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溪雨脸上横七竖八的擦痕,叶尘喉咙里发堵。
扶着她的肩膀,叹息,“我庆幸你没事。具体的事情,我有空再跟你说。”
溪雨看着他,两个人紧紧的交握住双手,彼此温暖对方。
一旁的景扬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只是平时冷淡自持的目光。
此刻却有些失控的一直黏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溪雨。”
叶尘听到病房门被打开,忽然松开了她的手,飞快的看了她一眼,低低的说,“你养父,他来了。”
溪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尽管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听到这个称呼,她的心头马上笼罩了一股寒气。
病房打开,医生先走出来,推了推眼镜站在一边。
看他似乎在等什么尊敬的人的样子,溪雨觉得自己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
她咬住嘴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无声的凉气四处窜来,溪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发凉。
攥住拳头,看着那个穿着亚麻色休闲西服的男人踩着稳健的步子走出了病房。
溪雨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靠着墙壁仓皇的呼吸。
牧浦云神色冷淡,一出门,就看到了躲在远处的溪雨,她脸色苍白。
不知道是因为车祸之后,还是单单是因为看到了自己。
他眯起眼睛,聚拢起来的精光有些灼人。
溪雨手脚冰冷,立在那里看着牧浦云。
他的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是那天她用工艺品砸过去留下的,应该很深。
她记得他流了很多血,他那晚,实在是可怕的令她心有余悸。
她以为,他永远都会把自己藏得妥当,永远不会流露出那么强烈的情绪……
溪雨看着他清冷的眸子和微抿的薄唇,脑子里仿佛闪电般划过那晚狂乱的场面。
他用炙热的唇吻了她,他微凉的手沿着她的身体一路抚。摸……
溪雨打了个冷战,咬住嘴唇,把头埋得低低的,去躲避他射线一般的目光。
牧浦云神色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他甚至淡淡的勾起唇角。
看着门口的叶尘,淡淡的跟他说,“月欣已经睡了,你去陪着她。
我的人会一直在这边,直到你父亲的人赶过来为止。”
叶尘看着他,他的平静之下,似乎是藏着可以掌握一切的镇定和自信,那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握了握拳头,他看着低头不语的溪雨。
牧浦云单手放入裤袋,看了看手表,直接往外走,对着景扬吩咐,“备车,跟我去警局走一趟。”
景扬点点头,他知道昨晚的一战,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
看着那两个高壮的男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溪雨微微发怔——
他没有理她?
他竟没有理她?
溪雨攥住手心,心里面有一处沉沉的坠着。
叶尘看着她难看的脸色,走过来掖了掖她的发丝,满眼的宠溺。
“乖,去躺着,我在这边陪着我妈,你顾好自己,我才能安心。”
第29卷 第227节:纯情永诀11
溪雨被他温柔的眼神看得有些鼻子发酸,握着他的手,“我陪你一起。”
叶尘连忙摇着头,“不行,你看你浑身上下哪有好地方,去躺着,我不想一会儿扛着你去急救室。回去。”
竣溪雨努努嘴,被他连哄带威胁,只好先回了房间。
叶尘看着她气呼呼的走掉,眼神里蒙上了一层灰暗。
好半天,他才转身,推门进了病房。
昨晚上,那群疯子把月欣拖上了游艇,他赶回去。
看到了家族的仇家黑池。
他看着妈妈被丢入海里侮辱,当时的心情只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所有人。
叶尘握住妈妈的手,贴在脸上,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彻底脱离那个地方。
或者,把所有敌人,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
暗自咬牙,他盯着妈妈眼角的泪痕,心痛如刀割。
月欣醒过来的时候,叶尘撑住额头开始打盹。
他昨晚一刻也没合过眼,担惊受怕了一夜,此刻累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月欣触了触他的指尖,叹息,“阿尘……”
叶尘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月欣,摸她的额头,“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月欣急忙拉住他,“不用,我没事。”
叶尘吸吸鼻子,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妈,我没用,害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我给你讨回来,我一定会讨回来,我发誓!”
月欣苦涩一笑,“阿尘,你不同,你的手是弹钢琴的,不是用来拿枪的。”
叶尘咬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月欣摇摇头,有些无奈,“先不说这些,阿尘,溪雨怎么样了。”
“没事,她要陪我守着你,我叫她回去休息了。
她身上好多小伤的,我逼着她她才回去,她也很关心你。”
月欣看着叶尘句句维护她,哀叹,“阿尘,你太让我担心了——
当初骏业的妈妈来找你,我就害怕你乱来,可是你刚刚说的一番话,我就更加担心,你是不是,对她动真心了?跟我说实话。”
叶尘沉吟一下,看着月欣,把话题转开,只是淡淡的说,“妈,我和牧浦云,做了笔交易——
他救你,我付出代价。”
月欣握紧他的手,看着他眼底蔓延的凉意,心里面也依稀明白了一些。
溪雨正盘腿坐在□□,拿勺子狠狠的戳着硬硬的米饭。
叶尘忍不住笑了,走过去看着她,“米饭怎么得罪你了,下手这么狠?”
溪雨一哼,不去看他,“米饭名字叫叶尘,他要娶二房,我戳死他!
看他还敢不敢!”
叶尘笑笑,把买好的外卖放在桌上,坐在她旁边,凑过去抱着她。
“娶二房这么过分的事情?他绝对不敢的,我保证。”
溪雨努努嘴,“还会娶三房呢,怎么不敢!”
叶尘抱着她,抚摸着她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轻笑,“米饭说不娶,就不娶——
他就要勺子一个,虽然勺子要戳死他,他也忍着,绝不变心。”
一旁的看护听了两人奇奇怪怪的对话,忍不住捂嘴笑了。
第29卷 第228节:纯情永诀12
溪雨脸有些红,狠狠掐叶尘,“你哦!
娶七房八房都跟我没关系!给我滚远点,别烦我!”
叶尘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
心里叹息,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顶着她的额头,轻轻的说。
“乖勺子,米饭请你吃了他,他怕你饿坏了。”
溪雨心里甜甜的,却还是别过脸不理他。
叶尘起身,把外卖的餐盒打开,掰开筷子递给溪雨,握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脸。
“乖,快吃饭,吃饱了我帮你一起收拾米饭。”
溪雨看着油汪汪的红烧肉,食指大动,一边吃一边瞪叶尘。
“你将来要留在家里继承家业吗?
你不是要当钢琴家吗?怎么又回去做生意?”
叶尘看着她吃的很香,拿了纸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满眼温柔。
“嗯,允许我钢琴是暂时的,我的两个哥哥都已经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了。
我可能也快了。不过我不想做,我还是喜欢自由散漫。”
溪雨点点头,“就是!商人都坏,还是艺术好,你不许回去做生意。”
叶尘笑着拍拍她的头,“你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牧浦云就坏!”
溪雨脱口,尴尬了一下,她问道,“阿尘,他为什么会来的?”
叶尘想了想,点点头,“你拉着我私奔的时候,他去找我家人算账。
昨天出了危险,你养父就赶来帮忙。”
溪雨斜眼看他,“谁跟你私奔!”
叶尘看着她,“你啊!勺子妹。”
溪雨推开他,脸红扑扑,“去,什么勺子妹,你除了会给人家取外号,你还会别的了吗!”
叶尘看着她吃饭,微微一笑,“我会的事情很多,慢慢展示给你看——”
说完,他把溪雨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拉开裤管,看着她细白的小腿上都是树枝刮出的血痕。
心头刺刺的疼,他捏着她的小脚丫,有些艰难的说,“溪雨,我怎么会让你受这些苦……”
溪雨有些害羞,把裤管往下扯,“你怎么这么罗嗦呢。
蹭一下又不是掉了肉,几天就愈合了。”
叶尘叹口气,伸手摸了摸溪雨的脸颊,“以后再不会了,我一定保护好你——
你看,你的腿这么肉,这么短,再伤痕累累,就更没法看了。”
竣溪雨气得翻白眼,不服气的一哼,“我就是无敌小短腿,别人想长还长不上!
你嫌弃就别要我啊!”
叶尘停住,认真的看着她,有点吓人,“牧溪雨,我就是爱你的无敌小短腿。”
溪雨努嘴,忍住笑,扬起下巴,一副傲慢的样子。
叶尘看她做出生气的样子,伸手去挠她的痒。
溪雨忍了没几秒,就绷不住了,噗地笑出来,和他一起在病□□打滚。
从警局出来,牧浦云坐上了车子,看着窗外向后滑动的夜色,他眯起眸子,深邃如海。
半天,他看了前座的景扬一眼,“叫医院的人盯紧点。”
景扬回头看了他一下,“是,先生。”
顿了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既然有危险,要不要接小姐出来……”
第29卷 第229节:纯情永诀13
牧浦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起,流光映在他眼中,璀璨如钻石,淡淡的摇头。
“不必。她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景扬没再说话,转过身,看着前方的夜幕。
他现在是带罪之身——
景扬缓缓的攥起拳头,风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
……………………
在医院里呆了三天之后,溪雨发现了异常。
医院的最高两层是被牧浦云包下来,专门给她和叶夫人养病的。
她靠着他的肩膀,闷闷的说,“阿尘,你明天就坐飞机走?是要丢下我了吗?”
叶尘勒住溪雨的肩膀,抿唇,“不说这个,明天才走,我今天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去外面玩玩。”
溪雨垂着眼睛,垮下肩膀,心里面坠坠的闷着一口气。
电梯打开,她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冷冷的一笑,“下雨了,没处可去了——
叶少爷,还是不要弄脏了你的衣服吧,挺贵的,为了处理不必要的事情弄脏不值当。”
叶尘知道她生气了,拉着她走出来,叫她等一下,自己就跑去了服务台。
溪雨板着脸,心想,要走就快走,她还会死缠着不放不成?
越想越气,把自己的手心都抠出了红印。
叶尘回来的时候,拿了两个一次性雨衣,朝着她一笑。
“给你这个粉红色的,我特意叫她拿的这个颜色。给你。”
溪雨看着他微笑,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好看的要命。
她赌气的打开他的手,“最讨厌粉红色!”
叶尘知道她的脾气又上来了,拉着她走到门口。
看着外面淅沥的小雨,笑着把雨衣抖开,把蓝色的给她套上。
粉红色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溪雨看着他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穿那女气的颜色。
忍住笑,哼他,“要走就走,别烂殷勤,我不需要你打预防针。”
叶尘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攥住,叹口气,“勺子妹,就算是我要走了吧?
你能不能给个好脸色,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呢!”
溪雨鼻子有些酸,推他,“不见就不见,你还以为谁会想你?”
叶尘刮刮她的鼻子,知道她在嘴硬,拉着她跑去雨中。
“心里有气是不是?我带你去游乐场,你要打枪就打枪,要喊叫就喊叫。”
溪雨懒得和他说话,却被他攥住手,温暖的让她不忍放开。
游乐场溪雨不常去,很久之前还过儿童节的时候去,但是也不太记得了。
有时候也会向往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
她拿着锤子恶狠狠的敲在可恶的地鼠头上的时候,只是觉得心里面酸溜溜的。
打靶都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她一直输,最后气得把枪一丢,把得到的几个纪念奖全都扔在了地上。
叶尘笑着,叹口气摸摸她的头,说了声,“别气,你要什么,我打给你。”
溪雨看他就气,指着奖品最高层的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猪公仔。
“就是它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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