目冲进来的人,见到是茅厕,便转身回去另外找抢劫的地方去了。
古叶舟将他扯到茅厕后面,低声道:“大人,你躲在这里,别乱动,不会有人过来的。最好把你的脸抹黑,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谭县尉感动得直哆嗦:“真是疾风知劲草,先生救命之恩,本官永世难忘,定当报答!”
古叶舟其实根本不想救他,他是为了莫槐香。莫里正被关进了死牢,莫槐香一家人为了救父亲,可谓是倾家荡产地行贿这位掌印县尉,要是他被暴乱的灾民打死了,那莫家的钱可就白花了。想起莫槐香对自己的情意,古叶舟这才决定顺便救了谭县尉。
古叶舟道:“大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我得走了。”
“好好!你……,你能不能不要走……?”谭县尉可怜巴巴说着。
“我得去看护我的亲人!我不放心他们。你就躲在这里没人会来的。千万别乱走!”
说罢,不顾谭县尉的哀求,翻墙而去。
第119章山贼攻打县城了
谭县尉没办法,听到私下里喊杀之声还有惨叫,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虽然担心自己的妻妾儿女,但是自己的老命更重要,想起刚才古叶舟说的把脸抹黑,赶紧四下乱找看看有没有泥土啥的,可是连续多日的暴雪,地上除了雪白一片之外见不到泥土。
他的目光落在了茅厕处,一咬牙,爬了过去,抓起一把粪便就往脸上抹,虽然恶臭,却比没命强。
摸了一脸之后,他蜷缩在茅厕下面,哆嗦着,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
宁父和宁老二本来是在灾民后面张望看热闹的,灾民冲进衙门之后,他们两也兴奋起来,乘火打劫的事情他们还是很乐意干的,便也跟着灾民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他们看见大多数的灾民都往粮仓那边冲,宁父也想跟着去,却被宁老二一把抓住了,急声道:“爹!咱们不缺粮!再说了,这么多人,能抢到吗?就算抢到了,又能背得动多少?”
宁父一听忙点头:“对对,那我们去哪里?”
“抢钱啊!钱比粮食背得多!”
跟他们一样的有这种想法的脑瓜比较转得快的,已经朝着银库和衙门的后院狂叫着冲去了。宁父和宁老二也狂叫着在后面跟着,衙门的布局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们找得到银库的位置。只不过,银库有高高的围墙围着,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他们冲到门口的时候,大门已经被紧紧的关闭了。
灾民们开始疯狂地冲撞着银库院子的大门。咚咚咚,可是银库的大门里面和外面都是用铁皮包裹的厚木板做的。非常的结实。根本撞不开。
宁老二喊了一嗓子:“那边有木头。去扛过来撞!”
其他灾民也看见了院子里有一堆木头,似乎是为了修缮衙门用的。一些灾民就跑去扛木头,开始撞门。这下子力度增大的不少,院门发出了崩裂的嘎吱声,灾民们更是来劲,更加用力地抱着圆木头猛力地撞击着院门。其中就有宁父和宁老二,他们刚刚吃过东西,肚子里有食。所以有力气抱木头。
终于,院门被重重地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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