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过了？”
“我天天吃早饭的啦，而且早上吃得最多。”
“吃得最多？”
“嗯。也不是多，就是最饱。”
莫梓崡翻了个身：“那怎么不叫我呢，去陪你吃早饭。”
有这句话就够啦。程琳笑意更深了：“没关系，一天不吃没事的。”
莫梓崡伸手把程琳搂住。
程琳抬头：“可以亲你吗？”
莫梓崡：“……”
程琳伸长脖子在莫梓崡唇上啄了一下，笑吟吟地把头放在莫梓崡手臂上，过了一会儿问：“我重不重？”
“还好。”
程琳笑了笑，拿头蹭了蹭莫梓崡。
莫梓崡：“该起床了。”
她现在才感觉到什么叫君王从此不早朝，爱人在枕边，真的恨不得一整天一个月都待在床上，亲亲我我，世界不需要第三个人，也没有非处理不可的事。
莫梓崡动了动手臂：“起床，嗯？”
程琳把头抬起来，莫梓崡抽出手坐起来。
她也跟着坐起来，抓着被子挡住胸前：“亲一下。”
莫梓崡亲了亲她。
“再亲一下。”
这一次的亲吻久一些，但程琳还是意犹未尽。她也担心莫梓崡会腻自己，但真的控制不了。莫梓崡的唇舌就似乎有魔力，可以吻得她忘掉一切。
莫梓崡下床去了卫生间，洗漱过后坐在沙发上。他不说话，目光笔直放在前方的地面上，半晌看一眼程琳：“我精神还没醒过来。”
程琳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这一幕真熟悉啊。
她的沉默被莫梓崡理解为没听懂，所以重复了一遍：“精神没醒。”
程琳连忙点头：“我知道。”
他坐在宽大的沙发里，两条长腿很随意地张开。程琳很想走过云坐在他的腿上，在窗外蓝天白云的映称下与他亲吻。那画面一定很美。
但她不敢。
怕什么？
怕他腻烦，怕自己显得很廉价，也许她现在就显得很廉价，但总要避免更加廉价。
“再回来的感觉怎么样？”
他突然这么问，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愣了半晌才讷讷地说：“开始有点不习惯，现在好很多了。”
“感觉可以的话，回来住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他想金屋藏娇？程琳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但因为是莫梓崡又完全生不起气来：“这屋子已经不是我的了，不回来。”
莫梓崡：“想是你的还不简单，过个户就可以了。”
程琳摇头。
“怎么了？”
程琳就是摇头。
莫梓崡看着程琳，眯了眯眼睛：“难道你还想跟王蔡纠缠不清？”
“你说什么呢！”程琳瞪着眼生气了，“我跟王蔡、”她顿了顿，决定还是把事实说出来，其实听上去有点乱，“我跟王蔡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好不好。嗯……不过我们既然都这样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莫梓崡：“怎么说清楚？”
“说不能跟他继续了啊。”程琳低下头嚅嗫，“我这个样子好意思叫人家大好青年蹉跎嘛？”
莫梓崡嘴角勾了一勾，很快隐去了。他站起来走过去，将程琳的下巴抬起来，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起来，我们去吃东西。”
程琳是很听话的，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又在洗手间对着自己没化妆的脸感到一阵心虚：但愿气色不会显得太差才好。
下了楼孙姨很热情地迎过来，说是已经在做饭，又问他们想吃什么。
莫梓崡：“要在这里吃吗？还是想出去吃？”
程琳心里挂着小程蕊，就说：“出去吃吧，我还要去接蕊蕊，今天上课都迟到了。”
莫梓崡向孙姨道了谢，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程琳紧跟在他后面，差点一头撞上去，不解地抬头，却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眼眸里一片清晰可见的温柔笑意。
她低头，发现他朝自己伸着手。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她记得上面的感觉，是如此温暖而有力。
她又抬头看了看他，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没入他的掌心。
他将她握住，然后转身走出大门。
程琳有些激动地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有种一辈子都不会松开的错觉。
越溪住得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路上莫梓崡问程琳想吃什么。
程琳说想喝豆浆。
于是两人来到了当地一家做豆浆起家的早餐店，程琳点了一杯豆浆又要了一个大菜包子。莫梓崡有点选择困难，干脆跟程琳吃了一模一样的。
莫梓崡吃完之后程琳的包子才啃了一半，于是莫梓崡又点了一个肉饼。因为已经到了中午，这早餐店里的人还是蛮少的，偶尔进来一个也多半是外带。
店里很干净，墙上的音响里放着流行歌曲。
程琳的手机突然叮了一下，来了条信息。她把手机按亮，发现是越溪发过来的：怎么还没来接蕊蕊，你不是跟王蔡约会么？
程琳先是笑了笑，心说自己现在正跟莫梓崡一块儿呢，想到这里又囧了：这该跟越溪怎么说才好？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对面莫梓崡一早发现程琳神色不对：“谁来的信息？”
“越溪。”程琳脑子里有事，说话就不转弯，“怎么办怎么办，被她知道要骂死我的。”
莫梓崡愣了一下，旋即想明白程琳的顾虑：“怕什么，一会儿我陪你去见她，她要说什么冲我来就好了。”
“不行不行！”程琳一口否定，“你要是见越溪那还不得地球整个翻过来。”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程琳猛地摇头，“她对你印象可不好。”
“不止不好吧？”莫梓崡抿嘴一笑，“别担心，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这什么意思？
什么丑媳妇？谁又是公婆？拜托以他们的关系不要说这种会让人产生误会的话好么？
程琳心里微微有点酸，低下头不说话。
莫梓崡却以为她已默认，三两下吃完了饼擦干净嘴：“走吧。”
车子来到小区门口。
程琳一早就开始唠叨：“你怎么开进来了？你还是出去躲躲吧。哎呀别开了，再开就被越溪看见了。越溪认识你的车吗？”
莫梓崡有种堵住她嘴的冲动，所以更加执着地把车子笔直开进来。
“到了到了。”脑子向来不够用的程琳手指着一个楼梯口，“那里。哎，你不要过去，我去就……我说你不要把车开过去。”程琳收回手瞪着莫梓崡。
莫梓崡伸手拍了拍程琳的头：“乖，下车。”
他开车门下车。
程琳无法，也下了车，看着莫梓崡。
莫梓崡也看着她，笑着主：“看我干什么，是打电话叫越溪把孩子送下来还是我们上去？”
程琳：“一会儿越溪要是打你我可不管。”
莫梓崡：“那还是让她下来比较好。”顿了顿，他笑着说，“公众场合，她总不能打死人吧。”
程琳哪里拧得过莫梓崡？于是给越溪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越溪就跟审犯人似的：“别告诉我你跟王蔡待到现在！”
“没。”程琳抓了抓头发，“我……我是跟莫梓崡……”
“我就猜到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他又说了什么把你骗上床去了？”越溪狠狠呗了一声，“那个渣男，当初上完了你就跑，现在怎么又想吃回头草了？”
越溪骂得难听，程琳却觉得一点都不刺耳。越溪是真的朋友，懂得真情，懂得体贴，虽然毒舌，但心地善良。“你把蕊蕊送下来吧。他起床了吗？”
“废话！我干儿子早上七点就醒了，妈蛋非让老娘给他煮双皮奶，累得我现在困得要死。说，怎么补偿我？”
程琳嘿嘿笑了笑：“请你吃饭。”说完看了莫梓崡一眼，后者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但她怕他不耐烦，因为莫梓崡的情绪鲜少表现在脸上，于是说，“快把蕊蕊送下来，我在楼下等着。”
“你在楼下？”那边传来走路的声音，“不早说，我这就带干儿子下来。蕊蕊，我亲妈来接你了。”
“越越。”
因为越越这个昵称比较腻，程琳用不习惯，所以很少这么叫。
越溪是个内心纤细的姑娘，一下子感觉到程琳的语气不同寻常，小心回问：“怎么？”
“一会儿你下来了，会看到一个特别的东西。”程琳抓抓头发，“别太激动。”
“我操是什么？你给老子带金山过来了？”
“啊哈。”程琳觉得这时候开点玩笑也挺好，活跃下气氛，“想得美你，有金山我也留着自己用，然后买一打男人、哎哟！”这是她跟越溪两个单身女青年常说的玩笑话，今天很自然地从嘴里跑出来，没考虑到身边还有个现实的，于是很不幸地被敲了个爆栗。
手机里越溪在问：“怎么了？”
程琳揉着脑门顶可怜巴巴地看着莫梓崡：“没事。”
手机里传来关门的声音，还有小程蕊的糯糯童音：“小妈妈你记得明天给我送双皮奶喔，要多放糖。”
越溪：“嗯嗯。你儿子真麻烦。”
莫梓崡看着她，一脸示威。
程琳瘪了瘪嘴：“是这样的啦，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爽完了就打，呜呜，她好可怜。
莫梓崡听见这句挑了挑眉，不厚道地笑了。
越溪纳闷这对话是怎么回事。结果从电梯里出来就发现程琳的反常从何而来，她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过去，看都不看莫梓崡一眼，把程琳往身边一拉：“我操，怎么回事？”
程琳：“……”
“你别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
“不算吧。”程琳皱着眉，“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
“你！”越溪的胸狠狠起伏了一下，“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什么？”
“暴打他丫一顿！”越溪狠狠地说，“然后再揍你一顿！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我说多了也没用。我只提醒你别忘记当初自己他妈的要死要活的样儿，这回你被他再玩死了我可不心疼了！”
程琳：“……”
“说完了吗？”莫梓崡忽然走过来，拉起小程蕊的手：“蕊蕊，我们回家啦。”
“莫叔叔！”小程蕊因为今天没睡成午觉本来很蔫，一直趴在越溪身上有气无力。莫梓崡一叫他，他就来了精神，小脑袋飞快地转过来，把越溪的手一撒就朝莫梓崡扑了过支。
越溪巨受打击，对莫梓崡更加痛恨：“我们两女人说话你待一边好不好？”
冷血
莫梓崡对这种毫不客气地驱赶完全不在意，把小程蕊抱起来，捏了捏小程蕊的脸；“乖，有没想莫叔叔？”
小程蕊连连点头：“我想坐过山车！”
“回头就去。”莫梓崡一脸笑，望向程琳，又看了越溪一眼，最后看着程琳说，“能走了吗？”
越溪脸色已经黑成锅贴了。
程琳夹在中间很难做，又怕越溪生气，又不敢忤逆莫梓崡。
莫梓崡这才看向越溪，扯出了个笑容：“越越吃饭没有？”
越溪一脸踩到屎的表情，头往一边一偏，完全不想搭理莫梓崡。
程琳连忙补说：“她吃过了。”话刚说完就感到越溪狠狠捏了她一下。她痛得挤了挤鼻子，朝莫梓崡说：“我们走吧。”
莫梓崡点点头，站着不动。
程琳握了握越溪的手：“那我走了喔。”
越溪用鼻子喷了口气出来。
“拜拜。”
程琳后退三步，一脸歉疚地看着越溪，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程琳很不高兴。
小程蕊一会儿过山车一会儿游乐场一会儿打抢跟莫梓崡说得不亦乐乎，莫梓崡也一直在说，好像他们两个玩得开心把她撇在了一边似的。
程琳：“你不打算跟越溪好好说话，干嘛还非去见她不可？”
莫梓崡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本来是去掏烟，烟盒子都打开了顿了顿又合上。
程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莫梓崡回答，更加生气：“以后你不要见她了。”说完还往座背上用力靠了靠，发泄不满。
“你们的关系有多好？”莫梓崡总算开口了，可一开口就是程琳完全理解不了的意思，所以她也就只能照实回答：“很好，非常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程琳：“你问这个干什么？”
“友情嘛，”莫梓崡说得很随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成年人，你懂的。”
程琳听了感觉很不舒服，又想到自己，觉得莫梓崡这人其实很凉薄，友情他看得这么弱，爱情也一样吧？所以能抛弃自己，然后现在又抛弃崔诚诚，啊，不，她连他有没有和崔诚诚分完手都还不知道呢！
心里就又恨又痛，火烧火燎。
“停车！”
莫梓崡看了她一眼。
“我说停车！”
莫梓崡：“怎么了？”
“停车、停车、停车！”
莫梓崡连忙找个路边停了，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见程琳转身开了门下车，冲下去后回身冲他吼：“莫梓崡你不重视感情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血！我程琳就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也认真心交的朋友！你这么不重视感情你就把着钱过下半辈子吧！”说完把门啪地一声砸上，走到后面打开门，抱起小程蕊就走了。
莫梓崡被骂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因为自己说了她朋友一句就成这样了？他把车倒回去，在程琳身旁慢慢开着。
程琳气头上才不管他，就到处找出租车。
“从这里打车到幼儿园很贵的。”莫梓崡在车里说。
程琳：“……”
莫梓崡：“我错了好不好？”
程琳神色松动了一些。
莫梓崡也是个挺骄傲、不怎么哄人的，能说这几句已经很不错了：“上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