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笑呵呵的跳出去,说:“秦良玉是不是要易土生本人来了你才会相信呢?难道在这个世上你只信得过他一个人吗?”
秦良玉高踞马上,见到一个瘦削的锦衣卫跳了出来,竟调笑自己,弯弓搭箭道:“再敢胡说,我射死你,你怎知本将军就是秦良玉?!”
“整个大明朝只有一位女将军,我怎么能不知道啊!”朱建嬉皮笑脸地说。
“别,别放箭,秦将军我手中有易将军的令符请你过目!”马休连连摆手。
秦良玉秀眉微蹙,招手叫过来一个士兵,“去把令符拿过来!”
士兵跑过来拿了令符交给秦良玉。
秦良玉看了看,翻身下马,一边走一边拱手:“各位兄弟辛苦了,千万不要见怪,良玉也是没有办法!”
“不敢不敢,秦将军治军严厉,独守空城英雄盖世,在下心里十二万分的佩服,怎么敢见怪!”马休真诚的说。
“你和易土生都是英雄好汉来的!”朱建翻白眼说:“多般配呀!”
秦良玉弄了个大红脸:“去,哪来的小兵,在嚼舌头,小心本将军军法无情!”
第十章蜀王
朱建吐了吐舌头跑了开去。
秦良玉问道:“怎么只有你们这几个人?”马休道:“朝廷的十万大军已经到了,一路斩关夺门,势如破竹,已经到了成都城外三十里许,末将奉命来通知秦将军,千万再坚持几天。到时候两路大军里应外合,必然全胜!”
“统兵的真的是易土生元帅吗?”
朱建嘿嘿一笑。
马休道:“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
秦良玉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有救了,世上也只有他……”朱建笑道:“秦将军要不要跟我们出城去见见易帅,以慰相思之苦!”
“混账,这小兵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贫嘴!”秦良玉七情上面瞪着马休说。马休皱眉道:“我怎么看你面熟……哦,你不是……”
朱建厉声道:“什么是不是,我不是?”
马休已经把她认出来了,心想,这分明是易帅的侍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末将看错人了。”
秦良玉听她两人言辞闪烁,知道必有原因,没好气的看了朱建一眼,说:“易帅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攻城,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
马休道:“秦将军手上还有多少人马?”秦良玉叹道:“一千七百不到。”马休道:“都有战斗力吗?”
“现在还有,不过,过几天就不好说了!”
“请恕末将愚昧,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我还挺纳闷的,你们是怎么上山来的,山脚下没有梁兵把手吗?”
朱建道:“当然有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秦良玉道:“从昨天开始,梁军开始撤走了山脚下的所有住户,并且派了一万人马布防,把粮道封锁的死死的,山上就快要断粮了!”
马休听出事态严重,忙问:“难道山上从来都没有余粮吗?”秦良玉道:“最多还够三天的,就算弟兄们拼着挨饿最多也只能坚守五天!”
朱建突然道:“事情的确是很不妙,不过,秦将军你似乎不是太聪明呀!”
“臭丫头,又嚼舌头,早晚把你牙拔光!”秦良玉白了她一眼,恨恨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丫头,你说,你说呀!”朱建惊讶道。
“你一上山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化妆术实在不怎么高明,而且,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耳朵上穿耳洞的。”
朱建捂着耳朵喊道:“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秦良玉笑道:“死丫头,你不是说我不够聪明吗?那么你给我来一个聪明的办法!”
“我的办法也不算多聪明,只不过不笨而已!你的山上还有三天的粮食对不对,那是按照每天三顿饭计算对不对?如果你让他们每天吃一顿饭,那不就有九天的粮食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士兵们一定会理解的,只要你说明白援军就在城外,不日就能入城就好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就怕士兵们不相信!”
马休道:“我们去说,他们一定就信了!”秦良玉想了一下说:“你们还没有参拜过蜀王,请跟我来!”
“对对对,理应向蜀王请安。”马休带着众人进入了秦良玉的大本营。
奇怪的是,“大营”内既没有帐篷也没有人,好像只是眼前这四五百条汉子,马休诧异的说:“似乎没有一千七百人?!”
“所有人的都已经化整为零隐藏起来了,为的就是害怕敌人杀上山来一网打尽。眼下这四百人,是专程留下来保护蜀王的。”
“秦将军果然足智多谋!”马休赞道。
蜀王朱至澍是个半大老头,大概是这几天受了惊吓,吃不好穿不好,神情萎靡,瘦小的脸颊上尽是菜色,留着两撇白色的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极为丑陋,穿的是普通的军装,一点也看不出来华丽富贵之气。身边站着三四个衣着朴素姿容不俗的美人。
“王爷,城外来了朝廷的援军,这几位是先行来通风报讯的!”秦良玉道。
“啊,援军!”朱至澍的老鼠眼中登时射出强光,语无伦次的喊:“好,来得好,快把本王带走,本王不想留在这里,快走,快走!”
马休眼中露出的怀疑的神色。
秦良玉赶忙解释:“这是良玉的主意,让王爷穿上普通士兵的服装,就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把他认出来了。”
“好主意,好主意!”朱建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本王带出去本王重重有赏,每人……每人一千两白银……不三千两,不不不……五千两!”朱至澍说话的时候,怀里紧紧地搂着一个包袱,死活不放手,连身边的美人都不让碰。
朱建心想,这老家伙一定是把他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带在身上了,真是舍命不舍财!、
“如果几位方便的话,就把王爷带走吧,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王爷有个什么闪失,不好跟皇上交代!”秦良玉道。
“这只怕不是很容易。看来王爷不懂武功……”
“你们是不是嫌钱少,本王……好,每人六千两,行不行?”朱至澍咬咬牙,又加了一千两。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王爷根本无法翻山越岭,除非有人背着!”马休道。
“好,壮士,你背着本王,本王给你六千五百两,好不好!”
马休心想,你也真够市侩了,半天才加了五百两,老子可不愿意为了五百两丢了性命,可是王爷开了口,他也不好回的太生硬了。
“王爷,属下功力浅薄,实在是背不动王爷!”
朱至澍脸色惨变,颤声说:“你,你不救本王……你要是不救本王,本王就死定了……”
朱建白了朱至澍一眼,心想,真不想朱家的男人,冷冷地说:“怕什么,朝廷的援军马上就要攻入城内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奢崇明太厉害了,连朱燮元都死了……没有人能打赢他,你们快点带本王走……”
秦良玉叹道:“王爷是金枝玉叶,从小到大没经历过风浪,难怪他会这么害怕,各位要是有办法就把他带出去吧,良玉代王爷谢过了!”
第十一章坐地起价
朱建想了想说:“我们轮番背着吧!”
马休皱眉道:“属下不是不想救王爷,可是,谁能背着一个人跳下六丈高的城墙内,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我不怕,本王不怕,本王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这个鬼地方了,快带本王走!”朱至澍失神地说。
秦良玉心想,这狗屁王爷留在这里除了影响军心影响战略之外,几乎再没有别的用处了,走了更好。
可是马休却想,秦将军分明是推卸责任,把这个大包袱甩给我了,万一路上出了什么闪失,有多少脑袋也赔不起,这活儿绝不能接!
朱建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担心没法跳下六丈高的城墙。众人一时间僵住了。
朱至澍倒退了两步,拿出蜀王的派头喊道:“本王命令你们把本王带出去,你们敢抗命,本王一定让皇上砍了你们脑袋。”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办法,咱们就背着王爷走一遭吧,不过,属下实在是没什么把握,如果出现了什么差池,请王爷千万恕罪!”
“你们尽力而为,本王不怪你们!”朱至澍登时高兴起来。
马休看了看左右,对秦良玉道:“最多十天,易帅一定挥军入城,到时候,奢崇明必定无暇顾及山上的弟兄,你们就可以下山找粮食了,兄弟们不便久留,就此告辞!”马休转头招呼个紫衣剑手背着朱至澍就要离开。
秦良玉喊道:“将军回去之后,代我多多问候易帅,告诉他一切小心,城内的兄弟们都是汉子,挺得住!”
马休虎躯震了一震,转身拱手:“请了!”
秦良玉望着马休等人的背影,心想,下一步首要就是找粮食,就把自己当成山大王好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让奢崇明抓不到头尾。十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说到就能做到,一定会攻城的。
马休一边走一边问朱建:“姑娘,我认出你来了,你不是天天跟在易帅身边的那个……你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
朱建没好气的说:“兴你来,就不兴我来呀!”
“嘿嘿,我跟你怎么能一样,我是个男人,应该上阵杀敌,你是个女人,易帅怎么舍得让你上去冒险呢?!这不是易帅的风格!”
“挺聪明嘛,告诉你吧,我是偷偷跟着来的,不过这次幸亏我了,不然你和秦良玉就自相残杀起来了。”
马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真够倒霉的,背着两座大山,这活儿没法干了!”朱建不解道:“什么叫背着两座大山呀?”马休笑道:“你一座,还有王爷一座……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了事儿,我都要掉脑袋,你说是不是很倒霉!”
“瞎说,本姑娘和那个什么王爷可不一样,本姑娘是个武功高手呢!”朱建不服气地说。马休冷笑道:“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到了战场上什么都不是!”
“连你也这么说,那我更要去看一看了。”朱建反而来了兴趣。
十一个人轮班背着朱至澍一会儿就轮到马休了,马休倒是不怕累,就是忍不住笑。朱建问道:“你笑什么?”
“刚才说好的,咱们轮班背着王爷,下一个轮到你了,你,你怎么背?!”
朱建一看朱至澍居然趴在马休身上睡着了,气的差点中风,恶狠狠的说:“你敢给我背,我就把他扔到山涧里去,信不信?反正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功劳薄上没有我的名字,你赖不到我头上的,呵呵。”
“嗨,这玩笑可开不得,还是算了,我自己背着吧!”马休一脸的苦笑。
几个人慢吞吞的来到了山麓上,大白天目标太大了,不敢往下跑,坐在一个低矮的山洞里,等着太阳落山。趁着这个机会朱建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身旁的树林草莽中摇摇拽拽一片漆黑。
马休把朱至澍背起来要走。朱建突然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厉声喊道:“王爷,你刚才承诺咱们兄弟的每人六千两白银是不是可以兑现了。兄弟们走了一天很辛苦的!”
朱至澍出了名的舍命不舍财,刚才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到了真掏钱的时候立即就打蔫了,哼哼唧唧的装傻充愣。马休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兄弟们,王爷要是不给钱,咱们就不往前走了,把他老人家扔在这里喂野猪算了!”朱建发动群众。
紫衣剑手当然都听朱建的号令,立即跟着附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朱至澍哀求道:“本王身上没有这么多的银两,等大军收复了成都,一定如数奉上,决不食言,决不食言。”
“那可不行,无凭无据的,到时候王爷您不认账,再把皇帝抬出来砍我们的脑袋,兄弟们找谁说理去,说什么今天也要把钱给了,不然的话……”
朱至澍从马休的背上跳下来,紧紧地搂着包袱,喊道:“不然怎么样,不然怎么样,你的胆子也忒大了,敢敲诈本王,长了几颗脑袋!”
“兄弟们,你们都看到了吧,蜀王千岁这是要赖账啊,你们说咱们还能帮他吗?”朱建捋起袖子喊道。
“不帮,不帮!”紫衣剑手跟着起哄。
朱建对马休说:“马将军要是愿意背,那就背吧,我们这些人不奉陪了,告辞了。”
朱至澍一看他们真走了,等是害怕了:“别别别,本王没说不给呀,本王只是说等收复了成都再给,很快的,很快的,众位明军兄弟放心好了!”
“王爷言重了,咱们这些人怎么配跟您做兄弟呢,咱们只想拿了银子回家养活一家老小,王爷如果能够兑现承诺,咱们拼死一战也把你带出去,您要是给弟兄们画饼充饥,那不好意思,兄弟们不伺候了!”朱建心想,最好他不掏钱,本姑娘把你丢在这里喂狼,也算是替建文帝出了一口气。
“哎呦我的妈呀,你们这是强盗啊,本王的银子,怎么能……”
“哈哈,六万六千两,王爷,掏银票吧,您的包袱里只怕不止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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