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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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终笙-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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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裕达脸色变得凝重,他知道龚克所说的是十一年前王保户那宗险些让自己被枪毙的案子,说实话,他也想让自己有个清白,不过那件案子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别的不用你说,你就说说你妻子和你大哥的关系,还有为什么后来为什么是你娶到了你妻子的事情吧。”
  换成任何一个没从事过这方面工作的人都看得出陈裕达那张变成煞白的脸。事前龚克在和黎莞的交流里,两人脑子里模糊的案情该是这样的:陈东林和陈晋的妈是早年的恋人,因为某种原因,两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陈晋妈嫁给了陈裕达。而没能娶到陈晋妈的陈东林就此和陈裕达有了隔阂,因而多年后将杀人案栽赃给陈裕达,一方面是因为陈裕达本身名声就不好,二是私心报复。
  可一个意外的转折却推翻了这个假定。龚克等人到达新乡县的第十天,来自南方某市警方传来的消息,陈东林在当地投案自首,正在押解回新乡的路上。
  黎莞没想到陈东林会轻易自首,再加上陈裕达似乎不想多提当年,于是他们决定先给陈裕达些时间,先审讯陈东林。
  陈东林倒是很配合审讯,警方没怎么问,他就招认自己贩毒的事情被方宏发现,之后被其勒索然后开始谋划着杀人嫁祸给陈裕达的事情。
  黎莞皱着眉:“他是你弟弟,这么做你不觉得昧良心吗?”
  黎莞没想到陈东林竟然轻哧一声:“他才不是我弟弟,一个我妈从外面抱回来的野孩子,我和老二照顾他这么多年,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黎莞完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她倒没多纠结这个小插曲,而是问起了十一年前那宗案子:“说说吧,十一年前那起案子是不是也是你做的,然后栽赃给陈裕达的?”
  当“十一年前”这几个字钻进陈东林耳朵里时,他的反应就和陈裕达当初听龚克问他那个问题时一模一样,脸色煞白。不过陈东林比陈裕达要沉得住气,他缓缓口气:“那件案子和我无关,我没参与,更没嫁祸。”
  后来无论黎莞怎么问,陈东林的话就这么一句。他的理由也说得通:他已经背了条人命在身上了,而且还涉毒,如果十一年前的案子真是他做的,两条人命加贩毒和一条人命加贩毒,量刑上,差别真没多大。
  黎莞也是个爱追根究底的警官,她决定要把十一年前那宗案子弄个明白。于是在一个风不小的天气,她和龚克走访了知道当年案发时情况的几户村民。
  当年的住户能找到的不多,有些年纪大的过世了,有些则是搬离了新乡,看着手里的人员名单,寥寥的还剩四个知情人。
  走访工作并不容易,那几个知情人像约好了一样都不愿过多谈及当年。
  在一家无功而返后,黎莞站在那家院门口有些泄气:“龚老师,这案子真让人头疼,当年的资料烧得残缺不全,一点头绪都没有。”
  龚克摇摇头,恰恰相反,他觉得这起案子已经见了些曙光。
  他迈步朝远处一家小卖部走去,小卖部门口放着张躺椅,一个老人正躺在上面眯眼晒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我脚的吧,《命定》这个文被我写的太偏推理了,我也知道大家想看爱情,也许在兼顾方面我做的不够好,私语会尽量在番外里补偿你们的,跟着私语坚持到现在的读者都很不容易,谢谢你们,鞠躬。


☆、第89章 那些人那年事

  第八十七章那些人;那年事
  小卖部门口放着个长形冰柜,上面铺了块花色老旧的棉被;棉被磨出个洞,离洞不远地方放着一台老式录放机;里面的磁带盒子空着;声音来自录放机自带的广播,听上去该是交通台,正播着某某路段出现交通事故;提醒行车绕道。
  播报员是个年轻女人,本来声音好听,可因为录音机有年头的关系;变得断断续续,时不时还没声;躺着闭目养神的老人这时就会不耐烦,睁开眼照着录音机盖子狠狠拍那么一下。
  可这次他睁开眼,就没再闭上,他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那男人也看着他。是个没见过的生人呢。
  “你要买点啥?”龚克听着那个老人问自己。他拿了钱递去给老人:“两根冰棍。”
  “草莓的卖没了,就剩牛奶味的了。”老爷子絮絮叨叨,说着镇上那群小孩儿那么爱吃甜的,迟早吃出蛀牙来。龚克递了黎莞一根冰棍,闲聊天似的问大爷:“大爷,这店开了有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三年了呗。”大爷上了岁数,头发斑白,牙齿掉了几颗,说话有些漏风,也许是太寂寞了,难得遇到人和他说话,老头儿直接关掉了录音机:“以前买我冰棍的那群小混球现在都当爹了,我就给他们的娃娃卖,一晃这么多年了。”
  “那大爷你还记得十一年前在新乡,有没有哪家的小年轻家里有点势力,还总爱惹点是非的吗?”
  老大爷的反应倒还真让龚克有了点小意外,他眼皮挑了下:“你是想问陈家老三那件案子的吧?”
  说起那件案子,最初在新乡是引起了不小轰动的,可之后就像一个不可说事件,一夜之间在人群里被三缄其口。这个老大爷像个知情人,却只开个头不愿多说下去。黎莞是个有眼色的,她又拿了些钱提出要进屋买点糕点,就势把老爷子让进屋子。
  那间杂货铺不大,外间堆着货品,老爷子孤身一人住在屋里。进了屋,老爷子像换了幅模样,顿时老泪纵横:“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新乡人做主,为新乡除害啊……”
  老爷子这翻话换来黎莞和龚克的对视一眼,难道新乡还有其他冤案?
  简单说了几句,他们了解了个大概。
  老爷子口中的“害”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县里没发现煤矿时,那仨人就总拉帮结伙,一群小子没事就在街上晃,那时候县里的姑娘有不少都差点被他们给欺负了,我们这些岁数大的没少说他们,可谁想到,风水轮流,人家后来就上位了呢。”
  九几年的时候,新乡县发现地下矿藏,顿时国家各方面的扶持资金到位,原本的贫困县没几年就成了B省排名靠前的富裕县,而老爷子嘴里说的仨祸害,李家的哥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了县里的富户。
  “按理说,李家的家境只算是一般,可谁都没想到那哥仨能第一个拿出钱,成了县里第一个私人矿区承包商呢?”老人自言自语着,黎莞觉得这个话题扯地稍微有点远。
  她出声打断大爷:“那大爷你凭什么说李家的哥仨和王保户的被杀案有关呢?”
  问完这个问题,黎莞发现出现在老爷子脸上的犹豫情绪,她出声安慰:“没关系的大爷,你只要说出你的依据来,至于其他的,我们警方还是会进一步核实的。”
  老爷子咽口唾沫:“陈家老虽然手脚不大干净,不过那孩子我知道,胆子不大,从小就被他两个哥哥欺负,杀人这事……他干不大出来。倒是李家那哥仨我知道,出事儿前,他们仨还撺掇王保户耍钱呢,听说坑了人家不少。”
  “您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吗?”龚克突然插了一句。这次老人的回答相当快:“就是政府放出开放矿场私有权之前不久,那时候我还想着王家该是头一个参加的,谁知道后来王家出了这事,王家后来也举家搬走了。结果李家后来成了新乡的大户。”
  龚克的思路在老头儿这里得到了完整,离开前,他想起什么,回头问老汉:“大爷,李家的事也只是陈裕达那一宗,怎么说起为新乡除害呢?”
  “今年他们筹建新城,把我们好些人家的地占了。不止如此,还欺行霸市。”
  土地,是农民的根本,难怪一直贪图安逸不肯说实情的老人突然就说了。所以说伤人莫伤其根本。
  有了新的侦破思路,黎莞却有几点想不通:“龚老师,你怎么就知道从那老大爷身上能找到线索呢?”
  “村民不是不愿多说就是说不知道,可见这个案子不是没有隐情,而是有个大势力在压着他们,不敢说而已。而那个老大爷,你没发现,今天的太阳不大,并不适合晒太阳,何况他前后一直都从眼缝里看我们的动向。”
  黎莞暗自佩服这位其貌不扬的犯罪心理学家,他的心思真细腻。可心思细腻那位却没因为新方向而轻松,相反,那几个未解的谜团还缠绕在他心上,譬如原本“证据确凿”,等待判定的杀人案怎么就不了了之了,再有,当那起旧案被重提时,派出所的资料馆怎么就莫名地起了火,他觉得案情还有很多可待商榷的地方。
  一方面,黎莞安排人手搜集当初的证据,另一方面龚克也在寻思着如何解除李家三兄弟而又不打草惊蛇。
  只是,蛇终归还是惊了,在一个天气还算不错的下午,一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横在了新乡县派出所不大的门前。黎莞正在比对手里的资料,一抬头看向窗外,刚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李家老三,李世茂。他一身西装革履,和黎莞手上拿的资料照片出入不大。
  黎莞看着他站在门前端详了大门几秒,这才理理衣襟迈步进楼,没一会儿,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黎大队是吧?”
  黎莞挑挑眉:“是我,你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们在四处搜集资料查我们,说我们是当初杀那个王保户的凶手?”
  黎莞又挑挑眉,不置可否。李世茂也没管她,继续兀自说着:“你们爱查就查,只是有一点,我哥说了,我们李家是有头有脸的人,查明白了不是我们,到时候我们可就要求个说法了。”
  说完这些话,李世茂就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旁边一个新乡本地的小民警凑到黎莞旁边,小声说:“黎大队,李家在我们县是第一户,县里的领导平时都要卖他家几分面子,现在被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他,估计案子不好查了……”
  黎莞直接甩了小民警一眼刀:“你哪个警校毕业的,哪个老师教你破案要看面子,不好查的案子不查来着?”
  小民警被训斥的抬不起头。
  那天归来的龚克听了黎莞对白天事情的陈述,点点头:“这是正常现象,对方心虚了。”龚克说对方心虚,并不是空穴来风,白天时,他又去了一次陈东林的家,上次陈一晓说他爸爸喜欢的不是他妈时,他就留意过,而这次的陈家之行也恰恰印证了他当初的猜想。
  陈东林不喜欢他三弟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三弟娶了他喜欢的女人。陈东林和陈晋的妈曾经是一对过。证据就是在陈东林家一处暗格里找到的一本属于陈晋妈的日记。
  日记记录了它在主人同陈东林热恋时候的种种。
  可日记到了某个年份就突然中止了。
  再继续时,日记就到了最后一篇,日记的内容是这样写的:“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人了,既然他们想要,那我就给他们,也算报答了陈裕达对我的恩情,他是好人。”
  简单的记录让龚克推理出当年的大致情形,陈晋的妈妈被人糟蹋,陈东林一时无法接受,失落的陈晋妈赌气嫁给了陈东林的弟弟,可谁都没想到陈裕达之后牵涉进了杀人案,为了救丈夫出来,陈晋妈看样子是再次牺牲了自己。
  当然,这些推论需要证据提供基础,看着陈晋妈的日记,泣不成声的陈东林捂着脸承认了一切。
  那时,他和陈晋妈谈恋爱,对方的父母一直瞧不上自己,他因此也憋了一口气,直到有一天,当走了几里山路来找他的陈晋妈披头散发出现在自己面前,衣服也被撕破了时,他突然就有种对方配不上他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撇下了陈晋妈自己走了。
  本来想着过几天等他心里平衡了再去找他,可谁想到再见面对方却成了他弟妹。
  造化弄人,早知道结果,他还会要当初的自尊心吗?陈东林也不知道。
  只是可惜,陈晋妈没提那几个人究竟是谁。
  “左不齐跑不出李家那哥仨儿!”黎莞恨恨地说,她最恨j□j甚至j□j类的案子了。
  “龚老师,我准备提审李家那三个人……”虽然没证据。
  黎莞的话音还没落,新乡派出所办公室的电话就急促的响起来了。
  讲完电话,黎莞面色开始凝重:“李家城北的仓库着火,听说仓库里还有人。”
  城北距离派出所还有段距离,车子开到还有两条马路时,车里的人就看到浓浓的黑烟遮住了半边天,火真的不小。
  天黑前,火被扑灭了。随车跟去的穆中华先带着面罩进火场,尸体就躺在仓库中央,呈斗拳状,经过了初步的物证搜集,她叫同行法医通知其他人可以进入现场。
  “需要进行尸检解剖判定是失火意外还是他杀。”穆中华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闷闷的。
  “99%的可能是他杀。”龚克的声音让穆中华新奇,看起来他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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