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魔鬼,他有一张多漂亮的唇————凑上前去就咬住它,细细地咬,湿漉地梦呓——“呵呵,”只听见他沉沉的低笑,唇边弯着靡丽的艳装,美丽的眼睛依然闭着,“要是别人问我,哎呀,虞澍,你的嘴巴谁咬的,象两只火腿肠,我怎么说,”“你就说文抗抗咬的!”我理直气壮地撑起头,又扑过去,“我还要咬你的眼睛,你的鼻子,象只猪头————”他却沉笑着双手固定住我的头,吻上我的唇,轻轻地磨,轻轻地吮吸———“虞澍,如果我飞起一脚,就能把你从这里踢到衣柜上面,我是不是就能进国家女子足球队了?”贴着他的唇,我还在罗哩八嗦地嘟嘟,他一把抱起我,把我压在身下,迷迷乎乎:你会进国家女子监狱!以后————只有靡魅的啜息————我独自出门已经是第三天一大早。虞澍更清早些时去了瑞士,还是我晕晕忽忽爬起来给他熨地衬衫。
“抗抗,你还和不和你们家虞澍离婚了,不离了,就抽个空来把你那张东西拿回去,放我这儿烫手,”曾纡是虞澍的私人律师,我回来后他就打过来几个电话,就这一句,每次都这么说。我想了想,还是拿回来吧,不离了。
这几天总梦见文小舟,都是些好的,我喜欢看文小舟那么笑,他在消失前总说这么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离了,为了文小舟的笑。
“嘘,”一个滑板男孩儿在我身边转了个圈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啧,你怎么自己就这么来了,虞坚呢,”从宝马车里跳出来,曾纡看见我就上来抓着我的手腕只往HOME里拽,车钥匙潇洒地抛给门童,“哧,要那老东西跟,我又不是没脚没腿,”任他拽着,我哧笑了声,“那你就这么走来的?”他放开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咱山上那家离市区是有些距离。
“我跑来的,”吊儿郎当地坐下,睨着他,我有些不耐烦了,“你管我怎么来的,东西呢,”他摇着头坐下来,“抗抗,给虞澍省点心吧,就说脸上这道疤,留着吓死人的——…”曾纡有时候就象个娘们儿,这是他家全是女孩儿,就他一个独生子的缘故。
“不吓人,你没看刚才那小男孩儿还对我吹口哨呢,挺酷,”我微笑着靠在椅背上,溜了眼此时旁边打量过来的眼光,恩,也是赞赏居多嘛。也许,这些绅士淑女们第一眼震惊我脸上的疤,不过,到底都是会欣赏的:DSQUARED2,直筒式上衣在腋下开了个很大的口子,配上超级迷你热裤,利落的马尾辫和墨镜,背挎一个黑色的休闲大皮包,搭配出很酷的感觉。
“喏,还给你,别再拿这东西出来吓人了,你不知道,你们家虞澍那天把它交给我时,象是世界末日,”接过文件袋,是我那天丢在他办公桌上的。本来想撕掉的,想了想,还是原封不动放进包里。
“我跟他离了,他可以找个更好的,”尽管,现在我改主意了,可我依然认为,虞澍不是我天长地久的良人。看吧,他现在粘着我,过段时间,他又要甩开我不管的。
“咝,你个没良心的————”“嘘,别说话,开始唱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望着舞台上的女孩儿,聚精会神。HOME里的小歌剧是唱的最有地道的。
(这文不是悲剧,放暑假多爽啊,整那么多悲的干嘛,呵呵。这篇文献给所有有美丽爱情梦想的女孩儿。)
32
聆听,并爱上它们。
这女孩儿至多十八九岁吧,声音仿若天籁,流露着温暖、隽永和安逸。
HOME常有这样音乐学院的孩子来炒场,毕竟,歌剧这行当除了登上大雅堂,这样高档的会所才是不错的自留地。
曾纡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后,我一人安静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注视着她,聆听着她,很有韵味——“女士,先生们,下面这段《Bleeding Wolve》是生态音乐家Matthew lien的呕心之作,他用凝重的乐章讲述着现实中我们亲手制造的一个悲剧:加拿大育空地区为了保持驯鹿的数量而人为猎杀狼群!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存在与消失就在人类的一瞬间里被决定,即使是荒唐的悲剧,却一直在我们的视线里上演着。仅以此唱段祭奠那些本应该和我们一样快乐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狼族!”
有意思!
恬静的女孩儿目光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看来她是有备而来,话音刚落,沉重灰暗的音符慢慢袭来————她的声音悲壮激昂,那沉浑的旋律激荡人心。我翻出手机准备将女孩儿的精彩演绎录下来,可,这块儿光线不好,我站起身,对着台上比着手机,慢慢移动脚步,要找到最佳的位置————“靠!”
我先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熟悉的京骂?紧接着,对上一双愤怒又着急的眼睛,“你在干什么!”这是用英文嚷出来的,我还觉得他奇怪咧,一个男孩儿反带着棒球帽,和我一样斜背着挎包,脖子上还挂个照相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下子慌慌张张抢过我手上的手机,“快点儿,她要走了!”
拿着我的手机抬起手比过去,却,不是台上的女孩儿啊,他照谁呢,那边是贵宾席。
我一直没做声,冷冷看着他要搞什么鬼。
“咳,还是没照准。美女,多留会儿嘛,害老子又要跟你往哪儿跑————”是中文,嘟囔着。他一手快速地按着我的手机,聚精会神看着他拍摄的效果,“能还给我了吧,”我可没耐心站这黑洞洞的地方听他神神叨叨,“等会儿,我看看拍到正脸儿没有————哦,借我手机用用,你刚才突然岔进来,我的焦距、暗光————呀!”男孩儿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的,突然,仿佛才意识过来什么,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你,你是中国人?”这是中文,我拽过他手里的手机,无聊地横他一眼,转身就走,却,胳膊被他一把拽住,拉着就往反方向走,“咳,这边!你不要命了,还敢往正门出去,能混进来,就应该找好出路,知道该怎么再出去,诶,你也是‘帕帕’吧,一看就知道————哎哟!”
从乱七八糟的货物通道一出来,我狠狠踩上他的脚,甩开他的手。真是莫名其妙!他拉着你一路象作贼一样跑出来,你挣都挣不掉!
“你去哪儿,那边出不去,”男孩儿跛着脚还在后面龇牙咧嘴的叫,“别跟着我!否则我踢得你没儿子!”愤怒地转身,我指着他,男孩儿连忙停住,举起双手,“别别,都是同行,给咱留点子孙,留点子孙,”样子又无奈又滑稽,我瞪着他,一时到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大姐,听我说,冷静听我说,咱不是要跟着你,是你的手机,哦,就是那手机,”他小心翼翼指了指我手里的手机,“你是帕帕对不对,我也是帕帕,大家都是跟宁蓝的,那小娘们儿又神出鬼没,哥儿几个拍到她,都不容易。你是可以回去交差了,小弟我呢,您刚才一拦,我焦距啊,光线啊什么都毁了。大家都是同命相怜,您就可怜可怜小弟,把刚才拍到的只给我几个截图,我只当拍个照片回去给老板交个差,您呢,全是全景儿,也不影响发独家——…”油嘴滑舌。
我算明白这小子是干嘛的了,什么“帕帕”,就是“帕帕垃圾”,Paparazzi,娱乐新闻记者,简称“娱记”,俗称“帕帕垃圾”,谑称“狗仔”。
因为有了他们,世界上多了50%的丑闻,60%的绯闻,70%的小报与杂志,80%的饭后谈资与笑料————人民需要八卦,他们也尽职尽责。
我望着他,有些戏谑,他却以为————只见,他挠挠脑袋,象是吃了多大个亏,“这样吧,我再卖你个独家,知道宁蓝的秘密男友是谁吗,‘虞腾’的何铎!”
我确实挑了下眉,何铎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就差吃斋念佛了,而且,这个男人有严重洁癖,男友?不过,他也说了,是“秘密男友”————男孩儿以为我来了兴趣,开始有些自得起来,“告诉你,不容易啊,哥儿们跟了宁蓝一个多月了,是跟着她的帕帕里的最勤奋的一个,吃穿住全在外面,她在里面吃香喝辣——…”这孩子就一嘴贫,海阔天空的一顿神侃自己怎么个艰辛,“————多不容易啊,就让咱哥儿们碰上了,看吧,非要拍张她和何铎的独照不可,呵呵,那可是超级大独家啊,要不,到时也给大姐您一张?”
“好吧,”我突然一开口,那小子到吓了一跳样儿,一时没还过神,“给是给,可那要真是独家——…”犹豫极了,“我和你一块儿跟,要真拍到了,给你独家就是了,我也只要几个截图,”呵呵,突然我也觉着蛮好玩就是了,而且,我挺好奇何铎真开了荤?
“OK,成交!只是,那手机——…”男孩儿眼睛还盯着我的手机,笑了笑,越过他走出了这臭烘烘的暗巷。
33
何铎是尚佛的。
他曾经总给我讲类似这样的佛理小故事:某个明媚的春日,清风缓缓吹过。看着被摇动的树枝,弟子问师傅,“是树在动,还是风在动?”师傅头也没抬的回答,“是心在动——…”何铎不是尚佛的。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尊精致的佛像,风神宇润,他将它静静地放在书架上,感觉虔诚无比。可是,有一天,“何铎,你供着这佛,总在拜?”虞景戏谑地睨着他,他只是淡笑着垂下眼,“那我们来拜拜,佛前总要有青烟吧,”虞景点燃起一支烟,很轻佻地插在佛像前。那时的虞景还只会如此幼稚地挑衅他。
“抗抗,机会难得,你也拜拜,”原来,我比虞景更轻佻。拔开那支烟,我直接上去吻住了佛像的唇————那时,我和虞景笑地多放肆,何铎呢,只是静静地望着我们,似笑非笑,然后,低头看他的文件。
虞景是生气的,我也是生气的,有些瞧不起他,自己信仰的东西被人如此亵渎也能无动于衷————是的,当时,我和虞景都反感着这个年轻人,虞景是因为他的哥哥突然毫无节制地培植这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我是因为,虞澍每次都强迫着我和他去一个陌生的墓前祷告半天,那时,我讨厌坟墓!讨厌至极!而,每次我们去那里时,这个叫何铎的总跟在身后————后来,虞景成熟了,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喜好。我呢,散淡了。那个陌生的坟墓总去,虞澍不在,自己也一个人去。那里非常静,给我一些安宁。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去,一转身总能见到何铎,站得远远的,就象一个淡漠的神祗守护着这一方净土————也许,何铎就象他的那尊佛像,那掊坟土,清高清净。所以,乍听这样的人儿竟然有了女友,就象红尘摇着大翅膀给了你一巴掌,一激灵后,好奇而振作。
这几天,我都和那个帕帕男孩跟着宁蓝。
帕帕男孩儿叫贺冬晓,北京人,已经来加拿大三年,本来是女友来读博跟着陪读的,后来机缘巧合做了娱记。男孩儿说,女友这个星期就要毕业了,他也算熬出了头,等女友一找到工作,他就辞职,安心回去给老婆帮佣。
“哎呀,Dundas St的东西最便宜,那里的毛毯我问了的————宝贝!Yorkville的东西可是全多伦多最宰人的!宝贝,宝贝,等你当了女CEO,咱把整个Yorkville都买下来都成,好了,好了,乖,你别乱操心了,毛毯我去买——…”男孩儿蹲在树杆下打着手机。他下个月结婚,这几天,不时就见他这样和他女友砍着各种各样商品的价。挺好玩。
“咳,咱这也是没法,”男孩儿见我回过头望着他笑,很无奈地把两手一摊,手机塞进裤子荷包里,蹲着慢慢移过来。我们现在躲在Condo别墅区一个酒吧的外围丛木里,贺冬晓说宁蓝今天在这里吃饭,等她出来。
“等丫真有了钱,非带俺老婆也来这地儿享受享受,啧,同人不同命啊。”男孩儿看了看前面,突然感叹道,“所以这次说什么也要拍到那对狗男女的合照,他妈的,搞他笔大的,老子风风光光结婚——…”男孩儿说的咬牙切齿的,呵呵,蛮可爱。
“抗抗,”他支着脑袋突然看向我,“我发现你不爱说话,”我淡笑着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从荷包里捞出一支烟,丢给他一支,自己点燃一支,“哎,这里不能抽烟——…”男孩儿有些紧张地拿着烟。我瞟他一眼,没做声,继续吸了一口。他还是点燃了,和我并肩坐着,吸起来,可嘴巴还是不停,“哎,你脸上那道疤怎么回事儿,出了车祸?”你不理他,他一个人也可以说上半天,“其实,你真的蛮漂亮,脸上这道疤也是没钱除吧,啧啧,同人不同命呐,”男孩儿嘬了口烟直摇头,夹着烟的指指着那边的酒吧,“说那宁蓝也是美女吧,可细看起来,她没你漂亮!可人命好啊,喏,15岁成为福特汽车广告模特,16岁在庑伦的《纽约故事》中首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