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戴明峰的妈妈去看过戴明媚一次,戴家的关系似乎出现了解冻的契机……
听说戴明媚放弃的几个角色,最后齐齐落去了同一个人的头上。娱乐圈一时盛传,萧可人东山再起,大有冲击当年金鹿电影节影后的势头……
进入五月,临水的气温骤然蹿升了一个高度,临海的优势并没让马路冒烟的情况好上多少。
叶南笙躲在空调间嗑瓜子看电视。电视上播的是个访谈栏目,主持人是之前找过龚克的那位女记者,童丹青。
这人主持起电视节目,很有自己的风格,言语犀利泼辣,总是在被访者回避问题时一针见血得逼着他们重新直面问题。
是个不错的节目,叶南笙点着头,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重一轻,是两个人。
叶南笙把横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扔掉手中的瓜子,坐在连体沙发里扮淑女。门开了,进门的如她所料是龚克和他的助手王烨。
再有半年,王烨就要毕业了,听说他和小洁已经约定好了,等王烨一毕业就结婚。小洁其实没打算这么早嫁人,不过经历了那场飞来横祸一样的密室风波后,小姑娘似乎改了主意,王烨一枚戒指换了人家姑娘一个点头。小洁和王烨的父母听说也已经见过面了,知道这个消息时,叶南笙心里念叨着,可真快。
王烨是跟着龚克来拿资料的,研究生论文进入最后阶段,小伙子给自己加了不少码。龚克递给他资料的时候拍拍小伙子的肩,像是鼓励。
很快,王烨走了,房间就剩下龚克和叶南笙两人。龚克拿本书,不远不近坐在叶南笙旁边。那本书名是《刑事周刊》,是本省发杂志,叶南笙之前也给这本杂志撰过稿,是本再正经不过的警事刊物,她实在想不出,这书和龚克接下去的话有什么联系。
龚克问:“婚礼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
……
瓜子皮卡在喉咙口,叶南笙连翻了几个白眼才把它翻出来,嘀咕了一声“怎么这么咸”后反问龚克,“902,那个童丹青不是邀请你去做一个系列的访谈活动吗?怎么就叫你去了一次就再没去?而且,我都等了几期了,怎么一直没见你?”
天知道她是万分好奇902的脸出现在电视上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想看吗?”
“当然!”
“婚礼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
……
叶南笙心中相当的纳闷儿,她很想问问老穆,902这个套路怎么和你说的那么不一样啊?
远在城市另一角的老穆打个哈欠,朝客厅喊:“老叶,晚上想吃什么?”
“要不吃豆腐吧。”叶之远探进头看老婆。
“好的,冰箱第三格里有,我要吃麻婆豆腐。”
门外的叶之远比了个ok的手势,觉得这种征求完他意见再让他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丝毫不具违和感。
其实早在穆中华和叶南笙传授驯夫之道时,她早料到在闺女和龚克间,叶南笙才是那个被吃的死死的人。
为什么?因为世上唯一一个受得了他们母女这种脾气,还会心甘情愿迁就妻子的人,已经做了叶南笙她爹。
“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呢?”叶南笙一时下不定主意。她更好奇为什么龚克录的那期节目至今未播,不过像录制全程回答只固定在“是”、“对”、“那人就是凶手”和“猜的”这五个句式,导致最后逼疯了主持、流产了节目这种事,龚先生自己是肯定不会说的。
朋友有一百个理由要求他去做一件事,他有一千种方法接受并让那事无疾而终,胎死腹中。
当然,来自朋友正常的帮助请求他还是很乐意提供帮助的。譬如,在五月的某天,临水公安局的几名刑警突然来到了警校,他们带来的消息是——当下正红的明星萧可人昨晚失踪了。
而就在刚刚的两小时前,来自临水市郊的某高速路段消息,发现疑似萧可人座驾的车辆。车头被撞得粉碎,像是经历一起车祸。
如果简单仅是一起车祸也就算了,警方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找到龚克。这个案子奇就奇在,当时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她的整张脸皮都消失不见了……
第五十七章 之前之后
在临水市的版图上;闽山区是位置最靠南的区,从闽山区出发;车行七小时就到了临水的邻市——肃青市。肃青也是个大市;以轻工业闻名,肃青丝绸不止畅销国内,更是海外服装材料交流会上备受青睐的一员;而车祸发生的地点就是从闽山通往肃青的临肃211高速路中段位置。
闽山分局的刑警在上午十点找到龚克,他们又赶了三小时路程才到达事发地——视野还算辽阔但是有处转弯的临肃211公路。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离事故区隔了好远就看得到交警立着的减速屏障,这种屏障是三角锥形,上面贴着荧光条;作用是在即便天黑情况下也能提醒过往车辆此处有情况,请减速慢行。
果然,没靠近中心事发区,闽山分局的警车就被一溜等待通行的私车堵个正着。盯着离他们最近的那辆奥迪车尾吧,负责开车的闽山分局刑侦科刑警小许有些沉不住气,他不耐烦得拿手指敲击方向盘,咚咚脆响从指尖发出了。
“这条公路的交通承载量不小吗?”坐在后座的龚克突然开口。回答他的是和小许一同去请龚克的一位名叫佟喆的男警员:“是的,这条路是直通肃青的重要公路,白天从这里通行的车辆数目不亚于我们闽山区本区的数字。”
“但晚上这个数字估计要打个大大的折扣,不然也不会过人死了几个小时才被发现?”
龚克的话让筒喆心里一惊,他回忆着,似乎来时路上并没把法医们的初步医检报告告诉给龚克啊!
“龚老师你怎么知道的!”他难掩惊异。
龚克手肘搭着窗沿,食指在下巴上来回摩挲,眼睛看去窗外,“很简单,我们来时车程就是三小时,你们从接到交警通报再到勘查现场保守算是在一小时左右,还要加上从这里去找我的三小时,这样看起来,死者被发现该是在凌晨三点。而车祸发生的时间该是在晚十一点或之前……”
佟喆呆住了,因为连警方到目前都还没确定下来车祸的具体时间。
“因为雨。”龚克指指窗外,高高的公路地基下方不远处是广袤的土地,不远处,隐约看到有工厂的烟囱矗立。龚克说:“屏东昨晚该是下了雨。”而雨下的具体时间从地表的湿润程度可以窥得一二,恰巧的是,萧可人那辆车上有被雨淋湿的痕迹。
终于赶到中心现场,进入前,龚克发现叶南笙正拿奇怪眼神看他。他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该把你灭口掉,不然有你在,我的饭碗早晚是要保不住的。”叶南笙摆摆手,打趣到。“不过后来我一想,没饭碗也没事,反正有你养。”
她总有些奇怪的逻辑,而龚克很喜欢这样的她。
由于事故已经发生很久,所以还留守现场的工作人员不多,除了几个带着专业仪器正做检查的痕检员外,再有就是交警大队负责疏导交通维持秩序的人了。
见到龚克到来,人群中正忙活的两个人迎了过来,一个是闽山区交警支队队长林正,另外一个竟是熟人——卢珊。
“学长,我们又见面了。”几人握手之后,卢珊和龚克打招呼,就在上周,因为工作调动关系,卢珊从原本的昭阳分局调任闽山分局刑侦大队队长,才上任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个案子。
叶南笙也朝她笑眯眯,“是啊,我也想有的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呢?”
这次还真是卢珊主张求助龚克的,可她求助的重点却不是龚克,而是叶南笙。
“叶医生,闽山分局的法医力量还很薄弱,再加上这个案子实在奇怪,所以想请你帮忙参与下案子。”卢珊过分良好的态度一时让叶南笙很不适应,她啧了半天嘴,最后说了句:“先看看现场吧。”
叶南笙就是这么一个人,对方态度一良好,她就再刻薄不起来了。
现场倒是很简单,出事是辆保时捷黄色跑车,歪歪停在路旁,车头由于撞上高速护栏的关系,已经严重变形,前车盖呈上三角形支在车头上,里面的发动机部件露出来一部分。部件呈黑色,有燃烧过的痕迹。
车尾部,几个工作人员正举着相机对着地面拍照,他们是在提取车祸前的车轨痕迹。在疑似交通事故的案件里,车轨痕迹是对给案件定性相当重要的证据,根据车辆之前的行驶轨迹可以判断该车辆之前有无刹车之类的。
避开取证带,叶南笙来到车头位置。看起来是起不小的车祸,不止车头严重变形,这辆跑车更直接撞开了护栏,小半个车头都探出了路基。
叶南笙戴着手套,拿着毛刷类的工具在已经空无一人的驾驶位上找了半天,只可惜一无所获。她没沮丧,钻出车来,叶南笙问卢珊,“先去看看死者吧,估计尸检结束,林队这里也该有定论了。”
卢珊说好,派人送叶南笙去尸体停放的闽山区殡仪馆,而出于某种原因,龚克并没随行。
闽山区殡仪馆的基础设施不错,有很专业的法医学解剖室,里面配备的上下通风让在大热天进行解剖的法医们轻松不少。但就算如此,法医仍是个辛苦的职业。
在3号解剖室的停尸床上,穿着密不透风解剖服的叶南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那个死在车里的“无脸人”。是个很年轻的女性,腰细腿长,生前该是个皮肤很白的人,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不看她的脸的话。
陪同叶南笙一起完成尸检的是闽山分局法医科科员,才见面时这个年轻人自我介绍说他姓窦,同事都叫他黑豆,因为他人很黑的关系。黑豆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可惜经验尚浅。
叶南笙边戴塑胶手套,边指指停尸床上的尸体:“蚕蜕皮也不过是这个程度。”
的确,先不说尸体身上的其他伤,单说那张脸,那绝对是叶南笙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恐怖的脸,皮肤整齐的荡然无存不说,车祸关系,整张脸像被碾压机碾过一样,支离破碎的,血肉绽着鲜红色,死者右眼睑也被碾去一半,苍白色的结膜阴森森外露着。
房间的抽风机嗡嗡声似乎也被这死亡震慑,不再那么响,黑豆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
叶南笙却不为所动,凑近观察着具体伤势。“右脸颧大肌破裂性损伤,口轮匝肌切割性断裂,该是被某种硬性钝物切割造成的……”
黑豆记录到此,抬起头对叶南笙解释,“车上发现一个木制的金属饰物,上面沾了血,被我同事带回来化验了,从摆放位置和死者当时的位置看,可能是造成该伤的原因。”
叶南笙沉默,在一切结果出来前,任何推测都是无根据的臆测。
“你注意到这具尸体脸上有什么特点吗?”叶南笙问得突然,小窦完全没有准备。他也凑近看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作呕的退回位置,然后摇头:“都撞成这样了,真看不出什么。”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我要是你老师,知道你工作了还这样,绝对拎着教鞭过来打你。”叶南笙指指尸体头部:“面部脂肪比正常人少了三分之二,虽然没有磨骨类的整形痕迹,不过该是吸过脂的。”
连脸都做吸脂,死者的身份范围又缩小了很多。
“萧可人的dna对比结果进展如何了?”体表观察后,叶南笙问黑豆。准备配合开始正式尸检的小窦这次答的痛快,“来时才和dna实验室联系过,萧可人家里的取样已经送到,估计上样结束、做样本扩展再到结果出来还要六小时左右。”
“好。”叶南笙长出口气:“在那之前,我们先找找其他线索吧。”
经过将近两小时的解剖,结论基本明确了。死者的死因来自头部重创后的脑死亡,叶南笙用开颅电锯切开死者头骨后发现大脑硬膜下方附着大片血肿,脑组织有大面积挫碎迹象。而在死者身上,除一些撞击留下的瘀伤外,并无其他可疑伤痕。
她有些不死心,于是重新拿起手术刀,她切开了死者腹部。
腹腔受伤不重,除了一些淤青外,五脏很干净。在解剖到子宫时,小窦突然叫了声:“叶医生,这名死者是怀孕的!”
正如小窦所说,一个小小的胚胎正蜷缩在子宫角落里,已经死亡了。
“送检dna检测。”唏嘘之后,叶南笙让小窦取出了胚胎。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是龚克以及随行的林正和卢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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