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认为,马尾辫子实在是不适合这身衣服,应该像江南女子那样,把头发绾一个发髻。这么想着,就起手散开头发,微微低着头,自己用手抓住头发,实验一般在脑后乱拧着,几缕碎发垂在鬓角间。
“喂,如花。”
秦念全部心思都在脑后的发髻上,听见有人喊如花,她特茫然的抬起头看过去,一个闪光灯过来,条件反射一样赶紧用手遮住眼睛,还没有绾好的头发顺手滑落。
钟静唯就这样拍了一张今生她最为满意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宛若江南画卷走出一般,婉约且妖媚,一手在额前,几缕秀发散落,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点性感,带着一点娇俏。
“拿着这个,绝对能卖个好价钱。”钟静唯晃着手中的相机,兴奋的盘算着:“赶紧把这轱辘胶卷用完,洗出照片卖钱去喽!”
秦念揉揉被闪光灯闪到的眼睛,忿忿的说:“你丫为什么叫我如花?”
“我怕喊你美女,你一转身变如花,我可赔不起……”
秦念不理她,继续美美的站在镜子前各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钟静唯跪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美丽身影,心下有些心疼,手指摩挲着傻瓜相机,下了半天决心,才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周子俊选了你,他还是要出国,而且是和邵晓亭一起出国?”
秦念的身影明显一滞,手抚头发的动作也不再自然。“嗯。”
“即使这样,你依然义无反顾的决定把他揣到自己口袋里吗?”
“嗯。”秦念点头,这次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钟静唯刚想继续问下去,秦念手一挥,让她把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给吞回肚子里。秦念说:“别问我周子俊哪儿好,让我这么欲罢不能的喜欢,我的眼睛被屎糊住了,觉得他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钟静唯皱眉,嫌弃的说:“你丫真恶俗。”
秦念特睥睨看了她一眼,“眼屎!你丫才恶俗!”
邵晓亭生日那天,秦念其实已经开始要上课了,在这个以分秒计算时间的关键时刻,秦念一张假条甩到老师面前,假期继续。她要在周子俊走之前把他搞到手,时间紧任务重,怎能再把时间浪费在学校?!
邵晓亭请了很多她的同学和朋友,因为和周子俊关系好,所以认识了秦念和钟静唯,她们自然会在邀请之列,至于张启,那厮果断是来看戏的,他想坐山观虎斗,还是母老虎。
司机把三个人送到邵晓亭生日会的酒店,秦念刚下车,就能感觉到有不同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射过来。她很少穿裙子,这件旗袍,她本来也是打算压箱底的,她承认旗袍是很漂亮,可是穿起来就各种不舒服,要时刻注意仪态,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还要将下巴微微抬高,与水平线成5°角,这样才更有气场。
张启从出门第一眼看见秦念,就愣了,愣了足足有10秒之久,接着他就开始叫唤:“你丫是去砸场子的吧?”
秦念含羞娇笑,声音缓缓的说:“怎么会?人家从不做那么粗鲁的事情。”
张启承认,她笑的很好看,但是他总能感觉到阵阵的阴冷,大夏天的傍晚,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生日会还没有开始,邵晓亭在四处招呼朋友,周子俊充当她的左右外交大使,和她一起招呼客人。邵晓亭今晚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褪去过,她的朋友看见她身边的周子俊,总是一番很隐晦的说他们相配云云,邵晓亭的脸颊两片红晕,样子分外娇羞。
可是看见秦念那一刹那,她整个笑脸都僵在了脸上。邵晓亭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周子俊,他的眼光完全锁定在秦念身上,眼里闪着光彩,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这一刻,她却觉得,秦念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是不同的。
Chapter 4
秦念一出现,果断是抢足了全场的眼球,收起张牙舞爪,学着周子俊在嘴角留一抹浅笑,对着邵晓亭微微点头示意。
“我觉得,邵晓亭一定想装做不认识你。”
秦念点头,“很有可能。”
“我们来了半天了,她明明就看到了,可是愣是不过来。”
“人心气儿高嘛。”
张启早就被某个他不认识的小美女给勾走了魂儿,从他们一进来,他那双眼睛就跟雷达似的满场搜索,找准目标,二话不多说,大步一迈就走上前跟人小姑娘搭讪,一副流氓相。
生日会上秦念和钟静唯认识的人不多,相熟的几个人走过来和她们寒暄一番。钟静唯今天也稍稍打扮了一下,一件粉紫公主蓬蓬裙,虽然她没什么情敌在场,但是要给秦念加足底气,多抢风头才是正题。
忽然,秦念感觉一阵重量压在自己肩头上,一股子热气扑来,耳边想起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在说什么?”
秦念回头看见左骁,很是意外,“你怎么在?”
左骁拿掉放在她肩上的胳膊,儒雅的对着周边的人点头示意问好,大概这些人中,也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吧。
“我在隔壁,听说这里来了一位美人,所以特别来过过眼。”
“然后呢?”
左骁笑着点头,眼睛上下打量着秦念,“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说的美人是我而不是她?”秦念没有回头,但是一抬手就特别精准的指向了邵晓亭。
“她算什么?你才是。”左骁低头看着秦念,他比她高出很多,笔挺的西服裹出他俊朗的身材。
“左大少,帮个忙呗?”
钟静唯端了一杯饮料给他,左骁收回看着秦念的眼神,“唯唯你可不能被他们给带坏了,我还是喜欢听你甜甜地喊我左骁哥哥。”
“那你说要不要帮忙?”
左骁是聪明人,他能猜出来秦念为什么打扮如此美艳,看了看不远处和今晚主角站在一起的那个身影,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子讲条件道:“只看,不说话!”
钟静唯打了一个响指,“就这么定了,孺子太可教也!”
秦念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插嘴,也没有阻止。
邵晓亭还没有正式到台上说什么,场内有些噪杂,宾客的说话声,还有音响的音乐声。钟静唯为了够效果,扎好马步,双手放在嘴边,牟足力气对着邵晓亭大声喊:“邵晓亭,生日快乐!”
瞬间,宴会厅除了音乐声,再无任何声音。
本来围在秦念周围的宾客都顺着钟静唯的声音看向邵晓亭,自然空出了很大的空隙,周子俊和邵晓亭看过来,先入眼帘的自然是夺人眼目的秦念,而后就是站在她旁边玉树临风的左骁。秦念笑着看着他们,左骁却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念,任凭钟静唯的喊声再大,也不能对他形成任何吸引力,仿佛在他的眼中,世上仅秦念一人而已。
“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众人在钟静唯的引导下,开始纷纷对邵晓亭喊出祝福的话语,那一秒钟的宁静对大家来说实在平常不过,而对某些人来说,也许就是整晚的折磨。
“等小宇回来,必须让他请我吃饭。”左骁轻轻点着钟静唯的额头说,可是口气却是过分的恶狠。
钟静唯对他吐吐舌头。左骁越过人头,看见了周子俊。他的脸上仍旧是那副表情,有微笑,没有丝毫破绽,他有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城府。仿佛在他眼中,一切仿佛都是过眼云烟,包括秦念。可是事实呢?没有人知道。
“我走了,这群倒霉孩子,小小年纪不好好做祖国花朵。”
“不送,左骁哥哥。”钟静唯挥手和他saybye。
“怎么样,我这招可以吧?”
“我今晚的对手是邵晓亭,不是周子俊,你和左骁一左一右的演着,不是净合了邵晓亭的心意了吗?”
“那你刚刚怎么不反对?”钟静唯提高嗓门宣泄不满。
秦念很慈爱的拍拍钟静唯的头,“不过,看看周子俊什么反应,也是可以的。”
“切。”
秦念张望着满场越来越多的宾客,对钟静唯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在邵晓亭上台前,先去给她家后院松松土。”
“你想干什么?”
“等着。”秦念撇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摇曳生姿”的向邵晓亭走去。
钟静唯看着她的背影,真不是埋汰她,是夸她,她的背影太了,绝对的走哪儿都是头牌。
“晓亭,生日快乐。”
“谢谢。”邵晓亭笑着说,手臂特别自然的挽上周子俊的。
秦念不动声色,“还有,恭喜你留学。”
“呵呵,谢谢。”
“只是啊,”秦念抚了抚额头,颇有些为难的说:“国外胸大腰细的女人太多,当心让乱花迷住周子俊的眼睛。”
邵晓亭笑的很幸福,回头看了看周子俊说:“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她。”
秦念非常满意的点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晓亭。”
邵晓亭懵了,秦念脸上那种分外感谢的表情,让她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几遍其中的意思。怎么听都好像周子俊是她秦念的,而她只是帮忙看着不让他被洋妞撬走而已!
邵晓亭缓缓心情,今天是她的生日,说什么也要笑着过下去。不管秦念怎么说,周子俊现在是站在她的身边,秦念不过是嫉妒罢了,所以也只能过嘴瘾!!“秦念,今天我生日,你空手而来,不太好吧?”
秦念挑眉,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是空手?周子俊不是借给你了吗?今晚他属于你,好好享受。”
邵晓亭彻底撑不住了,胸膛起伏的厉害,被牙齿咬着的下唇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秦念冲她眨眨眼睛,最后目光定格在周子俊脸上,他终于不再是那张“官方笑脸”,薄唇紧抿着,看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她永远猜不透他的神色,这是她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地方。
后来,张启特别语重心长的“教育”她道:“你一道行高深的师太欺负人一茅庐都没出的小姑娘,太不道德了,看,把人气跑了吧?”
“她马上就要和我男人‘双宿双飞’了,气气她怎么了?还不许我得意啊?”
“人比你小,你就让着点儿怎么了?”
“什么话?她18,我年芳二八才16好不好!”秦念说的理直气壮,瞎话顺嘴而出,都不带卡壳的。
“呸!”张启啐了一口,又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没忍住。”
就像张启所说,秦念把邵晓亭气走了,周子俊还站在原地,没有找秦念,更没有跟着邵晓亭。时间分分秒秒划过,却没有在见到寿星,最后没辙了还得让周子俊出马。当周子俊和邵晓亭再次同时出现,秦念就有点儿火了。
“这不明白藏起来等周子俊来找?”钟静唯说完,看着秦念马上就要破功的样子,立刻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是啊,专等周子俊去找,而他也真的去了!
“顶住!”钟静唯拉住秦念的手,“深呼吸,放松,淡定,她是被你气跑的,你应该开心才对,要不你也跑一个试试?周子俊绝对去找你。”
秦念一个深呼吸自我调节,然后扯出一抹微笑说:“我为什么要跑?我就是当桩子,也要钉到最后一秒钟!今天是给邵晓亭打个预防针,从零点开始,周子俊就是我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出国怎么了,那也只能看不能动!”
钟静唯拼命的点头,“嗯嗯,就是就是。”
“只能看着,痒死她!”
不知道是不是周子俊和邵晓亭说了什么,她的情绪越来越好,生日会的氛围也越来越高涨,各种活动各种游戏。周子俊本来和邵晓亭一桌,中间插了空挡跑到秦念做的这一桌,坐在张启旁边。张启看了看左右,一个没表情,一个假装没表情,把他夹在中间,他觉得空气相当稀薄,呼吸不畅。
“那什么……”张启看了看秦念,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又转向另一边,那位标志性的笑容已经不知道被遗忘在哪儿了。
这时候,突如其来的电话救了他的命,把砖头一样的手机往耳边一杵,很认真的听着那边再说什么。“下雨?什么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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