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面凉。不喜欢吃就要说出来,这样生闷气有什么意思?”
看她不为所动,他便继续劝说,“不喜欢这家酒店的粥,我们就换一家。你的胃本身就不好,饿坏了不仅自己难受,我也会心痛。”
安凝木被他的话恶心到了,鸡皮疙瘩掉得满地都是。为了避免他说出更恶心的话,我只好硬梆梆地说:“我不吃有味精的粥。”
从小她便娇生惯养,一
点点不合心意的地方她的感官都可以无限的放大。以前在施家的时候,她为了塑造一个好妹妹的形象,也就忍了。如今,她无须再忍,更可以连本带利地将气撒到他的头上。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害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她房间里看过一本书名为《玉碎》,上面有一句话,“能忍则忍,忍无可忍,便从头再忍。”他觉得非常无聊,在他的价值观里,并没有如此窝囊的信条。那时他正值那个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年纪,觉得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如此才是大丈夫所为。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一句他曾经呲之以鼻的话,会在多年以后,被他奉为真理。
随后他翻到封面,看了一下作者,叫亦舒。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当时香港的小说还是相当火爆,他也有在报纸和书刊上看过她作品的推荐。安凝木也到了那个情愫萌动的年纪,于是也买了好些小说回来,他闲来无事便随手翻阅,看着她用笔胡乱书写的感言,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偷窥狂,正逐点逐点的窥探着她的内心。
只是,到了今天他才醒悟过来,原来在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的一个人,会让他愿意忍耐。或许落入旁人眼中,他窝囊无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甘愿忍耐,而她,值得被忍耐。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仿佛都要为她忍耐。当忍无可忍的时候,只可从头再忍了。
“从明天开始,我来煮吧。”他抬头对她说,“现在先吃这个。”
煮粥?他?
安凝木觉得自己正在做梦或者是严重幻听了,于是她悄悄捏了自己一下……痛!算了,他要抽风她不想奉陪,于是她从他手里拿过鞋子,穿上,才说:“我到哥哥家吃。回来的时候,不要让我看到你。”
☆、第三十九章
到安家的时候,安海融已经去上班了;陈宇诗带着宝宝在花房晒太阳。
她让佣人随便准备了一点早餐;吃完之后也的花房玩。只是,当她走到门外的时候;恰好安翊龙便从外面归来;与他比肩而行的,正是吴珍妮。她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僵了;倒是吴珍妮,首先发话了:“木木;今天留在这边吃饭吧;我们刚刚买了一条很大的东星斑。”
自弥月宴;安凝木尽量避免与他们接触;眼看今天是避无可避的了;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她今日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心里都装着很多事。陈宇诗在正插花,想让她帮忙拿的剪刀,可叫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宝贝睡觉。
“木木?”陈宇诗放下手中的花,拍了一下她的肩。
安凝木正在发呆,没有料到大嫂突然出现在身后,冷不防就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便尖叫。
陈宇诗马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担心地看着正在微微扁嘴的宝贝。“小声点,这孩子不容易才睡着,可别把她给吵醒了。昨晚折腾了我一晚,一放下她她就哭,我跟你哥只能换着抱她。”
那孩子歪了歪嘴,随后便又安安稳稳地睡过去了。
安凝木示意了解,陈宇诗才放开了手,她嘴巴获得自由就可以说话了:“这小屁孩还真不乖,现在就应该不让她睡呀,你看别人都为了她熬夜,她现在倒是安稳,多不公平!”话毕,她又忍不住掐了一下孩子的脸,吓得陈宇诗将她拉开然后按到椅子上。
“木木啊,你就听话吧,她正在长身体,要多睡睡的。你别吵醒她,不然她等下又不肯睡了。”
“大嫂,孩子现在睡了,晚上就精神了!假如现在不让她睡,晚上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了。”她反驳。
陈宇诗笑了笑,说:“她就是现在睡了,晚上也会睡得很安稳。”
当然安稳,你跟大哥轮流抱她,就她一个人睡了!
陈宇诗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柔柔地对她说:“到你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时,你就会明白,就算给她再多的爱护,也不会觉得足够。”
而安凝木似懂非懂,心中更是惆怅。
午饭后,吴珍妮叫住了安凝木,“木木,下午我约了以前的好朋友hightea,她们都说要见见我的女儿,你就随我去吧。”
安凝
木不动声色地扫过餐桌上的人,目光在安翊龙脸上顿了下,看他神色如常,想必也是他他也是知道的。刚想拒绝,吴珍妮又说:“我这次过来,给你带了几件衣服,等下你就随我上楼拿吧,这些天看你也挺忙的,倒是耽搁了。”
话已至此,安凝木也不好再拒绝了。她今天也问过陈宇诗他们两老的归期,但陈宇诗也摇头,说他们尚未提起此事。人老了,倒也是希望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所以他们也不显得愿意离开。
进了房间,吴珍妮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衣帽间里搬出,然后让她过去。
安凝木笑了一下,随她的意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满满都是当季的时装。她一怔,心中有股暖流经过,放在行李箱旁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满心感激,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看,一些压在下面的,看款式,有的应该是几年前流行过了,转念一想,她便明白,吴珍妮已经将衣服攒了好些年,就等着有机会给她了。但她觉得说什么感激谢谢太不好意思了,于是便说:“不是说几件衣服吗?怎么像是把人家这个时装发布会的衣服都捧到我这来了!”
吴珍妮也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些年喜欢什么风格的,以前看你的衣着,那样的张扬明艳,恰恰适合你那个年纪。但是现在多多少少也变得成熟点了吧,应该开始像个女人了。虽然不需要过分拘谨保守,但是温文大方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知道了。”她低低地说。
“你年纪不小了,想过安定下来吗?都是女人找到要找到好的婆家,才算是有归宿。”吴珍妮将一条端庄的旗袍往她身上比,“趁着现在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就应该考虑结婚了,不然日后身材走样了,订礼服也费劲了。”
安凝木没想过她会跟自己谈论起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吴珍妮自然知道她的心结,良久,才道:“木木,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是有芥蒂的。我也理解你,也不想逼你。但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眼中,你除了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其他都与小海无异。看着你受苦,我也觉得难过。”她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说,“我也曾经年轻过,理解你的偏执和疯狂。只是,怎么说你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仗着每个人宠爱你,你就为所欲为。”
“尽管施家的人多宠你,最后他们还是要动你。你逼死的人是你的母亲,这次
的任性,你玩大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家人能够毫无保留的待你,你知道吗?其实你父亲……他同样的伤心难过,只是他能够那样轻易地原谅了你,你就不应该再与他怄气了,也许将来你能找到一个更爱你的人,但是在过去,没有人会比你爸爸给爱你了。不要以为每个人给你的爱护都是必然的,一定要珍惜。”
一大滴的眼泪落在了裙子上,然后又是一滴。
吴珍妮将手帕递给她,“你可能觉得我没有资格说这些……我……”
还没有等吴珍妮将话说完,她便隔着行李箱,搂住了吴珍妮。
“妈……”她哽咽不止。
其实,一直以来她对吴珍妮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她并不懂该用如何的情感去与吴珍妮相处。在未明真相之前,她只以为吴珍妮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故也没有多想。但后来明了,自己并不是她所亲生,她的身份一下子就变得很尴尬。她不敢想象,吴珍妮究竟有怎样的胸怀,才能待她如此。
随后,她想逃离安家,她已经不知道再怎样与这一家人相处了。时隔多时,再听完吴珍妮的这一番话,她更觉得愧疚无比,她从来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却得到了那样的多,而且,她还不知足……
吴珍妮明显也被安凝木的举动所吓到了。多少年了,她们都不曾那样的亲近了,一时之间,她也极为动容。只是,她那样的大家闺秀,是最会控制情绪,顾全仪态,故没有像安凝木那样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但她也泛红了眼眶。
“傻孩子,回来就好。”她轻轻地替安凝木顺顺气,“别哭了,不然等下你爸爸就要找我算账了。”
***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她进门后没有开灯就换鞋子,跟将鞋子放进鞋柜,便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为什么不接电话?”
阳台的层层窗帘落下,将外面的夜灯霓虹都隔绝在外,空气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音在流动,显得昏暗而寂静。
她几乎是反射性地转过身,在黑暗中只看到有一团黑影。尽管她认出了是他的声音,但依旧觉得害怕。
那团黑影走近,到她跟前停下,抬手……
很明显,她还没有从那惊吓中缓过来。当他走进,她先是张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随后看他抬起手往自己的方向伸,
就以为他要打人,便捂住头尖叫了一声。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倒是玄关处的灯开了。
转过头看着他那只还按在她身旁的开关的手,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神经病人似的。
刚刚送她回来的是一个到现在她也不算认识的男子。下午她跟着吴珍妮喝下午茶的时候,那一群贵妇明显对她非常感兴趣。其中一位是某太平绅士的夫人,与她更是亲近,大赞她合眼缘,硬要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认识。安凝木最烦这种事情,便马上想拒绝。但坐在她身旁的吴珍妮似乎也对这个提议十分赞同,立马就替她答应了。
迫于无奈,她也只好与那位妇人的儿子吃了一顿饭。那男子对她非常好奇,原因是他家母亲从来没有给他介绍过女人,他直言他母亲巴不得他不娶,好让她免受媳妇的罪。
像他那样的豪门子弟,那个不是纵横花丛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小女儿哄得飘飘然的。只是她的心像是被某些事情磨起了茧子,一般的摩挲已经无济于事了。幸好她今日心情极佳,也配合他那点风流小招数,于是一顿饭下来还是非常愉快的。饭后,他风度翩翩的坚持要将她送到楼下,并下车绕到车子的另一端,替她开门。
她不知道施浩晨有没有看到那样场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但内心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别乱吓人,在家怎么不开灯!”她强将那股心虚压下,又不是偷情,她心虚什么?就算她是偷情,也轮不到他管。
“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道接电话,才叫做吓人。”他淡淡的说。
安凝木无言以对,她今日出门的时候将他的号码设添加进了黑名单,他的电话应该是被拦截了吧……难为他还替她担心,她又有点过意不去了。好吧,等下就将他从黑名单里移除好了。
看她不做声,他也不催她,只是细细地打量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哭过吗?”
下午出门之前,她化了一个较浓的妆,以为将痕迹全数隐去了,没想到他还是看出来了。她走到客厅随手将包包往地上扔,然后歪歪在坐在沙发上。
他也随她坐下,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发生。”她摊着手脚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随后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每每她问他这句话,或者要他不要再出现在她
面前,就是他最头疼的时候。
“因为你在这里。”他无奈地说。
对于这样的答案,她报以沉默。她见识过他的诡辩,这种问题跟他争拗下去根本不会有答案。反正她赶不走他,他好像也不会乱来,她就由着他了,当他透明便好。
又一次,他被她冷落了,他憋屈得几乎内伤了。
在她几乎睡着的时候,他推醒了她,“别在这里睡。”
那时她睡意正浓,嘤咛了一声便想翻过身继续睡,奈何她选择错了方向,差点就摔倒地上,他眼疾手快,才勉强拉住了她。
安凝木被这么一打扰,也清醒了过来。她看了看他的手,发现他已经将绷带解了,便问他:“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那只解了绷带的手。看着她满脸倦意,便催促她去洗澡。
这次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