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色by珏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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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色by珏望之外-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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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亦如此,死亦如此。太子妃的丧事显得太过清冷了些,太子不知去了何处,而宫中之人对此也不过是觉得一种礼节罢了。有谁是真心在悼念?
  幽幽地叹了一声,苏白只觉心中寒意蔓延,纵使是在夏日,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你很冷幺?”
  回头看去,竟是觉得三皇子永宣阴魂不散,竟是又出现在了自己身边,遂有些不耐烦道,“三皇子是陪人来守丧幺?”
  “别人?”永宣想了想,终是领会了她的意思,“你说是天儿?”
  “恩。”
  “的确是陪她来的。”
  不知为何,此时的永宣说话时竟是带上了些许无奈,语调之中满是淡淡的哀愁。苏白偏头看去,而他竟是兀自就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无形的压抑竟是让苏白感觉有些不舒服。
  “天儿是太子妃的妹妹,所以才会来这,不过……明日清晨便要回到塞拉公主身边去,所以我便在这陪着她,省去了明日奔波的麻烦。”永宣看着苏白,将她脸上露出的些许怪异神色理会成了不解。
  那女子是太子妃的妹妹?她怎从来不知此事?再者,太子妃重病怎会未见她在身边侍候呢?
  “天儿出生之时乃是天时,父皇赐了名号,封了公主之名,所以众人都只知奉天公主,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太子妃的妹妹。”
  奉天公主?那个在幼时便被送去塞外当了人质。原来……是她!
  “天儿虽是公主,可到了塞外却是到处被人欺负,后来塞拉公主见她可怜,便让她呆在身边伺候着。”永宣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塞外主仆之仪分外苛刻,天儿都未好好陪陪珊儿,结果……”
  永宣靠着回廊的石柱,注视着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倍感怅然。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苏白顺着永宣的目光看向了夜空,那是一枚格外明亮的星星,在灰暗的天上,竟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苏白,太子妃可于你说过什么?”
  苏白回想当日,却只记得零星的几句话,“那日奴婢奉皇后之命前去,太子妃虽是面色不佳却还有些精神。”顿了顿,回想了当日情形,“太子妃似乎说了一句‘他若开心,便罢了。’”苏白一直不懂她说此话的意味,倒是三皇子一问,反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他若开心,便罢了幺?”目光深远,永宣终究是难以克制地轻咳了一声。
  她一直是如此,纵使有千万委屈,也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到了最后这般,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幺?
  永宣再未有说话,他默默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苏白同样坐着,最后只觉长夜漫漫,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在角落里孤孤单单的好,于是同他一般靠在了身旁的柱子,仰着头看着夜空发起了呆。
  那一夜,夜露很重,苏白回想着当日在太子殿时重重,再看现在,只觉得格外的苍凉。
  待第二日醒来时,苏白竟是惊觉自己身上盖着带着浅浅兰花香的外袍,而身边则是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阳光格外的柔和,苏白抓了抓头,起身准备去灵堂看看昨夜守夜的几个小宫女,可刚迈开一步便见到面色憔悴的太子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奴婢见过太子。”
  永尚走的急,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苏白的存在,可是她这一开口倒是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你。”停下了脚步,永尚皱了皱眉随即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她们都走了幺?”
  太子口中的她们乃是太子妃娘家留守宫中守灵的众人,苏白颔首,“奴婢尚不知,正要去看。”
  “去吧。”太子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休息了,让她们别来打扰我。”
  “可是……”苏白一皱眉,“可昨日日太子未有出现,此时不该——”
  “够了!”极为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永尚狠狠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交代!”推开了苏白,永尚丝毫未有犹豫地朝后屋行去。那是太子的书房,平日里太子便是在那里处理一些皇上派发下来的奏章,而以苏白所知,太子妃尚在时,他似乎也时常在那里过夜。
  永尚未有理会苏白所言,就此离去。苏白只得苦笑,她好意相劝,可太子一意孤行,也由不得她来决定了。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太子匆忙离去的背影,苏白竟是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不知名的笑。
  回到灵堂,众人散的也差不多了,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忙冬忙西地要寻太子爷,可最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白姐,白姐。”就当苏白看着她们收拾灵堂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弱弱的叫唤声,回头看去,原来是小李子。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苏白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随即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德妃不会找你么?”
    “白姐不知道么?昨个夜里又出事了,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还有几个有资历的都去望月宫了,哪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些。”小李子眯着一双小眼睛,朝苏白这靠了一份,“听说太子妃陪葬的东西可多了。”
    瞥了一眼,苏白没好气道,“你有这闲空来这,还不如帮德妃娘娘多摘些晨露去。”说罢推了推他,“别打着那些小心思,到时候招了麻烦,可没人来救你。”
    “我不是还有白姐呢么。”讨好地笑了起来,小李子一闪身又站到了苏白的身旁,“白姐,你就不想知道昨个夜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什么事?”
    “那个杜昭仪,你可知道?”小李子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
    “知道又如何?”
    “昨个有人到皇后娘娘那告了状,就是那王美人,你记得么?”
    “哦。”说起王美人,苏白倒还真有些印象,毕竟那样一张毫无遮拦的嘴在后宫中是很难见到的。“她怎么了?告了什么状?”
    “说是杜昭仪在宫里下了蛊术,是她还得太子妃突然病逝的!”宫中之人皆知,历朝历代的君王对蛊毒蛊术皆存有深深的恐惧,所以这些巫术之流在后宫之中乃是大祭。
    “然后呢?”苏白突然有了隐隐不详的预感。
    “后来皇后带着人去了碧水宫,结果当真搜到了巫毒娃娃!”小李子本是准备营造些许气氛,所以故意放缓了语调,可是在他余音未落之际,苏白便已经转身朝望月宫的方向疾步走去。
    “哎,白姐,白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于情上,心茗与她并无太多瓜葛。于理上,昭仪被降罪,她只是一名秀女实在是势单力薄根本做不了什么。可是无论如何纵算相识,苏白心中盘算,为她开脱之事自己自然是做不了什么了,可是她至少还能打听清楚来龙去脉,皆是若是四皇子想要帮她,自己也不会落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
    “皇上,此时关乎后宫安稳,必当不能轻判了。”刚入了大殿,苏白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便是那位让苏白深深觉得有些反感的王美人。这一次,她穿的格外的眼里,坐在一群妃子之中显得极为扎眼,一开口便是想要让皇上重责心茗。
    垂首走了进去,到了容嬷嬷的身边,苏白轻声道,“太子爷刚回去,其他人也散了,太子妃出殡的日子该是定下了。”
    “恩。”容嬷嬷简单地应了一声后便再未有多说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皇后觉得朕该如何决断?”
    “杜昭仪心术不正,只是腹中尚有龙胎,不应罚的太重。”皇后的脸上淡然的只余一抹得体的笑容,可是眼底的那份犀利却是无论如何伪装也掩饰不去的。站在一旁的苏白身子不禁一颤,心里一下子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不如先打入冷宫,一切且等龙胎出世后再定夺吧。”




☆、【第二十七章】

  皇后是怎样的人,苏白不能说是全懂,但是其行为作风,苏白还是能看的出一二的。当日的宜欣,今日的心茗……无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
  正如心茗当日与她所说那般,皇后娘娘会让她当昭仪,并不是想要她好好的服侍皇上,而只是希望有一个顺从听话的棋子罢了。在这世上,可以服侍皇上的女子千千万万,可是甘心成为棋子的又有几人?
  “去将娘娘的的外衣拿来。”看着皇后似乎轻咳了一声,容嬷嬷交代向苏白交代道。
  “是。”退了出去,苏白正忧心忡忡地考虑着到底能否让心茗安然时,竟是迎面遇上了匆匆而来的人。
  苏白略显尴尬地退到了一旁,“奴婢见过四皇子。”她低下了头,静默地看着脚尖,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离开。
  看着一副顺从模样的苏白,永源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喉间苦涩,最后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是你么?”
  “奴婢不懂四皇子的意思。”苏白仰起头来看他,却是见到他眼里的无奈痛心。为了心茗么?
  苏白在心底竟是划过了意思酸疼,若是她出事了,他也会这般么?神色慌张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淡然风采。
  “是你么?”说着同样的话,永源伸手抓住了苏白,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不难听出他话中的愤怒。
  “奴婢当真不懂四皇子所言。”苏白吃痛地朝后退了一步,但永源似乎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是你陷害她么?”永源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针尖一般扎在了苏白的心口。
  在他眼里,她便是如此恶毒之人么?且不论在她眼中心茗根本没有什么恩怨,单说心茗此时有孕在身,她怎会绝情到如此做。
  苏白看着那双眼睛,她真的好想看透那双眼睛,看透他,看看他的那颗心到底是怎样的?
  “是,又如何?”苏白不懂,在她说“是”那个字时,他眼底划过的一丝光芒是什么,愤怒么?他是真的愤怒了么?低头看着他紧握的拳头,苏白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竟是扯起了唇角笑了起来,仰头看去,眼中只余冷然,“四皇子,奴婢还要帮——”
  “为什么!”未等苏白说罢,永源已然一收手将她按在了石柱上。那是苏白第一次如此近地看他,永源当真长相平平,但是……但是当初让她迷恋的淡然柔和已然在愤怒之下消失殆尽,看着那双眼睛,苏白止不住地想要笑。
  眨了眨眼,眼底一片清冷,“四皇子,奴——”
  “你何时变的如此无情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血淋淋。
  说她无情,那么,他呢?他自己就不无情么,无情地说出这样的话,她又该如何应对?
  “奴婢不懂四皇子所言。”瞥过了头,苏白有些不耐烦地挣扎了一下,“奴婢若是回去晚了,必然会被人怀疑,四皇子难道想被人传出与宫女牵扯不清的事迹么!”
  压着声音低喝,永源虽是未有放手的打算,但也不在步步逼迫,反是向后退开了一步。
  那样的眼神算什么?失望?愤怒?还是……无奈?
  看着紧皱着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不让其爆发的永源,苏白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那颗心,是彻底地死了。当初无论如何绝望无论如何告诉自己与他再无瓜葛,心中总有着一丝难以斩断的情愫,可是今日,今日看着他那比狼狈还要让自己觉得可笑的样子,苏白恍然醒悟,其实对他,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情愫。
  心中开出的那朵稚嫩的小花,她本以为小心呵护便可以让它茁壮,可事实上一切皆为虚幻。悄然间,心尖上的那朵绚烂的花就在夏日最为灼热的阳光之下消散,没有尘埃没有弥留。
  她对他,只是一种崇拜,一种……敬仰。就好像幼时见到哥哥能够在水里摸到鱼,见哥哥能够偷隔壁二蛋家的鸡蛋,能够帮她打二蛋时的那种崇拜,那种将之奉为心中神明,那么依赖,那么迷恋。
  她错了,她一直都错了。她错将一位皇子的柔情当做了对自己的关怀,她错的离谱,错的让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不是自己的哥哥,他也不会像自己的哥哥那般日日陪着自己,轻柔地哄着,宠溺地捧着,而他更不可能成为如哥哥一般的人。他就是他,心中装着整个天下,与其他皇子无异的四皇子而已。
  蓦然之间,苏白觉得,她或许连他的名字也可以忘记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四皇子”这个代号俨然已经足以,因为再也已经逾越不过这个鸿沟了。
  闷热的夏日不知何处扬起了一阵风,苏白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无论自己如何想,如何做,都无法弥补心里的虚无感。看着永源的侧脸,她终究再一次苦笑了起来。
  “四弟!”沉稳而又响亮的声音就好像一道惊雷,在苏白的身边炸响,“你在这做什么?”
  慌忙松开了手,永源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接下话来,“我听说宫里出事了,所以来看看。”
  “恩。”永宣依旧寡言少语,他朝前走了两步,看着苏白揉着肩膀似乎格外痛苦也未有说什么,只侧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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