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天气已然阴沉,风呼呼的刮着,有雪花飘落,开始是一点点儿的飞扬,慢慢的风稍停歇,雪花便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清然,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不,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一点儿是,自己终于不用再被他烦了!她心里狠狠的想。
她抬腿向楼下走去,走到中途想起自己的羽绒服还在韩跃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来,打开门。
韩跃在卧室的床上坐着,听见响动回头看见清然走了进来,心中一动,脸上竟然有一丝的缓和,“你还来干什么?”
清然冷笑,“放心,我马上就走。如果不是你硬把我拉来,我才不稀罕来!”你以为谁都稀罕你这空荡荡的大房子?她想,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所谓的大款,就是想拿钱来买到一切。可是,韩跃,你错了。
韩跃猛地站起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他咄咄逼人,希望她能稍微缓和一点儿,哪怕是一个不舍的眼神,但是,没有。
“我后悔什么?告诉你,你所有的一切,我从来就不稀罕!包括你!”清然想,这一次,算是自己又被抛弃了,还是自己抛弃了他?还是,这根本就什么都不算,没有开始,也没有所谓的抛弃。但是,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她恨不得马上逃离。
“好,很好!很好!”韩跃连说几个好字,突然就放松了手,放的痛快决然。背转身去,不再看清然一眼。
清然抬头,看到衣帽挂钩上自己的羽绒服,走上前,拿起来,慢慢的穿上,毅然转身离开。
婉莹在门外,看清然出来,只是看着,看着她走下楼梯,看着她打开客厅的门,看着她消失了踪影,在漫天的风雪中。
她知道,现在的韩跃需要安静,这么多年来,她都知趣的没有打扰他,在这个自己占主动地位的关键时刻,她怎么能不识趣呢?
她体贴的为韩跃关上房门,自己靠在门边脸上有一抹笑意弥漫,是上天在垂怜自己吗?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长期斗争的打算,却没费一兵一卒,敌人不战而降了。呵呵,真有意思。
清然从别墅走出来,漫天的大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一带是富人区,有不少是明星们在这儿买的度假别墅,一年中也很少有几天来这儿住,即使住在这儿的人,进进出出也是易车代步,根本没有公交之类的车出现。
清然性格倔强,迎着漫天的飞雪,一步步的在雪中行走,“可恶的韩跃,把自己掳来,却又要自己走回去。哼!”她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他,脚下不由加了力。
此时的韩跃心灰意冷,倒在床上不管不顾的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完全不知外面是何种景象,被中清然的体香尚存,昨夜的缠绵依稀在脑海里,转眼之间,竟然成了这般状况。
清然体质寒凉,韩跃昨晚的用功其实已经初见成效,此时,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了。走着走着,清然便感觉手脚冰凉,慢慢的,凉意由四肢传到小腹,一阵拧绞着的疼痛袭来,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清然竟然冷汗直冒,不由蹲在了地上。
清然希望自己冰冷的双手把小腹焐热点儿,然后坚持着上路,但是,这疼痛却比往日要顽固的多,她疼得咬着嘴唇,心里把韩跃骂了个一遍又一遍。
“死韩跃,臭韩跃,……”
有汽车的喇叭声响起,一声,又一声,清然抬头,“吵什么吵,挡你路啦?”淡黄色的羽绒服,露出她苍白的小脸儿,愤怒的眼睛依然清晰。
从车上跳下一个人,高高瘦瘦的身材,亚麻色的头发,单薄的毛衣,走进清然,“你来这儿干什么?”
“小易?”清然很奇怪在这里遇到他,蹲着身子看他愈发的高,而他身后那辆车子是那样的大的不像样子,“你去抢劫了?”
小易想不到她在这样的境况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他没理会她,走近她身边,“不舒服吗?”他看她脸色惨白,嘴唇都被咬破了。
“嗯,肚子疼。”小易的一句话提醒了她,清然的小腹又是一阵剧痛。
小易没说话,俯身抱起清然,把她放到他高大的车上,然后他自己也跳了上来。
车里开着暖气,相比较外面真是温暖如春,小易把座位下的暖风也打开,不一会儿,座位上的清然感到小腹开始回暖。
“我送你去医院。”小易发动汽车。
“不用,现在好多了,送我回家吧。”清然突然感到委屈,昨天她就要回家,回了一天竟然也没有回去,原来,回家的路也这样艰难,现在遇上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他,总不至于还不能送自己回家吧?
车子在路上疾驰,小易目不斜视,“你确定要回去?”
“嗯。”清然简洁的嗯了一声,要是在平时,她一准会说,“废话,听不明白怎么的?”但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情,韩跃!她心里狠狠的咬牙!
“你怎么在这儿?”小易问道。
“我也不知道。”清然轻不可闻的说道,以后不会来了,又何必要说,要怎么说?她感觉自己真是过得糊涂。
闭着眼睛,在暖风的吹拂下,她想一睡不醒。
醒来的时候,她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屋里很热,清然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到的家,眼珠转了转,终于想起了雪地上遇到的小易,然后想到了把自己扫地出门的韩跃,心就突然疼起来了,疼得她不想起来。
门被推开了,亚麻色头发的小易,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带着西洋的邪魅,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醒啦?”他淡淡的口气,听上去根本没有问候的意思。
“嗯。谢谢。”清然坐起来,一用力,身下一股热流涌出,脸就腾的红了。
“怎么啦?”他竟然看出她的异样。
“没事。”清然慌忙接过水端到唇边,轻抿一口,甜甜辣辣的味道,“姜糖水?”她很奇怪,他怎么会做这个?
“上网查的。”他很快就给她释疑,倒是不用费心思。
清然一口气喝完,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谢谢你今天把我送回家。”清然想,真的谢谢他,要不现在自己或许还在雪地里冻着呢,想起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
韩跃那家伙干什么呢?他估计正和婉莹商量着结婚的事情呢吧?她心下黯然,脸上就显出了落寞。
“你去哪儿干什么了?”小易看出她的变化,又旧事重提。
“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清然突然提高声音,怎么每个人都要干涉她,干什么,干什么?管我干什么呢!
小易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他顿了一下,“那里的人都很复杂,你最好自己小心。”
“复杂?你怎么知道?”清然猛的想起,“你去哪儿干什么了?”他一直问她,她还没问他呢。
“……去见一个朋友。”他站起来。
清然想,那个地方很多明星,他去哪儿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第一次在白天见到他,每次都是在夜晚的灯光下,今天第一次在白日里,虽然天气不晴朗,但皑皑的白雪足以让自己看清他了,可是,自己竟然没有被他的美貌迷恋,这真是自己的一大进步啊,清然不知道是该庆贺还是该哀悼。
“你的朋友是女的吧?”她突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
小易奇怪的看看她,“男的。”
“哦。”清然如释重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为谁担心,“这下我放心了。”
“你不放心什么?”小易很奇怪她的物我两忘的境界,连这样的话也可以说出来。
“哦,没有,没有。”很明显的此地无银。
小易向外走去,清然赶忙站起来,跑进卫生间。
韩跃在卧室里呆了一天,从未有过的绝望,他想起清然决然的眼神,想起她断然的离开,自己当时真的想冲过去,把她拉回来。可是,总不能一次次的,这样的纠缠下去吧?
既然她不喜欢他,那么自己又何必呢?
但是,他的心却那样的不甘,她,怎么能忘了呢?如果她记得小时候的一切,那么,她对他的感情是否就不一样呢?
韩跃翻身起来,赌气把被子掀起丢到地上,雪白的床单上赫然一朵鲜艳的红梅!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床单,竟然嫉妒它的幸运。
昏天黑地的不知过来多久,房门被敲响,韩跃一个激灵站起来,谁?!
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婉莹,心里的希翼顿时破灭,竟然,竟然希望是她?呵呵,怎么会?
“下来吃点儿饭吧。”婉莹没有进来,“林小姐已经走了。”她提醒韩跃他今天说的话,“我……”
韩跃走到门口,感到冷气嗖嗖,“怎么这么冷?”他走下楼,看到外面白雪皑皑,心里就突的一下,想到清然的腹痛。就这么让她走了?
他慌得顾不上穿大衣,拿上钥匙就要出门,身后婉莹的声音传来,“你要去那里?是找她去吗?”
韩跃猛地停下,找她?找她干什么?她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韩跃回头,走进厨房,端起婉莹熬好的粥,食不甘味的喝了起来。
“吃点儿菜。”婉莹往韩跃的碗里夹菜。
韩跃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他起身。
“你去那里?”婉莹在身后问。
“去公司处理点儿事情。”他一会儿也呆不下去了,会疯的。
“我也去。”婉莹站起来。
“你在这儿呆着吧。”他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婉莹站在厨房里,回味着韩跃的话,在这儿呆着,什么意思,他今天说的话,算不算真?
韩跃开车一路疾驰,从未有过的快,好像在追赶什么,阴沉的天际下,茫茫白色,路上除了偶尔的车辆外,什么都没有,他四处瞭望,什么也看不到。
不自不觉,车子进入市区,韩跃抬头,他竟然来到清然的住处,慢慢把车靠边,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靠在车上,正犹豫着,看到不远处的小超市走出一个女孩儿,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匆匆的往回走。
他一呆,正要点烟的手就此停住,痴痴的看着清然由远及近,然后走出了他的视野……
原来,她好好的。原来,没有他,她竟然那么的生龙活虎。
韩跃在车上待了不知多久,那支烟始终没有点燃,直到冷气把车里完全侵占,直到外面的灯光变得孤单,他终于清醒,把烟折断扔到车外,然后摇下车窗,点火发动车子。
办事处正在办理交接,一切还没有完全变动,韩跃走进来的时候,闫秘书正准备走人,这几天韩跃心不在焉,他处理很多事情不得不加班到很晚。
当闫秘书看韩跃颓废的走进来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从来没有见过韩跃如此的状态,就连那次闹失踪,然后病了的时候,也比这次的状态要,好上一些。
这次韩跃给闫秘书的感觉,用一个词形容是再恰当不过,那就是万念俱灰。
“韩总?”闫秘书正要开口,被韩跃挥手打断。“下班了,都回去吧,这里有我。”他下了命令。
“哦。”闫秘书一向习惯韩跃的行事,这就说明他要工作,可是,已经什么时候了?“我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
“别管了,走吧。”韩跃打断他。
“要不,我给您弄点儿宵夜?”闫秘书提醒他。
“我吃过了。”韩跃不再说什么,坐到他的座位,就投入了工作。
闫秘书摇摇头,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老板都这样了,他怎么敢自己跑回家?闫秘书原以为韩跃会像上次一样一病不起,而且,这次的势头看来很强劲,可韩跃一夜拼命的工作后,早上洗涮完毕,竟然精神不减,连昨日的颓废一并扫去,恢复的和以前并无二致。
如果闫秘书不是亲眼看见他昨日的模样,如果不是亲自和他工作到天明,虽然中间闫秘书实在支撑不住,自己打了个盹。他真不会相信,昨天看到的是另一个韩跃。
即使是现在,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梦游了?
韩跃从美国回来的许多事情都因为某些原因而延缓,现在,一夜间,都被他整理出来,早晨一上班,韩跃就雷厉风行的发布命令,安排新的代理,交接他在中国的一切事物,而他,将从此完全退出,搬到自己早已筹备,已经装修好的新的公司大楼。
那里,其实,一切已经基本步入了正轨,只等韩跃亲自去坐镇指挥,办事处的人依然留在办事处,只有闫秘书,执意要跟韩跃过去,他跟了韩跃很多年了,不愿离开他。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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