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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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女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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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义,这样对身体不好!”丁力行忍不住唠叨。

“我……也不是天天都那样。”陆承义瞪了尤杰一眼。“只是偶尔和朋友……”

“生活要规律。”

“丁伯伯,丁妈妈过世很久了吗?”很确定自己该转移话题,在洛杉矶已经有爸爸管,他不希望自己在台北还有人在他身边碎碎念,更何况他也有点好奇丁家的所有状况。

“十几年了。”丁力行感慨的说。

“有这么久?”

“是啊!”他的眼中有着对美好过去的留恋和怀念。“子宫颈癌,一发现就是末期。”

“那您……”尤杰好奇的问。“没有再娶?”

“我带着四个小孩,再娶谈何容易。”

“我看这是原因之一。”陆承义俨然是被丁希男传染到她的尖酸刻薄。“一想到自己有像女王这样的继女,我看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会再多考虑一下,都会打退堂鼓。”

“承义……”尤杰朝他使了个眼色。

陆承义却毫不在乎的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又很自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丁力行的反应也绝,他非但没有怒色,反而还笑咪咪的,回忆起以前的事──

“那年我记得芷伶升国二,女王刚上国中,两个双胞胎还在读小学,除了女王,三姊弟对妈妈的死都哭得死去活来,但是女王却坚强、独立的陪着我一起办后事,像个小大人似的,人前没有掉一滴眼泪,深夜……我知道她躲在棉被里哭,那哭声令我也忍不住的抱着枕头痛哭,一个大男人带着四个小孩……”

“女王从小就这么酷?”尤杰真的是忍不住的竖起了大拇指。

陆承义不语,眼神更加的深沉难懂。

“虽芷伶是姊姊,但一向都是女王在作决定、在发号施令,而且她一直都是独立、有自己想法的女生,没有妈妈之后,她更像是在一夕之间长大,她是早熟的孩子,这个家……容不下其它女人的!”丁力行有点嘲弄的说:“任何女性只要和女王接触过……”

“我了解。”陆承义马上说。

“丁伯伯,我觉得女王很了不起!”尤杰在知道这些事之后,对丁希男的好感大增。

“她是不简单,才十几岁就要和我一起撑起一个家,连顽皮、难管的双胞胎都要她搞定。”丁力行感触良深。

“没有这个女儿,这个家也垮了。”

“你很依赖她。”陆承义不像是在问一个问题,比较像是在陈述。

“我们全家都依赖她。”丁力行喝了一大口的酒。

“她不能嫁人了,不然你们怎么办?”陆承义不是有意要挖苦,真的是和丁希男相处的时间一多,他被“污染”了。

“我想女王也没想过要嫁人。”丁力行一叹。

“啊?”错愕的是尤杰。“不会吧!”

“她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她?随口说说的吧!”尤杰不信。

“等你再多了解她一些,你就会知道她是不是随口说说的。”丁力行也烦恼也觉得安慰。“我怕她变成老处女。”

尤杰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陆承义也没有搭腔,他是一杯接着一杯,有一阵子没有这么尽情的喝,来台湾快半个月,他觉得自己像是外劳,而今晚比较像自己。

“女王是个好女孩,她的个性是强悍、霸气了些,但是她是非分明、讲理,所以请你们多包容一些,和她再熟一些之后,你们会喜欢她的。”丁力行对自己女儿可是很有信心。

“我本来就不讨厌她。”尤杰立刻说。

陆承义没有表示意见。

“你呢?承义。”丁力行好像比较在乎他的看法和感受。“我知道你和希男处得不是很好。”

“我会活下去的。”陆承义幽默道。

“她一向以身作则,自己也很拚,每天工作超过十三、四个小时,若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我讲,不要和她计较。”丁力行居中调解。

“丁伯伯,没事!”

“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台北的生活,但是你爸……”

“我知道我爸希望我怎样。”

“那么你可以“逆来顺受”了?”

“丁伯伯,我已经逆来顺受了。”陆承义自嘲的说:“我没有抢一架飞机直飞洛杉矶吧!”

尤杰大声的笑了出来。

丁力行亦笑了,但是在他的笑容里,还多了一些期待与深意。

陆承义赶到市场时,丁希男的采买已近尾声,当她看到气喘吁吁赶来,并且应该找了些摊位的他,她只是冷冷的瞥一眼。

没有时间发呆,也没有多做解释,他立刻把她所买的东西往小货车上搬,明明感受到她森然的目光,但是他偏不回应。

“你迟到了两个多小时!”她开口指责。

“我睡过头了。”他随口答。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睡过头!”她动了动鼻子,然后一脸精明的问:“你喝酒了?”

“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

“难道我要跟妳报告说几瓶或是几杯吗?”他一边搬东西一边不爽道:“妳真当我是犯人还是什么窝囊的老公啊?”

“窝囊的老公?”她扬声。

“我想怎么喝是我的事。”

“你耽误了工作!”

“那判我死刑好了!”他没有把丁力行或是尤杰捉进来。“女王要不要派人把我拖出去斩了?顶多妳扣我薪水,不然妳把我开除好了。有这么大不了吗?需要这么小题大作?”

本来丁希男是不想小题大作,如果他向说她声对不起或是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是他的态度令她火冒三丈,令她下不了台。

“住手!你不用搬了。”她把双手手臂撑开,站在一堆货物的面前。

“什么意思?”

“你被开除了。”她冷冷的说。

“妳──”

“你自己说的啊!”她的表情很跋扈。“既然不能把你拖出去斩了,扣薪水又不能消我心头的怒气,所以我决定要开除你,陆承义,你被炒鱿鱼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弄巧成拙,他是很想脱离眼前这种做廉价劳工的日子,但是如果他真的丢了工作,洛杉矶那边他要怎么交代?万一他老爸不让他回去或是取消了他的继承权……

“我可以自己来!”她独立的说。

“这些东西不轻。”他的态度比较不那么硬了。

“我也不是纸糊的。”

“我可以帮妳──”

“免了!”

陆承义以前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但是这个早上……他开始有一丁点的体会了,再又想到昨晚丁力行所说有关丁希男的那些事,他认为自己该低那么一下头。

“我不想被开除。”他忍耐的说。

“你不想?”

“我……以后不会再犯。”他咬牙道。

“你是说迟到还是喝酒?”

“我会尽可能不迟到,但是喝酒……那是我的自由!”陆承义很想把她抓起来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屁股,她到底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丁希男垂下双臂,她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除非她真要失去一个──不,两个廉价劳工,一旦陆承义离开,那尤杰八成也会跟进,而他们两个还挺“好用”的。

“我必须扣你薪水。”她淡漠的说。

“随妳便!”

“也没有全勤奖金。”

“妳高兴就好!”

“不是我斤斤计较或是心胸狭窄,这是做人做事的原则,我不能有双重标准或是差别待遇。”丁希男有些画蛇添足的道。

“妳不需要解释。”

“我只是──”

“时间不早了!”他将她推开了一些,然后径自的搬起了东西。“如果妳不想帮忙,那就站远一点!”其实他昨晚喝了不少,除了宿醉,还有隐隐作痛的头部,好像有一群士兵在他脑袋里行军。

丁希男当然不会站在一边看,她立刻就开始帮忙搬较轻一些的东西,但她不时的看向他一脸的汗水,脸部的表情也有些像是在硬撑。

“头痛?”她若无其事的问。

“还可以忍受。”他酷酷的答。

“你那儿有头痛的药吗?”

“不需要。”

“我……可以泡一壶解酒茶给你。”

“解酒茶?”他瞄瞄她,好像在害怕她会用什么莫名其妙或是来路不明的东西给他服用似的。

“我很小就会泡解酒茶。”丁希男本来不想和他扯这么多,但是他那一脸恐惧的表情叫她不服气。“妈妈刚过世时,爸爸总是藉酒浇愁,用酒精麻痹自己,但喝多了第二天又像是个垂死的人,只会痛苦不堪的呻吟,所以我就翻翻书,发明了我自己最简单的解酒茶,没多久我受不了我爸的醉生梦死,痛骂他一顿之后,他就振作起来,不再每天抱着酒瓶了。”

陆承义听完后用一种崭新的目光看她。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啊?

“不要就算了,我省得麻烦。”她自己找了台阶下。

“麻烦妳。”他突然说。

“你要?”她反而意外。

“我要。”

“不担心我在茶里放不该放的东西?”她存心要吓吓他。

“妳会这么做吗?”陆承义吊儿郎当的问。

“当然不会!我没那么小人。”

“那我还需要担心什么?”

丁芷伶知道尤杰在她的柜枱附近晃,但因为这会她正在结帐,所以不敢分心,因为如果出纰漏,即使她是姊姊,女王照骂不误。

尤杰知道现在的时间不是很对,但是女王十分钟之内就会回来,不趁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其它机会。

“星期六晚上有没有空?”他不能再迟疑的很快脱口问出。

丁芷伶听到了,但是他是在对她说的吗?不想自己找糗、表错情,她没有表示。

“星期六晚上──”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抬起头,有些怯怯的,她一向就不是那种非常自信、非常勇于面对别人的人,更何况是一个男人,通常女王会当她的保护者,但女王这会不在。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他很快说,生怕女王突然出现。

“那你刚刚说……”

“星期六晚上我们去看晚场电影好不好?”

“我们?”丁芷伶看看四周,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你是说就你和我?”

“很奇怪吗?”他小声的问。

“你为什么不找你的朋友去?”

“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电影有些不自然。”

“但是……”她很为难。

他一脸夸张,“妳信不过我?”

“不是。”

“那……是要我先去问丁伯伯?我想丁伯伯不会反对,去看电影是很正常、健康的事,总比去跳舞或是泡夜店的好,我这个人妳应该看得出来,不烟、酒、不赌、没有不良嗜好──”尤杰自认条件不差,在洛杉矶好歹他也行情正火。

“我……要先问问女王的意思。”她截断了他的话。

“问女王?她是你妹妹耶!”

“她什么都管。”

“但我不是陌生人。”他试图说服她。

“那么你去跟女王说你要找我去看电影。”丁芷伶聪明的把难题丢给了他。

知道女王在这个家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尤杰没有想到这影响力如此之大,她不只掌控了一家简餐店,连自己姊姊的交友也在她的控制之中,这太……太过份、太不正常了。

“丁芷伶,如果没有女王的允许,妳是不是连大门都不能踏出一步?”他有些气恼。

“尤杰,你这么说很差劲!”她很生气,但是她的语气总是那么不痛不痒。

“妳一定没有男朋友,在女王的保护下,妳是不是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碰过?”

“尤杰!”

“妳怎么连妳自己的生活都让她来为妳安排?妳是不是搞混了?她是妳妹妹,不是妳妈妈。”他愈说愈忘我。“你们大家居然都如此的──”

“女王!”丁芷伶突然招呼。

尤杰马上闭了嘴,全身的寒毛直立。

“你自己的反应呢?”丁芷伶取笑他。

“妳……”他缓缓的回过头,他的身后并没有丁希男的身影,他被她摆了一道。

“你也“怕”她?”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和她正面冲突,大家以和为贵。”他自圆其说。

“我也是。”

“丁芷伶,其实妳可以更像个姊姊的。”

“我只是比女王早出生一年多,按理我是姊姊,但女王事事强过我,并且把我们的店、我们的家、我们的弟弟都打理得服服帖帖,她比我更像大姊、大女儿,我乐得没有责任、没有压力,我干么要更像姊姊?”她微笑。“如果你是比较喜欢强悍、有主见的女孩,那你该找希男去看电影。”

“女王?”他打了个冷颤。

“她看电影的。”

“谢了,”他摸摸鼻子。“算我没提这回事。”

“当然,我也不想女王找你训话。”

“丁芷伶,妳真的该学学为自己作决定。”他语重心长的说一句。

“谢谢你,但我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了。”

霍惟民的量贩店就开在简餐店的隔壁条街,通常他和店内员工都是叫便当到量贩店里食用,如果不忙,他就到简餐店吃,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要有接触,才会比较有机会。

他喜欢丁希男并不是秘密,但是碍于女王那独揽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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