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霄的脸色骇然大变,这个女人,原来是一个疯子,但是,正常的时候,却又看不出一点的痴狂。
是什么刺激了她?让她的精神这么快地出现了崩溃?慕云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心脏却呼啸着疼痛不已。
心底有一个困兽在不断地挣扎,它在他的心底不断地怒吼着,要他靠近眼前的女人,得到她,得到她。
慕云霄的眼神柔和不已,伸出手抚着她的发,秦玖如同受惊的鹿缩了缩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慕云霄,看见他温柔怜惜的轮廓,又愣了一下。
“我们从前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只要告诉我,我就什么都相信你。”慕云宵嗓音醇厚而且蛊惑,魅惑着秦玖,想要从她的口里,得到更多从前的自己。
他不愿意活在别人的话中,不愿意靠着自己单薄的记忆活着,而且,那些夜夜在心底叫嚣的声音告诉他,有什么重要的,他曾经最为珍爱的东西,被他忘了,他一定要找回来。
秦玖仰着脸痴痴地慕云宵笑,笑容癫狂而且没心没肺,只是一直重复着那一句:“不是我害你的,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心,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能破碎。
慕云宵的眉高高扬起,眉宇间突然便多出了一份凌厉和戾气,仿佛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喉咙紧了紧:“你是说我的车祸都是你害的吗?”
慕云宵的话语如同一把凌厉的刀子,捅进了秦玖的脑袋,她的眼睛倏然睁得极大,惊恐无比地伸手抱着自己的头,不断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声尖叫声,划破天际。
慕云宵看着女子使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就及腰的长发,被她弄得凌乱无比,她的手上,已经是揪落了一大把的头发。
慕云宵的脚步一踉跄,心口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捏着,疼痛不已,这个女子如此癫狂,那嘶哑的喊声如针一般刺在他的心腔里,怎么也拨不掉。
“不是你害的,别这样。”他坐在床上,抓住秦玖的手,好言安慰,想要他冷静下来。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感到这么心痛?慕云宵恍惚地觉得,他的人生,似乎又要转入另一个轨道了。
秦玖看见慕云宵靠近的脸,再次惊叫了出来,声音不断地飙高,到最后声音已经破音,她拼命地挣扎,想要离慕云宵远一点,挣扎出来的手,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后退。
慕云宵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怔忪了好久,这个女人,真的疯了,看见她这样狠心地伤害自己,他竟然猛然伸手,把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手就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死死地把她抱紧。
秦玖不断地尖叫,死命地挣扎,弄伤了自己,也弄伤了慕云宵,她的哭声凌厉而且伤痛,慕云宵忽然便心惊胆战。
胸口的人儿泪流满面,那泪水就浸湿了他的胸膛,温热的触感,传入他的心脏,他忽然就觉得,这样充实的感觉,一年了,他从来就没有过。
这一刻,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人一定是认识他的,却不愿意承认,不然,她此刻的疯狂,为的是什么?
“啊。”秦玖嗓音嘶哑地挣扎着,不断地捶着慕云宵的胸膛,激动疯狂。
慕云宵的手臂愈发地收紧,把她圈在手弯中,脸就抵在她的发心上,几乎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反应,他的声音出奇的柔和,带着几分宠溺几分心疼:“乖,别闹了行吗?”
这话一出,慕云宵几乎就愣住了,为什么他可以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出这样暧昧的话,而他的心,竟然不觉得一点的别扭,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顿时让他感到越来越大的惊奇,今晚太过于奇怪,就好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出戏,让他在已经注定好的套路里,说出特定的话。
更让他吃惊是,怀里的女人竟忽奇迹般地逐渐地停止了挣扎,脸上挂满了泪痕,似乎是哭得泪了,昏睡在他的怀里,仍然在轻轻地抽泣。
他看得心疼不已,伸出手指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看着这张苍白的脸,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见过,或许,是在梦里见过。
慕云宵微微愣神,秦玖就伸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再度埋进了他的身上,慕云宵不敢动,生怕会惊醒这个女子,或许,她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他舍不得惊醒。
昨晚请来医生为秦玖处理伤口,秦玖折腾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等她不折腾了,慕云宵却发现,自己失眠了。
所以此刻,秦玖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松手,他就抱着她,困意袭来,很快就睡了过去,闭上眼睛是那一刻,他恍然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这一年任淇抱着他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厌倦地推开她,而这个显然有些疯狂的女人,而且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女人,紧紧地抱着他的时候,他却感到安心无比。
仿佛,这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而他,也那么感到满足。
在另一边,纪如卿看着已经没有了声音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顾北微和苏少城徐长卿他们,疲倦地开口:“阿玖没事,不要找她了,都回去吧。”
说完,自己双线拦着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是明白秦玖的,她话里的隐忍她听得真切,秦玖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她的悲伤,她纪如卿怎么能去揭开她的逞强呢?
顾北微愣了愣,靠在苏少城的身上,掉了眼泪,纪如卿这般说了,定然是已经住到秦玖无恙了,只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么难过。
而徐长卿对着苏少城摆手,驱车跟着纪如卿坐的车租车,一路跟到了花店。
清晨薄淡的雾气中,纪如卿就站在花店前,仰头看着天空,尖穴的下颌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眼底空明而且无光。
徐长卿坐在车里,看着纪如卿,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她一路而来,今天她说的那些话让他太过于震惊了。
而纪如卿对徐长卿的怨恨,更是让他措手不及,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恨他入骨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在多年前,曾经说过,她爱他,但是,为什么七年前,纪如卿会失踪?他失踪不明白。
纪如卿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徐长卿略微疲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色,一瞬间便击中她的心脏。
“如卿,我想了快一宿,都明白你对我恨到底从什么地方来的,你可以明白地告诉我吗?”徐长卿似乎很是烦躁,语气也就变得急切而且无奈。
纪如卿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滞,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只觉得心底有一把火在燃烧,让她恨意决然。
“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纪如卿没有回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推开门,就要进去。
身后男人的皮鞋声一点点地近了,纪如卿还是没能幸免地身体绷紧,耳朵都微微地动了一下,只是为了更加听清楚这个男人的靠近。
她在心底无比地愤恨这自己,对徐长卿,她是爱得深刻,恨得决然。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说,我会相当不安。”徐长卿的声线有些沙哑,就站在纪如卿的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身影,顿然感叹时光太残忍。
当年的纪如卿,多么的生活而且丰满?总是仰着脸,恍然有视天下为己任的精神头,现在,已经再也遍寻不得。
纪如卿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下,冷冽地开口:“徐先生真的太会演戏了,我都险些就相信了你是无辜的,你走吧,这些年,我看过的戏太多了,你骗不了我。”她快步进去,门在她的身后徐徐关闭,她以为,一扇门,就能隔开他们的关系。
但是,徐长卿却不想那么容易地放弃,他伸手撑着门,就进去了,纪如卿已经走到了楼梯,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没有徐长卿意料之中的尖叫。
纪如卿回过脸,冷冷地看着徐长卿,手就被他握着,她也不挣扎,那空灵的眸子里,盛满了冷冽的嘲讽。
“徐先生这是要纠缠到底吗?”她的声音微微的尖锐,冷漠的眸光刺得徐长卿微微地后退。
徐长卿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些关于那些年的浮光掠影,找到的,却是这些年,她的颠簸流离。
和她对他的那些恨意缠绵,顿时脚步踉跄。
“如卿,这不是纠缠,当年你不辞而别,我找过你,可是,你没有给我留一点的只言片语,为什么这么多年后,你反倒是恨起我来了?”因为纪如卿的那些深沉的恨意,徐长卿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说起话来,也就有了一些的偏激。
徐长卿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句话,换来的是纪如卿狠狠甩在他脸上的一巴掌,那火辣辣地疼,无比清醒地提醒着他,这个温婉美丽的女人,此刻已经满脸的愤怒。
对谁都是温柔细语的纪如卿,此刻眉目间都染上了怒火,用力地从徐长卿的手里抽回了手,退后几步,拉开了与徐长卿的距离。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这是我这小半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永远也不要和我提当年的事情,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纪如卿拔高了声音,那声线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限。
徐长卿摸着那疼得火辣辣的脸颊,也是感到不可理喻的,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怒气从哪里而来?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非得这么剑峰相对吗?”徐长卿的口气已经冷了几分,在他看来,纪如卿这样不明不白的怒火,实在让他感到不可理喻。
纪如卿听见他那冷淡的话,整颗心都在颤抖,被什么刺得遍体鳞身,原来这么多年的颠簸流离,换来的,只有他的冷漠。
她突然就有了一些的崩溃,对着徐长卿吼:“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素白的手指指着门口,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不已。
徐长卿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就算是慕云宁,也是不敢这般对他的,因为她知道他的狠辣。
只是,这一刻,他却突然对这个女人束手无策,她那凭空而来的恨意,她那慢慢悲切的眼眸,都在凌迟这他的心,让他举步为难。
徐长卿的满脸愤怒和无奈着走的,门口徐徐地关闭上来,阻断了她的视线,她突然心疼无比,跑到门口,趴在门上,失声痛哭。
纪如卿捂着心口,死死地纠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痛苦,七年了,有谁能明白,这七年,她是一样是没有的心情?
而最不应该指责她的徐长卿,竟然那么道貌岸然地指责她无理取闹,怎能叫她不心疼?
那些愤恨,那些怨怼,她怎么能亲口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定然比拿刀子捅她的心,还要教她难过。
哭声散落在晨钟声声中,有一些痛苦,只能独自吞咽。
徐长卿回到和徐宅的时候,等待他的,永远是一场场无休止的战争,清晨薄亮,客厅里水晶灯明晃晃的,他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面容倦怠的女子。
脸上还有残妆,本来明艳动人的轮廓,又因为她那浮夸的妆容掩盖了下来,混血儿特有的俊美五官,和慕云宵有几分相像,当然,是兄妹,当然像了。
“你又一夜狂欢了?”徐长卿稍微地蹙眉,把她乱丢在地板上的高跟鞋归位好,闻见她满身的酒气,眉头也就更加紧了几分。
慕云宁懒懒地上挑了一下眼皮,点燃一根烟,就开始吞云吐雾了起来,要是秦玖此刻看见她,定然会发现,这个女人,就是任默生经常去的那座小白楼里面的女人。
“徐大少爷不是也狂欢了一整晚么?哟,脸上还有手指印,说说,究竟是被哪个女人给甩的?”慕云宁眉目带笑,乖张的性格,颇有几分秦玖的味道。
徐长卿走过开坐在她的对面,神色疲倦而且难看,慕云宁嘴角含笑地爬过来跪在徐长卿的面前,手扶在他的腿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邪气地对着徐长卿的脸门吐了出去。
那烟雾就在他的脸上缠绕不去,徐长卿的脸色阴了阴,却最终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别抽了,妈下来看见了又该说你了。”徐长卿放低声音,抽掉她手指上的烟,轻声地哄着她,他知道,慕云宁是有些微醉了。
慕云宁一听见徐长卿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阴晴不定地坐回了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晃荡地阴冷开口:“我真不明白,她当初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不择手段地让我嫁过来?”慕云宁的口气嘲讽而且冷淡。
徐长卿的脸跨了下来,无奈至极地开口:“云宁,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一点?她的我妈,也是你妈。”徐长卿爱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终究是不舍的。
谁知道慕云宁一听见徐长卿的话,顿时嘲讽地笑了起来,黑色的指甲轻轻地在自己的膝盖上敲着,讥笑地启唇:“你还真别说,我那时候是真傻,当她是我妈,可是,这些年下来,我可是再也没有了那个傻劲了。”
慕云宁很是感慨的模样,挑着看着徐长卿,狭长的眼眸闪着不定的光,突然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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