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个人都可以去?福利院的名额是有限的,而这些孤寡老人的数量却是这戏福利院容纳名额的数十倍,数百倍!没有关系,你可以为可以住进去?”潘红升从小生长于社会底层,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世态炎凉?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陌生,对于这种现状,他无力吐槽,只知道需要改变。
潘红升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动用公司的资金,建立几座福利院。
虽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但至少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这些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可以安然离去。
走进老太太所说的老赵家里,这个屋子是用石块垒成的,看的出来时费了好大力气,虽然墙壁四周还有缝隙,但已经比刚才老太太那种树枝屋子好多了。
老太太的那间屋,更像是一个鸟笼。
“你们是谁……”屋里有一个躺在床上的中年妇女,看上去五十岁不到的样子,但是脸色十分憔悴。
“我们是社会福利部门的,”潘红升用眼神使示意小吴,自己继续往下说:“我们听说你们是失独家庭,所以特别来送上抚慰金。”
“呵呵,不需要了。”中年妇女一听他们是zf机关的人,立刻扭过了脸:“我们这辈子是没办法了,但如果真的能做鬼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
“嘿!你这是怎么回事!”小吴有点生气:“我们是来送钱的,你怎么这个态度?不识好赖人啊!”
“小吴!出去,守着门别让人进来。”潘红升知道自己了解真相的时机到了,他双眼紧紧的盯住这个中年妇女,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姐,我只问你一句话,想不想为你的女儿讨回公道?!”
中年妇女身子一震,恐惧的看着潘红升:“你不是福利部门的,你是谁?”
第四章 怨念
“不要管我是谁,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或许你知道的不完全,但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全部。”潘红升拿出自己的pda,准备记录。
中年妇女还是一副很恐惧的样子,看来她之前受过不少恐吓了。
但犹豫了片刻之后,她还是毅然开了口。
原来她的女儿叫小玉,由于家里穷,十七岁就到宾馆打工。
女儿长的高挑漂亮,嘴巴也甜,在宾馆打工的这段时间内老板同事都喜欢她。
与此同时她和自己的老伴也在忙碌着四处打工做小生意,原本计划着赚点钱之后送女儿去上个专科,但一场横祸却把一切都粉碎了!
最后一次见女儿是在三年前的早晨,懂事的女儿每天上班前都要做好早饭,那天她做好饭之后时间来不及了,只好拿个馒头匆匆就去上班。
“妈,今天发工资,晚上回来给您买条鱼补补!”
这是女儿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噩耗传来,她立刻就晕过去了,等看到自己宝贝女儿的尸体时,她几乎再一次晕厥:尸体千疮百孔,全身都是烟蒂的烫痕!还有鞭挞的痕迹和青紫痕迹,一只奶。头也不见了!
法医腆着脸告诉他们,女儿的死因是醉酒后坠楼。
“难道你们认同这种结果?”潘红升听到这里有点不淡定了。
“我们当然不认同!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们一家人都要求重新鉴定,结果法医被我们纠缠的没办法了,悄悄告诉我们:不要闹了,对你们没好处的。
听到这里,潘红升明白了**分。
虽然也许这里面有点夸张的成分,但这个女孩的死因肯定不会那么单纯。
“后来旅店的老板悄悄告诉我们,那天中午有个大人物在他们那里接待人,结果……负责他们包间的小玉下午三点就坠楼了。”
女人牙齿咬的咯咯响:“我真恨自己不能变成鬼!没法去索命!这些混蛋的命索命时候才能被阎王勾去!为什么这种人渣偏偏有钱有势?”
潘红升正欲了解详细情况,外面却传来吵嚷声:“这是我家,你为什么不让我进?”
老赵回来了,他见到这幅情景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不管你们是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们!我们知道自己的事情没人能解决,现在只能等待天理循环,等待报应!”
“老伯,我说一句您不爱听的。”潘红升平静的看着他:“你觉得这现实吗?报应?如果人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报应身上,那恶人会更加横行!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意义吗?”
老赵不说话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们是怕啊!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都说要替我们伸张正义,但是到了最后……自身都难保!所以我劝你们年轻人,不要来趟这浑水!从哪里来的,回那里去吧!”
潘红升眼见对方吃了秤砣铁了心,知道对方这些年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住这种屋子,看来为了打官司已经耗尽家资,原本就不富裕捉襟见肘的日子更是清苦。
他心里一阵不好受,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铁和老朱都不愿意继续下去了。
直面人生的丑恶和不堪,真的需要一颗大心脏!
对于他们这种程度的武者来说,所谓恶势力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最可怕的就是这些弱势群体的凄惨人生。
这些人的血泪故事,这些人的悲惨遭遇就像是魔咒,让人失去理智失去对光和暖的信仰。
“我最后只问一句,老人家您若是真想替自己的女儿出头,就告诉我,那天宾馆内包间的两位客人,究竟是谁?”潘红升站在门前,稍作停顿。
“县公安局局长黄霸,还有一个说姓刁,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似乎是外地口音。”老赵媳妇犹豫着说道。
“闭嘴!你知道他们是谁不?万一是来诈你的怎么办?忘了你的腰是谁打断的?”老赵说道这里,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鼻涕糊住了山羊胡子,喘息都有些困难。
潘红升并不怪他们的胆小懦弱。
因为他心里明白,像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财大势大的行凶者随时都可以找人平了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走出石头垒成的小屋,潘红升双手颤抖着给自己点了根烟。
“老板,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两个家伙千刀万剐吧!”小吴咬牙切齿的说道:“难道咱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说实话我真的烦透了!这个世界真尼玛的黑暗!”
潘红升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个世界确实有阴影,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这一点潘红升早就明白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就有种种不公平,愤怒,迫害和罪恶。
你若是被这些东西腐蚀自己的心,影响自己的正确思维,那就等于走在被罪恶同化了!
因为愤怒开始的行为,最终会以耻辱结束。
这是老爷子一直敦敦教导的,也是潘红升领悟最深的。
每次自己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去做某件事的时候,都要付出代价。
现在事情已经大致上框架明了了,一个女孩死了,用一种世界上最屈辱的方式死的。
在过去的几年里,很多人都在千方百计的抹去这件事的痕迹,甚至连宾馆都被拆了,这是一股子多么大的力量?
潘红升抽完烟把烟屁股一弹:“小吴,你现在就回去吧。”
“啊?”小吴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为了销毁证据居然连同宾馆一起拆掉,这是多么大的势力?你先走,没人能阻挡我,但是带着你,我就有点束手束脚了,我说实话,你不要见怪。”
“哦,是这样啊……”小吴脸红了:“明白,但是老板你可一定要把这件事的元凶干掉!我真想亲手杀了他们!”
“我也想,但没必要这样生气,这是他们犯下的罪恶,不是你。”潘红升尽量的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知道这种事情你越是头脑发热,越不利于事情的快速解决。
县警察局下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只见这个人身穿风衣,络腮胡子外加鸭舌帽,一副艺术家的打扮。
潘红升的这种装扮估计连苏雅苏雪都认不出来,他知道处理这种事情自己最好不要用真实面孔。
因为他算是公众人物了,刚才在街上走动的时候就已经有星星点点的人认出他来了,这个时候自己需要保持低调。
“我要找你们的局长黄霸。”潘红升大大咧咧的对警务大厅前台的女警说道:“我跟他是老朋友,最好快一点。”
“您在开玩笑嘛?这里可不是地方。”女警却白了他一眼:“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快点走!”
第五章 从事某种职业的女人
潘红升愣了一下,随即抬头一看。
只见大厅上有一个人员职务图,标注着“职务公开化执法”这个大标题,上面从上往下看,压根就没有黄霸这个人。
“黄霸早就被双规了!”女警白了他一眼:“您这是哪一年的老黄历?都被双规了二年多了!”
潘红升还想说点什么,女警接着说道:“这家伙可是牵住萝卜带出泥,把好多人一起带到监狱里了,你难道也想成为下一个?”
人家把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潘红升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问了。
他只是觉得奇怪,既然这个当权人物已经倒台,并且已经被关进监狱,这个事情为什么还是解决不了?
实在是难以理解。
莫非,另外一个人物很有背景?
记得小玉的母亲曾经说过,另外一个人是外地口音。
具体是哪里人,她似乎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既然这条线断了,就要从另一条线找起。
看来,要想知道还原当初的真相,还是要找到原本在哪个宾馆内的服务人员和老板。
听小玉母亲说过,唯一为他们提供消息的就是心地善良的老板,但随即哪个老板也被人威胁,据说还被人打了,后来就见不到人了,旅馆在几个月后也被拆除。
潘红升给花妖打了电话,发动自己的情报网寻找当年那些知情人。
但是已经三年了,加上施暴者一直在孜孜不倦的抹去各种证据,当年的那些涉案人都不知道姓名住址。
这些在宾馆干服务员的,基本上都是南北各地的人,出了事之后都各回各地,很难找。
花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线索发了过来,潘红升一看传真,居然是一张原来宾馆的值班表。
原来当年这个地方上的安监局曾经搞过一个防火演练,要求各个单位商铺都要上报自己防火小组,每个班组都要有负责人,安全员等等……
这种类似的东西很多局子都搞过,当然安监局搞的最多。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文件上有很多人的名字,日期标注的是三年前,一连串的名字出现了。
“徐小凤……”潘红升嘴里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按照名字找到了她的住址。
整个县城叫这个名字的一共有四十多个,居然有两个是男的!有十几年纪大了不可能,剩下的几个他一一走访,很是辛苦。
潘红升现在终于明白了真相的不易,原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莫说是那两个已经年迈的老人,就算是自己这样年轻力壮的,也是被折腾的精疲力竭。
终于,又有十几个被排除了,仅剩下七八个了。
“桂花路,十九号……”潘红升嘴里默默念着,却跟一个女人撞个满怀。
“你眼睛喘气的?不看路!”还没等他一句对不起说出口,女人就已经张嘴骂上了。
潘红升不由得抬起头来,细细看了对方一眼,只见此女身材丰满,但是不臃肿,长得只能说是一般人,但是腰肢比较细软胸部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能撩拨起男人**的那种女人。
“你小子是诚心占便宜还是怎么着?”女人定睛一看潘红升是个衣冠楚楚的绅士,立刻语气软了下来:“走路小心点!”
“是,大姐。”潘红升赶紧懒驴打滚:“问您一下,这里是桂花路十九号啊?”
这个街道已经年久失修,很多门派都看不清了,十九号看着跟十三号,十八号都差不多,潘红升不敢轻易扰民。
“是啊,怎么了?”女人随即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是她的一个老朋友,来找她问点事……”
潘红升此言一出,女人立刻后退几步跟他拉开了距离:“朋友?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样的朋友?”
潘红升灵机一动:“当年,你不是在宾馆工作过吗?”
“哦!你住过我们宾馆?但是……我还是没多大印象啊,怪了……”这个女人很显然就是他要找的人,徐小凤!
她不停的打量着潘红升,脸上浮出暧昧的笑:“小样,追我追到这里来了?当年我替你服务过?”
“啊?”潘红升一愣,但久经沙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