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红袖拿出十两银子来:“牛爷爷辛苦了,这点银子给您老买点茶喝喝。”
牛还山唬了一跳,连连摆手说:“姑娘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奴才的份内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呀!”
红袖再要给他,牛在山吓得都要躲起来,几乎要跪下来和珞璎求饶了。
四个人不觉哈哈大笑,珞璎只好说:“既然这样,就别为难牛大人了。红袖你就收起来吧。”
还下牛在山才干千恩百谢的告退了。
不用珞璎吩咐,三个人就知道此事要守口如瓶。尤其不能让梅嬷嬷知道,她一知道了钟粹宫和慈宁宫就全知道了。
牛太医走后没多久,梅嬷嬷就像一条狗一样嗅了过来。红袖和闲筝她都是领教过的,一个是伶牙俐齿,一个定滴水不漏,打听不到真消息还不说,别把她一起卖了才好。以前的事事是个例子。
媚儿是新进宫,梅嬷嬷只当是个新人好说话,便想从她身上挖掘一些有用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有心人
“媚儿你在忙什么呢?”
“是梅嬷嬷呀?我没忙什么,就是在给主子绣个帕子。”
梅嬷嬷拿着媚儿绣的帕子啧啧称赞:“瞧这花样绣的真精巧,只可气的是那两个小蹄子坏的很,一点活也不沾你来了可就苦了你。”说实话,媚儿一直在宫外,也没有从小做个针线。就是绣个帕子还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的。要说她绣的好,那是眼睛长到屁股里去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媚儿只笑笑也不搭话。
梅嬷嬷继续说:“你才来宫里又没人,所以才吃她们的气。我早就想替你出头,只是主子年轻不懂事,一心只听了她们的谗言,倒把我这个大嬷嬷给晾着。不过你放心,那两个蹦哒不了多久,早晚得服我。”
媚儿依旧是笑而不语,她只好无边的吹嘘起来:“我身后有太后撑腰,连主子都要敬我三分的。你尽管放心,有了好差事我会想着你的。”
媚儿就笑着说:“那我就谢嬷嬷了。”
梅嬷嬷还以为三言两语把她哄过去了呢,才问道:“今天主子好好的怎么想起去请太医了呢”
“主子是请平安脉,太医说一切都好连药都不必吃了。”哼!就知道你这个老货没有好心眼,打量我是好哄的呢!
可梅嬷嬷是个老猴精一样也不好哄!
自打珞璎被召幸侍寝之后,她是一直盯着每月的月事。因为年龄小的原故,早几天晚几天是常有的事,她渐渐地也松懈了下来。自从静宁吃醋后,她重新把注意力盯在这个上头。眼见的这个月都过了有十天了,她们还请了太医说是请平安脉。骗谁呢!
从媚儿嘴里没有掏出实话,她就悻悻的走了。也不知这丫头是嘴太严,还是她们没把她当自己人。
第二天一早,梅嬷嬷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到院子里被红袖一眼看到;她尖着声音叫道:“哎呀呀!梅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敢情是夜里起来上茅房摔倒了”
梅嬷嬷恨恨地又不好发作,只好说:“可不是吗,夜里起来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门槛跘倒;险些磕着了大门牙。”
红袖十分的痛快;心想咋不摔死你个老货!嘴里说道:“哎哟,你老以后是个有福的,走路干万留个神,不然以后的福寿你老就享不到了。”
这话说得她心是颇不是个滋味,啥意思?
红袖快速的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了珞璎;珞璎心里就疑惑起来,用眼睛去看媚儿,只见她低着头和没事人一样。
等左右没人的时候;她才问:“媚儿这事你清楚吧”
媚儿不敢隐瞒说:“昨儿个牛太医刚走她就来探我的话,天才黑下来,她又趁没人注意要去钟粹宫报信,被我跟上了,半道上打她个半死,她也不敢叫只好自认倒霉。”
珞璎不禁笑了;这样的事也只有媚儿能做的来。
早膳还没用,宋学富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闲筝迎上去问:“宋公公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宋学富摇着手问:“主子在里边吗”
闲筝忙答:“在哪!”
宋的富瞅着梅嬷不在跟前,才说:“皇上让我来看看主子这几天可好?”
闲筝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只说:“主子一切都好。”
承绪交待的,宋学富就一定要亲自问了珞璎看见她确实很好才行。
进去见了珞璎,只见她气色尚好,宋学富方说:“这几天皇上有些忙,所以一直没来看贞主子。皇上说贞主子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吩咐人去做。要是有那眼里没看不见主子的尽管打了罚了。一概不需留情面。”
珞璎几天都没有见到皇上了关切的问:“皇上还好吧?天气渐凉,皇上的身子弱些,公公可就要辛苦一些了。”
宋学富连忙说:“贞主子放心,皇上身子一直很好。”他放低一点声音说:“主子的事儿皇上都知道,只是如今之计不好张扬。皇上已经下了密旨让牛在山只管照料好主子的宫里,出了差错拿他九族是问,所以,主子尽管放心的养着。”
珞璎本想和他一起去养心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只能当他的累赘,还是别去捣乱的好。她点点头:“公公回去告诉皇上,我这里也一切都好。”
世上之事,最怕有心人。
四五天之后,钰慧说想她了,就来储秀宫转转。
距她上一次来,到底有多少天,谁也不记得了。
钰慧道:“珞璎你可恨我?”
珞璎反问:“我恨姐姐什么?”
钰慧方苦笑说:“宫里有个风吹草动的,我就害怕。你说我懦弱也好,说我无能也罢,这都是性子所然,想改也改不了。我知道,作为姐姐我不该躲,可我真的是不敢啊。”
“姐姐何必这样说呢。”珞璎拉过她的手,“我就算是有事,你也帮不上忙,反而还会害了自己。让我来选择,一定是不会拉姐姐下水的。是的,我们是姐妹,都是希望自己的亲姐妹能过的好点的。”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起前事,只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许多话做铺垫,钰慧还是问了起来:“进宫这么久了,妹妹你又招皇上喜欢,也快有喜了吧?”
珞璎心里警觉了起来,难道真的躲不过上一世的劫吗?心里感慨万千,面上还是平静如常。“有些事求是求不来的,顺其自然吧。”
钰慧不愿就此罢休,还是问道:“你该找个太医看看,实在不行也让人找个方子调理一下。”
有些事一辈子都不能忘,比如小时候姐姐凡事都想着她,同样的,前世的背叛也是永远都会埋在心里的。这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心结,姐姐,难道这是咱们的劫吗?
钰慧见她没有说话,就开导她说:“太医院的郑太医是妇科神手,要不妹妹请他来瞧瞧吧?没有毛病也开个调理的方儿也是好的。”
“郑太医是皇后那边专用的,我一个小嫔妃只怕是没有那个能耐,还是被生事的好。”
钰慧只好住了口。半天,她道:“有件事我想求你,又怕你生气才一直没说。”
珞璎言笑晏晏,“姐姐,我们这样说真的就生分了。有事你就说吧,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姐姐也别恼我就行了。”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不扭扭捏捏的了。二伯家的景辉大哥今年进京来赶考,他虽是文武双全,可毕竟他没有靠山也别想博个功名。要是你能帮忙说上一两句,也不是想让他们徇私,只要能秉公就行了。”
纳兰景辉二十有八,她们还没经进宫的时候就进京赶了考。只是,皇上没有实权,一切掌握字太后的手里。主考官都是太后的人,借机中饱私囊的比比皆是。有钱的加官进爵,没钱的只好回家种地。纳兰家不是贫苦人家,可不愿拿钱去买功名。景辉常说,堂堂七尺男儿,我定要凭自己的本领考个功名出来。
直到现在,他还是一个秀才。如果时局一直如此,他可能会一直考到白头老翁的年纪吧。
“可姐姐在深宫,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呢?”珞璎还一无所知呢。
钰慧道:“锦心有个干弟弟在慈宁宫,现在就有许多拿银子买官的人。可巧有一个还是还是锦心的远房亲戚,也拿了十万的银子买个举人。她的那个亲戚买通了人和锦心搭上了话,锦心也帮不上他,就是通通书信说说家常吧。那人说起赶考是事,顺便说认识了一个叫纳兰景辉的人,和他处的和兄弟一样。是锦心无意中说了,我才知道的。”
对于卖官鬻爵珞璎不陌生,上一辈子她就是栽在这个上的。原想着,弄几个钱解解皇上的危急,谁知被人家钻了空子,结果就丢了卿卿性命。
这辈子连官都涨钱了,一个举人就要十万两,其他各方面的还不算。
珞璎直接就推个干净:“这个事咱们不能搀和,人家能做的,不一定咱们就能做了。”
钰慧倒也不急:“你说的也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事到临头说不清了。”
姊妹两个说了些闲话,钰慧还留下来用了午膳,前后耽搁了两三个时辰才回去。
这次珞璎没有大意,她使了一个眼色,媚儿就眼瞅不见的跟了出去。
何顺也带着人四处的看着,只要钰慧有行动,她们就一定会知道的。
天黑之后,何顺先回来了。
何顺道:“瑜主子先回到永和宫,过了一会让就让锦心给钟粹宫送了一个食盒。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不然,皇后还会吃瑜主子送的东西不成,不年不节的瑜主子也没有
好东西去孝敬,难不成是要告诉皇后什么吗?”
没有鬼才怪呢。
跟着媚儿就后赶着回来了,珞璎明白,她一定会带来最准确的消息。
果然不出珞璎所料,媚儿细细的说来:“奴婢趁着天黑潜到永和宫,听见瑜主子说把这
些银票收好。那锦心就就说,皇后娘娘真大方竟然给主子十万的银票。接着瑜主子就嘱
咐锦心千万不要乱说。”
十万的银票?难道是萧静宁赏给钰慧的吗?不可能,绝不可能!她不会拿这么一大笔钱
来感激一个人,只需几句不咸不淡的威胁利诱就能让纳兰钰慧上钩,她怎么会舍得出十
万的银子。萧静宁是庶女,就是做了皇后也没有改变她低人一等的地位。而萧家早就把
宝押在了萧佳澜的身上,怎么可能拿十万的银子来让她收买人心?
银子到底是谁给的呢?孟淑妃?也不大可能啊,她在皇后的寿诞时送了厚礼,但也没有
十万两的银票吧?后来再送,她有这么傻吗?她能做的了淑妃,静宁却不能把皇后之位
让给她,她也不会下这个血本了吧?
百思不得其解,“最近孟淑妃和皇后那里来往的怎么样?”
媚儿说:“孟淑妃一直就和皇后来往亲密,几乎每天都会到钟粹宫去请安的。况且这个
孟淑妃十分的狡猾,可能早就有了动作。”
若是没有怀孕的事情,珞璎还能淡然处之。可她一旦有了孩子,顾忌的就多了。“今天
有些晚了,明天一早你就去禀报皇上,让青龙侍卫监视孟淑妃和皇后的一举一动。然后
再拨人手暗中保护储秀宫。我不能有闪失,不然就是对不起皇上了。”
媚儿道:“主子放心,奴婢明天一定会尽快禀报皇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要虐一下了,亲们来踊跃的猜一下会虐谁呢?
☆、廷杖
一夜睡的极其不安稳,珞璎的脑子里始终是那十万两的银子。十万两,举人,有关联吗? 翻一个身,她没有卖官也没有鬻爵,她怕什么呢!可是,在翻一个身就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没有所求谁会出重金。最主要的是,珞璎一直在想,这十万两银子一定不是赏给钰慧这么简单。
到了天亮,珞璎还没有睡意。她推开帐子往外瞧瞧,窗户纸已经发白了。干脆还是起来的好,睡着更难受。
梳洗完毕,心神不安是珞璎叫来媚儿:“你去养心殿看看,把这事和皇上说了,问问皇上觉得如何?”
媚儿领命前去,何顺继续让人打探外头的消息。
早膳还没端过来,慈宁宫的大总管张德阴魂不散的来了。
他大大咧咧的瞟一眼屋里的人,带着三分冷意的说:“贞主子,今天是皇后主子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太后说让后宫的主子们都过去热闹一下。你也赶紧的收拾了去吧,晚了可就不恭敬了。”
是福是祸都要去,不然太后就有借口了。她想等媚儿过来了再去,好歹这个丫头机灵或许还会带来什么消息呢。“请张公公稍等,我去里间换件衣裳就去。”
张德极不耐烦的说:“贞主子不必忙了,今天去慈宁宫的主子不少,你穿什么都无所谓。慈宁宫不是养心殿,你打扮的那么水灵皇上也看不着不是?”