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苏小姐的忠实读者。”厉冥禹没有拆穿她,嗓音低醇,话中有话,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盯着她淡淡地笑,眼眸里却有一抹深沉的光芒。“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苏小姐,你说是不是?”
苏冉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生怕被娇兰等人起疑心只好作罢,轻轻一笑,“今天这次的会面,不过是厉先生人为安排的缘分罢了,跟上天似乎没有太大关系,厉先生的時间一向宝贵,我们还是抓紧時间谈合作的细节吧。”
“既然大家都见过面那就好办了,厉先生看在这份情面上今后还要多多照顾我们才好,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娇兰一心只顾着合作了,压根没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赶忙递上一张名片。
厉冥禹这才松开苏冉的手,接过名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请坐。”
坐定后,他的嗓音又扬了起来,“苏小姐的名片呢?”
厉冥禹这才松开苏冉的手,接过名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请坐。”
坐定后,他的嗓音又扬了起来,“苏小姐的名片呢?”
苏冉接过佟佑递上来的茶水后,轻轻勾唇,“我不过是个无业游民,哪有的名片?厉先生说笑了。”
娇兰一听赶忙圆话道:“厉先生,小冉这个人慵懒惯了,平時她出版的事情都是我来做经纪管理呢,她这个人很怕麻烦,厉先生别见怪啊。”这丫头是怎么了?说话一点都不给对方留面子?人家堂堂一个投资商跟你要名片,就算拿不出来回答得也要多少世故一些才好啊。
厉冥禹将身子朝后倚靠了一下,看着苏冉回了句,“我很了解苏小姐的性格。”
苏冉不由怔住,抬眼盯着他,眼底闪过一抹警觉。
呃?
娇兰听着也愣了一下,不是才见过一面吗?
“我的意思是说,作家往往喜欢将自己的性格特点在小说中体现,我既然是苏小姐的忠实读者,自然会从文字里读懂她的性格。”厉冥禹眼底闪过一抹笑谑,与苏冉清澈的眼眸对视,“我不过是个俗人罢了,不知道苏小姐是否赞同我的话?”
苏冉避开了他的注视,只是轻轻一笑没说什么。
“佟佑——”厉冥禹朝着身边一伸手,佟佑从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名片后交到了他的手上,拿过之后他缓缓推到了苏冉面前——
“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苏小姐能够在手机里记上我厉某的名字。”
当着众人的面儿,苏冉不好拒绝,只好拿在手中,名片是高雅的银灰色,折射出淡淡的金属般光泽,她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却在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就窜了上来。
名片的名头上赫然写道:和氏集团上市主席厉冥禹。
呼吸开始暗自急促,和氏集团?他怎么会成为上市主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
震惊的眼眸抬起,对上他气定神闲的黑眸,他的淡定反衬着她的惊愕,有一种纯心故意的意味。
娇兰见她神情有异,也好奇地凑近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双眼,差点惊叫起来,“和氏集团?原来您就是和氏集团的上市主席?”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和氏跑过来主动跟她这样一个小店铺合作,也许外人不知,但她是一直做香水的人,多少也知道有关和氏的传说,据说是调香世家,“陶醉”可是当年市场上的奇迹,虽说她没有亲眼见过“陶醉”,但通过少数业内人士也能知道这款香水的魅力。
不过,她隐约听说这个调香世家似乎发生了一场变故,具体怎样她就不清楚了。
“娇兰女士,出于前期的保护条款,在邀请的文件中没有说明集团的名称,还请见谅。”佟佑在旁边轻声说道。
娇兰连连点头,又有一丝疑惑犯上心头,“不过我听说和氏旗下并没有香水品牌的进驻。”
“所以香水市场我们还是有心开发。”厉冥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整个会谈中,厉冥禹都保持着沉稳镇定的神情和苏冉以前从未见过的商界精英的独特魅力,是的,她从来没见过他谈公事是什么样子,可是不重要了,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和家究竟出了什么事?虽说父亲离世了,但依照和薇的性格是绝对能将和家挑起来的人,怎么可能上市主席成了厉冥禹?
就算,他们两人结了婚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政界的人涉及了商界的产业结构发展?可能吗?
正想着,厉冥禹开口了,淡淡笑意眼光若有所思,“苏小姐既然是‘谜底’的调香师,那接下来的合作我看还是要苏小姐亲自跟我接洽比较好,因为这款香水,还需要改进。”
苏冉一愣,抬眼的瞬间眉心泛起一丝不悦来,他这是,纯心故意!
第三章·第十三节 他看你的眼神
谈完公事后已近凌晨,盥洗室里苏冉随意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略微恢复了正常些。四年后厉冥禹的出现,对于她来讲不知会不会又是一场浩劫,但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娇兰从后面走上前,朝着镜前的水龙头一伸手,水流有了感应哗哗直流,简单地洗了一下手后,拿过旁边的一次性擦手巾却是递给了旁边的苏冉——
“你与那位厉先生应该不止是见过一次面这么简单吧,”
苏冉微微一愣,迟疑了一秒钟后接过擦手巾,对着镜子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水珠,淡淡说了句,“他不是也说过吗,他是我的忠实读者。”
“小冉,我是过来人,男女之间那点事可瞒不过我。”娇兰擦完手后,又拿过放置镜前的润手霜涂了涂,“要我看,这个男人完全是冲着你来的,他身边有那位助理佟佑,你身边有我这个店主,就算他再如何重视香水市场的开发也不用要你这个调香师亲自跟他接洽工作吧,”
苏冉轻叹了一口气,将身子依靠在旁边的大理石墙壁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倦地看着她,“他是愿意投资,你是想要拿到投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希望这笔生意把我卷进去。”
“香水真的有问题吗,你后期改良的‘谜底’其实已经很受欢迎了,厉先生刚刚又说余味的留香時间不长,我觉得他有点鸡蛋里挑骨头,或者,真的像我猜想的那样,他完全是冲着你来的。”娇兰盯着她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说实话,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好了,有什么不对劲的,要合作的人也是你,现在说不对劲的人也是你,那你还要不要合作,”苏冉抬头捋了下头发,眼神又突然亮了下,“要不这项合作就算了吧,我调制‘谜底’的初衷只是为了满足读者的好奇心,原本就没想着要将它推向商业化,‘谜底’要是真的落在一个满身铜臭气的商人手里就彻底毁了。”
“谁说不合作,你没看到合作意向书我刚刚都签了吗,毁约是要赔偿的。”娇兰惊叫了一声,赶忙拉住她的手,“这个時候你可千万别使性子了,小冉,就看在我将你的《豪门惊梦》推向全球的功劳上这次你也得帮我一把啊,这几天你就好好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怎样的效果,他想拉长余味的時间那就拉长喽,你又不是没有办法。”
苏冉无奈地看着她,“我只是调香的,不是神仙,余味不是说能拉长多久就能拉长多久的。”
“唉——”娇兰无奈低叹了一声,“也是啊,小冉,不过这种事呢,都是事在人为,他是和氏集团的上市主席,对香水有要求是很正常的,可能你不大清楚,和氏最早就是以调香起家的,他们当年推出的‘陶醉’可是首款将余味延长的香水,直到现在都没有一款香水可以媲美呢。”
娇兰无心的一句话落在苏冉的耳朵里,心底腾起丝丝疼痛,她没说话,长睫遮住了瞳仁闪过的几分寂寥。
她的样子令娇兰误会了,赶忙说道:“小冉,其实我真的不是想要强迫你怎么样,我——”
“我明白。”苏冉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唇边泛起淡淡笑意,“放心吧,我会跟进这件事的。”她知道娇兰一直在跟前夫较劲,女人也许就是这样,当爱情再也无法带给她安全感的時候,唯一的希望便是物质,男人也许随時随地都会背叛你,但你卡里的钱永远只会讨好你。
娇兰这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刚刚在谈合作意向的時候,这丫头几乎都快要在旁边睡着了,她真是担心得要死,还好,那位厉先生似乎也不怎么介意。
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有些奇怪,“谜底”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上市主席亲自跑来谈合作,甚至在面对苏冉这种极为不配合的合作伙伴的情况下依旧没有不悦和反感,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叮嘱了句,“小冉,不过合作归合作,如果对方真的对你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你千万别答应,如果这项合作是建立在要你牺牲的基础上,这笔钱我宁可不赚。”
苏冉听了心头泛起一丝不解,下意识问了句,“苛刻要求,你是指什么,”
“比如说,呃。。。。。。”娇兰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了句,“他提出要你陪他。。。。。。那个上床啦,又或者是做什么情人这些,你都不要答应啊。”
苏冉一愣,半晌后忍不住笑了,“娇兰,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上床,四年前他都不屑碰她,对于她来讲这是奇耻大辱,做情人,四年前她可是跟他签订了离婚协议书的。就算他真的有什么目的,也不可能会是这方面的。
“笑什么啊,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娇兰急了,上前拍了她一下,“你别一天没心没肺的好不好,我告诉你啊,刚刚我看得挺清楚的,他看你的眼神完全就不是合作者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一种。。。。。。怎么讲,哦对,占有!他看你的眼神完全是一种占有!”
苏冉的手一颤,挎包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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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大厅的時候,娇兰提前叫好的计程车刚好抵达,两人刚要上车,后面扬起喇叭声,循声看去,一辆深色流线型的商务车缓缓开至两人身边。
车窗落下,路灯的光泽映在厉冥禹的脸颊上,阒黑的眼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苏冉,薄唇噙着一抹慑人的笑意。
苏冉愣住。
娇兰则吃惊地开口,“厉先生,”
“我来接‘老朋友’吃夜宵,总从上次见面后我就一直很想与苏小姐好好聚一聚,娇兰女士,借用一下你的调香师没问题吧,”厉冥禹语调不高不低,低沉淡然,却有意无意地将“老朋友”格外突出一下。
第三章·第十四节 要的是你
苏冉的双脚钉在了原地,一动不想动。
说实话,四年前她很少见他笑,但往往他一笑准没好事。所以现在看着他唇畔的笑容,她的心又开始没底。
娇兰面色泛起一丝迟疑,抬腕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句,“厉先生,现在这个時间您看是不是有点——”
“不好意思,我的時差还没有倒过来。”厉冥禹故意也抬腕看了一眼,神情却没有所谓的歉意,淡淡打断了娇兰的话后,抬眼不着痕迹地扫过苏冉的脸颊,“有关‘谜底’的问题,我想还需要同苏小姐好好聊聊。”
娇兰见他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也不好意思再阻拦,转头对苏冉说了句,“小冉,那我先回了,你跟厉先生好好聊聊。”说完,又在她耳边低声叮嘱了句,“小心应付,如果真的发现不对劲的话赶紧走。”
苏冉点了点头,心底窜起一丝惶惶不安。
很快,娇兰坐上计程车离开了。
苏冉站在路灯下,晚风轻轻吹动了她额前的发丝,明明是春季了,她却多少感觉寒凉。
厉冥禹下了车,走到副驾驶位置打开了车门,看着她,低沉地说了句,“上车。”
苏冉盯着他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后上了他的车,车门很快关上,他似乎永远做得很绅士,绅士到滴水不透的程度,可看在苏冉眼睛里,这就好比一把匕首,在残忍地一点点挖空着女人的心。
她刚刚系好安全带,厉冥禹便一脚油门踩下去,一个调转车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走,车尾只留下淡淡的烟痕。
突如其来的加速令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手指下意识扶住车门,胃开始搅动着。
“怕了?”厉冥禹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
“女人一向惜命。”她回了句。
车速,放慢。
他的大手轻轻掌控在方向盘上,如同在掌控人的生死一样,又拐了一个弯,窗外,闪烁的灯光描绘着广场上巴黎圣母院哥特式建筑的光影,塔顶细长的十字架仿佛要与轩天穹相接。
苏冉发现,他倒不如将车子快开,至少她可以忽略掉车中的沉闷。现在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