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她爱他,不需要隐藏。
“很好。”厉冥禹听了她的回答后,竟意外地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眼神却渐渐转为阴冷,“我不了解你,但你应该了解我,所以才会求助你的父亲,嫁给我是吗?”
“不……”苏冉的大脑嗡嗡作响,下意识轻喃了一句,心中的不安却开始无尽扩大。
脑中却响起贾尼曾经在晚宴上对她说过的话——厉冥禹这个人心机很重,城府极深,连我都会阴沟里翻船中了他的计,他这个人表面温和冷静,实际上却像是一头豹子一样总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上你一口,这一口往往便是对方的致命处……
厉冥禹听了后眸底更加暗沉,大手翻转直接扣住她的小脸,“那么,我来衡量一下和家二小姐的爱究竟有多少含金量?”俊脸彻底俯下,薄唇贴近她柔软芳香的耳畔,温热的气息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听他一字一句地落下——
“一、文、不、值!”
说完,他起身拿过公文包不再看她,无论是神情还是眼神又恢复了以往最沉静的样子,自然到就好像刚刚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似的。“所以,你只需要扮好厉太太的角色,其他的事情,无权干涉。”
苏冉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对她而言,他原本就陌生,今天的他更加陌生。
疼痛,顿时席卷全身,蔓延血液。
厉冥禹走了,待车子开走的声音隐约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后,苏冉蜷起双腿紧紧地抱在胸前,长发倾泻在肩头两侧,美眸无助而茫然,像个经受了一场重大打击的破碎娃娃只剩下呼吸的力气。他的话令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最后,纵使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都无法驱散心底的冰凉。
她的爱,他不屑拥有。
是啊,一文不值的东西,又如何要求他去拥有?
纤细的指尖嵌入掌心之中,眼泪,终于跌落了眼眶,流过唇边,异常苦涩。
爱,原来真的就是她一个人的事……
第一章·第十九节 爱情额度
今年将会过个白色圣诞节,苏冉擎着下巴看着窗外静静地想。
鹅毛大雪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妆点得单纯了许多,像是原本时装的少女换上素颜白裙,行人脚步依旧匆忙,一辆辆红色的双层巴士游走在城市之间更像是一块块草莓蛋糕。
咖啡店的暖香也提前散发着圣诞节的味道,室内的圣诞树早已经点亮,一闪一闪地依旧透着童话般的幻想。
“哇,苏冉,这可是一张金卡啊,你们家的那位限量版鸽子蛋也够手阔了,我得猜猜里面能有多少额度。”对面的安小朵歪头盯着手中的银行卡,双眼堪比旁边的圣诞树顶灯还要亮,典型的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限量鸽子蛋”成为安小朵称呼厉冥禹的代名词。
苏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不就是张金卡吗?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这一次她聪明地选择了喝热牛奶,又暗自打定了主意,等哪天鼓足了勇气后一定要去医院做个胃镜检查。别看安小朵在医院,但苏冉一般情况下很少到医院去找她,那种浓厚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让她全身发颤。
“拜托,金卡也是分额度的,就跟一个人爱你时候的额度是一样的,这张金卡的额度也就决定着他爱你的额度。”安小朵摇了摇手中的金卡,十分夸张而八卦地说了句,又皱着鼻子开始撒娇道:“苏冉,我很好奇啊,你让我帮你查查呗。”
苏冉吓了一跳,又听到她的这番“爱情额度论”后心中隐隐一紧,赶忙道:“小朵,别闹了,一张卡有什么可好奇的呢。”
那天清晨后,她就很清楚知道厉冥禹并不爱她,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彻底地表露给她,那一瞬的心寒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用力插在了她的心口,直到现在每每想起都在拼命抽动着痛。
不过她承认,女人在某些时候都会在自己的闺蜜前面好面子,不希望闺蜜知道自己不快乐,所以女人往往在很多时候明明是辛苦的,还要强颜欢笑,这是,为了那么一份早已经被男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的尊严。
尊严,不值钱,却无法割舍。
安小朵生性喜欢闹腾,再加上一直对厉冥禹心怀好奇,所以怎会错过这个机会,二话没说拿起手机便拨给了银行自动服务电话,双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相比她的兴奋,苏冉提心吊胆。
没过一会儿,安小朵的双眼越瞪越大,兴奋地挂断手机后兴致匆匆低声对着苏冉问了句,“你知道这张卡的额度吗?”
苏冉摇头,她原本就没打算花这张卡里的钱。
“无限额,顶级会员。”安小朵一副发现了宝似的兴奋,又赶忙拿过苏冉的钱包,将手中的金卡小心翼翼放好后说道:“真令人羡慕,小冉冉,看不出啊,别看你平时不声不响的,那厮竟然这么疼你呢,这卡你得收好,无限额金卡耶,听着就令人想要犯罪。”
最后,又补上了一句,“限量版鸽子蛋对你不错啊,最起码,额度满分。”
“什么跟什么啊,别乱讲了。”苏冉只觉得心底泛苦,有时候,太现实的理论反而行不通,额度满分并不意味着爱情额度是满分。
第一章·第二十节 来者不善(1)
安小朵笑得更贼,大口喝了杯咖啡后敲了敲桌子,“对了,车子!快带我去看看车子。”
安小朵这个人是典型的路痴,所以一直以来都被勒令开车,但对车子一直存在痴迷之心,一听苏冉有了车子自然开始蠢蠢欲动。
苏冉双手捂着装牛奶的玻璃杯,纤细的手指轻轻划着杯子的表面,手心暖暖的,却一直无法暖进心里。一声轻叹至于唇边,“我没去提车。”
“为什么?”周围的环境太静谧,安小朵的声音显得格外尖细。
苏冉示意她小声一点,轻声说道:“我觉得乘坐公共交通挺好的,环保。我又不需要高峰时跟别人挤车,干嘛那么矫情地搞得那么特殊化。”
“我看你是傻。”安小朵不赞同地看着她,“人家给你的东西你收着就好了,不收才是矫情。”
“小朵,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苏冉的话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全部的心思却只能淹没在口腔的牛奶之中,敛下长长的睫毛只是为了遮住眼底的落寞,她爱他爱得已经很卑微了,那么,最后一点自尊总要留给自己吧?
安小朵仔细打量着苏冉,良久后拉过她的手,关心地问上一句,“你是不是不快乐?”
苏冉抬头凝着她,唇边的笑遮去了心中的寂寥,“不,小朵,我很好,真的。”
这便是真正的朋友。
人生在世你会遇上很多人,有的人问你买了多大的房子?有的人问你丈夫一个月能开多少钱?也有的人问你结婚了吗?生孩子了吗?但,就只有真正的朋友会心疼地问上你一句——你快乐吗?
她快乐吗?
遇上厉冥禹是她快乐的开始,但如今,这种快乐参杂了太多的心酸和疼痛,让她忍不住在怀疑,爱情,真的就是这样吗?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给单恋者的惩罚,让你痛不欲生,最后落寞枯萎。
安小朵试图想要从她眼睛里找出一丝捏造的影子,但没能如愿,清脆的高跟鞋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紧接着一道婉约的女人声插了进来——
“你是厉太太吧?”
苏冉抬头,美眸倒影出女人用奢华堆积出的品位和高贵,她的唇微微扬着笑,不张扬却也不怎么友善。
眸底征楞一下,大脑却迅速地将眼前的女人与晚宴上挽着厉冥禹离开的女人贴合在一起。
夏童?
怎么会是她?
“厉太太,不介意我坐下吧?”夏童笑了笑,将手中名牌包放在了桌上。
苏冉没想到夏童会有如此强悍的进攻速度,这个不速之客噙着看似淡定的笑,实际上早已经同她一样将彼此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请坐。”她轻柔地说了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夏童坐了下来,只穿着黑色丝袜的右腿十分自然地叠放在左腿上,又优雅地歪侧在一边,黑色丝袜下的双腿显得更是修长性感。
“这位是?”她看了一眼安小朵。
苏冉没有介绍的意图,看着一脸疑惑的安小朵柔声说了句,“小朵,我晚一些再打给你。”
第一章·第二十节 来者不善(2)
安小朵似乎看出了点端倪,想要说什么却又被苏冉的眼神禁止了,只好拿过包包起身说了句,“好吧,你有事一定要打给我。”说完,又看了一眼夏童,皱了皱眉头补上了一句,“苏冉,如果你想赶苍蝇的话更要告诉我,我会给你买十大瓶的杀虫剂!”
夏童不悦地看了一眼安小朵。
安小朵也毫不示弱,冲着她瞪着眼睛。
苏冉赶忙劝说安小朵离开。
咖啡店外,雪下得更加厚重,大片大片的飞落下来,今年的雪看来少不了了。
夏童自顾自地点了一杯东西后坐在了安小朵坐过的位置,与苏冉面对面。女人和女人很奇怪,见面的目的决定了两者的磁场变化,一对知己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往往都是身体向前倾,而一对冤家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很自然地用距离感来表达内心的排斥和抗拒,无论笑容有多么深,无论话有多甜,磁场的背离早已经决定了两人的态度和谈话的性质。
人的肢体语言有时候比眼神更真实,更能精准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厉太太闲暇的时候经常约上闺蜜吧?也对,有时候跟闺蜜在一起的确能够排解心中的郁结。”夏童笑看着她,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优越感。
苏冉不难听出她幸灾乐祸的语气,拿起热奶喝了一口道:“这不应该是初见者要说的话。”而后美眸泛着淡淡的光,勾唇问了句,“请问你是?”
小三和正室永远都是这样开始,谁又规定正室一定要歇斯底里口口声声骂着狐狸精?女人之间的战争大多数是围绕着一个男人,那么,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了。
在这场婚姻和爱情里,苏冉不知不觉成了失败者,但不意味着她也要在情敌面前溃不成军,最起码,要为自己保留住最后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夏童闻言她的话后,先是一愣,唇角紧跟着勾起一丝讥讽,“厉太太还挺喜欢装糊涂的。”说完,从精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来,通体黑色的细长烟身,素净蔻丹的手指熟稔地夹起,刚要点燃又故作照顾对方似的问了句,“不介意吧?”
苏冉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轻轻笑了一下,“介意,二手烟的危害远远高于一手烟的道理是个成年人都懂。”
夏童许是没料到她会回答了这么一句,又微怔了下,修长的手指捻了捻烟身,眼里的攻击性开始转强——
“看样子是厉太太孤陋寡闻了,这款女士烟对人体没有丝毫危害,点燃时会散发淡淡的清香,可能是因为产量较少不为人知吧。”她将一支长烟在苏冉的眼前晃了晃,勾起唇,“国内买不到这种烟,是冥禹知道我喜欢,特意从国外定制回来的。”
火药味儿,因她这句很明显的挑衅之言变得更加明显,空气中原本淡淡的咖啡香也变了味道。
女人的战争,会随着其中一个的方寸大乱而直接宣布失败告终,苏冉听得出她有刻意激怒对方的意图,唇畔一直保持着柔软的笑意,抬手指了指一侧的墙角,淡淡说道:“我看,你还是要遵守规定的好。”
第一章·第二十节 来者不善(3)
夏童转头一看,墙角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
“人活在这世上不能为所欲为,理所应当,人是社会动物,当然要遵循社会法则和道德,否则怎么能被叫做人呢?”苏冉静柔地开口说着,浅笑中透着不动声色的耐性。
夏童听出她在拐弯抹角地骂人,冷笑道:“原来厉太太挺伶牙俐齿的。”说着将手中长烟扔到了一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换了个话题,“既然厉太太的记性不好,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童,想必这个名字冥禹在你面前提到过。”
“原来是夏小姐,不好意思,冥禹从未见我面前提到过你的名字,不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