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往楼道下跑,不出意外的在大厦走道看见了苏筱铭。
“你还追下来做什么,她应该是个混血吧,长得比我好看,还更容易得到你爸的认可,留着我还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我们把话摊开来说个清楚,Cyril,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
Cyril抓着她拼命挣扎的双手,皱眉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来跟你解释一切,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在法律的视角里,眼见不能代表一切的你知道吗?你都不能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法律?我凭什么要管你们法律是如何看待,我做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法则,Cyril,你不应该不了解的。”
他的力气很大,苏筱铭根本挣脱不了,干脆安静下来,不带感情的对他说出这句话——有时候她在想,是否Cyril当律师太久,一切东西都要拿证据当原则,但在她这里,有时候没有证据,她也能确定一些事情。
即使,她错了。
52、疯情万种
“Cyril,你知道吗,找一个混血儿,比找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女人好的多了,毕竟,这样你爸爸也更容易接受,不是吗?”
Cyril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呆在原地。苏筱铭似乎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点点头,保持了一脸微笑,甩开他的手,挎上包继续往前走。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烂透了,而所有人都秉持着眼见为实的看法,却没能发现,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却不是事情的全部。而这样的误会,不知害了多少人。
她还没走远,Cyril只是下意识的一拉,将她重新圈回自己身边,低下头,分毫不犹豫的扣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苏筱铭或许早有防备他这一招,死死咬住牙关不说,膝盖一顶,没想到用力过大,不小心对着他的嘴唇重重一咬,两人分开是分开了,只不过她的嘴里残存了不少血腥的味道,呆呆的看了看Cyril,使劲儿克制自己想走上去的冲动,向后退了几步,扭过身子,正想走的时候,却又被他拉住……
“你有问题要问我,正好,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筱铭,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已经这么明朗,你还是不肯承认,你在害怕什么,又在否认什么?如果今天我不说,是否就这样一直拖拉下去?”
她很少看见这种表情的Cyril,甚至都有些认不出来,微张着嘴唇,双眸放空,可最后又变成了一脸的无所谓,“我的确不想承认,有时候,单身比非单身好办事的多,我想这一点,凭你卡里克大状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否认这一席话只是为了气他,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完美——先对苏毅说,而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自己都会继续下去,到时候,才是公诸于众的时刻。而现在,这一切都不需要了。两人都是硬脾气,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Cyril慢慢放开她的手,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这一切,在你心里都有定数了?”
苏筱铭见他放手,掰过自己的胳膊。他刚才的动作着实有些把自己弄疼,扭着手腕,冷冷道:“那你呢,Cyril……你既然觉得,已经厌倦我了,甚至要在我面前找另一个女人陪着,就别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男人这副德行。”
“她是我公司的员工,不过是来借个浴室,你不喜欢解释,我从前已经尽量不说,但是……你知道误会人的罪名有多大。”
Cyril见苏筱铭没有着急要走的意思,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话——到了异国,真的很累,他现在完全能体会苏筱铭只身在英国时的恐惧。
“我说过,我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你不需要再解释。再说了,你公司没别的女人吗?为什么她要来你家?我想,给我们双方一个沉淀的时间,好不好?”
Cyril在业界一直以雄辩著称,但这会儿,他竟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来否认,半天才开口道:“如果我们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能有,还要彼此相互怀疑,不坦白。倒不如分开比较干脆。”
苏筱铭忽然笑了出来,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讽道:“你终于肯说出这一句了,对吗?好……听你的,分手。”
她没了刚才的惊慌,十分平静的回头,往前走去,而这一次,Cyril也没来拉住她。或者可以说——他不过是一句气话,根本没想到苏筱铭会就这样答应下来。
于苏筱铭而言,倒是真的平静下来,两人在一起时候的一通轰轰闹乱让她已经不能正确的看待问题,若是分开,反而能让她尝到“旁观者清”的滋味。她不想再继续这种:所有的辩解都让对方以为是企图的日子。
开车在路上,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迷了眼,她深呼吸一口气,使劲眨眨眼,胡乱抹了一通。没想到还是迷迷糊糊,只好把车停在路边,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擦拭眼睛。
“哎呀!”
听到车窗外一声惊呼,苏筱铭并没有去理会,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善心的人”,街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没想到,将一团废纸扔在副驾驶座下的垃圾桶时,不经意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顿时惊出了一手的汗。
匆匆下了车,小跑到人行道上,蹲□扶起摔倒的林婉诗,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方才苏筱铭也是生怕她又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她差点流产是因为自己,而对她,自己又欠一个解释。如果不还上,她的心里会疙瘩的难受。
林婉诗看样子是脚踝扭了,细细的看着地面,直到站了起啦,才说:“谢谢你了。”
可是一抬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人是苏筱铭之后,立即甩开她的手,身体再次摇摇欲坠,最后,还是苏筱铭又一次扶住她。
“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尴尬吗?换做是我,看到你倒在路上,肯定直接走过去,连头也不回,你过来帮我做什么?”
林婉诗的表情很是怪异,想憋出一个笑脸,却又笑不出来,整张脸扭曲到不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定了没事,一瘸一拐的想往前走,不成想被苏筱铭拉住。
“我在想,我应该怎么同你解释呢?因为你……算是我的朋友,而且之前算我欠你的,我还你。”
苏筱铭扶着她,一步一步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顺便说道:“你别逞强了,顶着肚子,又崴了脚,
该怎么回家?我送你。”
“现在整个顾家,恐怕也就只有二老认定我是正统顾太太了吧,顾危这个月跟我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我只是名存实亡罢了,或许……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我怕也就要被他们扫出家门了。”
林婉诗坐在座位上,像是在陈述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平静到不行。
“所以,就算你怀孕了,顾危也不准备一个司机给你,倒让你自己一个人这样在路上走,还崴了脚?”
林婉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脚踝,摇摇头,说:“在女人里,我算是悲哀了吧。以前老有人问我:我是愿意嫁一个爱我的,还是我爱的。每次,我都说——自然是要我爱的,可是到现在,我真的嫁给一个我爱的人,我才发现,凡事都需要去迎合,真的好累,苏筱铭,我累透了,不想再受这样的煎熬。”
苏筱铭的心一凉,强撑着笑容,说:“介不介意去喝一杯。”
林婉诗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是知道的,你跟他没什么,过去有一段感情,又能说明什么呢?肖晨也旁敲侧击的提醒我,你的一门心思就在那个卡里克身上,听他说,你们之间也已经很久了,你们很配。但是,只有一点……你也是女人,也该了解,怎么会有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这根本就是一种侮辱。苏筱铭,别人都说,为男人和自己的好朋友闹翻的人是最傻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苏筱铭同样没有回答她的话,抿嘴笑了笑,说:“我们有很久没有像这样聊天了吧,六年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
Cyril呢,你又改变了多少。是不是我从来就懒,不喜欢反省自己,弄到现在必须分手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又能怎么挽回?
面对她说出那句“你们很配”的时候,苏筱铭甚至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词穷。
她的好胜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林婉诗知道自己的事情,打肿了脸充胖子,再怎么也得演下去。
“一转眼,都已经六年了。真是不敢想象,六年前我们在做什么……高中,听起来多么梦幻的一个词汇,到现在,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说真的,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算是最好的朋友,直到你出国,才没了联系。苏筱铭,你说……我该不该跟他离婚,我受够了,嫁一个这样的他,不如嫁一个死人。”
林婉诗将头靠在靠背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无力的叹了口气。直到找到苏筱铭这个假想的情敌,她才能把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已经在心中憋了快半年时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把这些说出来是好是坏。
苏筱铭等到一个红灯的空当,将车停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说:“如你所说,有时候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反而不合适。我想你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个圈子,你算是幸运,至少能有认同你的二老。林婉诗,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夫妻玩过互换游戏找刺激,上流社会就是有钱人的游戏,玩的下三滥,玩的不堪入目,只要他们愿意,还可以把下限弄到更低。而这些事情,是不会让别的阶层知道,他们还是可以道貌盎然的出现在闪光灯底下。顾危如果对你没有感情,那么……这个孩子,他根本不会让你生下来,换句话说,他不过是个孩子脾气,这口气怄完了,自然会与你和好。”
明显看到林婉诗瑟缩一下,将双手交叉抱住胳膊,似乎有些凉意。苏筱铭叹了口气,看了看已经变成绿色的交通灯,不再说话,踩下油门。
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敢去想象这个社会有多黑暗,只是把冰山一角告诉林婉诗,她就已经这样,如果日后遇到些什么,她也不敢保证眼前的玻璃心女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虽然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样玻璃心的女人,但无可否认,大部分女性也都是这个样子,包括她自己,有时也会……可这一次,眼睁睁的失去那个男人,除了哭过一场,她想不到别的,还能扰乱自己情绪的事情。
53、疯情万种
距离那个日子已经过去了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贫乏的过去,没有丝毫改变。不少有心人都发现,苏筱铭已经有两周时间没出现在公司了,最近处理事情的,也多半是肖晨,大家也都没漏了李家的老幺李舒,渐渐发现他已经从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一跃而上,变成了二把手,而敢于跟上司对冲的詹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公司的运转飞速,这些变化都在悄然之间进行,若是神经大条一些,还是照往常上班、下班,生活没有变化。
而苏家老爷子,不知道哪根神经接的不对,竟然带着洪其自愿到美国西海岸一带走一遭。
当然,他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愿”。
诚然苏筱铭觉得要举家搬迁的事情还没到时候告诉苏毅,以他敏锐的嗅觉,不可能发现不到什么。游意的钱打到他的账户上后,多疑的他还是到处去打听了这些事情,最后气到手抖——苏筱铭已经把‘启铭’五分之三的钱都转移到了瑞士户头上,而那家银行,除了全球网络联通之外,其分部设在美国的华尔街。照眼前来看,她就只剩下自己中国户头上的五分之二没有转移,只不过……在瑞士的户头登记的也不是苏筱铭的名字,而是他本人。
这一会儿,就算苏毅再精明,也犯了糊涂——苏筱铭这么做的意思不是为了她自己,那单单把钱转到外面,又有什么意思?
苏毅是个实干派,当天晚上就把苏筱铭叫回家询问。她也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天,没有太多否定,一言不发的吃了晚饭之后,上楼拿下所有的东西,照旧是不说话,只摆在苏毅面前,让他自己看。
“现在……‘启铭’就是个空壳子?”
苏毅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晓得他知道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被女儿花了几个月抽空之后,会做何感想。
苏筱铭没什么表情,自从那天和Cyril吵过一次之后,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冷冷淡淡,明显比之前更加难搞。没有去打听那个男人是回去英国还是留在这里,这些于她而言也都不太重要,说好了让彼此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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