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冷酷地笑,把慕云宵穿在她的身上的外套拿下来,眼眸看着,冷笑不已。
“慕云宵,我说过,你要的背叛了我,除非你死,不然,我们就不可能了。”她把外套放到他的臂弯里,笑意清绝地转身离开。
慕云宵伸手抓住女子冰冷的手臂,低声恳求:“宝宝,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无助而且凄凉。
秦玖背对着他,眼泪都已经流干,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无助的慕云宵?从来没有,这个高高在上,高贵不可言说的慕云宵,终于是失去了最初的坚持。
秦玖差一点就要心软,要不是腹中的绞痛那么清晰地袭来,她也许真的会选择原谅,但是,任淇和慕宛如匆忙出现的身影,打破了她最后的那一丝希望。
她转过头,愤恨地抿唇,凉薄地笑,眼角眉梢都是冷酷凌厉的笑容:“慕云宵,要我原谅你,除非你死了。”然后甩开他的手,举步就要离开。
☆、磕长头匍匐长跪,一宿梵唱痴念成殇。(一)
或许是因为当时真的爱得热烈,慕云宵站在风中,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沉痛地开口:“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真的可以过得更好一点?”他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清晰无比地传到了秦玖的耳中,带着一种空灵的绝望。
秦玖是心软的,真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轰轰烈烈地碎了,但是任淇越来越近了,秦玖心中的愤恨,也就无比放大了,疯狂终于是掩盖了理智。
“对,你快去死吧。”恶毒的话语如凌厉的刀子,刺痛他们的心,秦玖还来不及转身,慕云宵就已经纵身跃入了深寒的波罗的海。
然后是一场兵荒马乱,慕宛如就站在她的面前,伸手重重地甩了秦玖两巴掌,厉声地指责:“秦玖,就你伟大是不是?宵儿就不难受吗?你自私,只为了自己好受,舍得让他去死,你是疯了。”
耳边是轰鸣的汽笛声,以慕宛如的手段,慕云宵是死不了的了。她一直躲在码头,看着慕云宵被人救起,看着慕宛如抱着他哭得凄厉,声声问他:“你为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
然后是慕云宵长久的沉默,冬天那么冷,她似乎可以看见慕云宵全身都已经青紫,昏迷了许久,才被救醒。
秦玖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赫尔辛基的时候,已经再也站不住。她就跌倒在庭院的小亭子里,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整整一个漫长的夜晚。
再也没有了那英俊的男人半夜而来,小心翼翼地护着保暖盒,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吃温热的粥。
再也没有那么一个男人,会为她披荆斩棘,摆平那些疾苦与难堪,夜夜陪她醒在那茫茫的夜色之中。只觉得胸口疼得窒息,只有酒精才能缓解她的难过。
声色犬马的地下酒吧,震天动地的音乐声此起彼伏,她给自己上了厚厚的妆容,遮盖住了脸上的苍白。
她穿惹火贴身的短裙,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在舞池的灯光迷离之间,和那些男人们跳着贴身的舞蹈。
只觉得身体里的那一块再也回不来,她的时光变得疯狂而且热烈,只想逃离这满满的现实,这样残酷而且阴暗。
慕云宵在酒吧里找到她的时候,他已经发着高烧了,身上还穿着病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在妖孽横行的舞池中央,脚步踉跄地抱住了正跳得癫狂的秦玖,死死地不肯放开。
他的声音低哑而且单薄,声声哀求:“宝宝,我们回去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慕云宵已经褪去了所有的傲骨,变得卑微而且底下,如同丢失了心中至爱一般,深切是绝望。
当时秦玖是怎么说的呢?她冷淡地把他推开来,对着和她跳舞的那几个男人说:“这个男人想轻薄我,你们给我打死他。”她的话语轻薄而且冷酷,慕云宵站在那里,只觉得满身的冰冷。
那些男人果真动手打了他,拳脚落在他的身上,慕云宵只觉得浑身无力,他蜷缩在地上,看着秦玖冷笑着决然离开,她唇角的笑意决然而且冷酷。
可是,为什么,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秦玖还要转过头来,异常悲戚地看着他,然后眼眶就红了。
女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跑过来,推开围绕在慕云宵身边的男人,那些男人打红了眼,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停手。
秦玖的眼眶红红的,看着头破血流的慕云宵,眼泪就落了下来,死命地抱着他,把他护在身下。
那些人的拳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刻,她却犯贱地觉得,这样的疼痛畅快不已。
慕云宵惊恐不已,想要护住秦玖,奈何身体已经变得无力,昨天被救上来,他什么都没有吃过,拼命地找秦玖,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加上秦玖死死地抱着他,他怎么也推不动秦玖。
听见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拳脚的声音,男人坚硬的心,在瞬间便万劫不复,既爱又恨。
那些人看见这样的变故,慌忙停了手,也许是因为看穿了慕云宵和秦玖的纠葛,那些人讪讪地离开。
秦玖从慕云宵的身上爬了起来,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手指被染红,她就看着手指上的鲜血,笑得惊心。
慕云宵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跟着她的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在门口终于紧紧地抱住了秦玖。
“宝宝,你也是舍不得的对不对?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慕云宵低下身子,脸就和秦玖的脸相对着,轻轻地呢喃,已经是筋疲力尽。
秦玖笑得决然,在慕云宵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清绝笑容里,她伸手用力地推开了他,伸手在他的脸上重重地甩了下去。
“慕云宵,不要痴想,永远永远,我都不可能再回头。”秦玖说得决然,转身的那一刻,却还是泪流如注。
他慕云宵是天之骄子,始终不是陪伴她一生的良人,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不如就这样狠心放手离开,还给他海阔天空。
慕宛如说得对,她秦玖就是自私,自私地想要自己的心好过一些,所以,愿意让慕云宵去背负那些伤痛。
走了几步,她再度转过来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慕云宵,冷淡地开口:“慕云宵,我希望我们就这样了,纵然是山长水阔,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秦玖冷淡地挥手离开。
慕云宵的脸色颓然地跨下来,放在两边的手不断地颤抖,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变得绝望而且不可思议。
秦玖坐车已经走了很远了,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她还是可以看见慕云宵站在酒吧的霓虹闪烁之下,眉目已经变得模糊。
在那天晚上之后,秦玖是在一个多月之后才见到慕云宵的,那个时候,她已经逃离赫尔辛基,去了挪威那个寒冷的国都,在纳尔维克,她遇见了另一个女子,云深。
那女子眉目清华,却总是笑意寡淡,云深会在半夜梦回的时候,在纳尔维克寒冷的海风之中,踮起脚尖,伸长双手,不断地在地板上来回。
每一次秦玖想起慕云宵想要哭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和秦玖说:“秦玖,有个男人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想要哭的话,就去奔跑吧,去把泪水化成汗水蒸发掉,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
秦玖和云深都属于同一种人,她们在酒吧里遇见,两个眼神涣散的女子,都喝着同一样的烈酒,对着彼此笑,然后就成了朋友。
她们可以一起在深夜里酗酒,两个人对着抽烟,吞云吐雾到天亮,然后云深就带着她,在纳尔维克大街上在灯火阑珊之间四处奔走。
后来的后来,秦玖回到了赫尔辛基,云深去往了锦城。离别的时候,谁都未曾不舍过。
都已经看穿了世事,便也不再缠绵留恋。
(PS:想要看云深的故事的,就去看我的《云深梦长君不知》,同样的情深的故事,也是清绝的女子。)
秦玖是在一个多月之后见到慕云宵的,当时的他,已经沉默了许多,寡言少欢的模样,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圈。
还是在慕云宵给她买的那间公寓内,慕云宵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女子高挑清瘦的身影从外面缓步进来,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似乎是喝了一些酒。
春日的雨丝在路灯在纷纷扬扬,她就笼罩在昏黄的路灯在,整一个人看起来,都微微地梦幻了起来。
时隔一个月,彼此都已经冷静了下来,慕云宵看着秦玖淡定地坐在他的面前,才发现原来,他还是不能静心。
秦玖笑意疏朗,懒散地抚了一下耳畔的头发,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女子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变得淡定散漫,无所谓而且清冷。
“恭喜你,快要当爸爸了。”秦玖眯着眼睛笑得妩媚,脸上的妆容精致,冷漠而且轻慢。
慕云宵看得心动不已,自从一个多月她离开开始,他的心底便有了一直挣扎的困兽,一定要得到她的信念,依旧强烈。
慕云宵端起面前的咖啡,气定神闲地轻抿一口,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哪里来的孩子?”他挑眉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秦玖有一种莫名的抽痛。
“任淇的呢。”秦玖无所谓地耸肩,说不难过是假的,一夜缠绵,任淇竟然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上天夺走她的孩子,竟然给了慕云宵另一个,秦玖是恨着的。
她刚刚回来,任淇就找到了她,无比得意地炫耀了这个消息,把那张化验单重重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当时任淇是这样说的:“秦玖,这是你的报应,让你的孩子死去,也给了我一个孩子,你不配怀上云霄哥哥的孩子。”
秦玖当时只是轻笑不语,任淇说的也许是对的,她是真的不配怀上慕云宵的孩子,所以,放开的手,也就不觉得遗憾了。
慕云宵面无表情地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伸展,男子依旧清俊的轮廓,美好得有些让人不忍心惊动,薄唇里吐出来的话语,却是无比的冷漠。
“秦玖,没有我的允许,谁都生不下这个孩子。”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字字阴狠无比,森冷的气息就在他的眼底萦绕,男人的脸,变得深寒无比。
秦玖倏然站起来,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虽然我很希望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但是,那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做。”始终是有情谊的,舍不得他为了她,杀掉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慕云宵说到一定会做到,就算是任淇,也保不住那个孩子,虽然她多么的不希望看到任淇得意的嘴脸,但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慕云宵看见秦玖如此激动,阴沉的眉目瞬间复杂了起来,然后淡漠地冷笑。
“秦玖,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关心我了?”慕云宵冷笑地勾唇嘲讽,懒散地挑眉,一个月之前的变故,已经消磨掉了男人的情感。
秦玖只觉得心疼得麻木,手握成拳,死命地稳住了语气:“慕云宵,那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要去负责,不管你多么不愿意。”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圣母了?秦玖自嘲不已,她这么恨着任淇和慕云宵,想不到到了现在,她和慕云宵竟然能这么平静地谈话。
慕云宵的眉目倏然阴冷,深寒地瞪着秦玖,薄唇里的话语,一句比一句冷漠:“秦玖,设计得来的孩子,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清理干净。”
秦玖的脸色变得煞白,狼一般阴狠的慕云宵,凝着这么冷酷的眼眸看着她,让她只觉得从从头到脚,都变得麻木。
“慕云宵,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玖不可思议地看着慕云宵阴狠的眉目,那些慕云宵给过她的温暖,让她不敢相信慕云宵竟然会变成这样。
慕云宵突然就冷淡地笑了起来,凉薄的唇牵扯出好看却冷冽的弧度,悠扬美好,话语却残忍:“秦玖,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一样会让她的孩子,来给我们的孩子陪葬。”
说着说着,男人长长的睫毛就垂落下去,遮盖住了眼底的神色,只剩下那惊悚的话语。
秦玖觉得,她肯定是喝醉了,不然为什么在今晚可以听见这么令人颤抖的话语。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房间里去,再不看一眼慕云宵,总觉得整个男人已经疯狂。
身体就在那一刻被人打横抱起,慕云宵身上的栀子花香淡淡地袭来,秦玖惊恐得脸色惨白。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慕云宵压在了身下,他的呼吸那么急躁,就伏在她的耳畔,呢喃不已:“宝宝,我们再来要一个孩子,我只要我们的孩子。”
他的动作急躁而且热烈,吻缠绵得令她喘息不过来,慕云宵的爱如此疯狂,正如她秦玖,癫狂得令人害怕。
最终还是缱绻了一晚,就如同在沙漠中行走的两个人,把所有的精力地用尽去欢爱,饥渴地索取各自的温暖。
任淇是在慕云宵离开后没多久的时候到她的公寓来的,女子一身的疲倦,已经不似昨天的骄傲。
二月清晨的阳光正好,女子一下子就跪在了秦玖的面前,拉着秦玖的裤脚,死死地哀求:“秦玖,我求你了,你快点离开云霄好不好,你再不离开他,他就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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