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样的后果吧,她吸毒,她玩枪,她抽烟,她酗酒,甚至,她安静地站在人家的床前看“肉搏”,这个女人可以全幻想成是我的作为使她如此。只因为,我是她的世界里唯一会对她红脸的医生。当然,我承认,本人也不是好东西,我整过她。原谅我,这个女孩儿有时坏的,让人怀疑她就是在装疯!
我和虞澍有多少年的交情,我不想细数,自认为,作为一个真朋友,对他及他的女人付出这样,真属伟大!黑锅全背了。
番四
(奚然)
她醒了。
头发散散漫漫垂下,安安静静,颇有教养的模样坐在被单里,手持刀叉乖巧地吃着她钟爱的小牛排。这让她看上去多象个娴静优雅的宝贝。
轮廓清晰,红润饱满的嘴唇,以及时而朦胧如轻云拂日,时而清澈如玉壶冰心的双眼,细看下能品出一丝旧日的精致贵气,象一块温润的古玉,声清色秀,明光内含——
单从纯男性的角度来看:娇憨纯真,刻骨妖娆,如果一个女人可以同时诠释美丽的两种定义,那她等于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只能用天生尤物来形容了。这个宝贝即如此。
当然,再完美的绝色,站在她身边此时眼里只有她的男人见着绝不在少数,虞澍身边会有平庸之色吗?哈,或许他曾经会有欣赏,可,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迷恋。
希区柯克说,“悬念就象女人,想象的空间越多,就越让人兴奋。”
这两个主语如果调换位置,我想,也是可以成立的。女人一旦成为悬念,吞噬的就不只是人的感官。
不得不说,文抗抗,确实是个让男人着迷的完美悬念,你永远不知道她那颗脑子里想些什么,也许,这种女人天生就是疯子,她只怕还在嘲笑你的平庸。
总记得,在帝国大厦放开第一枪后,她默默地坐在一个肮脏的垃圾堆旁边,一直啃着指甲,一直啃着————当清扫工人对她毫无理会之后,她歇斯底里地追赶垃圾车,“请把我也带走吧,我也是垃圾啊,”站在暗处的我们,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绝望————这个女孩心里是苦的吧。
也记得,虞澍将她从酒瓶,针管堆里抱出来时,她温顺地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问着,“喜欢潜水艇吗?我幻想自己就坐在潜水艇里。”因为,潜水艇能凄美地隔绝着水、声音、与世界。
也许,看过这些,你就会真的原谅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宽容地,纵容地,守着她的一切疯狂。
“我甚至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行遗爱,就这么结束了————”突然放下刀叉,她向后仰去,手背捂着自己的双眼,喃喃。
旁边的虞澍只无奈地摇摇头,拿开盘子,为她捻了捻被子。
从她将离婚协议丢在虞澍的办公桌上开始,这件事就开始荒唐地进行着。
行长风曾经是她父亲文小舟的办公室主任,跟随多年。文小舟死后,行长风竟然没有受牵连,并且一路高升。抗抗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她总说要回去弄明白。这是个倔强地要死的女孩儿,她的事儿谁也插不了手。而且,虞澍好象也不想插手,反正他的抗抗做什么,他都配合,烂摊子他收拾就是了。
好了,宝贝回去玩儿了,他又不放心,他不是不放心抗抗会出事,他怕他的女人真把他玩忘了,通共只回去了多长时间,两个月不到吧,他让虞坚千里迢迢在他们结婚六周年纪念日前夜,送去了一年前他们结婚纪念日在英国的照片;前段时间,又非要本来准备去日本渡假的我转站中国,带着他特意找着的RITZ大厨为他老婆做习惯性的九月大餐————直到,这个女人带着一脸伤回来,看虞澍睡过一天安生觉没有?
哎,造孽。
好了,这宝贝算是安静地跟着回来了。在那里,她确实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反而,弄地自己破了相,啧,是有点想不明白,以这孩子层出不穷的想法和那肆意妄为的个性,确实是可以搞出点儿事的,怎么会风平浪静呢,虞澍说她善良,哧,我是绝不会相信的,我说了,文抗抗不是个善主儿。————
恩,好了,这些也不是我操心的事儿,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她脸上那道疤,不能真让这个小美女破了相吧————
“奚然,你回去吧,”我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我是准备回去,”我望向床上,她挪开盖着眼睛的手,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是叫你以后别再来,如果是为了我脸上的疤,”我和虞澍都疑惑地望着她,“我不会治脸上的疤的,就让它留着吧,”淡淡地说完,又躺回床上,眼睛清澈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这——这疯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真有些抓狂,那道疤不短啊,她——她怎么想的啊?
“奚然,”还是她的好老公拍了拍我的肩,示意安静地一起出去。看来,他也是不会提反对意见了。
咳,这乱家子!
(二阶段番外 完)
30
第七章
我知道每个见着我的人都会睁大不可置信的双眼,因为,那道狰狞的伤疤。
无所谓,我喜欢它,它让我看上去透着股悲凉。
就象希腊神话里的凡人英雄,无一例外的是华丽皮子底下透出的一抹彻骨悲凉。恨不得个个都象古龙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端地是征尘热血,豪情天地;又带着草莽英雄的无奈和透彻,明明清醒到看破宿命无常,偏偏舍不得伸手挑破七情六欲的羁绊。于是乎个个都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只留得一众明白得多也精明得多的众神笑到最后————
我到有点儿这个味儿,可不,我接近行遗爱为了什么,还没怎么样吧,就得来这道伤———罢了罢了,那孩子也还是个好孩子,说我突然心慈手软了也罢,就让这道疤纪念自己这段“悲凉的复仇之旅”吧。
“又在咬指甲,”额头被人一弹。看着虞景手背在身后走了过去,
接着,如鱼灌出,西装笔挺的男士们纷纷走进来,就坐在长椭圆型的会议桌前,有人在看自己手头上的文件,有人在调试自己的手提电脑————这里是虞澍的私人会议室,在座都是“虞腾”高层智囊团,他们在进行每季度例行碰头会议。
会议室的角落里有一张扎眼的小沙发,看上去奢华却破旧,那是我的。我喜欢没规矩地把腿随意地翘在扶手上,听这些男人说话,也许,不尽听得懂,可每每他们的争论还是让我有所新奇。即使,从19岁听到现在。
“哦,都来了,”
虞澍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可可走进来,温和地和站起来的男士们点了点头,手里的可可递给我,
“不甜,”喝了一口,皱起眉头,
“不甜?”他就着我喝过的杯沿也抿了一口,“这么甜——…”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摇摇头,转身准备招呼他的秘书。我接过了杯子,“算了,”捧着一口一口地喝。他捋了捋我颊边的发,这才向会议桌的首座走去。
会议如常地进行着,虞澍很少说话,我很早就觉得这个会议室里最轻松地就是他了,以前小,就以为因为他是BOSS,不操心,自然有这么多精英给他操心。后来大了,自然就明白,这叫领导艺术,他越轻松,他的BOT们干劲才越大。
眯起眼,看着此时的他,一件普通的白衬衫,连领带都没打,靠在椅子上,脸上淡淡地笑容————‘越淡定的人越狡猾!’喝了口可可包在嘴里,我如是想。
“这个案子怎么就不行了,”
“我觉得确实不行,”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是虞景和何铎,
“我觉得西夫纬就是一个理想的猎物,它拥有遍及美国本土29个州以及欧洲、中美州和中东等地的2300多家连锁店,我们可以从连锁店高额的人力资本和经常资本的投入中看到大幅削减成本的机会,而且,连锁店也很容易被分割出售,”熟练的点击投影,虞景有条不紊地说着,这几年他成熟了许多,再没象当年那样一激就怒,“是的,尽管西夫纬的资产结构相当复杂,可我们可以将其清理成:第一,从投资商那里筹集4亿美元作为资本金;第二,发行8亿美元的特别优先股;第三,3。2亿美元的银行债务;第四,25亿美元的垃圾债务;第五,10亿美元的不需重新融资的债务。问题可以得到解决,”
“不行,还是不行。”坐在那里的何铎依然只是摇摇头,沉稳地开口,“大家都知道‘虞腾’的模式,收购开销巨大的公司,卖出值钱的资产,以便能够使自己偿还交易产生的债务。可,西夫纬的核心资产并不是你所说的连锁超市,而是达尼连锁餐厅,尽管它很有名,但并不是特别赚钱的企业。公司的其他餐厅也不是饮食业中的龙头企业。而且,这些餐厅已经逐渐破旧,需要改造和重新装修,‘虞腾’无法售出这些‘鸡肋’资产。”
低沉的嗓音,不急不徐的调调,何铎这个男人绝对是最符合时下波波族理想中的男人,有学院熏陶出来的书卷气,也有俊朗脱俗的天才气质。也许,比起在座各位,他的出生贫寒仿佛是瑕疵,这里连坐在最末端的唐瑞都是老贵族唐家的嫡孙,可,他的才华丝毫不会被掩埋,这点,虞澍看人相当精准,努力扶持,现在不就是‘虞腾’的得力干将?
当然,一碗水要端平是多么难的事儿,这边红了,那边肯定有人不舒服,虞景,虞澍同父异母的弟弟,典型的世家子,却也冲劲勃勃。这点,虞家确实有优良的基因,没有败家子,只有人中龙,虽然,虞景年轻气盛,可这些年打磨下来,也确实历练了许多:翩翩绅士与桀骜愤青,这两种特质在虞景身上和谐统一,只要他需要便随时可以相互转换,甚至达到了无迹可寻的至高境界。这点,我佩服他。
比如,现在,虞景听到了何铎的陈述,只是安静的就座,冷静的倾听,刚才偶现的火花已烟消云散,这种情绪的掌控,也可以说是这些BOY们真性情逐渐泯灭的悲哀吧!
“还有,由垄特家族控制的美联集团已经购买了1。45亿美元的西夫纬股票,他们又提出以每股64美元购买西夫纬6110万股股票,西夫纬内部高层意见已经分裂,即使,我们现在以每股69美元买下整个公司,那些倾向美联集团的大股东也肯定会造乱,到时,没有被收购公司的高管配合,我们会非常被动。”
何铎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眼睛全看向了首座,毕竟,拍板的是他。
其实,和他的同僚们比起来,虞澍的年轻是有些连天都嫉妒的,这么多贵族精英都看他的眼色行事———可真论起资辈,各个又不得不服气,13岁,这孩子就独闯在这黄金圈里,玩票着积累一笔又一笔的财富,是个奇迹,也是魔力———
只见他站起身,温和地拍了拍他弟弟的肩头,摇摇头。然后,微笑着看向他的同僚,低声说,“对不起,我们家抗抗好象要睡着了,我先送她上去,”
油子!老油子!我哪里要睡着了?他就是要扯着我的理由给他的BOY们留开讨论的空间,给他亲爱的弟弟方案被否决后情感缓冲的余地!被他抱起,我讥诮地睨着他,
“宝贝,”他呵呵笑地顶了下我的鼻子,眼睛亮亮地抱着我走出了会议室。
(这是个长故事,大家耐着性子看吧,呵呵。)
31
很高很出凉的老式洋房,窗外有参天绿藁,窗内有八仙桌,八仙桌上有青瓷碗,青瓷碗内是大半碗滑溜溜、嫩微微的龟苓膏————奇怪,隔着那么远,我的鼻腔里已满是龟苓膏幽凉的中药味了————从床上猛地坐起,后背已微微汗湿。
那年夏天,年幼的我和文小舟坐在有穿堂风的老式净房里享用龟苓膏。做一次龟苓膏要慢悠悠准备6个小时,这6个小时的准备过程漫长得就象一名京剧名伶在后台勾脸,只为那一亮相的喝彩。是的,文小舟悉心准备了6个小时,也只为了他闺女吞下第一块龟苓膏时,喉咙里类似叹息又类似歌吟的那一声气吐呐——“有点苦,”我皱着眉头望着他,“呵呵,苦尽甘来。乖,吃龟苓膏长漂亮的,啧,不过,咱闺女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将来,还不知轮到哪个有福气的小子来疼惜咧,到时老爸熬不动了,让他给咱抗抗熬——…”闭上眼,咬住唇,直到嘴里有了血腥————有福气的小子——我渐渐抬起了眼,看见窝在旁边小沙发上的虞澍,他又这样睡了一晚。我心里烦,想一个人呆着,让他去另一间房睡的,第二天却总可以看见他这样————睡地肯定不舒服,那个沙发那么小————吸了吸鼻子,手背粗鲁地抹了抹唇,掀开被单,轻轻走了过去———虞澍是个小魔鬼,他有一张多漂亮的唇————凑上前去就咬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