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史良说和方扬有关,但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在芳草街一家僻静的酒吧内,我才解开了疑惑,连带近期和肖淼关系恶化的原因,我也恍然明白。史良和杨小霞结婚后不久,就发现了她和别人的奸情,当然一直没找到确切的证据,杨小霞的意思是除非捉奸在床,要不不要轻易诬赖她,就算是空穴来风,这也几乎让他们的感情支离破碎,争吵,互相攻击,也互相猜疑。
不用说,杨小霞猜疑的对象非我莫属。只有天知道,我和史良确实没有她和李心姚父亲的那一层关系,或许杨小霞也清楚,她只是利用我来声东击西,转移矛盾。没想到他们的战火愈演愈烈,史良气急败坏地对杨小霞直言不讳,告诉她他爱的就是陆漫漫,忘不了,也打算继续爱下去!我知道这对骄傲的杨小霞是怎样的打击,其实她还是很爱史良,虽然用错误的手段去争取她所谓用以巩固爱情的物质基础,在她的生活寄望和人生计划里,史良始终是与她并肩携手的伴侣。所以对史良对她说的和我的感情肯定咬牙切齿。她当着史良的面给肖淼打电话,也就是在肖淼新婚前夕,告诉她:“你和陆漫漫还真是铁姐妹,连男人都共享。”杨小霞告诉肖淼她的老公就是当初被我上了无数遍的军训教官,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国庆史良住院,杨小霞在医院门口看到我们四个人的时候就认出了刘畅,而肖淼当时挽着刘畅。
史良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杨小霞说的接近事实,但我相信她也只是胡猜加添油加醋,她无非就是想咬我两口,让我疼,让我生活不宁静。当初我和刘畅进行得很地下,连他打电话到寝室也从未报过自己名字,想到这里我也舒了口气。那么,我和肖淼濒临死亡的感情还有转机,我无法隐瞒我和刘畅的相识,但是我可以否认和刘畅有过的那层关系,虽然这是欺骗!我相信老天可以原谅我这样的欺骗,别无他意,我只想肖淼幸福,也想自己不失去肖淼,仅此而已。
我问史良:“这和方扬怎么扯上了关系?”
史良看着我,叹了口气,他说这事怪他,杨小霞挂上电话后与史良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然后演化到动用武力,杨小霞咬着牙说:“你居然为了陆漫漫那婊子打我!”她说她会让陆漫漫付出代价!接下来杨小霞果然就关注起了我的生活。
我生活里的主角无非就多了个方扬。
我不知道杨小霞在做怎样的努力,伤了心的女人,容易失去理智,想到她看我时恨之入骨的眼神,我就禁不住打寒战,但我想以她的能力,想要动方扬,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我无可奈何地笑着对史良说:“没事,别担心,她动不了方扬!”
史良有些吞吞吐吐:“漫漫,我是担心你。”我仍然笑着说:“没事,我躲着就行了!”史良又问:“方扬是做什么的?”
“这与你无关!”我怒道。
我起身想要和史良道别,史良拉住了我,告诉我说:“有事的话,就打这个新号码,以前的号码,她会查。”我说“哦”。
转身过去的瞬间,我却听到史良吼叫的声音,大有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气势,可是他在吼什么,我没办法辨认和反应,因为有物体飞速地砸了过来,与我的头撞击出沉闷的声响。足足有三秒钟,我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回过神的时候,我就看到眼前的发丝有液体快速地流淌下来,那些液体温热,片刻就爬满我的脸,站在我面前的,是一脸气势汹汹的杨小霞,然而她的样子很快就变得模糊,黑暗渐渐包围过来。在倒下的那一刻,我听到男人和女人连贯起来的声音,史良叫我:“漫漫。”杨小霞紧随一句“死贱货!”这两口子真是绝配!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身边有意料之中的方扬,意料之外的李心姚。后来知道其实李心姚的到场并不意外,因为那时候她和杨小霞是在一起的。让我真正感到意外的是肖淼和刘畅,我并没有躺在她工作的医院,但他们都站在床边看着我,肖淼的眼睛里不再有冷漠,她像结婚前一样,眼里盛满温和与担忧,见我睁开眼睛,肖淼高兴地说醒了醒了,方扬立刻走过来,温柔地问:“漫漫,疼吗?”
经过方扬的提醒,我突然想起我被人砸了头,他一说,脑袋就真开始疼起来,我“哎”了一声,想挣扎着坐起来,结果就过来几只手按住,“别乱动,别乱动!”
方扬问我怎么回事?他接到李心姚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语塞。我想要是方扬知道我和前男友见面还被他老婆堵上打了,他会怎么想?上次他知道我在医院守史良的时候就有点吃醋,事隔多日酸不溜丢地问我是不是对史良还有感情?
我看着方扬,看着盯着我的所有眼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脑袋飞速运转,最后决定编个借口,我说本来约了个同事去喝酒,同事还没来就遇到了史良,随意聊了两句,他老婆就出现了。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语言组织得简单明了,语气不带任何色彩,特别是“他老婆”三个字,让我自己都感觉立刻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旁边的肖淼舒了口气,转头对方扬说:“我说的对吧,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听得莫名其妙,问她什么事?
肖淼嘿嘿两声:“你问问李心姚!她居然说你被人捉奸给堵上打了,让方扬赶紧过去,幸好我家刘畅也在,要不我还不知道!我就说嘛,在酒吧能发生什么奸情!又不是在酒店!”
站在床尾的李心姚一脸通红,眼睛斜看着地面,“我说的是实话,我和杨小霞看见她老公在打电话,而且也听清了,是给漫漫打的,然后我们就跟了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李心姚好像死心塌地想把我和史良扯上关系,最近她也费尽心思探我的口气,想知道我与史良是否还有关系,我想或许,杨小霞信口开河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这么感兴趣,无非是还喜欢着方扬。
看来李心姚横竖是要跟我结梁子了。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害怕。我看着方扬,看着他的眼睛,更加语塞,还好我头上缠了纱布,面上有异样也不会被一览无余。
而方扬的表情既疑惑也尴尬。
突然想起史良是用新号码打来的,没有记录,于是我决定死撑到底,“查电话记录吧!”瞪了李心姚一眼。
方扬坐过来,“没事的,朋友偶尔约下喝点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很正常。”然后又关切地说,“没事了就好,还疼吗?”
气氛一下缓和起来,虽然方扬的眼睛里依然浮动着疑问,但是他顾着我的面子。
肖淼却和李心姚较上了劲,她问李心姚:“对了,杨小霞不是破坏你家的二奶吗,你们怎么跑一起去了?”
我也看向李心姚,其实我更好奇,李心姚和杨小霞关系转变得太离谱了,最近一段时间,她们好像已经从烽烟战火中走向了和平发展,估计已经发展出友谊,李心姚的脸更红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谁跟她一起了,我碰巧在她家小区门口遇到她,见她老公鬼鬼祟祟打着电话往外赶,她就让我开车带她跟了去!”
肖淼不依不饶,“李心姚,你们碰巧相遇啊?在她家门口?哼哼,如果你们能在撒哈拉沙漠遇到,那才叫碰巧!在她家门口,那不叫碰巧吧!当然你们到底是碰巧还是事先约好,这与我无关,不过还真没看出来你挺热心的,热心带着那女人去迫害漫漫,又热心地给方扬打电话胡说八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用脚碰了下肖淼屁股,打住她的话。
我一直认为,李心姚是典型的“80后”独生子女,有很明显的时代特征,比方说自私,对新事物有良好的适应接受能力,所以她对父母的感情恩怨其实比较开通,并不是那么在意,她感兴趣的,是方扬。
李心姚的推波助澜并没有奏效,待了会儿就悻悻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我、肖淼、方扬、刘畅。
刚才只顾着应答和狡辩,没顾得上跟肖淼说话,醒来看到她的眼睛,我就知道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只是对她的突然释怀感到奇怪,我蹬脚让方扬和刘畅回避一下。
两个男人很配合地到外面蹲着抽烟去了。到门口方扬还回头对我笑了下,让我无端生出愧疚。
还没开口,肖淼就先声夺人,“宝贝,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知道你要说那事,其实没什么,你们不就刚好认识吗?婆娘你这么漂亮,刘畅喜欢你是很正常的,说明你有魅力啊!那婊子不就是想搞破坏吗!我问过林佳了,和杨小霞说的完全不一样,唉,我知道这事我做得婆妈,别提了成吗?我小肚鸡肠,有事没事都过去了啊。我们可千万别经不起考验。刚知道你出意外的时候我心都揪紧了,刘畅也不说清楚,听他的口气严重得你好像马上就要翘辫子了,我挂了电话就奔过来了。”
肖淼的话堵住了我,我心里一热,眼睛变得潮湿,“对不起啊,肖淼。”
我想这一瓶子砸得多好啊,起码让肖淼心疼了,要不我们就真的走向陌路了,所以,杨小霞再砸我十个瓶子我也会心怀感激,多好啊!虽然我脑袋疼,手臂也疼。手臂那里扎了粗粗的针头,针眼处还有点点血迹,我想肯定是哪个新手护士没扎准,歪了,再扎进去的,放以前,我肯定大声谴责,可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满心欢喜。我眼巴巴看着肖淼,心里偷偷对杨小霞感恩戴德,回望着我的肖淼却不这样认为,她的鼻孔似乎快要喷火,“那婊子,太心黑了,下手也太重了点,看这次不整死她!”
我突然想起杨小霞和史良,于是问她情况。“那凶手,逮局子里去了,唉,我刚跟我男人说了,这次可要有仇报仇没仇吃欺头!你说你上辈子挖了她家祖坟还是咋的啊,她咋那么恨你啊?”
正说着史良就打来了电话。其实在他开口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意图,我并不想为难杨小霞,因为她让我因祸得福,并且我想如果大度一点,是不是可以让她冰释前嫌,是不是可以让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无厘头怒火多少消退点儿。我告诉史良我不会起诉,史良对着电话深沉地说:“谢谢,谢谢你,漫漫!”还说方便的话来看看我,我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
肖淼削了个苹果给我,她听出了史良的意图,表情怪异地说:“唉,你欠他的呀!这事我不答应!就算你和方扬罢手,我自己也要扒她一层皮!”肖淼转头叫外面的刘畅,老公老公喊得特别腻歪,方扬他们匆匆进来,肖淼对着刘畅撒娇:“亲爱的,你得想办法把她头发都给我关白了!”刘畅和方扬同时看了我一眼,我只得表达大度:“得了,肖淼,这事就算了,人家就砸了个瓶子,你就想把人家终身监禁?你也太狠了!”肖淼一跺脚,“我狠?她龟儿砸过来的时候不狠?现在看你这木乃伊的头我就冒火!”
肖淼一直义愤填膺,在医院的两天几乎所有人都插不上话,她时而训责,时而怒骂,当然也有时而的关怀呵护,护士换针药她也要插上一手,搞得整个病房怨声载道。两天后,我实在无颜待下去,死活让方扬接了我回家。
杨小霞也托肖淼的福,在局子里待了两天,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本以为当天就给放了。肖淼以死相逼,还翘了两天班,上蹿下跳让刘畅想办法关牢了!我说她这两天都分秒必争跑我病房里迫害来了!原来是丢了工作铆足劲折腾去了,唯恐天下不乱。
从医院出来后我就彻底放假了,因为病假过后,就是接踵而来的春节,为了庆祝我遭受重创后依然还健在,再加上和肖淼“破镜重圆”,我接受了她们隆重的邀请,硬着头皮拖着还有些孱弱的病体前往肖淼家打麻将。到场的还有林佳,我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只要有麻将打,就算相隔十万八千里,她也准时抵达绝不缺席,而只要她一出场,我必输无疑。结果那天的手气却出乎我意料,接连几局都是第一个先和出局,刘畅和林佳轮着输,我估计刘畅是因为内心惊恐,我和他的事情败露,他担心肖淼吃醋呢。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肖淼,这婆娘心无城府,如果还有芥蒂她是话都懒得和我说的。刘畅心理素质真不好,还是个警察呢,牌桌上剑拔弩张,大家都力争抢先上岸,刘畅越急手气就越差。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着法子地提方扬,我想我提得越多,我和刘畅距离就越远,他心里就能越平静。林佳不解风情,“陆漫漫你除了念叨你男人就不能说点其他的?他不就今天没空陪你吗?哦,对了,刘教官我一直想对你提意见,当初你就给漫漫开小灶,让她吃了那么多牛肉,你看她现在好牛!把我们都甩翻了!”一旁憋闷着的肖淼突然一声大吼,“杠!不好意思!”她杠得很及时,打破了即将的僵局,林佳脸都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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