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倩倩,很高兴认识大家。我不住你们小区,不过偶然看了风中歌唱发的帖,十分感动,主动和他联系加了他QQ。”她笑盈盈地说,“有机会的话,我会在这边买套二手房,争取当个名副其实的郁金香妹妹。”
众人哄然叫好,连称佳话。刘敬群悄悄捅一下于穆成:“我俩都太落伍了,没想到不靠谱的事也能有个靠谱的结局。”
“你家许曼又该得意了,会说梦想照亮现实之类的话吧。”于穆成也悄声说。
“都不用拿他举例,许曼看你和这位谢小姐在一块,肯定就会说缘妙不可言了。”
于穆成嘿嘿直笑。刘敬群指一下他的车:“换车了呀。”
他今天开来的是一辆白色宝马X5:“哪呀,我换车也不会选这种。姐姐姐夫的车,他们不是移民了吗?二手处理了也不合算,就给我开了。”
于穆成送走姐姐姐夫以后,把车开回家,吓了谢楠一跳。他解释了以后,谢楠仍然满腹狐疑地打量车,她对车价没什么概念,但宝马总是知道的。看她那样子,于穆成决定把姐姐的别墅也留给了自己的事晚点再说,省得她不好消化。
隔了好一会谢楠才突然问:“穆成,你家很有钱吗?”
于穆成做认真思考状:“倒也说不上,反正从来没上过任何一个富豪排行榜。”
谢楠也懒得问了,只在那转着自己的念头,于穆成搂一下她:“你不会是歧视有钱人吧。”
“我是怕有钱人歧视我好不好。”谢楠没好气地回答。
于穆成没拿这话当真,只玩笑地亲她一下:“我这会靠你养呢,你别歧视嫌弃我就好,不然我饭都没得吃了。”
家里日常买菜是谢楠,于穆成给了她一张卡,她倒是没说什么就接了,可总也没见她用过。于穆成问起,她只瞟他一眼,闷闷地说:“买个菜刷卡会不会很奇怪?而且,要不要我给房租你?”吓得他当时不敢做声了。这算是少见的谢楠能把他说得回不了话的时候。
这次出游,是许曼在小区论坛发帖组织的,有意同行的报名跟帖。这会她点一下人数,人到得差不多了,好多人是全家出动,带着老人孩子。装了电台的凑一块对好频道,许曼和另一个论坛版主老邓对于组织此类出游早有心得,很快就把车编队排好号,一溜十多辆车按顺序出发了。
天气很不错,大家都脱去了厚厚冬装。阳光温暖,春风软软拂面而来,由不得人心情不好。车开了两个小时就到了这个以大片桃林闻名的地方,此时刚到四月,成片的粉红色的桃花、金黄色的油菜花竞相开放,田野一片柳绿桃红的大好春光。众人靠路边停好车,开始各自行动。
许曼看着于穆成牵谢楠的手,又忍不住笑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楠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刘敬群拍下她的头:“老婆,不许八卦。”转头看向于穆成,“不过,我也好奇,哈哈。”
于穆成满不在乎地说:“近水楼台,我天天看到她能不动心吗?”
谢楠狠掐他掌心一下,他呲牙:“得得,我不说了。哎,许曼,问你个事,失眠有没比较好的治疗方法。”
“你当我包治百病呀,上回问感冒这回问失眠,”许曼笑盈盈地说,“不过穆成,我看你不象会失眠的人,是帮谢楠问吧。”
“是呀,”于穆成不管谢楠继续掐他,只捏紧她的手,“她凌晨特别容易醒,白天精神不好。”
“有没做过全面体检?”许曼恢复了医生的专业面孔,问谢楠。
谢楠无可奈何地回答:“公司年年体检,没任何问题,除了血色素偏低和低血糖。”这两样都不算什么毛病,她一般只需要尽量不空腹乱跑,车上常备巧克力就能解决了,真没太当回事。
“那我觉得你这是典型的亚健康状态,办公室人群、压力大的比较容易这样,得注意调整自己,然后最好就是加强锻炼身体,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作息时间。”
谢楠点头受教,于穆成说:“没说的了,等会回去就买运动服,以后和我一块晚上去跑步。唉,敬群,我最近也真是忙得焦头烂额,跑步、打羽毛球都停了好久了。”
刘敬群摇头:“所以我说你这老板当得比较惨,趁早提拔一个能分担子的人是正经。”
“最近找到了一个供应部经理,不错。我觉得他应该还有潜力,得再看他一段时间。”
“现在市场形势应该很不错呀你们,我觉得适当把产品方向转向高压应该有前途。”
刘敬群所在的外资公司业务和于穆成公司有重合之处,两人很有共同语言,立在车边一下讨论得热烈了。谢楠和许曼相视一笑,许曼说:“不理他们,我们走,居然跑这里谈这些破事儿,真是煞风景加辜负大好春光。”
邻居中有好多人都是摄影爱好者,这会都拿出大得吓人的各类单反相机、三角架取景拍照,几个小孩在油菜花中穿行追逐,还有人饶有兴致挖起了野菜。谢楠和许曼走过去很是希罕地地看着,她们俩都是城市长大的,对这个可说是一无所知。
“这能吃吗?”许曼嘀咕着。
一老太太回头得意地说:“不认识吧,这个叫小蒜,也有人说叫野葱,炒鸡蛋可香呢。这边这种是荠菜,包饺子香着呢。”
两人被说得都来了兴趣,蹲下身子跟着老太太一块挖了起来。
第 41 章
于穆成和刘敬群走过来,看到谢楠和许曼手里各握了一大把说不出名堂的植物,不禁大笑。
“干嘛呢这是,拔草玩呀,破坏农村植被来了呀。”刘敬群接过许曼手里的“草”研究着。
许曼嗔怪地不依:“这是你的晚餐,给我拿好了。”
谢楠站起身,蹲得太久了,眼前发黑一阵头晕,于穆成连忙扶住她:“低血糖你还蹲着?不会我晚上也得吃这个吧?”
“那可不,不然我不白忙活了吗?”谢楠得意地扬一下那把小蒜,“开后备箱,我放车上去。”
于穆成只好从命,再取出一瓶矿泉水倒出来给她洗手,拿出巧克力塞到她嘴里,然后陪着她顺着田梗慢慢闲荡。
“太舒服了。”谢楠深呼吸一下,“春天真好。”
于穆成完全同意,眼前美景加上身边的人,他觉得实在就是舒服两个字。
走到一个清澈的水塘边,两人都穿的牛仔裤,坐在池塘旁边一块青石板上晒太阳。谢楠懒懒靠在于穆成身上,半合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和春风,经过一个漫长阴冷的冬天,这样的好天气简直如同恩赐
于穆成侧头看她,她架着墨镜,头发绑成马尾,阳光照着她的脸,有点苍白的皮肤也透出了一点绯红。
“最近好象不大开心呀,是不是因为我没空陪你。”
“不是呀,我还怕我太腻着你了让你烦呢。”
“怎么会这么想?”于穆成实在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我倒是想让你腻着,让我也体会一下被人腻着的感觉。不过最近我们都只有吃早点的时间有空说会话,还好你愿意迁就我上楼陪我,不然我真得郁闷死了。”
谢楠的脸一瞬间又通红了,她对自己每天早上非要跑到于穆成床上找到一点安睡的感觉很是耿耿于怀。于穆成暗笑,可是看她低下头去,耳朵都透出了红,不敢再逗她,只好赶紧说别的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呀,你帮我搬钢琴嘛,真是热心助人的好人。”
于穆成显出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怎么在这之前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之前?”谢楠完全困惑,“之前我们见过吗?”
“你装地板那天,”于穆成只好来唤起她的记忆,“记不记得,坐在我车子前发呆,我叫了你两声你才回过神来给我让路。”
谢楠苦苦想着,却不得要领,她只记得自己在整个装修过程中都是无奈的,成天看着钱哗哗往外流,辛苦、烦恼加肉痛,却不得不忍着。对于穆成说的场景,还真是全无印象。
于穆成不禁鄙视自己,居然会把这样的细节记得这样清楚,不过没办法,他就是记得。那个把头埋在膝盖上对着自己院子想事情想得浑然忘我的女人,他叫了两声她才抬起头,那天她也是这样扎着马尾。她神情疲惫,眼神也是迷惘的,可还是敏捷地一跃而起,没事人一样走开。
“我那会样子一定狼狈得很吧。”谢楠有自知之明,那段时间到了周末就跟打仗一样到处跑,完全不化妆,用高茹冰的话说,是“成天一副心事重重,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算狼狈,就是有点梦游的表情。好象不是在给自己家装地板,倒是被抓差来做一件不情愿的事。”
谢楠记起当初高茹冰苦口婆心的劝说,也笑了:“我嫌烦呢,还好茹冰说服了我。”她突然顿住,停了好一会才说,“不然就不可能认识你了。”
后半句话突如其来,说得含糊而小声,可于穆成听了,只觉心神荡漾,仿佛这句话直直到了心底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这算是谢楠最接近于表白的话了,他揽住她,把她拖进怀里,直接吻她的唇,她挣扎着推他:“别疯了,也不看看这是哪。”
他摘掉她的墨镜直视着她的眼睛:“桃花盛开的田野嘛,不能怪人春心浮动。而且,”他凑近一点,“你还讲了这么催情的话。”
谢楠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呀我。”
“还装。”他重重再吻下去,谢楠笑着求饶:“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那好,你说,再不敢什么来着。”
谢楠拼命忍笑:“再不敢随便和陌生人搭腔了呗,不管他显得多热心助人也不能放进屋去。”
于穆成给气乐了,没等他作势动手,谢楠连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我改。”
“怎么改?”
“你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这态度成吧。”谢楠很是楚楚可怜地说,可是嘴角带点狡黠笑意,于穆成也笑了。
“我给你先记下帐,晚上回去再一笔笔算。另外,我还得忙上一段时间,等厂房的事差不多了,带你去杭州好不好?那里的春光更美,顺便也见下我的父母。”
谢楠被“见父母”三个字砸蒙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地看向于穆成。
“你自己说过嘛,我们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现在可不许对我不负责任始乱终弃。”于穆成语调懒洋洋地说,“也不许因为我忙得顾不到哄你你就嫌弃我。”
“哎,问你个事行吗?”谢楠伏他腿上看着池塘,无意识地揪着地上长的青草。
于穆成一下下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她的头发这么多年没烫没染,稍有点硬的发质摸着很是光滑顺手:“说呀。”
她揪几根草在手里转来转去,却好半天也没说什么。于穆成纳闷,将她身体扳过来对着自己,却发现她的神情有点紧张。
“想问什么?”
谢楠微微一笑,努力把表情放轻松:“可能是一个傻问题吧,穆成,我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于穆成还真给问住了,他认真思索了一下:“全部,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别扭。”
谢楠双手环住他的腰抱住他,只觉得春风骀荡拂面而来。于穆成对她讲过许多更为甜蜜动听的话,但哪一句也比不上这一句让她沉醉,果然春天的田野十分强大,她想。
第 42 章
谢楠这天上班时,突然接到了项新阳哥哥项新海的电话。她和项新海只在七年多前见过一面,且说不上愉快。印象中他和项新阳长得有相似之处,但神态颇有些骄矜,是个不算讨人喜欢的男人,可是毕竟面貌模糊了。当然她更记不住他的声音,礼貌的“你好”以后,那边自报家门,她才恍然。
项新海很客气地问好,然后约她同吃晚饭“谈一谈”,谢楠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了。
“对不起,项先生,最近你家里的人走马灯似的轮流约着要和我谈,我很困惑,”她走到楼梯间,靠着扶手,同样很客气地说,“也很困扰。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在电话里谈好吗?”
“我知道新阳和唐凌林都找过你了,真的很抱歉打扰你。”
“没关系。不过我觉得他们找我都很荒谬,我对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看法和责任。项先生你该不会也为这事想和我谈吧。”
项新海被她的话将住了,停了好一会才叹口气:“对不起,谢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和新阳。”
“那是旧事了,项先生,旧事重提没多大意思。”
“新阳是我唯一的弟弟,几年前如果不是因为我惹出的事,弄得家里的生意几乎要玩完,自己也差点坐牢,他不会丢下你和唐凌林结婚,我对他对你始终很抱歉。”
“项先生,不要再提这些了好吗?我对新阳从来没有误会,我知道他做出的选择是为了他的家。我觉得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